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心跳就是快乐

她是他的同桌，是一个会在下课时叠纸船的女孩。她的睫毛纤长，皮肤白皙如玉。很长时候了，他不敢说出自己的一种想法。明天就要放假了，是“五一”长假，妈妈和爸爸都要去旅游，他不去，他有他的想法，他说他要跟姥姥在一起。

一张纸条，他终于鼓起勇气把纸条塞给了女孩子。上面只说是放假了请她看电影。看电影？在女孩心目中看电影是一种公开的活动。她冲他笑笑，什么时候？男孩儿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女孩微笑着低下了头。

他成功了。其实很长时间他处在困境中，总是窥视着她的行动，也总是记着她穿衣服的颜色，她无论穿哪一件都是那么好看，她衣服的颜色在他的心里是花儿盛开的颜色，仿佛带着香味呢。不可思议的是女孩好像知道他在注意着她，他不知道她的心慌，她的紧张，只是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许多事让他琢磨不定。

他看见她飘也似的溜出教室，是那么无拘束，那么轻盈，像一只带着香气的蝴蝶，总是牵引着他的视线。就在他的身边，她的身体一天天地更加轻盈，不知不觉她的影子驻进了他的脑子，满世界是她的影子，夜里他想着她才能入睡，于是他升起一个念头，我要永远与她生活在一起。

这是个强烈的念头，他总是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做作业，做值日，能帮助她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女孩是他在学校里的中心，每一次他们在一起听课，他觉得课程很简单，而女孩为什么总有不会的问题呢？他得认真听讲，否则怎么教她呢？他感觉到幸福就是每次教她做题的时候，在一起是多么好的事呢？他想起来成年人的亲吻，在他看来成年人走出了校门，是可以自由地支配自己生活的人。可是成年人为什么可以在隐蔽处亲吻，而我们不能呢？他看着她的嘴唇，不由地一种炽热的火焰从自己的唇边升腾，他不敢多想。

放假了，她在家里写作业，坐在电话旁。没想到，他居然来了，她看见他就在她们楼下，穿着学生装，是那身浅蓝色的。手里拿着一本书，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正想着，他在敲门，“我是给你来还书的”。书，什么书？女孩眨眨眼睛。“你忘了？上个星期我借你的那本”。还书的意义是不大，他看到女孩家里只有她一人。“你爹妈呢？”“出去转大街了。”“我们也出去走走，好吗？”他在路上想了一百个理由，看来现在都用不着了。“好吧，你在下面等我”。她忍着心跳说。

她屏住呼吸，选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然后跨出门槛儿。

走，他带着她走，他们始终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这是他们的距离，为了辨别某种关系的距离。他想到了公园，可是公园里不是他们去的地方。他说他知道一个幽静的胡同，带她去那里看看，她没有言语，只是跟她走。他们在学校里也常在一起走，可是没有今天这样快乐，快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好像身上长了翅膀，走路像飘一样。

她跟着他，向那个静静的胡同出发，当着世界的面，他们走过人群，走过大街。她不时地注意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特别是时髦的女子，她想，她的胸像耸立的山峰，她的腰纤细，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那样呢？她也不时地抬头看看前面走着的他，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快乐，很快乐，除了心跳就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