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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里生死交织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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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界我只爱两个男人。一个死了。一个是我父亲。

宿命里生死交织的爱恋

一个人已经永远没有机会抛弃我。

一个永远不会想要抛弃我,除非他死。

(一) 死亡

什么是死亡。死亡就是你置身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茫然,和混沌中,枯草和野花在你身体两侧不断的生长,蔓延,捆绑住自己的四肢。那是一种宿命,无初可逃。

(二)疼痛

你能解释幸福,你能解释疼痛么。

(三)白色雪花在冬风中飘然坠落,而他就在这时穿着白色棉布衬衫出现在我眼前

我叫小夕,颜小夕。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上海,忘不了那里一年四季都潮湿又隐晦的空气。狭窄的楼道,径直走上去便可以听到房间里暗哑的呻吟,简陋空荡的房间,满是汗液与精液混杂的味道。那段也许从来不曾真正拥有过的记忆,就是我的一生。

那是哪一年冬天,我忘了,只是依稀感觉那是这座城市最冷的时候,雨夹着雪刀一样打在脸上,让人不敢走在外面,然而我却固执的每晚都出去住所附近的那家叫做“乱世佳人”的酒吧点espresso。因为贪恋着那里的某种特殊feeling,昏暗的灯光,简单的布局,安静的音乐,那个第一次听到就摆脱不掉的声音,那个第一次见到就无法忘记的男人。他经常穿着那件白色的棉布衬衫,坐在高脚椅上,唱着自己写的或者有关他故事的歌。他在昏暗灯光下,就象黑暗里寂静生长的草丛,给人在绝望中以希望,可是我知道,暗淡而美好的东西,常常会在瞬间变换,无法捉摸。有人说过,后悔的人就唱后来,我很少唱歌,最多的时候也只是安静的看他,他总让我有想哭和沦落的欲望,他唱,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他说,他的女友唱给他听,他再唱给我们听。

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看着他,听着他,然后在酒吧打烊的时候,独自回家。我以为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有一天,我照旧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一个矮个子的男人走了过来,这样寂廖的夜,暗夜下涌动的欲望,男人充满情欲的眼眸,满嘴挑拨引诱的话语,另我恶心,于是站起身,神色冷淡,抓起旁边的酒瓶就向那人头砸了下去。然后那一刹那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个男人用力拉住,拼命往外面跑。我就这样被他拉着没有意识的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这时我才有了间隙看旁边这个男人的脸,我惊了一下,居然是他,那个我每天念念不忘的人。

大概因为看到我困惑的表情,他微笑着介绍道:你好,我叫汪然。我这才回过神来:哦,哦,汪,汪然,谢谢你救了我。

因为我的手指被酒瓶的玻璃碎片割破,掌心全是粘绸冰凉的血,于是他又拉着我去到了他家,替我包扎。我鬼使神差地突然抓住他的手,整个世界仿佛都暂停了下来,我以为他会说什么,过了半晌,他笑了笑,说,下次要小心点。我没说话,只是潮湿又冰冷的手继续情不自禁地象鱼一样滑过他的脸。然后身体一点点靠近。

(四) 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喃喃的叫着一个名字,我听不清,但心里忽然强烈的悲哀。

指间的纠缠,赤裸的相对,急促的喘息,我们整夜的亲吻,长久的抚摸,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喃喃的叫着一个名字,我听不清,但心里忽然强烈的悲哀。那一夜,我与这个尚且陌生的男人告别了自己的纯真年代,纯白的床单,上面有滴落的血迹。汪然问我为什么,我背过身去,低低说道,因为我爱你。刚出口的话语让自己觉得羞耻,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说爱,是一种怎样的空洞和贫乏,他愣了愣,说,你说什么,我说,没什么,转过脸,去取桌上的烟。然后看到桌子上的相册里有汪然和一个女生很亲密的照片。照片里大多是读书时他和女生在某处合作创作音乐时的照片,女子笑着,男人却是淡漠的,却依偎着,有种不用言喻的幸福。笑容扩大,印进我的眼睛里,有溃烂的声音。照片的旁边,是汪然的一个作词谱曲本和那个女生的一个作词谱曲本,我并不懂音乐,翻开,只是那些虚无的音符,忽然刺痛眼,然后扩张,莫名的悲哀,然后我告诉自己,自己不懂音乐,看不懂。

他说,那就是他在酒吧唱“后来”时提到的女友,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他们一起念音乐学院然后一起到上海为音乐梦想打拼。他们相爱七年。可是她现在在北京。离上海一千里以外。她,就要结婚了,他想把她抢回来,可是他现在一无所有。汪然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闭着眼,他的手一直停留在的我小腹上,是索取的温暖,我忽然觉得冰冷。原来心,真的是没有温度。我睁开眼,隐约笑了笑,说,汪然,刚刚快要睡着了。房间只剩下散去的温度已经不复存在的暧昧的味道。

(五)我们逐渐变成了两只刺猬,越拥抱越疼痛。

之后的日子,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肉体关系,他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不知道。或许,也只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带其他的女人在外面,而只带我去他的住所,或许这就是唯一的区别。他一直只把我放在外面,将我一个人放逐。他在自己什么也没有的时候对我说过,他想好好的生活,好给我更好的生活,我转过脸,心里幸福的疼痛。

一个男人话说到这地步,够了。

然而当他不再一无所有,反而开始拥有一切的时候,我也正在失去着一切。一天,我在房间里颤抖着身体,一直冒冷汗,整夜给他打电话时,他在酒吧里,低靡的音乐,嘈杂的人群,半醉的时候告诉我,今晚不过来了。

然后我就哭了。这个男人,只能这样了。

绝望。绝望不是一种矫情。只是因为某些时候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承受某种空虚时,想做的一种了结。那冷冷的刀片就放在枕边,只是我不知道就算我为他死去,日后又是否能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一席之地。

我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得,只是,已经没有后路可退。就这样和汪然在一起两年,他对我的身体从迷恋到生理需要,有一次做AI后,我们躺在床上抽烟。我突然地就哭了,因为隐约感到我和汪然的感情就象这半支烟,就算我再舍不得,也要燃尽了。我们逐渐变成了两只刺猬,越拥抱越疼痛。已经预知了结局,所以越发的贪恋。我们的身体疯狂的重复交合,就象这个季节窗外下个不停的雨。

我又有了他的孩子,这是两年来的第三个,我实在是惧怕了那种冰冷的器械进入身体里带走一个生命的疼痛,当我看到试纸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这个结果时,一种母性的温柔感占据了我整个心头。我想要这个孩子,无比的渴望。

于是我告诉了汪然自己的这个决定,可他突然变得非常恼怒,他说他是绝对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如果我固执地坚持,那他就和我分手。

然后门哐铛一声在我眼前关上了。

从那以后,我给他打电话他就再也没有接听过,我去乱世佳人找他,老板说他已经辞职了。

(六)汪然看她的样子如同看着自己的生命。

一个人留在上海的时候,没有再给汪然电话,每晚照例去乱世佳人酒吧,但不再喝酒,因为肚子里的生命。凌晨的时候回家,被一群乞讨的孩子堵在天桥的边缘。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冬天,这个城市最冷的时候。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想起给父亲打电话,说自己怀孕了,想吃粟子鸡,父亲没有太大的震惊,只是很温和地说:照顾好自己,等你回家做给你吃。记得小时候每年的春节,他都会烧好吃的粟子鸡,长大以后,一直在外面,很少再回家。于是毅然决定去火车站,买了回北京的车票。

下了火车,看到父亲早早站在出站口张望,那样一个苍老而瘦弱的身躯,顿时让我幸福到疼痛,那种被在乎被等待被爱的感觉,已经多久没有拥有过了。深呼吸,家乡空气是亲切而熟悉的,虽然北方的冬天更显寒冷,可我却觉得温暖至极。在家的日子空闲却不失满足感,每个星期都会去医院做胎儿的例行检查,平凡的生活因为肚子里这个生命的存在而充满希望,直到有一天,医生随口问了一句,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从来都不跟你一起来?内心就又突然地感到一场葬礼。我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脸向窗外望去,眼前的一个画面让我顿时心潮汹涌。是汪然,他推着一架轮椅在医院楼下花园那头的阳光下微笑,轮椅上坐着的女孩象极了我在他家照片上看到的那个女生,而汪然看她的样子如同看着自己的生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的驱使,我飞快的跑去楼下,一直跑一直跑,就好像是初见汪然时,他拉着我的手拼命奔跑一样。我站在他们的面前,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没有看汪然的表情,只是微笑着去握那个女人的手:你好,我叫颜小夕,是汪然在上海的朋友。哦,你好,我叫小彤,她很礼貌地回了我的话。

毫无疑问我的到来是让汪然感到恐慌的,他再三的阻止我接近小彤,可是他越这样,我内心的仇恨就越深刻。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小彤,得知她最近腿受伤了要一直住院,就告诉她自己怀孕了,也要经常上医院,以后会经常去看她。小彤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并开始渐渐把我当作她的朋友,甚至在汪然叫我不要再去见她时,一心维护我,说他怎么能对朋友这么没礼貌。

(七) 汪然是死在我眼前的。

一天,小彤打电话要我陪她去逛街,汪然的生日快到了。她想送他一份礼物,给他一个惊喜。因为腿伤还没完全好,自己的行动暂时还不方便,所以要麻烦我了。她买了一件白色的棉布衬衫,依旧是白色,他说汪然穿白色的衬衫最好看,然后想起自己也给汪然买过白色的衬衣,但他从来都没穿过,而一直穿着自己原先有的那件。现在明白,这一切,只因眼前幸福微笑着的小彤。

过马路之前,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我感觉到内心有一把嫉妒与仇恨的怒火强烈的燃烧,驱使我想要把一切摧毁。于是我偷偷拔掉了小彤轮椅上的控制栓,然后俯身告诉小彤自己忘了些东西在那家服装店。

轮椅一点点滑向路中央,小彤试图去阻止,但轮椅不听她的话。“小夕......”她把我当作最后的希望。

我的嘴角上扬,露出了魔鬼般狡黠的笑,此刻我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切就要结束了,汪然就要回到我身边了。

有车过来了,开得很快。“然......”小彤脱口而出这样一个字,也许她已绝望,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再也笑不出来。汪然真的出现了,他不顾一切地扑向小彤,将轮椅用力推向马路的另一边,用最后一秒钟目送着小彤到了安全地区。

汪然是死在我眼前的。我看到车子与汪然的身体撞击,坠落的声音。很多人尖叫,汪然的身体被撞的很高,再落下来。临死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一直在看着小彤。

很多男人捂住身边的女人或是孩子的眼飞快离开现场,晚上回家会做噩梦的。

我在冬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定了南下的车票。

(八) 结

小夕讲完了她的故事。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我问小夕。

她黯然,没有以后了。

小夕的头像突然变成了灰色。

呼啸而来的车子,有嘶裂的声音,然后看见自己消失在这种奇异的白光里,很久,感觉一个熟悉的声音时,抬头,只是空寂。

在听完小夕的故事后,做了这个恶梦。我在这天早晨醒来,心里忽然有说不出的悲哀。

第二天在食堂吃饭,隐约听见新闻:2010年2月12日。上海火车站。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人,心力忽然衰竭,栽进轨道时,被火车碾过,当场毙命,据医生检查,此女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我抬起头,看见小夕的脸,眼神空灵,嘴角上扬,她身旁的血液,像朵花。诡异的玫瑰。她仿佛是在看着汪然,一切都结束了,你就要回到我身边了,并且永远没有机会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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