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的冬季

傍晚，漫天飘雪，城中的主干道上，车流似蠕虫般涌动。望着车窗外并肩前行，时停时行的车辆，以及街道旁的站口，那些下班亟待乘车返家的市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透过飞舞的雪花，静观车头、车顶，以及挡风玻璃上堆积的白雪，还有街边法国梧桐上不时散落下的雪花，自己仿佛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心中顿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唯恐这雪不能再下大一些。因为只有这样的雪天，人们才显得略有生气。雪的洁白，似乎能唤起众人的稚气和纯真。

就这样，平日半小时的车程，居然晃悠了三小时。这也算是上天恩赐的新年贺礼吧！

时隔一日，同样的街道，车水马龙。LED装饰的大楼和街面，生机盎然。维妙维肖的圣诞树，组成各种图案和徽标的大楼灯饰，使得整个城市的商业气息从大雪中复苏。街面，若不细心探寻，已断然察觉不到大雪的痕迹。我似乎定不下神，因为那一一闪过的熟悉的街市的剪影，居然没有一处在我脑海中清晰过。这感觉，风干成淡淡的遗憾，在夜风中飘曳。怅然若失中，我忽然发现，在繁华的夜幕笼罩下，街面已失去了雪花带来的动感。就连行人，也显得呆板，缺少了城市和岁月应有的激情。

一如往常，半小时的行程，转瞬即逝，但我却傻兮兮地期盼着下一个冬雪。

我永远会记得，在拥堵止行的车内，静坐在副驾驶位，顺着车窗的上沿，向上翘望的情景。雪花像仙女散下的花瓣，迎面砸下来，那种立体感十足的画面，瞬息之间，使你心中陡生畏悸，但却不愿闪避、闭眼。鼓起勇气，直面雪花的来处，一片苍茫的天空横亘在眼前。唯有那一刻，所有的俗务，被卷入一片神秘的黑洞，还了我一个真实的存在。

飘雪的冬季，值得怀念，是因为它还了我一种久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