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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记忆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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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记忆的酒香

穿过记忆的酒香

那日坐公交返回,邻座手里提了两瓶一品景芝酒,突然想起当年藏克家为景芝酒题的诗:儿时景芝酒名扬,长辈贪杯我闻香;佳酿声高人已老,沾唇不禁念故乡。

景芝酒是家乡安丘景芝镇的出产,高中低档均有,不论哪个品类都有能消受得起的家乡人所喜。记得小时候父亲平时喝的都是景芝酒,通常是最廉价的那种景芝白干,老百姓称作“黄皮”的。过年过节串门时,相互用来招待的和做为礼品的就是稍微品级高一些的。偶尔父亲去城里的战友家,回来时,微醉的父亲会很得意的炫耀在那里喝的“小老虎”,这是家乡人对景阳春的特别称呼,可能是因为景阳春的瓷酒瓶上有个武松打虎的彩绘图案的缘故。这个酒被我父亲及我的乡人看成是最好的酒,是招待亲友的最高礼遇。

父亲一直喜酒,是真正的就算是没有菜那也得喝二两的主儿,父亲有个能装大约二两酒的盅子,只要身体无恙几乎是每天固定的这么三盅,小时候看父亲如此迷恋酒,加之看酒瓶上总有清爽甘冽之类诱人的描述,有次趁家中无人,就着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那种高度白干酒的热辣直冲喉头,顿时呛咳好久,这才知道父亲每日咽下的不是书本里描述的甘美琼浆,而是生活的困顿和疲乏,图的不过是那种短暂的晕眩感。

有时眯起眼,我能看到小时候节时家中客来,与父亲盘腿坐在炕头上喝酒的样子。那时为了显示对客人的尊重,不管客人怎么招呼,我们都是不被允许上桌儿的,只能隔着门帘的缝儿,看到小炕桌儿上有母亲炒好的三五个下酒菜,父亲执一把素朴的老酒壶,把酒先倒到一个小酒盅里,在酒盅里放一小条纸,然后洋火点燃,不一会儿酒盅上就抖动着一层蓝色的火苗儿,我们感到神秘非常,父亲拿着酒壶边晃边烤,一会儿大概酒温了,父亲便与客人滋滋有声的边对饮边吃菜,酒酣耳热的卷着舌头高谈阔论,酒菜香气飘荡在屋子里,我们就眼巴巴的大口咽着口水,等着客人喝足了撤桌儿时盘子里那点儿“底子儿”。

穿过记忆的酒香 第2张

小时候常常惧怕父亲的不苟言笑,因为酒,我倒看到了父亲柔和的一面。不记得那时多大了,只记得那时候是夏天,傍晚在院子里吃饭,父亲把刚从小卖铺买来的酒放在桌子边上,似乎是进屋拿筷子去了,我在一边跳着玩儿,一不留神一脚踢在了酒瓶上,酒瓶倒在水泥地上一声脆响,酒洒了一地,我吓得不敢出声,傻傻的望着从屋出来的父亲,父亲眉头一皱,但看到我的那个样子,随即笑了笑说:“没事儿没事儿,怕什么的,碎碎平安,土地爷爷想酒喝了”。然后就若无其事的开始吃饭了。

如今,父亲年纪一年年的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我们都曾试图劝他戒掉每日饮酒的习惯,可是终无什么效果,有时老顽童一样了的父亲被姐姐劝急了,会面红耳赤的冲姐姐使性子:我自己买酒喝,不用你买还不行么?!无耐我们也就不再勉强,多半生攥在手中的喜好戒之何易。

在德州生活算来近二十年了,在这里少有人喝景芝酒。年岁渐长,不必沾唇,有时看到有人提着景芝酒,或是在超市里看到货架上偶尔陈列着的景芝酒,就会不禁想起初识景芝酒的那份火辣,会嗅到那种穿越时空的满屋酒菜香,会想起微醺的父亲绛红的脸,会有一股日暮家乡远的愁绪慢慢升起……

穿过记忆的酒香 第3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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