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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对照眉间的眼泪已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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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说:天地之间,人生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是谁说:你我之间,情感昙花一现,绝世一时。

——引言。

流光对照眉间的眼泪已成诗

冷月宫里,冷安出关。

时值凛冽的寒冬,银装素裹,天地无垠,大雪纷扬落在发梢上、眉眼中、衣裳处。依稀听到不远处有雪压断枝条的声音,万籁俱寂,清楚听到雪花坠落枝条断裂还有来自那内心深处灵魂支离破碎的声音。雪花还在如落海蝴蝶般翩翩起舞,一片繁华。远远地看着,有两个人平息对立就像站着两尊雪白石像。雪花肆意飞舞落在发梢眉间,风呼啸割过冷安的脸,一袭单薄的白衣快要融化在雪里。

五年了,她努力完成继承宫主需要完成的一套套剑法,一本本秘籍,一条条心法。她努力不去想那荷池边一夜的繁荣与约定,压抑内心的想法,无情剑不离手,终日伴随。

五年了,她更出落的风华绰约,五官更加柔和美丽,不施粉黛,头发随意扎起,有些碎发凌乱的搭在额前,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更多的是求胜的表情。她端庄严肃,手持圣剑。冷眉还是一袭青衫,随意优雅,倾身而立。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风在起舞,发丝飞扬,美得如那春季的柳丝,迷迷晃晃,恍如隔世。千里寒风,冬雪飘摇。

雪里的冷安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似笑非笑,抬起眼睑明眸凝望着前方。白雪皑皑中,冷眉向她走来,依旧是当年莲花池边的模样,绝代的风华照亮了眼睛,照亮了整座宫。气质淡雅,犹如他身后飘飘扬扬的落了满地繁盛的雪花。隐隐约约,有暗香若有似无的袭来。他离她很近,他眼睛明亮的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影子。他眼中的她在笑,带着无限繁盛的清澈与温暖。可惜,她手里的剑并不懂这些人间的红尘情爱鸳鸯梦。

他说,安儿,看得到吗?那块巨石后面的一点红,就是伸出石外的梅花,想去那里看看吗?

她用力点头。

他微微笑,把手伸出来。来,我带你去看。

两只手缠绵一起,飞奔的跑,惊醒林子里的鸟。鸟儿挥舞翅膀的声音那么安详和谐,像似幸福的声音。他长而美丽的手指伸出来,小心的为她拨开触及她额头的花枝。花下的女子轻轻踮起脚尖,吻了他。没有深入,停在唇边,天荒地老般。那一刻,世界渺小的只剩下了他和她。风起,梅花花瓣随风落下,铺垫了洁白的雪,洒满了相拥的两个人的身上。绝艳一时,绝代一世。

她的世界被冷眉拥在怀中。她只知道,林子很大,梅花瓣很小。天下很大,江湖很大,她很小。她略微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细长的眼睛上,出尘的仿佛不属于这个红尘世界。

“安儿,江湖人心险恶,黑暗翻云覆雨,四处暗藏杀机,万事行动皆要小心......安儿,只想与你携手走下去,不敢回头......安儿,有时候爱只是输给了生生死死......安儿,如果有来世,真想世俗的与你朝朝暮暮举案齐眉.....还有,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坚定地走下去,别回头看我。”

她依偎在他怀里,忽然抬起头。“不要来世!想离开我?

她眼神眯起来,嘴角微笑,两手搭在他肩上,调戏般,“大美人,我堂堂少宫主岂能任你来之走之啊!先得问问我这颗心怎么讲话!”

他微凉的指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春风般的笑意。“傻瓜,怎么会。”

远处的山下出现了几点黑影,迅速奔来,冷安定睛一瞧是冷月宫的几位长老。

“恭喜宫主出关!” 等他们抬头一看冷安身边的人,纷纷利剑出鞘,明晃晃的刀片刺眼。向冷眉刺去,招招必杀,式式致命!冷眉灵巧的躲开,冷安一声喝下“住手!”。她还没弄明白,几位长老为什么叫她“宫主”而不是“少宫主”呢?

一位长老面色沉重道:“少宫主有所不知。该是向你说说宫主的事情了。自少宫主遵照宫主的意思入关的时候,宫主就带着冷眉前去帘洞修炼秘籍,却在洞中不幸被杀死。之后,眉公子就练就了天下人士望而却步的《乱红》。卑鄙!他是冷月宫的敌人!是少宫主的杀父仇人!”

结冰的雪,干枯的树枝,愤怒的声音,都大片大片的连接成一幅悲鸣萧索的画面。冷安面无表情的跪在冰天雪地里,是的,面无表情!世界上最伤心地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那个在他怀里撒娇的爹爹就这样无声离开她的世界,为什么离开?既然要离开,为什么不带走她,不带走她的世界?她的双眼弥漫着巨大的雾气,似深潭。风呼啸起来,放佛大地都在悄悄的哭,可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她的目光涣散,目光转移到他身上的那刻,却聚焦,却异常冰冷。那眼底有说不出的情感凌乱的纠葛,像雪花,纷纷坠落,沾染一世纠缠。

背叛父亲?她爱他。朦胧中,她放佛看到一片片荷花。他还是那个站在荷莲旁,巧折莲枝的风青少年。池里的花儿锁定了相思,锁定了深情,却无法锁定他们在一起的传说。彼此对立站着,却再也无法走进彼此的世界。朦胧中,莲池里的花儿变了。一颗颗美丽风情到绝代的曼珠沙华,彼岸花。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缘注定生死。

悲剧重演?她一生给她温暖的两个男子。谁的离开对她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可她现在第一身份是冷月宫的宫主,那是爹爹一生的传奇江湖,更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提到冷月宫,无人不晓。全天下最厉害的门派让多少人向往!冷月宫宫主却死在他剑下!此仇不报,还有什么脸面存在江湖?第二个身份是冷月的女儿,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放了他,此仇不报也会被天下人耻笑!她无望,她站起来拔剑!

他还是那么凛然的站在那里,身材修长,没有饰物。冷安也才发现,他一直都是一袭青衫,他的举手投足之间的绝代风采也是从骨子里流露,醉里梦里,韶华若梦,让人顿感何谓真正的风华绝代。此时的物是人非。她的手里剑不懂人间情,她的满腔情意让她乃至他的人生都是醉生梦死的昙花一现。他低垂的眉目,渲染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意境。

剑快速袭来,他一个侧身灵巧闪开。翻手间,她背后刺去。赤手空拳的他一个趔趄他差点丧命在她剑下,不得已拔出剑。他的剑法轻盈飘逸,让人想起落海的翩然蝴蝶。都厮杀多少回合了呢,久到连几个护法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空气中只有利器碰撞的声音。她渐渐体力透支,额头上有汗水滴落,电光火石一刻,她眨眼片刻,利剑穿过他的身体。剑从她手中无声落在雪里,她怔怔看着眼前的人痛苦的表情缓慢倒下。血从他体内流出,渐渐的侵湿了他胸前的衣物,眨眼又流在了雪地上。那一刻,世界只剩下了红与白。

怎么可能?前一刻他还在优雅挥剑不见丝毫疲惫,对付她绰绰有余的啊!他怎么不躲开,明明可以躲开的!这一刻,她再也不能控制情绪,跑过去抱紧了他!“傻瓜,怎么不躲开?告诉我,这一切是梦境,只是梦境。梦醒,我们再在一起。”她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跪在漫天雪地里,臂弯里躺着一袭青衫的他,苍白的脸上还挂着风华绝代的笑,毫无血色的嘴唇在呢喃着“安儿...”,嘴角弯成一个很好看的角度,僵硬的上扬着,还是那么醉人的优雅。梅花花瓣随风飘只有朦胧的感官告诉他,他四周正飞舞着梅花花瓣,他的世界被她拥在怀中。

他铜铃般的眼睛微微弯着,他吃力的抬起手,指尖冰凉,摸着她的脸,温柔的对她说,好好活着。他的眼睛从未从她脸上离开过,要看透般。“恨我吗?”她用力的摇了摇头。青衫泪湿,有滚烫的泪水落在她手上。他安静的躺在她的臂弯里,风一过,他的发丝滑落在她的脸上,凉的彻骨。

“好好活着.....来世,还将心意付你。”他缓慢讲出了这句话,手从她脸上滑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带着欣慰,带着满足。

在此之后,她一片荒芜。

她不懂,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冷月宫的。在她入关后不久,冷安地爹爹冷月亲自指导冷眉练剑,要练的是一本被江湖人士视死如归的武功秘笈《乱红迭翠》。

“天堂神殿,人间冷月。神帝玉皇,抵为乱红。”这句话在江湖上广为人知。冷月的神秘就在此,他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武学造诣和武学至尊《乱红》。《乱红》的修炼必先手刃亲人。在极度自责和痛苦中揣摩、练习。后来,冷月带着冷眉离开冷月宫,去帘洞里练剑。冷眉从小就跟着冷月,每当他昂起头看冷月眼底是深深地敬意和浓浓的羡慕。冷月抚养冷眉长大,在冷眉心底,冷月绝不输与一位亲生的父亲,虽然是养子。在练剑过程里,冷月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让冷眉杀了他。于是四年的时间,带着满腔的悲愤与深深地厌世心里练成了乱红。五年里,支撑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冷安。这些,被埋没。这些,冷安全都不知道。

风吹过境,调皮的掀起站在时光中人儿及腰的长发,却吹不走她浓浓的心伤。冷月宫幽静的园林中簇拥着她的花朵也要在这一季的更替中凋落,岁月没有在她倾城容颜上留下痕迹却永远的湮灭了一个女子的倾心柔情。她不经意重复他曾说过的话:初见即是收梢,不用惋惜,不要落泪,留得住初见时心花无涯的惊艳,才耐得住寂寞终老。

不久后,她解散了冷月宫。她消失了。

江湖上盛传,她死了,是患相思病死的。曾有人说,流光对照,她眉间的眼泪已成诗。她死的时候,手里,头发上插着一朵朵寒梅。寒梅冷冽高傲,孤芳自赏。红梅似火,燃尽了一个女子风华孤芳的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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