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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你,Ta也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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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谁先放手之说,那一刻,两个人都是痛的。

离开你,Ta也很难过

01

早些年,我还是一个纯情少女,对爱情怀着崇高的敬仰,义无反顾地和一个男生在一起。

我到现在依旧记得他有松软的头发和亮亮的眼睛,他讲话时候喜欢认真地盯着对方看,他扬起脖子咕嘟咕嘟喝水的样子最性感。他喜欢吃西瓜,却吃得太仔细,一颗籽一颗籽的吐,我们时常坐在操场上很傻地拿两个勺子挖,他身旁会放餐巾纸,瓜子被端正地排好,而我却因为不吐籽,总能把肚皮撑得圆圆的,惬意打饱嗝。

我一向不喜欢夏天,因为胖,怕热,更怕蚊虫叮咬。可为了一个他,我却贪恋上夏天甜滋滋的西瓜,香甜的冰激凌,树顶上轻盈的风,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那是我有生以来度过的最美好的夏天。

可后来,我们分手了。

他向我告白的时候说过,他是个笨拙而专情的人,认定了我,便是一辈子。

那时我是信的,可他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出分手吧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他告白时那样透亮的眼睛,竟然也能藏着欺骗,他口中的情话竟然是屁话,我的心忽然就凉了。

我恨极了他,便走到他跟前,狠狠盯他,一句话也不跟他讲,想要我眼中的刀剑把他千刀万剐。

他嗫嚅着说,对不起。

我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齿地说,你有什么资格难过,是你要跟我分开的,有什么好装可怜的?为了让你心里好受?想的美!

他直起头看我,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有眼泪。

当时我只觉得他这个人恶心得厉害,却从没有想过,也许他是真的爱过我,也许和我分手,他的心里也如我一般疼痛。

那时的我,爱憎分明得有些走火入魔,既然他不爱我,那我必定要恨他,遇见他走路便要挡他的道,一起在的聚会他在场我必然没有半分好颜色,他小心翼翼地看我,后来便淡出我们共同的圈子。

后来,闺蜜忽然对我讲起他,八卦地说:“那谁跟你分手之前,有人说遇见他在天台上抽了大半夜的烟。”

我不讨厌男生抽烟,他却从来不抽,他说他不喜欢,抽烟会让他想要干呕。

我说,大概他觉得错过我这样一个人,真的亏大发了吧。

其实,那时候,我特别想要到他跟前,为我所有自以为是的幼稚,诚心诚意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02

而我和江的开始,是由我主动出击的。

江是一个很腼腆的小男生。

初初见他,他还是穿着雪白的衬衫,将扣子老老实实扣到脖子上的羞涩大男孩,我们呼喝着举杯碰撞,他只坐在角落里,抿着好看的嘴唇笑。

那天是我要好的闺蜜脱单日,他是男方多年的学霸好友。

长得好看的学霸向来吸引力爆棚。尤其是,他笑的那么好看。

那天晚上好多人都碰酒杯,欢声笑语,我到了后来,醉的太厉害,竟然做了扫兴的坏人。

我抱着闺蜜哭的不肯撒手,泪眼婆娑,我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就我们好闺蜜在一辈子不成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他便拍拍皱了的衬衫,站起来,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人影,立在我面前说,那我带她回去吧。

这是后来闺蜜告诉我的。

她还说,江是个闷葫芦,从没有见过他主动对哪个女生开口说话,大概是远远瞧上了我。

瞧上我,我自然乐意至极,因为我看他,也很顺眼。

03

江自然是没有真的瞧上我,他是误入了盘丝洞的唐三藏,只想拼尽力气逃出去,哪怕是依靠一个醉的一塌糊涂的蜘蛛精呢。

他只问了我的住处,他问我三次,我便说了三个不同的地址,他原意是逃避麻烦,却没想到招到手的才是大麻烦,他气的七窍生烟,打电话给闺蜜,却被我发酒疯夺了他的手机怎么都不肯给他。

他是脑子好使的学霸,便想了好方法,把我带到他的住处。

我便在他的房间里吐得昏天暗地,哭的惊天骇地,害他原是一个十佳文明住户,生生被扣上了扰民的帽子,还被警察叔叔警告了一番。

第二天,我昏昏沉沉醒过来,他满脸铁青地看我,半晌,把桌子上的油条豆浆推过来,冷冷地说了句,吃饭。

我一边吃一边感动得热泪盈眶,心里胡乱想着日后以身相许报答他好了。不过,如果真的这样报恩,好像我也赚了不少。

就这样胡乱想着,他又问我,吃完了?

我狂点头。

然后被子衣服沙发垫便扑面而来,气味……令人作呕……

我弱弱地推开这些杂物。

他满脸阴沉,你造的,你负责洗干净,洗不干净就赔钱!不赔钱就跟我进警察局!

他这个人一副纯良的样子,却有着小心眼。我忿忿看他,白瞎了这一副勾人魂的好皮囊。

04

那日大概是我惹毛了他,他才会以那样一副凶悍的模样对我,从此之后再见他,他还是一副清纯大白兔的模样,听我们一群妖魔鬼怪讲些带颜色的段子都会脸红。

我小心眼,恼火他那日对我态度顽劣,便故意在大着嗓子讲一些过分的,他听不下去,狠狠撞我,逃一样地离开,我们便在屋里笑他。

起初,我还只以为我是对他好奇,觉得他有趣,逗逗他而已。

可慢慢的,我对他越来越好奇,越发觉得他有意思,更想逗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想看他发火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闺蜜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江?

我惊住了。

在我大龄的小半生中,我喜欢过的也只有那个流着眼泪还踢了我的前男友。因为我只有过这么一段,所以便坐井观天地以为只有两个人扑通着心,把汗腻腻的手握在一起才是喜欢。

可我却忘了,时间带给我成长,也让我遇见了爱情的千百模样。

我对江,确实喜欢。

05

发觉喜欢江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敢厚脸皮过,时常看到江脸就涨得通红,话也结结巴巴说不利索,江见我这副模样,也害羞起来。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有一段时日,过了腻歪期的闺蜜开始操心我的终身大事,日日在我耳边碎碎念,怂恿我跟江告白。

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果真去向江告白。

约了江在一家很有格调的小咖啡屋,他满脸不耐烦地问我:“又有什么事?”

我脱口而出:“你的梦想是什么?”

……

两相无言,我羞愧得想要钻进地缝里去,抬起头,却看到江正抿着嘴巴轻轻笑,他的眼睛弯弯的,皱在一起的眉毛也舒展开来。

气氛有些缓和,我便试探地跟他越扯越多,起初倒是很和谐,后来,他应该是有急事离开,我偏偏拽着他不肯让他走,他便不开心地问我:“到底要干嘛?”

“想跟你说一句话来着。”

“从开始到现在,你不一直在跟我说话吗?”江不看我,只顾收拾东西。

“可好像,还没扯到重点。”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这时候,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仰起头,好像是在认真等我说出那句重点。

我清清嗓子,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外太空传来的一样。

“我喜欢你啊。”

这句话说出来,我下意识撒腿就跑,江起身追我,却被服务员拽住,是我请他喝咖啡的,这样跑走好像很不厚道,可是,不跑我还能干嘛呢?

江气急了,在身后大吼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我被他这一声音吓丢了魂,果然就站在原地,低垂着头,像是个丧气的小孩子等着他来训斥我。

他站在我身边很久,然后轻轻开口:“恩,我也喜欢你。”

06

后来,我无数次想起,大概那一声喜欢说的太仓促。

其实那时候我哪里很了解江,只是我身边从来没有那样一个男孩子,我日日夜夜想他念他,便以为这就是深至骨血的喜欢了。

还没有真正认识彼此,就已经决定相爱。所以,后来的路,才会越来越崎岖,直到山穷水尽,无路可走。

我和江在一起度过一段很美好的岁月。

他会带着我坐很久的公交,两个人把大把的时间消磨在公交上,他为我指窗外的风景,说他曾经走过的路,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江喜欢阴雨天气,他最喜欢滴滴答答的房檐下落下的雨,他说他整颗心都是宁静的。

江能写的一手很好看的字,我拜托他写肉麻到死的情书给我,他白了我一眼说无聊,可后来的情人节,他没有给我买玫瑰花和巧克力,却送了我一个大大的本子,写得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之前他鄙夷至极的肉麻句子。

我贪玩,不思进取。

而江却完全不一样,他像是一个奋发向上的小树苗,注定是要成长为栋梁的姿态的,他时常觉得我不争气,要为我充电,便把我带到市图书馆感受文化的熏陶。

他在一旁静静看书,我却呼呼大睡,打鼾流口水还讲梦话。

我想,我和江这段感情的隐患便在于此,我们两个人太不同,就像是两个要去往相反方向的赶路的人,从很远的地方慢慢靠近,最后,却是为了更远的分离。

07

热恋期过去之后,江和我便各自忙碌。

他公司有个外地考察的项目,听他说很锻炼人的能力,他跃跃欲试很久,他决定要去,我自然不会拦他。

我的朋友圈里有了更多会玩的小伙伴,我们一起侃大山,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开心地我甚至都没有发觉,我和江一个月没有讲过话,我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思念。

我生日那天,江给我打电话。

除了一些翻来覆去的“生日快乐,你还好吗?”“我很好,那你呢?”“我也很好。”之外,我们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后来,我们尴尬地挂掉电话。

他有休假的时候回来过一次,说要给我一份惊喜,当他风尘仆仆站在门口,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骂骂咧咧开门的时候,我们两个眼中都有惊诧,却没有一丁点阔别重逢的喜悦。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可我却再也不会心动。

我很慌乱,我好像忽然就不爱他了,我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想要拼命地找回爱他的感觉,可是无论如何,我看着他,依旧心如止水,再无波澜。

每次看到他眨巴着期待的眼睛看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就被恐慌和自责所占据。

我受不了这种折磨,对他说分手。

08

我对他说分手的时候,他眼睛满是难以置信,最后他那样冷淡的看我,我的眼泪马上就掉下来。

我和他之前的一切都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烁,我多么想我依旧爱他。

可是,我不能。我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地和他在一起,他对我那么好,这对他不公平。

江伤透了心,他冷眼看我,对我恶语相加,他说我让他感到恶心,他说他笃定我一定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有人了。

他抱着胳膊看我,那样厌弃,他说:“我早就知道,你就是这样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你让我感到恶心,你滚吧。”

我哭得天昏地暗。

当明白我不爱他了的那刻,我的心便从来没有一刻好受过,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对他,真的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了。

可我曾经,也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的啊。

我忽然就明白了初恋在和我说分手时挤出来的眼泪,我想,大概他也是真的难过没有办法再把我好好爱下去。

那些泪水,除了为我,更是为他自己,他曾经深爱的女生,以后,就这样,再也没有办法爱下去了。

我和江分手后,他恨我,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的名声臭得上天,不过我也无可辩驳,他这样骂我,我便对他多一分失望,心里的愧疚也就减缓了几分,后来,竟然还觉得有些庆幸自己能离开这样的人。

09

下大雨被困在超市的时候,遇到了初恋。

他和他的女朋友也看着雨幕发愁,他转身,便瞧见了我。

他面色尴尬,我倒是先对他笑了笑,他也抓抓松软的头发,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齿,他的女朋友问他:“你朋友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抢先说:“是啊。很好很好的朋友呢,只可惜,当初,我对他有了些误会,到现在还没能说出来一声对不起。”

他眨着眼睛诧异地看我。

我对他说:“现在也有一个人这样误会我,我才明白你当日的心情,所以,对不起啊。”

我们常常觉得,爱情是一根橡皮筋,先放手的人总是一身轻松,其实,当这段关系的破裂,不是有谁先放了手,而是那条橡皮筋,忽然从中间断裂了。

从来没有谁先放手之说,那一刻,两个人都是痛的。

当初用了多大的力气相爱,此时此刻,便有多少的心痛。只是,先离开的人,总是看起来不近人情又洒脱,留在原地的人,便觉得疼了双份的。

其实,我也很难过不能再把你好好爱下去,毕竟,在牵你手的时候,我有想过,这就是一辈子了。

那些年的过眼烟云,我对你说的每一句喜欢,句句肺腑。

我说出我不爱你的时候染上尘埃的眼泪,也都是真的。

我没有办法爱你这一生,我是真的真的,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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