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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我对你的爱比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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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再深的恨也有被岁月洗净的一天,直到那一天才发现,这些年潜伏在恨之下的爱远远比恨要多。

你可知,我对你的爱比恨多

文、安忆暖

Part.1

走在大街上别人总会不由自主的多看我一眼,不是因为我漂亮,也不是因为我有气质,只因为我长了一张妩媚的脸庞。女人见了,唾骂着狐狸精,男人见了,暗自垂涎不已。

瞥过心头徒然升起的微微苦涩,我适时的提醒自己,“千草,不要在意了,不是早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么”。我狠狠用力抹去眼中氤氲的水光,“千草,你有点出息,不要动不动就哭,难道还要让别人看笑话么”。苍然间,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午后回到店里时,迎面而来的筱箬看出我的不适,“呀,草姐,你怎么哭了”,曾几何时,我变得如此的不堪了,自以为过往早已风轻云淡了,其实它狠狠隐匿在内心的一角。偶尔会因别人的一个神情,一切将如云般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望着员工筱箬无措的担忧眼神,我欣慰的笑了,千草,你该知足了,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筱箬为你担心。“筱箬,今天我们暂停营业吧,过来草姐给你讲个故事”。

筱箬是我在C城唯一的朋友,虽然她是我的雇员,但实质上我们是要好的朋友。C城我拥有一所私人的咖啡店,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将全部的家当全部砸进这个店内,我将店拟名为空城。煦暖,店内的正中央摆着一副画,兴许不能称为画,那只是一幅简单的素描,随意的手笔勾画出一颗线条粗糙的心,没有任何背景,纯白的宣纸为背底,简单的让我感到凄凉,素描的右下角写着一行细小的字:为你画一颗完整的心。

Part.2

“你这个小狐狸精,你看看你居然干出什么事了?勾引姐夫?作孽啊”?记忆又回到那一天,大姐双手扯着我的头发硬生生的将我拽到院子内,接着拳脚便如雨般落在我的身上,我感觉不到疼,或许早就麻木了。不多久集聚的群众越来越多,他们都是过来看好戏的,没人顾及我衣衫被大姐扯得残破不堪的模样,也更不会有人关心一个勾引姐夫的小狐狸精。

我沉默了,因为我明白,即使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姐夫喝醉了,我扶着他进房间,只是一个单纯的关心而已。这点分寸我还是懂的,如今他是我姐夫了。然而这一幕被下班归来姐姐撞见了,我便被冠上如此恶毒的罪名。耳边大姐的辱骂声越骂越不堪,还有人们的奚落声,一声又一声的淹没了我的哭泣声。

之后,我晕倒了。醒来时已是深夜,我看见一抹黑影站在床前抽着烟,房间内没有开灯,很黑,突然发觉我只适合活在黑暗里。暗夜里,夹在他指尖的烟正闪着诡异的红色之光。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姐姐口中我勾引的姐夫,这个懦弱的男人,曾经是我的男朋友,不过禁不起诱惑,被姐姐抢了去,如今有幸成为我的姐夫。

“千草,对不起”,无声间,我的泪水再一次为他滑落。这个男人出事时总会躲得远远的,如今对不起有用么。在他走近床边时,我决然的夺过他手中红光,狠狠的将它摁在手腕处,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疼了,从皮肤延至脉络最终在心内扎了根。

我听见他的倒抽了一口气,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很难闻,以致我趴在床头干呕起来。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掌有节奏的在我后背轻拍着。“滚”,强撑起身子愤怒的对他吼着。若可以,我想把心中的疼连同对他的爱一并干呕出来。可是除了一肚子苦水,别无其他。

泪眼模糊中,黑影消失不见了,我将身子蜷缩在被窝内,手腕处烙下的烟伤正火辣辣的疼着,它是为一个名叫陌翼的男子而烙的,可是他是我姐夫。这一年,二十三岁的我心口上破了一个洞,洞内鲜血淋漓,汩汩而流。或许不久后痊愈,然后留下一个丑陋的疤痕,宛若手腕处的烟伤。这一生,一直追随,湮没不去。

隔天,我便离开这个家,除了一套老旧的房子,一个狠心的姐姐,一个绝望的姐夫,其他没有了。自小大姐便嫉妒父母对我的疼爱,后来父母去世了,她没人管了,便可以对我肆意妄为了。临走前,我去父母坟前道了别,这个家今后我不会再回来了。

Part.3

人在最狼狈的时候总会邂逅一位怜惜自己的人,遇见慕白是在踏往倾城的火车上,那时的我宛若一缕寻不到归途的幽魂,浑浑噩噩的在尘世中无止境的漂泊着.“能给我一支烟么”?拥挤的车厢内,唯有他入了我的眼,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穿着纯白的亚麻T恤,配上一条灰黑色的休闲裤,他斜躺在靠椅上,指尖夹着一支万宝路。不知为何,望见他第一眼时,他便给了我陌翼无法给的安心感觉。

躺在的卧铺上的他挑着眉望着我,“你确定,你会”?我没有说话,直接攀上他旁边的空铺躺了下来位置。徒然的与他离的很近,顺手抽出铺上盒内的万宝路,他很绅士的为我点着了,下一刻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顺着鼻孔恣意呼出。同时我也被呛出了眼泪,喉咙间一阵不舒服。

一只大手夺去我手中的万宝路,我瞪大泪眼望着他,感觉欲出眼眶的泪水正在眼圈里打转。“哭吧,不要憋着,学人家抽烟,解不了愁的”。他的一句话击垮了我刻意伪装的坚强,之后内心油然而生的委屈硬生生的袭上心头。我就这样,趴在一个陌生人的怀中狠狠哭着,直到哭的睡去。

Part.4

再次醒来时,一丝光亮刺得眼睛生疼,都说了我是个适合活在黑暗中的孩子,这样的光亮让我一时适应。“醒啦”?映入眼帘的是火车上的陌生男子,我愣愣的看着他好久,该说些什么呢?要离开么,还是道声谢谢,又或者是这里是哪里,貌似没有一句合适的开场白。

“我叫慕白,火车靠站时你睡着了,所以······”,眼前的男人一一说出我心中的疑惑。我终于知道自己到达倾城了,所住的房间正是他的新家。他是个画家,经常背个画板四处漂泊。他在网上有个不错的博客,博客内全部是他精心画作,听说很火热。慕白说这些时,眸光闪着明亮亮的热衷,我笃定画是他的全部,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

之后我便在慕白的家里处了下来,他租给我一间不错的房间,却收了我最便宜的房租,而我所付的房租这还不够平日里所用的水电费这类的。每次我嚷着他吃亏时,他总笑笑说,等你以后发财了,一并还给我吧。在慕白的帮助下,我在倾城一家杂志社投稿,虽没有固定的收入,但偶尔赚取的稿费还是勉强够我生活的。每次付了房租后,所剩的也不多了。慕白了解我的窘况,因此对我格外体谅。

闲暇时,慕白喜欢到附近的广场上替别人画画,一百元一张,这个价格在倾城市民的眼中稍微贵了些,尽管如此,每天排队画画的人还是很多。慕白的画很有灵性,特别是人物画,线条分明,栩栩如生。倾城的外国佬比较多,他们总喜欢操着一股外国强调与慕白说着极为蹩脚的中国话,“画画,多少memory,how much”,半中文半英文的话语,偶尔比手画脚的模样总惹得一旁的我大笑不已。

这时,沟通中的几个人外国佬突然扭头望向我,我瞧见外国佬的眼中闪着祝福的浅笑,“your wife,温暖的爱笑女子,very beautiful”。“thanks”,慕白学着外国佬的样子回了他。“丫头,第一次看你笑,很美。”,对上慕白炽热的目光,一时我慌了神,之后急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我为自己无意间露出的久违笑容感到惴惴不安。

Part.5

今夜那个名叫陌翼的男子又一次闯入我的梦中,我从梦中哭着醒来。视线望向窗外,一层洁白的雪花覆盖一切,离家半年多了,不知不觉已经到十二月了,倾城竟然飘起了雪花,慕白说倾城的雪是极罕见的。我自床上起身,在黑暗中蹒跚到客厅,为自己倒了一杯冷水。我喜欢冷水从喉咙滑过肠道,最后到胃里的滋味,那种冷的刺骨的冰冷感,够刺激。

“丫头,戒掉喝冷水的坏习惯吧”,不知何时,慕白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陡然间,我不知所措了。我不是傻子,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从慕白眼神中看到一丝神情,与曾经我望向陌翼眼神如出一辙。慕白曾说,年轻时他爱过一个女子,后来女子看不惯他的四处漂泊,让他在画与她之间做个选择。结果慕白沉默了,女子自知他视画如命,于是洒脱的转身离开,留下如今勃然一身的慕白。

一旦习惯上瘾之后,是很难戒掉的,我深知这一点。“慕白,我拥有一颗残破的心,指不定今后不会再爱上别人了”。我是个自私的人,一心依赖着慕白,却不曾想到他会为此陷入一种无奈的困境中。相识以来慕白无形间流露出的温暖让我萌生一钟安心感觉,为此,我舍不得离开了。“丫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么”?慕白紧伸出双臂将我拥在怀中,在我沉默的瞬间,我感受到他的臂膀颤抖的厉害。

这句话如此的熟悉,记忆中的陌翼也曾对我说过,“千草,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么”。最后所谓的照顾是与大姐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我看见大姐眼中的得意,还有他别过头去的逃避。我明白这只是大姐导的一出戏,她因嫉妒而报复,只是后来陌翼的懦弱让我彻底的寒了心。

Part.6

“慕白,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很爱很爱”,寒夜很冷,撩开衣袖时,我不禁打个哆嗦,将手腕伸到慕白眼前,“你用手摸摸,这里有个丑陋的疤痕,是曾经我为最爱的人烙下的。疤痕很小,只不过一个烟烙下的,可是它却在我的心底扎了根,很疼”。闭上眼睛,昔日的痛再一次袭入心扉。不多时,一双温暖的大掌轻轻抚上那个疤,我感觉温热的液体落在疤上,是他的泪水。“丫头,过去了,都过去了”,他颤抖的将我搂的更紧。

这一夜,我们相拥而眠,我向慕白诉说过去的种种,包括大姐如何给我冠上的恶毒罪名。那些不堪的记忆让我哭了一夜。慕白心疼的说愿用他的指尖温柔抹去我的薄凉泪水。这一夜,这个男人陪我一起哭,而这让我心再一次注入一丝温暖。

次日,慕白没有去广场画画,他神秘的告诉我家中今天来客人,我听后只是微微笑着。慕白说完后,快速跑去厨房摘菜,洗菜,为一顿丰盛的午饭不停的忙碌着。我欲上前帮忙,他不允许。“让我露一手吧,你好好歇着,要么去写稿子吧。对了,丫头,认识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为我写一篇稿子,可以将我们的故事写入其中”。

以手写心,残笔诉愁,一篇自己的故事,我能写的出么。这段日子未曾碰过文字,似乎有些生疏了。“好,不过,你答应我,待我将故事写完了,你要为我画一幅画,画出你心中的我”。“好”。

Part.7

我僵着身子望着进入客厅内的两名客人,那个每夜总会嵌入我梦中的男子,还有身边那名与我同样一脸震惊的女子。她望了望我,在望了望一旁的慕白,突然她笑了。她扯着她身边的陌翼指着我说,“老公,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心心念的小狐狸精。你看看,人家居然勾引上你的表哥了,你们表弟俩真有福气”。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她,我所谓的大姐一个人向慕白介绍我的曾经,陌翼依旧懦弱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我唯一的希望放在慕白身上,我希望他会相信我。第一次,我想为自己辩驳了,只是他脸颊上的茫然,以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蛰疼了我的双眼,也止住我脱口而出的解释。慕白还是相信大姐了,他否决了我曾经与他说的。

这一天,在大姐的嘲笑中,我再一次逃了,一如半年前,逃的狼狈,逃的仓惶。不会有人相信我的,也不会有人关心我的,之前是陌翼,如今是慕白。之后我离开了倾城。临走时,我在火车站徘徊许久,企图从人群中寻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可惜的是,他一直不曾出现。自此,我开始恨他。

Part.8

“草姐,那后来呢”?眼前的筱箬亦是泪眼婆娑了。

“ 后来,我开了这间名叫空城。煦暖的咖啡厅,再后来我就遇见了你,之后的你也知道了”。

“好了,都六点多了,筱箬,你收拾下先下班吧,我马上也走”。

筱箬临走前为我准备一杯冷水,这么多年我又养成一个习惯,喜欢盯着一杯冷水发呆,我戒掉了之前喝冷水的习惯,却又陷入另一个习惯中。我不曾告诉筱箬,那年离开倾城的第三天,陌翼找到了我,他说与大姐离婚了,他说他还爱着我。可是我不爱他了,我想我爱上慕白了。慕白,我也恨他,他不相信我。

C城的第二年,日子平淡如水,咖啡店的生意还算可以。这一年,陌翼又一次找到我,他交给我一张素描,那是慕白最后一张画。那个曾经视画如命的男子,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对画的热衷,这背后的意义我深知的。陌翼说,当他鼓起勇气将大姐的诬蔑的牵引后果告知慕白后,慕白狠狠揍了他一拳。之后慕白孤身去了西北的大沙漠,那儿一望无际,荒凉无垠。他说要在那里创造生机,若不然,他永不回来见我。

视线再一次瞥见墙上的那副素描,以及那一行小的字:为你画一颗完整的心。那是随意勾画的,一颗线条粗糙的心,它让我感到凄凉,这幅素描就是慕白心中的我。因为心破了,所以他为我画了这颗苍凉凄然的心。咖啡店的店名之所以拟名为空城。煦暖,顾名思义:一座空城,为了等待一个人可以煦我半生温暖的男子。

自慕白去了大沙漠之后,我一直等着。直到去年,西北发生一场沙尘暴,听说死了很多人,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一个名叫慕白的,那个我一直等待归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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