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金庸笔下的女人

一

江湖是令人神往的，江湖也离不开女人。写江湖的小说家却很少是女人。我总觉得了解女人，要看一个女人的成长，不应该从武侠小说里找，应该多去看言情，去看张爱玲，去看王安忆，去看李碧华。女人是男人永远读不透的书，虽然武侠世界里我看到那么多女人，毕竟是男人写出来的女人。那些写武侠小说的女人，我也知道一些，不是写成了穿越式的爱情故事，就是从她本人性格到更像是一个男人。

江湖里的关键词有侠客、武功、暗器、门派、正义……，就是没有女人，或者她本不属于江湖里的关键词。金庸的江湖有不少女人，好的，坏的，介于好坏之间的。

当然这些女人给读者有什么用的感受，不同的审美眼光得出的结论不同，我也只从我的眼光谈谈自己的一点浅见。

二

金庸本人即便不算是一个历史学者，至少算是历史学的爱好者，从金庸小说里能看到它承载的很多是中华传统文化，一个“庸”字不就是“中庸之道”吗？金庸笔下的女人都有明显的特征，黄蓉的刁蛮任性，温青青的坦诚率真，小昭的小鸟依人，任盈盈的宽容豁达，赵敏的泼辣决绝……

有人说金庸笔下的“女人，讲什么人生观、世界观，你就亦步亦趋跟着男人来呗！”，我到是觉得人生观和世界观这个话题有点太大了，那些普世价值不太适合在历史的朝代中出现，可以说爱情观、亲情观还有家国观、是非观！

可以说以男人为中心的江湖，女人更多是附庸，但是金庸还是给了她们许多的尊重，《鹿鼎记》那是嘲世之作应属例外。

三

袁紫衣应该爱着胡斐的，反而却出家了，最后和程灵素陷入在三角的爱情之中；阿朱姑娘千里迢迢跟着萧哥哥来一场“塞上牛羊空许约”，因为一分亲情付出她那年轻的生命，这是爱情与亲情的考量；赵敏爱上了张无忌，离开了优越的贵族生活，这是爱情、亲情与民族的多方面的考量……

反过来看看那些男人为了女人又如何？虚竹误打误撞的闯入了江湖，他的爱情更是有点罗曼蒂克，西夏的招亲之后，他是彻彻底底的还俗了，这是爱情与信仰的考量；杨过最后与小龙女一起隐居江湖，这样反而不像是杨过的性格，还是道出了爱情与自由的考量；游坦之为了阿紫，几乎到一种变态的程度……

说一千到一万，爱情中的男女主角也是相依相存的，就看爱情在爱与被爱者之间比重了。

四

江湖世界里看不到中国这个小农经济社会，金庸也没有写几个农民，我们中国自古属于小农经济社会，家庭承担着诸多的职能，至今在南方一带还遗留着家谱，祖祠。中国人也没有宗教信仰，家族观念反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方式。

金庸笔下的女人鲜有背叛家庭的，更别说是民族了。背叛总要找出几个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恐怕只有赵敏这样的少数民族才能出现这样的惊世骇俗的举动，在少数民族的历史里弑君杀父的故事真是太平常了，少数民族的血管反而有些几分豁达和奔放。读者给予赵敏无限的理解，恐怕是因为读者的情感不在蒙古朝廷那里，她又是为了爱情，更何况那时候天下大乱，朝廷无道。

赵敏算不算是独立感特别强的女人，观察的侧重不同得出得出结论也不同，如果对爱情保持蔑视的人，恐怕觉得因为爱情低下一分，也觉得那低贱。

五

有时候我想到底什么算是有独立感的女人，至少是经济独立，人格独立，思想独立。但是古代的女性，往往是由于封建思想的束缚，一般都是主内，有的甚至大门不出，想要独立也难。这个“独立”应该是一个笼统概念，不是绝对的概念，详细是阐释也有点难。总之，独立感不是那种小女人姿态，忙着身边琐事，或者是小小感伤。

拿黄蓉和马春花为例，黄蓉不是因为爱情欲死欲活，当她的爱情观在小说里已经表达出来了，“爱情不等于嫁娶只要你心中永远待我好，你就是娶了她，我也不在乎”，经济上自不必说，在人格与思想上，从这句话来看黄蓉都是独立的；马春花是被福康安骗娶到手的女人，最后始乱终弃，明知道福康安如此，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他，她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非，这个才能算是爱情上的奴隶。

六

我们中国人追求的婚姻是一种白头偕老式的婚姻，就特别强调婚姻的长久性。婚姻不是爱情，但是爱情的目标往往和白头偕老有着不可言说的联系。

我个人总是觉得最浪漫的结局，应该属于是老顽童与瑛姑的，那是白发人的浪漫，是人生风景里的黄昏恋。

老顽童当年从一个懵懂的少年，稀里糊涂的经历“一丄夜情”这一关，和南帝先生上演出了一场经典的三角恋。顽童老人顺从天性，游戏人生，一切可以置之度外，恐怕只有这件事儿让他抱憾终身。当年也没有心理咨询师，恐怕那个时候老顽童已经爱上瑛姑了，不过是自己浑然不知。

金庸虽然不是如古龙那样特别喜欢彰显“女人是衣服”的观点，从那个三角恋可以看出来，瑛姑确实是一个处弱势的地位。南帝为了和全真教的那份友谊，假装很豁达的把瑛姑当成了一件物品来送人；同样老顽童为了全真教的形象和王重阳的颜面，躲的也是越来越远。

瑛姑的顽强和勇敢，表现了出她身上独立性，她大胆的追逐爱情，最后获得了幸福。

七

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对女强人总是排斥的，对小女人才反而又有几分偏爱，金庸笔下那些坏女人反而有几分女强人的味道。周芷若也好，李莫愁也好，从金庸的描写中可以看到一个她们是如何转变的过程，读着时候也会对她们产生些许的同情。她们大多数是为了爱情，如周芷若、李莫愁、裘千尺，似乎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也是如此；少数算是为了事业而不择手段、蛇蝎心肠，例如丁敏君、朱九真。

金庸写女人的坏往往留有余地，情节上入情入理，他没有写过那种十足的荡妇。马夫人虽然有此嫌疑，不过是喜欢在人群面前施展妩媚，这里完全基于她自身的好胜心和征服欲。

八

说到底金庸的江湖，还是男人的江湖，不少武侠小说也都如此。江湖里面政治中心的永远都在男人那里，虽然不似那些香港的黑帮片彻彻底底的将男人的打打杀杀表露的淋漓精致，在这片江湖里女人至多算是为了突出那“半边天”存在的点缀，另一方面也是反应了中国千年来社会政治中心里面的现状。

江湖里面男主角身边都可以有一群女人，隔三差五是上演一出“一见杨过误终身”的男人美梦。从女人角度讲，有人得意，有人惆怅，莫非是为了表现不同女人在爱情中的表现。这些女人也是通常都是为了衬托这些男主角们而存在的，但这些女性，却有独特的性格和非凡的魅力，更多的体现应该的在哪呢？

我觉得是美貌吧！瞧，都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