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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欢喜,默然是谁的错过

推荐人: 来源: 阅读: 2.37W 次

睁开眼睛房间灯还亮着,我是个简单的人,不喜欢无节奏的生活方式和起居状态,生活起居都是三点一线有条不紊。坐在妆台前,看镜中的自己,白皙的皮肤,微微浮肿的双眼,凌乱着短发,穿超宽松的大T恤和运动短裤。

寂静欢喜,默然是谁的错过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了,听到窗外扫马路沙沙沙的声音。透过轻薄的大窗帘,看到外面的路灯肆无忌惮的亮着,似乎要把深夜中所有的灵魂都探照出来.......

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看着电话簿,想要看看在这样一个难眠之夜,有谁可以陪我说几句温暖的话,让我安然入睡,忽然想起什么:你总是这样无所顾及的任性......放下电话轻轻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寻找一切有关他的记忆。

一直以来,我都想写一段文,来纪念这段感情。两年的时光可以改变一辈子,而在这重要的两年里,他一直都站在我身边,微笑着,看我成长......

在最初的那一年多里,他的包容和沉默,让单纯聒噪的我常常忽略他的存在,我还很自私的告诉自己、友情就是这样彼此煦暖。而我却不知道,在我最年少最无知的那段时光里,他给我的感情,已经从友情升华到爱情。在我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决定不再去发展异性之间的友谊。有人说,每个人生命中不能相守到老的人,都称之为过客。那他也是我生命中举足轻重的那个过客,诚实的说,我并不敢肯定在接下来的两年琐碎里,他会不会从我的记忆里淡出。

那年,我18岁,每天在公司、夜校和出租屋三点一线的忙碌,那个夏天,我在众多同事中注意到他,他总是笑,对每个人笑,在我主动和他成为朋友以后,他只对我笑。

我跟他说,我什么都不怕。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外表装得怎样坚强,内心却充满对这个陌生社会的恐慌。我很怕,怕身边那个精瘦的女孩子;怕“善意”刁难我的客户;怕社会上世俗的友情;怕马路上向我借伞的陌生男人;怕一个不留神,我这样弱小的女孩子就被大城市的喧嚣吞没。

我们一起在麦当劳啃最大份的薯条和汉堡,准确的说是我在啃,他只叫了一杯雪顶咖啡。坐在临近走廊的那一桌。看着长长的领餐队伍。我以一个大人的口吻说“现的孩子,不知道麦当劳是垃圾食品么?”边说边没心没肺的大口啃汉堡。他看着我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你做我女朋友吧”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到,现在好吵,等下再说!”我提高分贝眼睛盯着他的雪顶咖啡喊,好像刚才那话,是咖啡说的。

我低下头,把薯条狠狠往嘴巴里塞,他就这样看着我,满面通红。

我们从麦当劳出来的时候,黄昏降临,两个人在黄昏路灯下的树荫里走,一边是林立的服装专卖店,一边是马路,一直有车开过。一路上,我装作很开心的东张西望。就这样,那句话直到他送我到公司宿舍楼下,到我们一次又一次一起吃麦当劳,到我吃了N多次麦当劳以后去了另一家公司。他也一直没有再提起过……

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很胆小吧,怕蟑螂、怕老鼠、怕面对困难、怕一败涂地、怕自己的真心遇不到另一颗真心、怕被拒绝、背叛伤害,我们因为害怕,连开始都没有开始,便对自己失望了…..那一刻,我害怕了,逃避了……

第一次穿高跟鞋,脚磨起了血泡,我还是挂着职业的笑容,在夏天的阳光里抬头挺胸……

第二天,血泡也磨破了,鞋子里粘粘湿湿的一片,我依然挂着职业的笑容,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笃笃笃的声响。

第三天,不痛了,似乎是麻木了。他面无表情,强拉着我到角落,他蹲下身按着我坐在他一条腿上,脱下我的鞋子,双脚暴露在空气里,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身体的某个部位溃烂流血,洗澡的时候,我只看脚踝以上的部分,我不敢去看,怕自己会想家,怕自己会哭得停不下来。我瞪他,狠狠地瞪,直到他的轮廓在我眼前模糊,讨厌他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讨厌他这么了解我。

已经忘记那天是怎样逃离那个角落,在我挣脱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之前,他咬着牙把大瓶的药水往我脚上倒,疼得撕心裂肺。我是多么该死,18岁的我,曾经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变相的把他对我的好,看成一种施舍。那种施舍,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微。

他说:你要像你外表那样坚强,像你自己说得那样会照顾自己。我说,会的。年轻气盛的心,不想让任何人窥探到我歇斯底里的无奈。

19岁的生日是在床上过的,感冒了,哭得起不来,其实是不想起来,在外面工作的这些日子,真的有些累了。不想跟别人说起,家人都太宠爱我,我决心逃离这18年来的保护伞;跟同学也不想说,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就会就会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吃苦劳累都是必然的;跟媛媛也不想说,我们是最要好的姐妹,性格却完全互补,她多愁善感,怕她听到我吃苦,一个不小心在电话里哭出来,或是在博客上又是洋洋洒洒一纸牵挂。就这样关了机,摸着枕头上的一片潮湿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在公司门口看到他远远站着,冲我笑…..

“对不起,昨天你电话关机…..呃,生日快乐”他塞给我一只白色的纸袋,“鞋子,坡跟的,穿着不会累。呃,你的脚35码的应该可以了”

我低头,手里拎着纸袋,就那么站着……看我肩头微微抖动,他犹豫着伸手过来,我抬头瞪他,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径直走进办公大楼。

19岁的那个秋天,我去了另一家公司 ,离职的那天,换了一条牛仔裤和冰蓝色的衬衣,脚上穿的是他送的那双白色高跟鞋。树上的叶子从枝头飞舞着落下来,太阳是橙红色的,很暖。我抱着自己的东西,从办公大楼大步大步朝出租屋走去,一阵风吹来凉凉的,我狠狠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没心没肺的开心着……

初到新公司的新鲜感,让我心里很雀跃。每天都会笑,会心的笑,发自内心的那种。把之前的笑称之为职业的笑,没人能看到职业微笑背后的疲惫,除了他…..

他打电话过来,跟我煲电话粥说怕我孤单,我也欣然接受他的唠唠叨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我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问我吃什么,我说随便,他拉我去吃海鲜帮我剥虾,每剥一个都放到我的盘子里。我低着头吃,不用看也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他总是那样笑,我真担心,他有一天早晨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笑得满脸皱纹,哈哈,就像街角卖奶茶的老奶奶……

晚上睡不着,我会打电话找他聊天,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睡意,从空荡荡的屋子那头传到电话这头,总会让我感觉很安心。

有一次晚上10点了,突然很饿,打电话给他有气无力的说:我好饿,快饿死了,你快来看我最后一眼吧,我撑不到明天早上了……”还没装完,电话那头就突然断线了。20分钟后他气喘吁吁的跑到我宿舍楼下,我下楼看到他手里拿着一盒蛋炒饭和一杯快要化掉的草莓奶昔。额头上渗出微微的汗珠。

“我自己炒的,你去宿舍吃吧,外面凉”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已经是11月了啊!有一大筐感动的话,最终还是在说出口之前在心里凝固了。

“谢谢,你快回去吧。”

目送他走出巷子,转角看不到了。我暗自欣喜,知道他是将我放进心里。转身上楼,手里的草莓奶昔已经全部化光了。我是什么时候时候告诉他我喜欢在冬天喝草莓奶昔的,我自己都忘记了。大口大口的吃蛋炒饭,眼泪吧嗒吧嗒掉到金黄色的蛋花里。在外面工作的一年多里,第一次吃到家的味道……

转眼间快到春节,我选择在这个城市过,实在受不了春运的拥挤。广东的冬天又干燥又清冷,虽然不下雪,一阵风吹过也寒到骨头里了。窝在宿舍看小说。他打电话过来吞吞吐吐:

“我要回福建过年….”

“回家和家人团聚很开心吧?”

“嗯,今天..今天晚一点去车站了….”

“那,路上小心点。”

他说“嗯,好!”就挂断了电话,记得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他第二次主动挂我电话。我听到他语气中有些失落,却不明白为什么。

空闲的时候,特意上QQ给媛媛发新年祝福。无意中看到他更新的心情:其实,我只是…..想让她送送我….”突然理解他那天的吞吞吐吐,明白他为什么会失落的挂电话…… 我发给过去的春节祝福也一直没等到回信。整个春节,满脑子都是他,愧疚、自责、不安、莫明的失落……

节后,大家都投入到工作中,我也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关于他的一切。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他还在这座城市,甚至我能感受到他温润的气息,也许他还在以前的公司,有时候想过去曾经的那栋办公楼去找他,可,我再没有勇气……

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去书店的拐角,他骑着摩托车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穿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女孩子幸福的环着他的腰,转过街角,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你幸福就好!再见!

收到回信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很久以前想对你说,To the world you may be one person,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 be the world. 悦,你总这么无所顾及的任性。以后,请照顾好自己!再见!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马不停蹄的错过,轻而易举的辜负,不知不觉的陌路。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滚落……

八月,夏天快过完了。街边的木槿依然放肆的盛开着,我换了号码,剪短了头发,却总是在凌晨醒来。一个人的日子不免亦有些茫然,我发现有他在身边的那些日子,我生活在他的世界,忘记去建立自己的生活圈子。他突然离开,我的天空似乎被巫婆偷走了,彻底一片寂静……

我一直在考虑他离开以后的部分,我是否要轻描淡写抑或一笔带过,不想承认他的离开让我后悔、自责、痛哭流涕。可我还是写了,因为到最后的部分,是我此时最真切的感受,甚至一伸手还能触摸到那股悲伤的暗流如泉涌般,丝丝入心,一发不可收拾…

已经习惯南方炎热的夏天,习惯把雪白的皮肤微微暴露在空气中,我的幸福就像这个城市的雷雨,轰隆隆过去了,哗啦啦洗刷着所有人的寂寞。也在告诉他们要勇敢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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