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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寄放在你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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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如果有下辈子,我只做一片叶子,

爱情寄放在你的天堂

他说,那我就做泥土,与你对望,与你归根,与你沉眠,生生世世,

如果,如果……

只是没有如果,所以,我与他走失在彼此的天涯。

————断句

在雷声隆隆之中醒来,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悄然地爬起来,去客厅倒来一杯水,浅浅地抿了一小口,而后窝在椅子上,开启了电脑,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就像一具幽灵般,午夜惊醒的时分,我开始在意识清晰的深夜不断地记录,关于那个远离的男人,关于那份无处搁浅的爱,关于那个无法完满的结局,就在那个凉夏之初,我恋上了鸢尾花气味的香薰,每次经过专卖柜台时,总会买来一瓶放置在房间,柜台小姐开始在我每次经过时,窃窃私语,我知道,我是独行的,是孤漠的,时常一个人游离在这个小城里的大街小巷,而2008年的整个夏天,我都迷醉在鸢尾花的气息中,嗅着淡淡的鸢尾花香,那个深藏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有人与我说,每个人心底都埋藏着一个秘密,时而需要向他人宣泄,然,我的伤口却在炙热的空气里开始了腐烂,我知道,我只是在逃避一场浩劫后的余震。

我整夜整夜地上着线,看着那个灰暗的头像失神,有时泪水会没入嘴角而毫无知觉,有时会低声呼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而悄然饮泣,带着满身的伤痕,在没有了他的寒夜,点进了一个又一个的聊天室,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人在一句一句地调笑,这个充斥着暧昧情愫的空间里,谁也可以说着满口的甜言蜜语,谁也可以对谁叫着宝贝,一些称呼渐渐在暧昧中变得廉价,偶遇了一个个异性,他们说,宝贝,我的爱恋你看得见吗,看着这些寡味的语句,继续着自己的思绪,然而,一次次的烦扰,终于涌现在嘴唇里了,我开始对着那些所谓的良人说,别用你的轻言来玷污了那一个个的字词,我的犀利潜伏在血液,有时会伤了人,而,更多的时候却是伤害了自己,只有在伤害自己的时候,内心里才没有更多的内疚,因此,长夜漫漫的时候,我开始放肆着对自己的伤害。

他仿佛从未来过一样,那些犹在耳边的话,随着夏季的过去,也终究被寒潮覆没,秋意萧索的凉夜,点进了那个许久不曾去过的聊天室,我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那样,反复地询问着里面的一个个人,重复着同样一句话,你看见过陈吟吗,他们在嬉闹,没有谁在意茫茫人海里这么一句话,颤抖地翻出了那个熟稔的号码,轻轻地拨去,语音告诉我,号码已经被取消了,我在恍惚间才记起,一年了,曾经的爱,已在自己的掌握中脱轨了,在了断了一切以后,我才惊觉,原来爱情已经在心底结下了苦果,如今,他已如我所愿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如来时般,不着痕迹,只是,此刻,此时,我的爱,他已经不能再知晓了,或许,这一场爱,在开始时就注定了要错过,他说爱时,我逃开了,我说爱时,他离开了,我们终究只能是彼此曾经看过的某一段风景吗。

犹记得,情感的展开,源于那一句不经意的话语,一些改不掉的习惯,与骨血相溶,那一个夜的凌晨,心脏揪痛,却依旧在旋律环绕中写字,他浅淡的头像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问,狐狸会成精吗,我说,成精的是妖,而我只是一个满身沾刺的小狐狸罢了,会攻击人,会有小情绪,会时而哀伤,他笑了,我似若在那样一个寂静的夜里,可以窃听到来自远方的笑声,沉沉的,带上几分醉人的惬意,我想,在遇见的那一刻,我便开始放任了自己的任性,在这样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我放心地说着,陌生,从来就给与心的安全,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给与了我一种莫名而稀有的安全感,在他的面前,我变得肆无忌惮地索取平日里从不要求的东西,就如温暖,也如疼爱,他开始让我觉得自己是存在的,在这样偌大的世界里,我可以任性地做着一个懂得索求的狐狸,我不再是所有人眼里的尘埃,原来,我也可以是一个人心里的瑰宝。

然而,虚无让我变得恐慌,有时,不知道该如何去握紧手中的拥有,与生俱来的自卑感质疑所有来自他人的爱,那些丢失的美好,已经在身上荡然不存了,没有追逐的勇气,没有妖娆的美貌,只是习惯了慵懒地游移在各处,我的心时而是满满的,只装着那个穿着白色棉质衬衣,卡其色休闲裤的男人,但,却又时而是空洞洞的,他清晰的面容会不时地消失在脑际,微微上扬的嘴角,藏着温情的笑意,眼睛看着我时,似若可以探究到灵魂深处,我喜欢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贪恋着这瞬间的温暖,可以忘了所有,也喜欢在凝视他的时候,描画着他的轮廓线条,我的爱恋表露无遗,时常会在抱着他的时候,悄然落泪了,看着他宠溺的神情,会想,倘若有一天,我丢失了他,我该将如何自处,我又该将如何去拾爱了,一些难言的心绪,被郁结在咽喉里,看着他,我只是清浅地笑着,那些时刻,我只在迷醉中沉沦。

时光被我抛弃在角落,我的眼里只住着他,睡梦里,习惯了轻轻地叫喊着他的名字,陈吟,陈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叫喊中惊醒,恐慌布满了神经,夜色延蔓,喝下大杯的凉水,企图消释内心的不安,我的记录里只攸关他,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宠,他的爱,在一段段长长的文字里,写满了他的影子,他说过的那些诺言,安置在我荒芜的心房里,我一直在等,等待着与他牵手走在丽江古城,也等待着与他永生伴随,他告诉我,你是一个任性的狐狸,会不断地向我需索,只是,我却愿意让你一生这样索取,任何的任何,都无怨无悔,他认真地说了一句又一句,我看着他的笑容,忽而悲切地哭了,泪水跌落在他的掌心,我听到了泪珠一滴滴碎裂的声音,仰起头,哽咽地问,那可以一辈子都爱着我吗,是一辈子,是长长的一辈子,可以吗,他笑着点头,抱住了我颤抖的身躯。

遥远的距离,他频繁往返,风尘仆仆地忙碌在两座城市之间,我已经渐渐习惯了清晨打开门的时候可以看到他满脸的喜悦了,他热切地盼望着我可以随他搬迁到那一座他的城市,只是我内里倔强的因子,顽固地抵御着迁移,这一座小城,到处都是我的踪迹,安静而宁和,对于城与城的阻隔,向来淡漠,他的爱是庞大的,在旅途中来来往往,却依旧淡定自若,然而我时常可以窥见那些隐藏的疲惫,我知道,他是疲累的,只是一直在隐忍着,爱,变得深不见底了,我活在了他的宠溺下,或许有一天,也将会溺死在这样的深潭里,而不自知,只是此刻,哪怕是一场死亡的盛宴,我也仍旧只管追随,爱,从来便是盲目的,而我也不会是例如,他给与的太多太多,填满了我的心,再也没有了一丝的余地来给与别人了,他说,我还要与你约定来生,我说,如有来生,我只做一片叶子了,他扬起了眉峰,说,那么我就做泥土,与你对望,与你归根,与你沉眠,生生世世。

人说,幸福是短暂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幸福了,只是,会在听着他的声音时,深切地想念他的怀抱,也会在人群喧闹的街头看到某一套衣服,想起他轻扬的笑意,抑或会在吃着饭的时候,想念他做的饭菜,生活里,尽是他的身影,在电话里,与他说,有没有一个瞬间让你想起我了,他明朗的声线,在静静地诉说着对我思念,与我说,我开始关注着你城市的一切,那里是否阳光充沛,那里是否下雨了,那里是否阴天了,是否降温了,你是否添衣了,我在泪水模糊双眼时挂断了,一个人在寂静的房间轻声低泣,孤独侵袭着心脏,而,我开始惊惧没有他陪伴的孤独,蚀骨般地抽紧了藏起的忧伤,满身的刺也为他而一根根地拔掉了,我失去了抵御的能力,变得惊慌失措,那些曾经设下的心防也被他的柔情捣毁了,没有了任何的防备,我全心地相信着他带来的一切的美好,以及那些安淡的幸福。

他给我讲许许多多关于他的家人,他的生活,他的工作,我安静地伏在靠枕上聆听,他说,他是母亲独力带大的,这个他生命中举足轻重的女人,他要用一生的爱来弥补自己带给她的缺失,他的眼里沁出了淡淡的泪滴,我静静地抱住了他,我知道,这样的爱,带着沉郁的深意,终其一生,他的心,一个位置只能存放这个带给他生命的女人,任何人都不允许侵占那一个角落,他盘蜷着身体,安心地在我的怀里哭了,朋友说,当一个男人,在你的面前哭了,那么他爱你是至深的,此刻,我却意识朦胧,只是想着给与他最多的温暖,他的泪意灼痛了我的心,我们紧紧地相拥,连呼吸都可以清晰听见,就在这个瞬间,心里隐隐地预约到某些境况,焦虑一次次地在血液里涌动,我轻声地说,你说,我们会走到永远吗,你说,永远会是多远呢。

他不在的日子,我一个人独自寂静,偶尔写写字,偶尔行走在街头,喝着惯常牌子的牛奶,一些习惯渐渐随着他而改变,出门时,会记起他再三强调的事,带上了角落里的手机,只是依旧设置静音,他不允许我喝大杯大杯的冰水,因而,他在的时段,会选择了喝下暖暖的温水,只是我的固执只在底线上妥协,我依旧,会在寒夜嗖嗖的风中,站在窗前喝冰水,也依旧会在沉默不语时,隔绝了他人的关切,并而依旧会在伤口淋漓的时刻流连哀伤,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我的固执有时是难以纾解的,时常会割伤了他的心,也击退了他走近的脚步,他仍旧在我的张开的刺中继续走向了我,牢牢地拉住了我的手,而我知道,这样的爱,已经沾染了伤色,只是他仍在继续,我也仍在贪恋,或许,尽头将在靠近了,因此,我在恐惧中开始患得患失,我不敢再触及一些攸关永远的字眼,只因,害怕与他的永远也变得太单薄了。

时间会消磨了一些恒定,我们小心地呵护着这一份弥贵的爱情,闲适的日子里,与他并肩走在日光下的小城,一些惊扰得到了短暂的平息,他牵着我的手, 站在一株古老的榕树下,枝叶繁茂的榕树上挂满了一个个写着情真意切的纸鸢,在他转过身的时刻,我悄然地双手合十,许下了心愿,一心只愿与他连理共白首,坐在树下的长椅上,他微笑着说,过些天和我一起去看望我母亲吧,她想见你,我看着他脸上的快乐,不忍去戳破,只是偎依在他的肩上,想起多天前,那一个远方的电话,电话里,女人说,你们不适合的,陈吟需要的是一个安稳,可以帮助他的女子,而你呢,只会拖累了他,距离本就是一个问题,你不会为了他而迁居,他也不能为了你而常驻于如此小城,你放了他吧,一些直白赤裸裸地展露与心,女人的话,时刻回荡在耳边,她真切地让我看清了那些早已预知的本质,只是我习惯了掩藏而已。

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让我再自私数天,再贪恋数时,此后便将陈吟归还,我开始逃避陈吟的要求,用尽了所有的理由,一次次地推却,他终于透析了我的异常,反复地询问,看着他的紧张,我仍旧掩饰了真实,我忘不了,他母亲在电话里的请求,也懂得他母亲的用心,一无所有的自己,给不了他任何的帮助,仍记得他母亲说,生活不是只有爱就够了,还需要有更多的额外条件,寥寥的几句,都足以让我无言以对了,我乱了方寸,时常定神地看着他,努力地把他刻进心里,融于骨血,在他无知觉的时候,我在策划着一场逃走,陈吟,在我的眼里似若看懂了某些未知,时常探问,怎么了,我只是看着他,淡然一笑,然而,在暗自的密谋下,我时常会对着他烦躁,时常会对着他肆无忌惮地疯狂,时常不再接他的电话,他试图奋力敷合,只是我的肆意,渐渐撕毁了太多的弥留,也释淡了曾经的深切,我知道,我开始失去某些珍宝,看着它们一个个地流走了,只是我无权再去挽留。

陈吟疏淡了这个小城,也开始远离了我,只是,我仍然记得,那最后的一次离别,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染上了疼痛,淡淡作别,我站在街角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蹲坐在地板上,掩面泪泣,就此一别后,我习惯了翻开相册看着我们的合照笑着流泪,也习惯了在手机泛出光亮时,以为是他的来电,习惯了在梦中门铃响起,打开门,就看到了他温泽的笑脸,只是一切的一切影像,都不会有他了,在某天的清晨,我试图拨打那个熟记在心的号码,然而,爱情已经超出了服务范围,在熙攘的路上,我终于还是丢失了他,丢失了爱,在这一场爱情舞曲里,我亲手毁灭了自己与陈吟的爱。

没有了陈吟的生活,只在黑暗中度过,我害怕阳光,每天拉上窗帘,写着对他的思念,我的逃走,没有如期,他已经离开了,带着他的爱与绝望,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曾经席卷的温暖,被彻骨的寒冷覆盖了,泪水,终而干结,在一年后的某天里,我收到了一个远方寄来的包裹,熟悉的字迹,是陈吟,打开了厚实的包裹,看到了一封长长的信,还有一条纯色的紫水晶手链,他说,仍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仍记得你喜欢紫水晶,我的生活平淡安和,只是每当我看着身边的她时,会想起你,想起我们的曾经,一些逝去不可寻了,只愿,你一切都好,带上紫水晶手链,心的疮口开始撕扯,青春的街角,原来是我错过了他,一些爱,如今,只在心中,写成了一封信,没有地址,我把它叫做你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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