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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的雪,有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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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因为一首歌而流泪?

散落的雪,有谁怜?

——序

我突然前所未有的迷恋江南。风细柳斜斜,烟渺雨朦朦,满城满宇都在一片婉约温润的氤氲中蔓延,看着自己拖地的红裙在一池烟雨中水浸染花,该是怎样的闲情逸致和浪漫唯美?近日在牡丹古都洛阳,纵然是繁花似锦百媚千红,却抑制不住去想念江南。说想念,其实并不准确,因为我确实没有去过江南。每每相见,也是在寥寥梦境中。常常幻想着自己乘船第一次见到江南的情形,鳞次栉比白瓦灰墙的民居,或者错落有致的亭台楼榭,沿着江水一路铺展开来,像一幅平铺的水墨画,纯粹的写意丹青。

曾不止一次提到对自己出生在塞北的大漠孤烟直,骨子里钦羡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可人。梳洗罢,独倚望江楼,眉宇间几分小溪淌水的脉脉,或浣纱或纺线,哪怕她什么也不做,单单两弯翠黛娥眉,娇柔的唇点成两瓣鲜艳的桃红,普通的粗布衣衫,也是浓得化也化不开的诗情画意。我名字里有很浓的江南味道:叶婷婷——叶香浮动,婷婷玉立。是不是很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韵味?从小便跟着爷爷牙牙学语“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年年念江南,岁岁盼苏杭,只是春未老,苍老的是容颜,凋零了时间和空间。

「不可以一眼望穿的江南女子」

真正对江南的倾心是小时候看的《新白娘子传奇》。西子湖畔,烟雨江南,善良的白蛇娘娘和许仙一段可歌可泣的冰雪绝恋。年幼的孩童大约是看不懂其中的荡气回肠,只是对白蛇青蛇眼花缭乱的法力无边颇为羡慕,小小的心灵对奶奶口中那个遥远的杭州憧憬已久。古曰:生于苏杭,葬于北邙,我目前身处洛阳北邙山脚下,这个干燥炎热的典型中原城市,整日整日汗流浃背,脑子里更是渴慕起江南来。想起一位姐姐初蓝晨语笔下的苏城女子,娇娇柔柔,小家碧玉,没有一个能一眼望穿,典型的中国女子,柔韧而决绝。比如:黛玉。

一直怀念陈晓旭饰演的黛玉,体弱多病,多愁善感,从不肯苟合于世事的污浊,生得清清白白,死得干干净净,对人、对事、对情,无一不是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执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骨子里不容低视的清丽高雅。挥一挥衣袖,便是洋洋洒洒冷漠清高的大小姐气质。前几日无意中看到新版红楼梦,旧时陈晓旭刻画的黛玉之死断肠凄婉,全然沦为商业影视化的“黛玉裸死”。千万恨,恨极在天涯!

「在等一个故事,还是等一个人」

我常常在想,人生的匆匆旅途,放弃了什么?追寻了什么?比如我,从大漠到西南,再到中原,一路踽踽独行,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年幼时喜欢北京,皇城根下无限的雍容华贵,稍大一点追求上海,快节奏的灯红酒绿承载着少年壮志不言愁,再大一点开始留恋西安,离家近,稳妥、大气,而今又朝思暮想着在江南一隅流年光不渡。年少时鹏程万里的抱负在时光的打磨中一步步走向成熟和现实,水到渠成的心态蜕变。由动到静,由躁到宁,在日复一日的沉思中沉淀力量,蓄势待发,等着某一日破茧成蝶、喷薄而发。草长莺飞,鸟语花香,一岁一枯荣,由春的萌芽到夏的绚烂,由秋的静美到冬的沉眠,再到春的重生——这便是人生,这便是生命!

漫漫人生路,听着列车划过铁轨寂寞的声音。下一站是不是幸福?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未来,只不过是西湖漾起的一圈圈涟漪,风一吹,就散了。

「断桥是否下过雪,江南可曾记得卿」

洛阳前日开始阴雨绵绵,很激越的雨声,不似巴蜀细雨的缠绵,倒让我想起了故乡的雨,也如昨夜暴雨一般洗净铅华的豪气。我并不是个性格浓烈的女子,喜欢离群索居、逃避闹市,吃饭喝茶嗜清淡口味,几乎大白天也要拉着窗帘摸黑过日子,处处清心寡欲、淡情陌路的样子,所以便更偏爱江南细柔温婉的雨雪,西湖十景中也独独青睐“断桥残雪”。淡淡几片,薄薄一层,点到为止,游人是万万不能踩踏上去的,只怕脏了这恬静圣洁的美画。夜船吹笛,冷影清欢,风景旧曾谙,能不忆江南?

喜欢江南,还因为喜欢江南的美食。苏杭一带的名菜素来以水产为主。西湖醋鱼、东坡肉、桂花藕粉,奎元馆的虾爆鳝面,知味观的知味小笼、猫耳朵,楼外楼的龙井虾仁,还有《射雕英雄传》里黄蓉给洪七公烧制的叫花子鸡……从小吃腻了西北猪羊肉和面食,现在吃着辛辣火热的川陕菜系,憧憬起江南美食的玲珑有致、名目繁多,仅仅是想想,便已心戚戚而意犹未尽。

「梦江南,何日赴江南?恋江南,何处是江南」

不知如今的江南,是不是如我梦境一般风景如画?南方现代化建设一直优于西北,不知四通八达、高楼林立的江南,是不是还如我记忆中的女子一般弱弱说话、款款走路?如若不是,我宁愿永远不去江南。梦太脆弱,经不住现实赤裸裸地挑衅。与其被撕破得体无完肤,不如让它永远沉睡在心底,美好而隽永,闪烁着古典的韵味。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江南,若干年后,你会不会记得那个西北女子断桥残雪般痴痴的眷恋?再美的桥,也是断;再美的情,也无缘。只是这散落一地的雪,有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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