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与你无关

第一章：一个错误的决定

还是老妈说的对啊：“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原来那天接赵小玉电话的时候，我的眼皮不小心给跳反了……

1/

点烟的时候我看了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下午3：42，换句话说我已经在赵小玉的办公室整整坐了1小时零42分钟。在这1小时42分钟内，我们俩加起来说话不超过50次，每次说话不超过100音节，换句话说我们俩合一起的聊天内容连5000都不到，另加上她本就冷漠的神态、目前想要杀我而后快的眼神……看来，我与她之间这场所谓的“商务谈判”应该是无法继续了。

“我希望你能放尊重一点。”对面的赵小玉看着我，两眼喷火。

“喂，拜托。我说赵大美女总经理，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我朝她摆了摆手，笑了一笑，“我们现在不是在谈判么，谈判你应该是知道吧？又不是在谈恋爱……”

“哼，谈判？你还知道是在谈判就好，那现在请你不要再玩下去了。”她站了起来，文件夹从她的手中砸到桌上，本就大大的眼睛瞪成一张“2筒”，“你到底想不想和我们合作，如果不想合作的话我们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OK？”

我撇了撇嘴，顺手把烟放进她桌上的烟灰缸里，熄了。“合作是多方面的嘛。而且在一开始的时候你或许还不是很了解，其实我这个人就这样，见了美女就容易头晕，再说了，现在是你们对我的兴趣应该要比我对你的兴趣大的多，对吧。”说完这话之后我有点得意地眼角往上翻了一翻，再一次对她嘿嘿一笑，这一次赵小玉不再说话了，直接拣起她面前的文件夹从我对面夺门而出。

门在“轰”地一声巨响后，我不小心看到了上面原来挂有的一张大牌子，上面红色的“禁止吸烟”的四个大字，在那声巨响之后被狠狠地震着，摇摇欲坠……

“早说不让吸烟就不吸嘛，房间里摆个烟灰缸做什么……”看着她的背影，我喃喃地说了一声。

2/

忘了介绍了。

我叫杨亮，今年23岁，刚从学校毕业不到2年，现在从事的职业有记者、文案写手、独立策划人外加业余影评作者，目前我最喜欢的女演员是叶玉卿和舒淇，所以您要质疑我都评论些什么电影自己想去。今天来这家公司谈判主要是因为半年前我和小全几个一起办了个策划网站，所以他们称呼我为“I他新贵”，我也乐得一听。

刚从我面前逃跑的“赵总”叫赵小玉，今年27岁，据说是清华MBA毕业，目前是北京一家据说不错的企划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经理。按理来说这样的公司用人应该是有一套的，但就从刚刚赵小玉被我稍微刺激一下就有着如此激烈的表现来看，到确实有点令我对这家大公司有点失望。

其实按小全的观点来说，我绝对算个正派人士，不但热爱祖国热爱和平更是热爱生命，“五讲四美”我学得很好，“三从四德”那是我结婚的目标，上公交给老人让座是我的习惯，碰到我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还陪着地铁口的老大爷一起吹牛顺便帮助乞讨……除了爱和漂亮点的女孩子说些荤段子之外，我几乎是这个社会最完美的男性之一（当然，小全总是说男人就是完美的，和美女聊天基本属于生理需要）。这次是活该赵小玉倒霉，谁叫她年纪轻轻，长得又漂亮，而且最主要的是她还没和我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看上了我……的个人策划网站。本来今天她把我招来是为了和我聊收购我们策划网站的事情，但至于为什么到后来她和我僵了半天并搞到最后自己夺门而出，估计是我这个正派人士进门时不小心条件反射了几下，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而已。

其实，对于这种聊聊天就可以拿钱的好事，尤其是对着美女聊天还能拿到钱的好事，我本来是三岁开始就已经充满幻想的，可问题是她自从一开始见我说出几句不该说的话时就已经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之后收购网站开出的条件又太低，言语中还真把我当成一个三岁小孩开涮。“一个新人，有点原始积累就不错了，策划的圈子太大，你们这些年轻人虽然脑子一热就能整点新东西，但如果不早点找个好‘婆家’靠着，到时候迟早被别人玩死。”玩就玩呗，我心说自己一开始也没想着靠这什么策划网站来赚钱，于是到后来也把圈子一绕，陪她在谈判桌上打起了太极拳。

从赵小玉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正一脸正经地巡视着其他员工的工作情况，刚刚在办公室里被我气走的尴尬好象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说实话那时我还心里真有点开始佩服她了，但可惜，这种类似于错觉的好感在3秒钟之后再次被她不小心用眼睛扫视我时的鄙弃干掉，在下楼的时候我忽然大脑一热，斜靠在他们公司的大门口大喊一声：“喂，小玉，我这先回去了，你晚上要是真想我了，记得给我电话……”

这句话她肯定也是听见了，虽然当时没吱声，但她那本来粉嫩的小脸像是在演川剧似的，在瞬间之中从红到紫变了N个颜色。而楼层其他的人在听到我那带着太多暧昧的“告别”时表现则强烈得多，探头的斜视的缩着脑袋的充满鼓励和期待的几十双眼睛“刷”的一下全向我盯了过来，在停留不到3秒后又“刷”地一下迅速反弹到赵小玉身上，声音那嘎嘎的，比天安门升旗的那帮人还来得整齐。

看着赵小玉尴尬的表情，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转身上电梯前还不忘再次对着赵小玉的那张“二筒”眨上个三四下，那秋天的菠菜甩得叫一个贱，还买一送一型。

出了赵小玉公司的大门，我大气一出，心里在谈判桌上被赵小玉刺激起的郁闷早消了，回头想想自己出门时确实也有点过分，虽有点后悔，可话已出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一章：一个错误的决定

还是老妈说的对啊：“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原来那天接赵小玉电话的时候，我的眼皮不小心给跳反了……

1/

点烟的时候我看了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下午3：42，换句话说我已经在赵小玉的办公室整整坐了1小时零42分钟。在这1小时42分钟内，我们俩加起来说话不超过50次，每次说话不超过100音节，换句话说我们俩合一起的聊天内容连5000都不到，另加上她本就冷漠的神态、目前想要杀我而后快的眼神……看来，我与她之间这场所谓的“商务谈判”应该是无法继续了。

“我希望你能放尊重一点。”对面的赵小玉看着我，两眼喷火。

“喂，拜托。我说赵大美女总经理，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我朝她摆了摆手，笑了一笑，“我们现在不是在谈判么，谈判你应该是知道吧？又不是在谈恋爱……”

“哼，谈判？你还知道是在谈判就好，那现在请你不要再玩下去了。”她站了起来，文件夹从她的手中砸到桌上，本就大大的眼睛瞪成一张“2筒”，“你到底想不想和我们合作，如果不想合作的话我们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OK？”

我撇了撇嘴，顺手把烟放进她桌上的烟灰缸里，熄了。“合作是多方面的嘛。而且在一开始的时候你或许还不是很了解，其实我这个人就这样，见了美女就容易头晕，再说了，现在是你们对我的兴趣应该要比我对你的兴趣大的多，对吧。”说完这话之后我有点得意地眼角往上翻了一翻，再一次对她嘿嘿一笑，这一次赵小玉不再说话了，直接拣起她面前的文件夹从我对面夺门而出。

门在“轰”地一声巨响后，我不小心看到了上面原来挂有的一张大牌子，上面红色的“禁止吸烟”的四个大字，在那声巨响之后被狠狠地震着，摇摇欲坠……

“早说不让吸烟就不吸嘛，房间里摆个烟灰缸做什么……”看着她的背影，我喃喃地说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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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介绍了。

我叫杨亮，今年23岁，刚从学校毕业不到2年，现在从事的职业有记者、文案写手、独立策划人外加业余影评作者，目前我最喜欢的女演员是叶玉卿和舒淇，所以您要质疑我都评论些什么电影自己想去。今天来这家公司谈判主要是因为半年前我和小全几个一起办了个策划网站，所以他们称呼我为“I他新贵”，我也乐得一听。

刚从我面前逃跑的“赵总”叫赵小玉，今年27岁，据说是清华MBA毕业，目前是北京一家据说不错的企划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经理。按理来说这样的公司用人应该是有一套的，但就从刚刚赵小玉被我稍微刺激一下就有着如此激烈的表现来看，到确实有点令我对这家大公司有点失望。

其实按小全的观点来说，我绝对算个正派人士，不但热爱祖国热爱和平更是热爱生命，“五讲四美”我学得很好，“三从四德”那是我结婚的目标，上公交给老人让座是我的习惯，碰到我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还陪着地铁口的老大爷一起吹牛顺便帮助乞讨……除了爱和漂亮点的女孩子说些荤段子之外，我几乎是这个社会最完美的男性之一（当然，小全总是说男人就是完美的，和美女聊天基本属于生理需要）。这次是活该赵小玉倒霉，谁叫她年纪轻轻，长得又漂亮，而且最主要的是她还没和我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看上了我……的个人策划网站。本来今天她把我招来是为了和我聊收购我们策划网站的事情，但至于为什么到后来她和我僵了半天并搞到最后自己夺门而出，估计是我这个正派人士进门时不小心条件反射了几下，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而已。

其实，对于这种聊聊天就可以拿钱的好事，尤其是对着美女聊天还能拿到钱的好事，我本来是三岁开始就已经充满幻想的，可问题是她自从一开始见我说出几句不该说的话时就已经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之后收购网站开出的条件又太低，言语中还真把我当成一个三岁小孩开涮。“一个新人，有点原始积累就不错了，策划的圈子太大，你们这些年轻人虽然脑子一热就能整点新东西，但如果不早点找个好‘婆家’靠着，到时候迟早被别人玩死。”玩就玩呗，我心说自己一开始也没想着靠这什么策划网站来赚钱，于是到后来也把圈子一绕，陪她在谈判桌上打起了太极拳。

从赵小玉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正一脸正经地巡视着其他员工的工作情况，刚刚在办公室里被我气走的尴尬好象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说实话那时我还心里真有点开始佩服她了，但可惜，这种类似于错觉的好感在3秒钟之后再次被她不小心用眼睛扫视我时的鄙弃干掉，在下楼的时候我忽然大脑一热，斜靠在他们公司的大门口大喊一声：“喂，小玉，我这先回去了，你晚上要是真想我了，记得给我电话……”

这句话她肯定也是听见了，虽然当时没吱声，但她那本来粉嫩的小脸像是在演川剧似的，在瞬间之中从红到紫变了N个颜色。而楼层其他的人在听到我那带着太多暧昧的“告别”时表现则强烈得多，探头的斜视的缩着脑袋的充满鼓励和期待的几十双眼睛“刷”的一下全向我盯了过来，在停留不到3秒后又“刷”地一下迅速反弹到赵小玉身上，声音那嘎嘎的，比天安门升旗的那帮人还来得整齐。

看着赵小玉尴尬的表情，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转身上电梯前还不忘再次对着赵小玉的那张“二筒”眨上个三四下，那秋天的菠菜甩得叫一个贱，还买一送一型。

出了赵小玉公司的大门，我大气一出，心里在谈判桌上被赵小玉刺激起的郁闷早消了，回头想想自己出门时确实也有点过分，虽有点后悔，可话已出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5/

“谁啊？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让不让人睡觉了？”接电话的时候，其实是晚上11点不到，小全那个怂人已经装死摊在我家的床上了。这家伙，今天才喝3瓶不到就喊醉了，我看要不是晚上喝的啤酒有问题，那肯定就是这小子最近没干什么好事。接电话的时候我批上衣服，用脚捅了捅他叫他让开点，他晃荡了几下，又睡着了。

“你就休息了吗？”那边的赵小玉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现在不是很晚啊？”

“哦，不好意思，没看电话号码接的，确实不知道是大美女你……” 说实话，接到她的电话真叫我感觉有点意外，在下午出她公司大门的时候，我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再和我打任何交道的，哪想她晚上还真打电话过来了。“不会吧，你……赵总，你真看上我了？”

“你……我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回她的声音憋得更久，憋到后面还一阵咳嗽。那声音叫我联想起晚上小全和我吃饭时我们共同创造的那个奇迹，我心想不会赵小玉现在也在吃鱼吧，要是这回她也能把鱼骨头从鼻子里喷出来，那一拳又该由谁来给。

“你到底同不同意收购？”好久之后，她总算又开腔了，“我想下午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好好地沟通过这个问题，而且对你这一块，我们其实可以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合作或者不合作，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废话！”我心里这么想着，但这句话我还真没说出来。赵小玉的公司要是对我没兴趣，今天下午谈判时早就和我黄了，要真像她所说的可有可无，能让她还想着晚上给我电话？还真把我当三岁小朋友了。

“恩……这个我还是比较有兴趣的！不过，你们的条件实在是令我……有点不能接受。”我倒，瞧一瞧我都说了什么话了，典型的言不由衷。

“那好吧，一口价。10万的一次性全额买断，你参与进来，2年后该项目的10%股份提成，这是我们的底线。”一说到正题，赵小玉的谈判才能完全表现出来了。“我想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现状，你刚出来做、没钱、没关系、没法给自己现有的网络资源做宣传和推广，而且说实话，虽然你目前的策划网站已经有了点人气，但你根本就不懂运作，现在你真正需要的，是一个专业的策划团队为你现有的项目做后期规划和推广……”

“OK，OK！这样吧，给我3天时间，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就答复你，行不？”

“好，我就给你3天时间，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不过，我想我还应该提醒你，虽然现在国内只有一家你这样的网站，但如果不趁早与人合作的话，一旦出现第二家，你们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这一次她电话挂得理直气壮，标准的领导风范。

挂完电话后，我的头终于开始疼了（操，这假酒给喝的！）。说实话，我不是不想把现在手头的这些资源抛出去，电子商务这类东东虽然听起来吓死人，但要一直卡手里不换成钱，绝对比市场上卖的白菜要烂得快。赵小玉说的对，我现在没钱、没人为我运作、没实力去推广，这项谈判的资本，我除了拥有个还算是有点人气的域名之外什么也没有。要真哪天忽然有人看上了我这领域了，可能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挤掉。再说了，10万块啊，要换成1块钱一张的钞票，得是多厚一摞子纸啊。

妈的，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对着钱就眼睛发绿了，当年不是还想着做中国的第二个丁磊吗，怎么为了这10万块钱就立场不定了？唉，真叫一个失败！更失败的是不到10分钟之后我就给赵小玉回电话了，说你们的条件我看还可以，要不就这样吧，我改天去你那把合约看一下。挂完电话之后我的右眼忽然狠狠地跳了几下，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知道自己这个电话打过去，几天后卡里就将莫名其妙地多上一大笔钱，10万块啊……妈的，右眼又跳了……

6/

小全醒来的时候听到晚上赵小玉给我打了电话，我居然还答应了，直接就傻了，傻了半天后还甩出一句话，说：“如果昨天晚上不是赵小玉疯了，那肯定就是你疯了。以后她收容你，你给她打工，这世界还不彻底乱套？”

当时小全的那句话我还没能仔细体会，可就在我入赵小玉他们公司后才真正明白，10万块钱啊，叫我给赵小玉打工，她根本没疯，是我疯了！

合约是这么签的：在合约生效之后，我将正式成为“宝意”策划公司的网络策划部经理，月薪4K，不包括奖金和项目提成（对于一个刚毕业不久的人来说多诱人啊），前提是我必须成为该公司的正式员工，合约3年一签，违约金高得惊人，看着就叫人有点高血压。

其实就违约金一点，我确实还看出点犹豫来着，但刚好那时候人事部的小姑娘很是配合地叫了我一句“杨经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就这样晕忽忽地把自己给“卖”了。3年啊，在赵小玉的公司为她做3年，你说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唉，当时我怎么会说出那么句不该说的话来呢？这姐姐再怎么说也是生意人出身，我一没大脑的，怎么就没想过在她这尊如来身边施法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这以后的日子我是凄惨定了，混在她的手下，那还不是苦瓜地里种黄连，我就苦去吧……

还是老妈说的对啊：“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原来那天接赵小玉电话的时候，我的眼皮，不小心给跳反了……

第二章：苦难的开始

出门后和小全在公司的附近随便找了个饭店吃饭，小全一路上叨不叨不地说刚刚那小姑娘居然还回头朝我笑了一笑你看到没，估计是真对我有意思了，那女孩子叫什么来着，要不改天我和她加强加强联系……我一直没再吭声，心乱着。

1/

“宝意”策划公司的大门口有座假山，山上盘亘着一棵老松树，松树下有只老虎，虽是泥塑的，倒也栩栩如生。之所以提到这一情景，主要是因为第一天去公司的时候我不小心地“采访”了一下看门的老大爷，这一“采访”不要紧，采出我一身冷汗。

“宝意”的后台老板据说叫赵宝意，名字虽然俗点，可人家有的是钱，先不说这诺大的宝意策划公司，单他手头的房地产项目就不是个小数目。当然，他有钱没钱本来不关我事，但问题听那老大爷说，“宝意”好象还属于是家族企业，而赵小玉虽然一直没传出和董事长有多大干系，但按常理推算，她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副总经理，而且还姓赵，就算不是董事长的女儿也肯定是个侄女一辈，“老赵家船上的人”，谁要惹上了那还玩完？

就门口的那座假山据说都还有个典故，叫“宁撼一棵松，不沾一只虎”。“松”指的现在宝意策划的老总刘万松，而门口那只谁不都敢惹的母老虎，就是我在不知天高地厚时彻底惹毛的赵小玉……听完老头说的这些话，当时我的心就快碎了，赵小玉给我小鞋穿那是必然的，但要是刘万松这个老总都仅仅是行同虚设，那我这回不是彻底死定了？人说“好死歹死都是一刀”，但现在我是明知道刀悬在脖子上，啥时候砍下来都还没个谱。唉，将来在赵小玉的手下当兵受苦还没个能讲理的地方，我不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子”望了吗？

在赵小玉的门前一阵犹豫，她门口的秘书好象还认识我，上一次我来的时候她好象对我是微笑连连情谊有加，但这次人家是死活也不让我进赵小玉的办公室。虽说第一天见我上班，人家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地一脸微笑说赵总现在正在和别人开会，您就请在门口稍等一下，但那种看着人下火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叫我感觉是笑里藏刀！

在赵小玉的门前“稍等”了43分钟之后，我终于被“请”进了她的办公室。进门后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两腿软得和棉花糖似的必须找个地方坐下，但可惜，就当我坐下后习惯性地拿出香烟准备开抽时，赵小玉开始用一种很严肃但是却不容拒绝的语气告诉我：“杨经理，我想我必须向你声明一些事情，这还请你以后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必须谨记。”

我说好，正准备继续点烟。这一次她大声地咳嗽了一下，开始说了：“第一条，在办公室严禁抽烟……”

妈的，这次好象是真完了！

2/

那一天，赵小玉很认真地向我讲述了以后必须在宝意策划公司中遵守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而且还很温柔同时很严肃地告诉我说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虽然不是为你个人而设，但却有7条值得你严格警惕。钱真是个不好赚的东西，想起当年老子做记者时的逍遥自在，我才发现自己确实开始有点悲哀，但既然已经和“宝意”签了，我除了对赵小玉敢怒不敢言之外，连个响屁都要忍着回家再放。女人真是个不好碰的东西，就算是她长得比叶玉卿还要丰满性感，可你得往肚子里藏着掖着，想YY也得回家……

到公司就得听公司的，这可结婚了必须听老婆的一样；如果你很能赚钱，公司有时候可以让你说了算，这和结婚了你比你老婆能赚钱的男人也没什么两样。但有一点千万要记住，千万不要找比你的能力牛气太多的公司，因为这么大的公司总是会有人比你更优秀，比你更牛气，他要是你的上司你最多只是憋气，但是他要是你的下属估计你还得玩完，这一条就好象是找一个性欲比你还强不少的老婆一样，你要是满足不了她，她就只好再找另外的人来满足自己（具体情形请参照香港90年代初的部分影片）……

按照我的级别，我老婆（也就是公司）给了我个人一间办公室，空间不大，不过位置还好。17楼的朝阳玻璃，还对着大街，观景效果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新婚嘛，看起来还上一美满的）。不过等人力资源部正式下发我的工作任务时，我有点彻底傻眼了。

诺大的“宝意”策划公司，网络策划部加上我这个经理只有3个人，其中一个还在读大学没毕业，来单位捞几天实习经验估计就走，真要他马上上手开始接业务好象说起来有点过分；另外一个还好，工作也不少年了，经验和能力应该也不至于太差，但就是已经怀孕8个多月了，过不了几天就休产假……说来说去，我这网络策划部经理虽然是当着，但其实忙里忙外还得一个人扛，那现状叫一个心寒啊，眼泪哇哇滴……

如果说，我被人力资源部的经理搞得一阵心痛还比较贴切的话，那么从出纳那交接出来后我基本是全身上下都痛了。没错，钱还是那么多钱，合约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公司的规定是奖金不论岗位计算，而且迟到、早退、违纪、犯规、甚至随地吐痰都得扣钱，这所谓的激励制度是尽给人抽板子了，就没见往上加的。另外，当时赵小玉说的那10万也确有其事，不过前提是我必须在工作期满1年后才能发给我，现在单位先帮我“存着”，他们说比保险还要划算……当时我本想和他们理论一番的，但由于付款方式我们并没在签约时讲清楚（合约很重要啊，年轻人记得以后签的时候多看看），现在已经被人落下把柄了，我自然是有理难申。

为那10万的事情我在办公室足足憋了一下午，心里堵得难受，临下班时赵小玉还忽然打电话来兔死狐悲地问候了一番，说杨经理是第一天来公司上班，要不要我安排其他部门的几个领导给你接个风？我说算了吧，劳动人民整敢随便动用人民群众的大驾，来了就闷头做好了。她说那很好，就先预祝你能为公司闷出点成绩来，然后也没再说什么，顺手就把电话挂了，那忙音滴得我直想问候她娘。

出单位的时候不知道谁家的狗看着我一阵狂吠，我伸腿踢了它一脚，结果还没踢着，反被它在不远处的小树苗下撒尿给羞辱了一番。这叫什么世道，那畜生连撒尿都知道把一只脚抬起来指着我，英雄自有落难时啊，你看我都衰成什么样了！

我拾起块石头狠狠地向那够砸了过去，那狗闪了一下，连尿都懒得再尿了。我还想再砸，但看着那狗旁边尽是些好车，心想要是一个不准的话把谁车砸了那还真赔不起，于是只好作罢。但心情还是压抑，于是走过去我冲着那狗一阵痛骂，说等以后老子真牛B了，买只公狗强奸了你，一只你要觉得不够，我还买两只……

3/

小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和网站上一些不知道籍贯哪里的小MM畅谈着未来。来宝意策划快半个月了，赵小玉什么活也没让我干，每天我就只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无所事事。

期间我有找过她两次，她要不就推说忙，说你的事情先放着；要不就说当初想成立这个部门只是从战略出发，为了补充公司的一个弱项而已，真正现在如何拿出去赚钱还只是在计划当中，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整理好本部门的资料，等候通知。

其实赵小玉说话时的那语气应该是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但这些东西听在我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她还一再强调说就算你没干什么活钱也少不了一个子，可这种工作不管叫谁做谁也塌实不了。当时我的感觉就像是被赵小玉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平日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唯一要做的就是站那里给主人看着，骚首弄姿，博人家几许白眼或是欢笑罢了。

想当年金丝雀好象是形容二奶的，怎么这回被我赶上了？

小全在电话里得瑟，说前段时间大爷去外地出了趟肥差小赚了一比，到现在才刚回北京，人还在飞机场呢，就想着晚上带你去消费消费。

我说出去玩也行，反正你也没来过我单位，不如来我这坐坐，等我下班一起出去。

他说你上班不忙吗？怎么这去个人坐坐还那么随便，难不成现在混的NB大发了，请我去你的办公室喝咖啡？

我说兄弟你就麻绳拎豆腐——别提了，来单位半个来月，别说在这里忙事业了，哥哥我连上厕所都没敢在单位来那么几回。现在心里那个憋屈啊，你叫我怎么说那才叫好。

他说你小子就别嘴里吃着干的还哭着喊着来点湿的，想当初谁在我耳边说这单位待遇丰厚来着，再说了，那什么小玉姐姐不是还和你关系暧昧？现在是近水楼台了，那你小子的姐弟恋还不先得月了。

“先得月？”我反问了一下小全，顺便也问了问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会来这个单位的。想当初我和赵小玉也就是在办公室叫了几下板而已，可确实也没怎么指望能和她合作到什么程度，现在到好，两人总算是“合作”了，但一个上下属关系就叫我够呛，现在这才半个月我已经快熬不住了，以后的3年我该怎么过，确实是个问题，大大的问题！

4/

小全在40分钟后赶到，也不知道他刚从哪里回来的，大包小包提了一堆，要不是那脸上油光焕发，我还真怀疑丫刚从阿富汗逃难回来。

“你这办公室挺大嘛。嘿，这窗子看得还挺远嘛，真不错，看来这赵小玉对你还挺好嘛……”小全进我办公室的时候也不问我的近况，把东西撂下就直接奔窗台去了。“喔……你说说你说说，这站在17楼看外面还真感觉不错，光线也挺好嘛。诶我就说了，你小子一个人在这么好的环境待着，还有啥不满意的？”

“要你平日里就在房间里面待着，不干活、光拿钱，给你的职务是个经理，手下加上自己才一个半人不到，你心里虚不虚？”

“这日子还不惬意？多悠闲啊。想我们这帮小辈在外面冲锋陷阵、低三下四、累死累活才赚那么点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走了回来，坐到我的转椅上，狠狠地旋了一圈，“我说兄弟，你可千万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喂，要你头上盘着只赵小玉那样的母老虎，什么时候咬你都不知道，你难受不难受？”

“难受？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要咬你？现在职位给了、办公室给了、钱也给了，要真有个大美女对我这样，她天天咬我都行，兄弟，我看你是心虚吧……”他点了一只烟，悠闲地将腿架到我的办公桌上，“是不是你自己真看上人家了？要没那么重视她，你一天到晚在乎什么。再说了，她要是真拿你怎么怎么了，不是上面还有个老总吗？”

“把烟熄了，公司不让抽烟！”我坐到他的对面，指了指他手上的烟头。“上面个屁啊，听说赵小玉才是老大，好象这公司就是他们赵家给开的，你说我不惧她还惧谁？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这姐姐漂亮是漂亮，可蛇蝎心肠，而且她年龄还比我大，老得都快做我娘了，怎么可能和她搞上关系。”

“娘？你居然爱上了你娘？”小全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象星爷版的唐伯虎点秋香，“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实在是太精彩了……”

“我大你个头，兄弟，你能不能和我正经点？”

“正经？”他把烟熄了，“我操，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和我说‘正经’这两个字了。哦，对了。你那什么娘我还没见过呢，改天要不引见一番？”

“算了吧。就算我不正经好了，你可千万别叫我去给你引见那什么赵小玉，我现在一听到这名字头就大，更别说别的了。”

“嘿，都什么年代了还给自己留点自留地呢？”小全把眼一斜，“兄弟我也不稀罕，说点别的吧，晚上去哪玩？”

“我也不知道，你安排吧。”

“要不去泡吧吧，好久没去活动活动筋骨了，蹦迪？”

“我看你是想去找美女吧？对不起，没兴趣！”我白了他一眼，“能不能找点有意思的，总不能老是用下半身思考，你也该活动点腰部以上的部位了吧？”

“靠，你丫装紧呢？那你说去哪？”

“打保龄吧，好久没运动了，是不是该去运动运动？”

“那也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好，反正哥们今天买单，不过嘛……我有个条件。”

“说。”

“你得安排几个漂亮点的女的给我带过去一起打，怎么样？”

“我晕，—*￥……#……%·#￥·*（”

5/

和小全一直侃到下班还没把去的地方定下来，这小子不知道是吃枪药了还是怎么的，就是想着晚上找些漂亮小姑娘，一直耗到出门时在电梯口和赵小玉不期而遇，我俩互相道了声好，然后都转过脸去，装作没什么关系。

问题出在天杀的小全居然在这种情形还不忘记给自己晚上带小姑娘出去玩放过机会，在电梯里见了赵小玉后先是主动要求握手，然后又是自我介绍，说我就是你们公司网络策划部经理杨亮的好兄弟，第一次来他公司就看见你这么一个大美女真是高兴，今天我们晚上准备一起出去玩你要不也一起去吧，如果能把你这么一美女带到外面肯定是不胜荣幸，虽然咱长的比较帅，但帅哥和美女一起出去才叫珠联璧合……他说着说着还不失时机地递上自己的名片，说你要是没时间也无所谓，以后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叫杨亮约我，只要是你一声召唤，我在北京就肯定随时有时间。

赵小玉犹豫了一下后把他名片接了过去，还没说话呢，小全立马又吹上了，说我兄弟现在在你们公司做事，以后我肯定还常来。美女你看起来这么斯文，肯定平时很少出去转，以后我多带你出去玩玩，想去哪咱都无所谓，听说你们这还有个叫赵小玉的长得也不错，以后等我们家杨亮把她泡上了，咱四个人出门一辆车肯定更方便！

我当时真快哭了，好几次想要打断都被他给抢了先。这小全，来我这谁不好惹，还偏偏又惹上赵小玉，找美女也该想想场合嘛，下午刚和他诉完苦这小子居然又在这贫上了。难得赵小玉当时没发脾气，还当着我的面点了点头把小全的名片给收好了，出电梯的时候，赵小玉先行几步之后又回头意味深长地对我们笑了一笑，那笑容看得我神情凝重、两眼发飘、背脊发凉，我想冲过去对她解释点什么，但确实已经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出门后和小全在公司的附近随便找了个饭店吃饭，小全一路上叨不叨不地说刚刚那小姑娘居然还回头朝我笑了一笑你看到没，估计是真对我有意思了，那女孩子叫什么来着，要不改天我和她加强加强联系……我一直没再吭声，心乱着。

确实是心乱如麻，或许在赵小玉笑过之后，我在“宝意”的苦难生涯才算是真正开始了吧。以后估计是没谁能救得了我了，小全电梯里的这一出，算把我真彻底搞挂了！

苦难开始了，但愿希望在前方。

第三章：绝对不能是个玩笑

我不是假戏真做，我只是情非得已。

1/

“什么，她就是赵小玉……”小全的喉咙又像是被鱼刺卡了，声音哽得难受。“大哥，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开玩笑？你看我像看玩笑吗？”泯上一大口白酒，那辣味持续地刺激到我胃部的神经末梢，有点恶心，但是吐不出来。“你小子今天到底是来给我解闷的还是来给我找茬的，跑我那找美女也就算了，可你找谁不好，偏偏也惹上赵小玉。”

“不会吧。这也太巧合了，难不成是天意？”

“我天你个乌龟王八蛋，先帮我想想以后怎么办再说。”

“我看你没什么好想的，现在瞎子也看的出你是流年不利。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老太太拄着拐棍下煤窑，你就倒大霉吧。”

“对，就是倒霉，还倒霉透顶了！”我朝他挥了挥拳头，他连忙住嘴。“我他妈的最倒霉就是认了你这么一个好兄弟，一回来就给我添乱。和你丫在一起是好事半点没见，坏事怎么一堆一堆的。”

“那你说怎么办？”

“你说能怎么办？等死呗！” 我没好气地说。“我可拿赵小玉没办法。”

“喂，这明显不是你杨亮的作风嘛，这才几天没见怎么成这样了？”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嘿嘿，我到真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试……”

“什么办法？”

“我说了你可不能打我。”他看了看我，还卖了个关子，话到一半闭嘴了。

“说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有什么说什么。”

“嘿嘿，我看你啊，就干脆将错就错……”

“将错就错？”

“对！反正你现在估计大小也是个死了，与其以后被她慢慢地玩死，还不如一下子死得轰轰烈烈点……”

“说下去！”

“从今天开始，你向外宣布，你爱上赵小玉了。这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预谋，当时来这公司也是为了赵小玉，以前的错误都出自于你对她美的追求和喜爱。我找她搭讪也是因为你一天到晚地在我面前提她的好却又不敢说，结果我好心做坏事。最主要的，是你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要表现出一切完全出自于你内心的爱恋，你爱她，爱得失去自我，爱得难以把握……”

“我操，你小子最近看言情片看多了吧？这么离谱的情节你都能想到。我爱上了她？难不成我疯了……”

“对，你是快疯了。但是，你是爱她爱得发疯，没有人有资格去责怪一份疯狂的爱情吧，你爱上了你漂亮的女上司，虽然她比你大，虽然她比你有钱，虽然她可能根本就不爱你甚至是讨厌你，但是你还是爱上了她，而且爱得投入，爱到没有自我……”他举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就这么定了，这是你唯一的办法？”

“我……我要真那么做，结果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很明显，答案有两个。一个是她不小心被你追上了，你搞定一个有钱又有容貌的富家女，下辈子吃喝不愁；另一个是她看你就烦得死去活来，但也不好拿这原因来对你开刀，实在到最后不行了她把你给开了，又不是你毁约，省下一大堆的违约金却又抛去现在这个烂摊子，何乐而不为？”

“不会这么简单吧？”我有点动心了。

“不是会不会这么简单。世界上有些事情总是被大家人为地想得太复杂罢了，有些事情其实结果就在那里摆着，只是有人从来不敢往那想而已。”他摇了摇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相信我，兄弟。现在你就只剩这最后一条路了……”

2/

“这……这以后她和我还假戏真做了怎么办？”

“那感情好啊，这才叫一个投入嘛。”小全的声音在我耳边围绕，“生活本来就是一件行为艺术，去做吧，千万别老想着这是不是一出戏，忘掉自己的角色，记住。你现在不是会不会假戏真做，你只是情非得已！”

3/

宝意乱了。

先是我在宝意策划“不小心”地宣布爱上赵小玉，再经过一阵错愕、惊讶、外加地震般的抄作之后，我和赵小玉之间的故事化作至少13个版本成为了这家北京著名策划公司的传奇。

那天晚上小全的一番酒话成了我铤而走险的唯一动力，也难怪他的销售成绩越来越好了，这小子现在有股演讲的魅力，就连我的智商也无法抵挡（臭屁一下）。反正再拖下去，早晚也是死，还不如就这么豁出去了，用他的话说那叫图个痛快。生意人之间是不能拖着耗着的，强势与弱势之间的较量，除了背水一战，还得破釜沉舟。一个23岁的毛头小子，爱上了一个27岁的大公司副总经理，这比任何话题都能引起口水人士的注意，整个公司在之后的几天彻底地陷入一片舆论的汪洋之中，我以前是做媒体出身的，至于如何运作，自然不在话下。

在进入“宝意”策划的第3周我终于成为了这个公司的焦点，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帅、做出来的工作有多么的出色，而是因为我做了这个公司很多中年男士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情。跨越阶层的姐弟恋，新奇，却更又夸张。如果说赵小玉真是盘踞在宝意策划的一只山中老虎，那我便成了大多数人心中年轻却又冲动敢闯的武松。这年头英雄还是会受人关注的，我没有潘金莲那样的大嫂，却有着不怕死夜行景阳岗的勇气，他们用眼光目送着我，在喝完18碗水酒之后，提着杀威棒子，风萧萧兮易水寒。

其实，我心里知道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而且更知道现在我所宣扬的一切不能被人看出来有任何破绽。小全说得很对，这本来就是场生活中行为艺术的赌博，我必须演下去，那所谓的爱慕，也绝对不能是个玩笑。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既然已经上山了，在降伏老虎之前，我根本没有了后退的路……

4/

“杨经理，赵总叫你上午10点去她办公室一趟……”网络策划部的那位女同事已经休产假走了，现在我唯一的手下小唐在告诉我这个消息时表现得一阵紧张，从他的眼中我看到这消息的来源可能已预示了一场地震，但我不能表现得和他一样地害怕，只是很简单地朝他点了点头，我说你出去吧，这事情我知道了，一会我就过去。他出去时还想对我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关门离开。

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得整个房间里暖得透亮。出办公室的时候，我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告诉自己，这么多年积累的谈判技巧就在这一朝了，以后几年，我的路是平坦还是坎坷都将在几分钟之后我和赵小玉之间的那场对话中决定，不想给自己压力，但是这一次的见面，将是我出生以来，最大的一次赌博。

去赵小玉办公室的路上再一次感受了“万人景仰”的关注，还是那几十双眼睛，在我一出自己房间后就将我紧紧锁定，如果说每一双眼睛的关注都能给我的血液增加1度的话，我想这时候我身体的温度已接近沸腾。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像只风中的海燕，在众人的眼中飞翔……

“找我有什么事吗？”在赵小玉门口数次深呼吸之后，我敲门进了她的办公室，头皮的酥麻在一阵急切的氧气供应后开始逐渐地缓解了下来，我试着努力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这一回合的较量，我只许胜，不许败。

“你认为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她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

“你是我的上司，随时召见我都有你的理由。我不需要过多地猜测你的心思，我应该做的，是在你说完之后我很好地理解你的意图。”迳自坐到她的办公桌对面，我感觉大脑的内存开始严重超频。

“杨亮，你到底是想和我玩什么把戏？！”她转过身来，脸上的青气漫过眉心，“现在整个公司都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哦，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别和我装疯卖傻。我问你，是谁告诉这些人说你想追我来着？”她的手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你知道这样在公司的影响会有多么恶劣吗？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不会吧。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情啊。”我的目光一阵闪烁，带着小时候偷糖吃被发现了的那种羞涩，“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被我掩饰得很好了……”

“喂，我现在是在问你谁把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还有，你刚刚说什么……你掩饰的很好，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是喜欢你嘛，这有什么？”我把眼睛对着她的目光迎了过去，电压调到36度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象就已经说过吧？”

“可是……可是……”她一下子也乱了，可能她根本想象不到朝着我一阵发怒之后得到的居然会是这样的答案，“我是你的上司，而且你才多大。我……”

“这不是年龄或者资历的问题。”我停了一停，很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是那样的话，人与人之间的限定实在是太狭义了。爱情这东西，是没有距离的，不论长相、财富，还有年龄。是的，一开始我就很欣赏你，毕竟像你这样年轻、漂亮却又这么有才气的女子实在太少太少，再说了，这个世界更新速度一直在加快，灰姑娘可以爱上王子，为什么不能一个刚出来的毛头小子，爱上一个有味道的女人呢？”

“我不会爱上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的语气强硬，但已经没了刚才的那种霸气。

“哦，是吗？那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对吗？”我站了起来，看着她，带着点失望地摇了摇头，“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我应该回去了。不过我想告诉你，爱，本来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完全可以不爱我，甚至因为这个看不起我。但是我请你不要将这种儿女之间的情感牵扯到正常的工作当中来，我一直很欣赏你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转身离开，打开她的门，出去，关上的时候我忽然再次转身，用很坚定的语气回头告诉她一句话，“赵小姐，我想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不要拿任何的私人感情夹杂在对一个人的客观评价当中，还有，就算你把我想象成什么样子然后拒绝我为你做出的一切努力都不要紧，我只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赵小姐我可能很爱你，但这与你无关……”

第四章：醉人的美丽

“千万别真的要假戏真做了，穷小子你玩不起！”出门的时候，我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告诫自己。

1/

赵小玉在躲我！

这要是正常的恋爱关系，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但赵小玉给我这样的结果却恰恰是我所想要的。平日里只要她能在我的生活圈子里少出现一点，就是我说爱她的最大目的。

说起来真是搞笑，谁都没见过这样宣布追求人的。我既不向她送花，也不约她吃饭，公司上下关注的我对赵小玉的爱恋，只出现在前期我的一番广告宣传之中，后期他们所期望的那种排山倒海，却在我进入赵小玉房间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之后关于我和赵小玉之间的关系又出现了N个版本，最容易令人相信的是我在进赵小玉办公室之后被她严厉地骂了一通，然后死了心，没了勇气，将以往的爱恋就此作罢。但也有人传说，其实我和赵小玉当年就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刚来公司就当了经理，而且还拿着高薪屁事不干。当然也有人认为，其实我和赵小玉那天在办公室已经达成协议，说以后不能在公司里明目张胆地对她有任何感情攻势，一切事情必须按照当年我党的地下工作加以进行。种种猜测再次保证了我在单位一开始的绝对上镜率，连bush的演讲都没我的绯闻听起来感觉精彩。

我知道这帮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毕竟这是一个缺少英雄的年代。在宝意策划暗恋赵小玉的男同志应该不少，但是敢真说出来的不多，更何况我比赵小玉的年龄还差那么一截，狗咬人不是新闻，但是人咬狗，却绝对值得人津津乐道。

先不管别人怎么思考，反正我肚子里的算盘打得精细。想当初对外宣布爱上了赵小玉，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赵小玉以后少拿我开刀，由爱衍生的任何感情动作都是值得人原谅的，我只求她离我远一点，别的事情我都没兴趣。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位客座教授说的很对：“生活其实如同一场博弈，每走一步都必须细细打算”。我这盘棋的目的相当明确，只要赵小玉放了我，照之后的那段时间看来，几乎已经做到。

2/

工作的事情终于开始按部就班。在我进宝意策划后的第2个月，公司开了一个高层会议，并就我们网络策划部的工作项目细分了一下。这年头，一个企业想走得更远，难免是要和网络扯上点关系的，宝意策划能做到这么大，公司的上层自然不是些猪脑子，当初他们就是看上了网络这一新的经济增长点才把我招安的，虽然说进来1个多月后才开始让我实质性地干活，但如果相对一个其他刚毕业的人来说，一个月的储备就能投入使用，还算是快了。

我的第一个项目是某楼盘的开业。其实前期的公关都是其他部门做完的，需要我的工作只是后期的网络配合加运作宣传，活不多，但也算是那么一回事。因为之前宝意策划的网络策划部一开始就没怎么做起来，这次接活还着实让我和小唐忙碌了挺久，虽然比以前累了点，但总算是为工作而忙，做起来也算有点动力。

其间赵小玉和我还谈过几次，但两个人谈话的范围也只限于工作，总的看起来她对我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在那段时间我也没再怎么提爱上她之类的事情，她乐得轻松，我白赚惬意。难得的1个月的平静，她和我井水不犯河水，工作也有滋有味。

3/

井水与河水搅和上了是在一个月之后。

我的第一个项目，也就是那楼盘的开业项目成功完成。我们的客户认为这一期工程做得令他们非常满意，所以在开业之前还专门给宝意策划发来请柬，说开盘仪式无论如何都需要我们公司的几个项目负责人参加。那时候老总刘万松刚好出国不在，由赵小玉代替，这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是那边认为这期工程的网络方面做得尤为出色，还特地在请柬上加上了我的名字。换句话说，也就是赵小玉和我，将一起参加对方的开盘仪式。

这可真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平日里除了很多人一起谈工作，我们俩在公司是能躲则躲，她不想见我，我更不想见她。可现在到好，不但要一起出去，还得以宝意策划公司代表的身份共同出席人家的开盘仪式，窝里斗也就够了，两个像是有仇的人一起出去为公司撑台面，那滋味能好受吗？

参加典礼的前一天晚上赵小玉给我电话，说第二天必须着装正式，语气冷冰冰的，令人十分不爽。虽然我也知道她心里肯定为和我一起出去参加活动感觉别扭，但那声音听得我确实有点难受，好象平日里我这人就不怎么正式似的，落得她来指指点点。冲着手机我说赵总我应该怎么穿才叫正式啊，是不是还得穿得象和你去拍结婚照似的，那才叫一个正式？哪知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小玉对我再次谈到这种事情显得极其的敏感，朝着我就是一番训斥，说：“杨亮，好不容易这段时间你安静了一下，没想到你又离谱上了。我先告诉你，我是不会接受你任何感情的，而且你最好也好好反省一下，别总是拿着这种问题来说事。”

我说好好，以后我还真不想提了。当时心里的那个委屈啊，还又不能争辩。我说现在我们就事论事，明天参加典礼，咱谁也别给谁脸色，毕竟是一起出去，闹起来不是什么好事。她说这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期望我到时候别搞出什么差错。我说你放心，再怎么说咱也是见过场面的，到时候不给你丢脸，但谁都也别给谁拆台才是首要。她一阵无语，也算是答应了。

第二天我有点沐猴而冠，说实话赵小玉提醒得很对，平日里我还真不喜欢穿得这么正式。老早起来的时候我穿上西服打好领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确实有点和赵小玉新婚志喜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就在我和赵小玉见面之后完全破灭，相比她的衣饰而言，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配。

那天的她换上了一身黑色晚礼服，背后带沟的那种，前面佩上一枚很细致的水钻胸花，顶在高耸的上围前怎么看怎么诱惑。为了这次出席典礼，她好象还专门出去做了个头发，看起来更显得高贵典雅，再加上本身的皮肤细腻，人又长得漂亮，不得不承认她具有对一般男性的强大吸引力。

“你今天真漂亮。”我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确实是没有说谎，“可能今天你将会是最吸引别人目光的女人。”

“哦，谢谢。不过你今天也还不错，相比你以前的邋遢样来说，总算是干净不少。”她对我微微一笑，连羞辱我都不带脏字，差点没把我气吐血。

“喂，其实……其实也有人说我是帅哥的……”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纯粹是出于反驳，或者说是简单地为了争辩，虽然照镜子的时候我完全明白自己长什么熊样。

“说你是帅哥？”她又笑了一笑，“他们真逗。”

这话确实搞得我气血翻涌，好半天才缓过点来之后，赵小玉又来了一句：“其实你也不算太丑，如果每天都能像今天这么打扮一下的话，走到街上其实还不怎么吓人……”

说完之后她又笑了。在阳光底下，她的微笑铿锵有力，我的自信碎到无处躲藏。这女人要是和你拗上了，怎么能这样？

4/

没有鲜花、没有音乐，有的只是喝不完的酒。商场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一批又一批的人疯狂地往里面挤，却不知道里面会有多少的辛酸。

那天晚上的庆功宴赵小玉始终没能扛下来，并不是因为她的性别，而是因为那帮所谓的合作伙伴用了不知道多少个理由劝掉了她杯前的红酒，而在她身边的我，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变成了心惊胆寒。

台面上的赵小玉谈笑风生，把那些老板、主任、行长哄得死去活来，酒局结束之前，她的表现令我一直在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类，可就在饭局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赵小玉忽然把我拉到一个角落，只说了一句话：“我不行了，送我回家……”

她确实是喝醉了。

有一种人是在酒桌上怎么都能撑得下来，但只要一下桌就彻底没戏，没想到现在我面前的赵小玉，就是这种人的代表。而且，我也根本没想到她的清醒能一下子消失得那么快，等人群散去，她刚坐上车子，全身就马上变得瘫软，酒后的脆弱毫无保留。

说实话，如果她不是赵小玉，不是我的顶头上司，不是我的死对头，这个晚上的她可能会使坐在她车中的我迷恋得死去活来。一身酒气的她，眼神中带点无助，但却充满诱惑；她全身瘫软，侧躺在椅子上的身型在晚礼服的曲线下凹凸必致；她可能胃里有点难受，失去清醒的她已经忘记了身边还有个旁人的存在，只是很女人地，在一旁喃喃地呻吟……在这种时刻，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兴奋，这个天使与恶魔的女人啊，倒在我的身边，以为我爱她，却时不时地给我一个白眼，然后又摇头睡去。

开车的我上半身和下半身都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却又苦于无处用力，这算是什么搞笑的情节？

把赵小玉扶回她家时已经算是深夜，她那时已经有了点神志，但大脑估计还模糊着。好不容易开了门，把她扶上沙发后我准备离开了，但就在这时她开始呕吐，走回房间的步子踉踉跄跄的，我一下没扶好，她就摔了一交，虽然地上铺有地毯，但还是摔得很响，这时候的她醉得好像身子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我知道，如果再那么摔几下，酒醒之后她肯定是全身没一处好肉。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我对自己说既然自己都已经做好人把她送到家了，那就干脆照顾她一下，领不领情是她的事情，但眼看着她就这么难受地一个人待着，心里终究还是过不去。

5/

赵小玉在后半夜开始闹腾，我本来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于是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躺得有点迷糊。哪知道，就在我“放松警惕”之时，她忽然又爬起来跑着吐了，我连忙起身追了上去，没抓住，被她一个人奔进了洗手间，门反锁着，好久好久没有出来。

我开始害怕她在里面出事了，到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关心她，而是确实怕她一个人在卫生间闹出出了什么问题。夜半三更的，我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家里，要今晚上赵小玉在房间里真出点什么事情，那改天要去了警察局，第二个出事的，肯定是我。

确实是好半天之后吧，赵小玉把门开了，脸上湿湿的，不知道是在里面洗了把脸还是刚刚哭过。那时候的她神志应该说是基本清醒了，因为就在她出来的时候看到我，居然还发了好半天的愣，然后很认真地问了我一句：“诶，杨亮，你什么时候到我家来的？”

一般能问出这种话的人基本是没什么问题了，再说那时已经到了后半夜，算一算她吐也该吐得差不多了。于是，我对她说你今天可能是有点喝多了，是我把你送回来的。她点了点头，但接着居然还歪着脑袋想了想，问了我一个哭笑不得的问题：“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你以前打听过吗？”

她问完我之后我差点当时就想要抓狂，因为这一路回来虽然她有一阵没一阵地迷糊，但基本都还是她指的路，我只是按部就班而已。现在听她的语气，好象我迷恋她的这一传说还真又像是那么回事。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平日里这些女人心里到底都是怎么想问题的，比如这次她问我的问题吧，搞得我不但无法回答，连解释都无从张口。看来我们俩之间确实是无法沟通的，因为不管我做什么，她对我的印象已经固化，再怎么争辩解释，都无济于事。

“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我也应该回去了。”懒得再说什么，我和她挥一挥手，和当时离开她办公室的场景一样地转身。她在后面叫了句我，我停了一停，想要回头，但忍住了，最终还上直接离开。

出门的时候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其实就在守着赵小玉的那几个小时里，她酒醉后迷离中的美丽、强硬外表下掩饰的脆弱已开始深深地吸引了我。在那几个小时里，有好几次我都有着想真正爱上她的冲动，但那时候的我拼命地克制着，就在她在从洗手间出来时差点爆裂。

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脸上就是水还是眼泪呢，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还在不停地问着自己，但这种问题越是盘旋着，我的内心却越是恐惧。

生活中的我和赵小玉，其实一直在下着一场危险的棋局。不同的是，普通棋盘上的拼杀总是强势的一方占据着绝对的主动，而我们在情感上的博弈却又是弱势的那人走得毅无反顾。如果说，感情如棋盘上的旗子，那么说想去爱的，会不会下棋的人呢？

“千万别真的要假戏真做了，穷小子你玩不起！”出门的时候，我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告诫自己。

第五章：炮兵团里的炊事员

我记得以前和小全讲过一个笑话，说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倒霉，小全说不知道。我就告诉他说，是炮兵团里的炊事员，他不解，当时我就笑了。我说你想想，这家伙每天背黑锅带绿帽，还成天到晚地看着人家打炮，你想想倒霉么？

1/

如果不是和赵小玉一起出席那家公司的典礼，如果不是那个晚上赵小玉喝醉了，如果不是我送她回家，这个故事也就永远成为不了故事。她不会爱上我，我也不可能爱上她，我们之间永远只会是两条平行线，虽然可以无限接近，但永远不会相交。

可惜，生活总是这样，有些事情你越是觉得不可能，结果却越是能给你不断的意外。我绝对不承认自己会在那么快的时间内爱上赵小玉，但如果在那个晚上之后，你问我是否对这个漂亮的女上司有点动心，我不敢否认。

把赵小玉送回家的那个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我给自己的理由是过了后半夜已经不困，但其中真正的理由是什么，谁都明白，却谁也说不清。

那个晚上赵小玉湿润的脸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着，平日里厌烦了她生硬却又死板的表情，习惯了她不知深浅的微笑，忽然间看到她酒醉后的脆弱，却彻底地打败了我。我想，我可能真是那种服软不服硬的人……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阳光很好，好到我开始怀疑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属于好好地谈场恋爱的季节。只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象，北京已是深秋，香山的红叶都快掉光了，阳光明媚，但却夹杂着太多的寒意。

赵小玉的电话在我屁股还没坐热时追到，她应该也心情急迫，我能理解。这种貌似坚强的女人，一旦内心被人窥探到稍微一点，都将无法容忍自己的失误，我能理解她，就象理解这个世界逐年变暖一样。

她的办公室还是那么地井井有条，人也一样。如果不是前一个晚上看到她的失态，我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一个女人可以有那么大的转变。虽然，这天她的语气已经明显比平日里温暖了许多，但不得不承认，她总是能很快地切入正题。

“首先，我非常感谢昨天你对我的照顾，确实，我昨天是喝得有点太多了。”她说到这，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我，“不过……”

“不过什么？”

“我想你也是个聪明人。”她站起来，勉强地朝我微笑了一下，“我不希望在公司有任何人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尤其是你昨天晚上到我家的这个话题。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希望，你的记忆里，昨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你的话好暧昧。”我笑了一笑，乘机和她开了个小玩笑，但看她脸色有些不好，于是停下。“不过我确实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忘记了。”

“哦？”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昨天晚上我有些贪杯，后来一不小心喝醉了，很早就打车回了家。今天早上头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吃饭时有没有闹出什么差错。如果有的话，还请你做领导的多多原谅。”

“恩。”她点了点头，“我喜欢这样的聪明人。”

“呵，我其实也希望你会喜欢我。”这句平日里在酒吧和女孩子的搭讪的话从我口中有点脱口而出，她的脸色变了一变，但是没再吭声。

“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这句话已经是近段时间我第三次对她说了，虽然不是故意，但好象两个人待一起的时候，我自己都有种想逃避的可能。“你放心，我不会将某些事情放在心上的。玩笑归玩笑罢了，我知道一些事情的影响……”

“谢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点惊讶，但这句话确实很叫人受用。我朝她点了点头，说谁都会有这样的时候，不往心里去就好多了。说完后互相给了个微笑，两人的目光终于很友好地相交了一次，那时候的感觉，叫人温暖。

2/

在那之后，赵小玉对我的态度开始明显好转。其实在正常的工作环境下，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也没什么特别大的转变，只是她不再刻意地躲避我，而我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地对她畏首畏尾，两个人之间的合作开始慢慢地变得愉快。当然，也仅此而已。

公司里的谣言开始慢慢地少了起来。八卦这种事情，永远都只是三分钟的热度，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和赵小玉的干打雷不下雨，叫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没什么新意了，炒也炒过，闹也闹过，可做主角的两人看起来终究是不来电，众人也就再没什么拾牙惠的兴趣了。

再之后，我的工作开始变得忙碌，网络策划部作为公司新的经济增长点忽然间显得尤为重要，公司的一些高层会议开始频繁邀请我的参加，甚至新一年的招聘计划也终究酌情考虑到我这一块。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下去了，但是我这里的温度，开始逐渐上升。

圣诞节前北京下了第一场雪，虽然比过去几年来得有些过晚，但总的来说，公司上下看起来还算是其乐隆隆。在节日之前大家开始互相赠送贺卡或是礼物，我没发出许多，倒收到不少，看来公司的人对我的印象也还不错，连平日看上去不怎么认识的同僚，见了我都开始主动和我打上几声招呼。

第三个月网络策划部的报表也在圣诞节前交了上去，公司考虑到我前段时间的工作出色，专门派赵小玉为代表给我包了个红包，那叠人民币拿在手里，还真有点沉甸甸的，令我兴奋异常。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前进，圣诞节前的我，也这样觉得。

3/

圣诞节公司想要搞一个party庆祝一下，这一活动居然被排上了高层会议的议程。在经过不到1小时的讨论之后，这一活动的策划居然被安排到我的身上，之所以用到两次居然，是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更不是应该由我负责的被高层会议表决的大事。

说实话，将策划公司集体活动的这类事情摊排到我身上，绝对是宝意策划高层的失职。如果说只是哥们几个出去耍耍，我保证方案绝对是张口就来，无论是吃饭、喝酒、打保龄、按摩、洗桑拿甚至是找小姐我都能安排得一套一套，但要是几百个人聚在一起为了个节日搞什么庆祝，对我来说确实有点逼良为娼。成本预算不说，单是如何安排几百个人吃好喝好玩好拿好不出纰漏就绝对是件叫人头疼的事情。最奇怪的是，这帮所谓的高层在会议上还一致要求圣诞节聚会必须搞出新意、搞出噱头，这样的要求叫我莫名其妙，更是痛苦异常。

之后，单位的小唐很不是时机地给我透露了一条小道消息，说我这次策划的聚会主要是后台的大老板赵宝意也可能从国外赶回来参加，这老太上皇平日基本都没怎么在公司出现，这次回来和员工一起聚会，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另外，倒霉的是这后台大老板好象对什么事情都比较苛刻，而且据说还是个信徒，估计对这样的节日尤其重视。

听完这消息之后我不禁有点咬牙切齿，公司上面那帮祖奶奶的，怪不得把这么简单的活还说得那么隆重，像是交接革命的大旗似的一把撂给我了。靠，他们这算盘打得可真好，这次聚会，要是安排得好，自然是他们的功劳，到时候太上皇一高兴，到明年他们又能风调雨顺；可要是搞砸了，问题就将全压在我一个新人身上，你想想，才一周的时间去做活动前期安排，不找个傻蛋去顶雷，找谁去？

我记得以前和小全讲过一个笑话，说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倒霉，小全说不知道。我就告诉他说，是炮兵团里的炊事员，他不解，当时我就笑了。我说你想想，这家伙每天背黑锅带绿帽，还成天到晚地看着人家打炮，你想想，倒霉么？

当时我们俩为这一段子还笑得无比灿烂来着，说这辈子最大的聪明就是还好没选择那么一个职业，否则真叫一个绝望。但就在听小唐说完聚会策划的实情之后，我忽然有一种世态炎凉的感觉。站在办公室里，看着那帮老大们在身后看着我的微笑，真感觉自己在这么个公司里面混着，也只不过是一个炮兵团里的炊事员……

第六章：圣诞老人

接名片的时候老头一阵犹豫，后来接了，很仔细地看了看我，说你这孩子是个好心人，我要有你这么个儿子待在身边那能多好。那声音叫我心里听起来有点发颤，忽然间，有种把他认做干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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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三天，整整七十二小时。我一直以为用憋就完全能把事情憋出来的，但事实证明，这一我国传统人民的土方法，确实不怎么奏效。在这72小时内，我几乎没上过厕所，连水都没干多喝，但憋到最后除了有点大便干燥之外，计划书上所要求的新意和噱头，却一点都未能体现。

刘万松看完我的计划书后，问我是不是能搞得再创新一点，年年是吃饭抽奖加晚会节目，能不能今年就搞点新的。我说老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骨头究竟有几斤几两，真要我做点营销策划吧，我还能数出个一二三四来，可要是叫我做这种集体活动，不搞砸就是现成。

刘万松打着官腔说活动的纰漏你是绝对不能出的，但要不再弄点什么花样来吸引吸引大众也行，活动虽然看起来比较难想，但是正是这样才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负责的嘛。我心说你大爷的好事就不知道多给我点，光叫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但话到了嘴边，硬是嚼了嚼又咽了下去。到后来，我说实在不行咱就把活动放到重头戏吧，那里面我再想想什么法子搞点花样。他当时思量了一下，也就算通过了，只是一再要求说这次的活动一定要搞得热烈，千万不能冷场。

我说要怎样才算热烈嘛，老大，难不成我搞个集体婚礼不成？他居然马上点头说你这个创意不错，如果可能的话可以马上去安排，当时他的那种认真表情叫我差点缺氧，还好没直接昏倒在他办公室的地板上。

从他那回来后，我开始打电话求助于手头上认识的各路英雄豪杰，连我11岁时暗恋的对象也没给放过，我说大家千万给我想点好玩的活动吧，兄弟现在是江郎才尽，无招可出，否则也不会这般求爹爹告奶奶地要求大家有人出人、有力出力。这一求助还真挺管用，做舞会的招数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居然还真被我收集不少。有情诗大对碰、真心大告白之类浪漫题材的；有什么惊险联欢、化装舞会这类尖叫题材的；还有钢管女郎、脱衣舞秀这种香艳题材的，主意到真是收了不少，可就没一招适用。眼看着圣诞前夕就要到了，我急于寻找适合这一主题的party，可依旧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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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号的来临并没有因为我的焦虑而变得缓慢，相反，时间总叫我觉得走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充分，耶稣从他妈肚子里奔出来的时间已越来越近……

24号的早上刘万松忽然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再一次故意强调了晚上的party一定要搞得热烈，搞出亲情。我一脸苦相地说，当初不是只要求搞出新意、搞到热烈吗，怎么这回又搞出亲情这类主题了。他解释说董事长赵宝意平时旅居国外，难得一次回来，最能令他感觉温暖的就是那种家的感觉。我当时就快哭了，说这大老板想找家的感觉干嘛过节的时候还一个劲地往公司跑，自己在家好好待着看孩子不就够了，今天也算是个好日子吧，也不让公司的小年轻人享受一下单身的快乐，一堆人闹哄哄地有什么意思。

刘万松把脸一板，说叫你安排你就好好安排，别口没遮拦。我收起牢骚连忙点头，说这个事情我一定尽力安排，实在他老人家要感受不到家的温暖了，咱就给他来个滴血验亲，到时候全公司的人拿着O型血个个都成了他的儿子闺女，够有家的感觉了吧，这话刚从我嘴里一出，刘万松就当着我的面呕血三两有余，也不知道是不是为晚上的滴血认亲做出点贡献。

好不容易出了刘万松的办公室，我开始真正发愁了。以前的安排就已经够乱了，可现在赵宝意董事长大过节的不回自己家，还非要往公司给大家凑热闹，最可恨地是非要我多加一亲情主题，这活动说起来比我开始想的还没章没谱、乱七八糟，一会东一会西，都什么时候了，不是把我当猴耍吗？

不想这事还好，越想着我还越有气，你说我来这个单位也三个多月了，说得好听点，我怎么也算是宝意策划的中层干部，可到目前为止别说见赵宝意一面，平时就是连听到他的消息都是微乎其微。想当初要不是因为想打听赵小玉的后台，我甚至都不知道这家公司的幕后老大居然姓赵。这老东西，真是神出鬼没的，要不就不出现，要出现就搞到人手忙脚乱，我容易嘛我！

坐办公室里继续开始憋着当天的夜间计划，憋到后面居然还被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真够佩服自己的临危不乱）。一觉醒来后我发现手机上多了条不知道谁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如果在圣诞节那天，有个白胡子老头从你家烟囱里钻进来把你用麻袋装走。别担心，亲爱的，因为你是我许愿时最想要的礼物。”

难道是又有谁暗恋上我了？歪头一笑，我的口水留了一脸……

就在我为谁可能暗恋我而不禁大肆意淫时，我脑子里忽然间出现了一个不错的创意。晚上的活动不是要有新意吗？不是要搞亲情吗？不是要搞噱头吗？咱又不是猪脑子，自然不敢真搞什么滴血认亲。不过，大过节的，我完全可以请一个圣诞老人回来，到时候把礼物加大份量地派送一番，兄弟我再稍微恶搞几下，估计气氛也不一定能差到哪去。

时间紧迫，躺在椅子上的我直接就给自己的这一创意拍了板，这个创意实在是太精彩了，不是个天才又怎么能想到呢？

连忙打电话给小唐，说你马上给我找一个老头来演圣诞老人，钱多少你别管，时间紧迫，只要找到人就OK。小唐一听也乐了，说领导，难不成你晚上要拉个圣诞老人去晚会？我说那是当然，你要是能找来马车的话咱都照单全收……

“杨亮，你小子可真聪明啊”。

挂完电话，面对着窗前的反光我开始恭维自己，处于一种极度自满当中。

3/

酒店定在亚运村的皇冠假日大酒店，按照安排，公司员工晚上6点30一起吃饭，然后开始晚上的娱乐活动。小唐被我安排在单位等所有人员下班后集体出发，而我依照他的描述在皇冠假日的门口，6点不到就开始了对圣诞老人的等待。

在下午的时候我给刘万松打了个电话，顺便把晚上的安排和他说了，他说基本上还算不错，在电话里还预祝我们的活动举办成功。另外他还说这一安排他马上会汇报到赵宝意董事长那去，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董事长直接去皇冠假日，你们要是见到了，也注意接待一下。我说没问题，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挂完电话我直骂刘万松孙子，这前期累死累活全给兄弟我做完了，现在邀功请赏你抢得还真快，不愧当上总经理的人，脑子转得都快赶上迅驰了。不过这种话我只敢一个人背后小声嘀咕着，除非我真不想在“宝意”策划混了，否则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6点一刻的时候目标出现在皇冠假日的门口，按照小唐的描述，他请的那人应该是50岁上下，身材不高，长相普通。

没约好什么联络暗号，反正又不是搞地下工作，我直接走过去问他，请问你是不是参加宝意策划公司晚上活动的，那人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令我感激于自己敏锐的判断能力，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要找的对象。我说那行，你跟我走，说完直接拉着这老头往化妆间里赶。他边走边问我怎么这么急，我说老大，现在都几点了，晚上6点半开饭，现在都不到15分钟了，不给你化个妆，等下你怎么见人？他说不用了，身上穿的就好，我停了一停，看了看他，然后把他拉到镜子旁边，指着镜子里的人对他说：“大爷，你有没有搞错，虽然说圣诞老人是外国的吧，可也没见过随便穿着西服就跑我们这来‘上班’啊？再怎么说我现在也得拉着你去粘上点胡子，换身大红的袍子去。今天晚上您可是主角啊，算我求求您了，你可别和我糊弄，晚上叫您出台的时候您可千万要搞得像个样子，兄弟我的前途可就全在您身上了。”

他呆了一呆，僵硬地点了点头。我看着心里欢喜，说只要晚上演好了，多少钱咱都无所谓，然后又一把拉着他，急忙向化妆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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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小唐是怎么办事的，这老头虽然请来了，但是对晚上的活动了解得并不清楚，没办法，我只好一边帮他化妆，一边和他讲晚上该怎么怎么做。那老头也挺有意思，在化妆间里，我们俩越聊越是投机。

老头问我，现在你工作的这个公司怎么样。我说，总的来看目前公司还不错，特别是自从兄弟我来之后，开辟了网络策划这一新的经济增长点，现在公司的业务看起来简直是蒸蒸日上。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上面的领导老是爱胡乱地给你安排点事情，您说比如今晚这个事情吧，老总叫我负责也就负责了吧，可到今儿早上才给我加上个亲情创新这么一要求，还好我聪明能干，立马就想到找个您这样的来做圣诞老人，否则换谁也很一时想不出这种主意

他笑了一笑，说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还挺能干的。我说那其实还真没什么，我上头还有一女的也特厉害，今天好象才27岁，现在就做了这么大一家公司的副总。他说是吗，那确实是有点厉害了。我说那也不一定，据说这姐姐是我们公司太上皇赵宝意的亲戚，关系我不清楚，反正不是女儿就是侄女，这年头英雄也问身家，她要是家庭不好估计也受不到这么好的教育。他说你不也不错嘛，才二十几岁也有了今天的成绩。我说那是当然，不过现在我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到的，没有外界任何的帮助，全是自个儿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来的。说这话的时候我还顺便感叹了几句，说世界上很多的东西都很难圆满的，有才的人不一定有财，有情的人不一定能圆满，有家的人不一定能团聚，现在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不是吗？

我这一说那老头也感慨上了，说到现在自己其实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一身是病不说，平日里也难得和家人见个面，说说话，更别说平日能找个人好好谈心了。早年不懂事在外面闯荡，辛辛苦苦地在外面打拼，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可是长大了还不认他，现在一个人守在家里，老伴早没了，想找人暖个被窝都不知道该找谁。老头那语气说得我一阵心痛，我说其实像您这么大了，人家在家吃好的，玩好的，可您还要出来干活也是不容易，今天晚上的工钱我算您两倍吧，一份单位出，一份算我自己的。他笑了一笑，说人到老了，钱其实看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现在最想的，是老的时候有个依靠，烦心的时候有人陪他说说话，就够了。

说到这段的时候，我还真被那老头说动了，想想他确实也挺可怜的，年纪这么一大把出来做事不说，膝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凄凉啊。再一想想自己原来也是在北京一个人打漂着，家里的老爸老妈也好久未曾联系了，真是有点不肖，到后来我给老人递了张名片，说以后要是您有什么困难，给我打个电话也好，虽然不一定能帮你什么忙，但要您看的起，咱聊聊天也好。接名片的时候老头一阵犹豫，后来接了，很仔细地看了看我，说你这孩子是个好心人，我要有你这么个儿子待在身边那能多好。那声音叫我心里听起来有点发颤，忽然间，有种把他认做干爹的冲动。

第七章 尽在掌握？

“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我瞪了他一眼，“今天这么高兴，她赵小玉总不好意思搞什么名堂吧。放心吧兄弟，一切尽在兄弟我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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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上了个大号，回来时顺便接到了老总刘万松的电话。他说赵董事长在路上出现点故障，晚上大家先吃，等差不多的时候他自己赶过来。我说那也行，反正我这边是准备好了，就等您发话。他说你这回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赵董事长好不容易回国一次，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别让他觉得冷清了，然后他还问我你那什么圣诞老人见过没有，人怎么样。我说您就放一万二千三百四十五点六个心好了，那人我见过了，挺不错的老头，稍候我和他再把晚上活动的细节讲明白一点，问题肯定是出不了的。他说那就好，就期待着你们晚上精彩的活动了（官调那叫一个十足）。

挂掉电话进化妆间，我和老头把晚上的活动又细分了一遍，顺便在里面打电话问小唐是不是已经把抽签的号码都发完了，他说完全搞定，连赵小玉刘万松都没给放过。我对他说现在我是越来越欣赏你小子了，那赵小玉的号码是你肯定也记得对不，号码多少？

“119号。”他嘿嘿地在电话那边笑了一笑，“这号码好记，我故意发的。”

我说你小子看来是有心啊，不错不错，这事情我记下了，就连请的圣诞老人我也满意，这事情要干好了，等过年的时候我好好地给你开个红包。他在电话里一阵感恩戴德，我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我和刘万松说话的语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老大爷在一旁听我电话也给逗乐了，说你这人怎么看怎么不象个给人当下属的。我对他说我这人还就只就事论事，从来不管他是谁谁来着，再说了，要一天到晚地想着谁谁是你领导你得拍好了捋顺了，难受不难受？人做事情要想着无愧于心无愧于自己的工作，其他的方面，让他们爱咋咋地。他说那你就不怕平时太牛气，到时候领导给你小鞋穿？我说怕什么啊，我们公司副总，也就是那个可能和我们太上皇有关系的赵小玉，在我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不也对我恨之入骨，现在还不是照样被我摆平了。

他一听来劲了，问我说你是怎么惹上她的，然后又怎么把她搞定了。这话题令我说起来有些得意，当时就把小全传输给我然后又被我发挥到极致的“假爱”理论和那老头讲了一遍，直把那老头唬的一愣一愣。到最后他问我，说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说爱她呢，这不是欺骗吗，再说这招要是行不通怎么办？我说这完全算不上欺骗，一来是赵小玉根本看不上我，我的这招只是险地求生；二来是这世界假的东西太多，有钱人死了有假的继承人，男女之间有假婚或者同床异梦，连中国足球都能有假球黑哨，我这点小把戏，根本上不了什么台面。

他问我那你现在后来解决的怎么样了？我说事情的进展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到现在赵小玉已经彻底被我摆平，当然为了给赵小玉保密，我对老头没把她酒醉失态的事情说出去，我只是告诉他其实兵行险招也是救命良方，老头后来被我逗乐了，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能有这种魄力，实在是令人佩服佩服，我说那都是后天的独立给培养的，说不上什么高到哪里去，其实他夸我的时候我美得不行了，要不是地球的重心引力抓得牢靠，早就飘上天去……

2/

吃饭的时候我没去，毕竟放老头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好，再说我俩在化妆间侃得愉快，你还别说，这老哥俩虽然是年龄相隔比较远，但说话确实比较投机。

老头可能年轻的时候还没少受过教育，天文地理有点无一不知的感觉，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呢，不好好听点人家教诲，那也不象个样子，对不？

算着差不多到点，我对老头说咱也该进去带大伙耍耍了，陪他换好衣服，这一化妆之后老头的圣诞老人造型还确实有点有模有样。去饭堂的路上我给刘宝松打了个电话，说圣诞老人马上就过来了，你那边怎么样？刘万松说现在他也正愁着呢，董事长现在还没到，打电话给他还关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我说反正我俩现在还没进去呢，要不我和圣诞老人再回化妆间等会儿，要是赵董事长来了，你支应一声我们再进来。他想了一想，说算了吧，赵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现在饭都快吃完了，你们既然都过来了，活动就干脆开始吧。

我先是一个人进了饭厅，走到最前面拿起早已摆放好的mic，说大家吃好喝好了吗？大伙一见是我，回应那叫一个相当热烈（这其中不乏我当时宣布追赵小玉时留下的一些绯闻FANS）。我说既然大家吃好了、喝好了，咱今天也该热和热和了。和小唐眨了眨眼，他把大堂中心的大灯关了，旁边小彩灯的点燃，耳边音乐起，圣诞老人自己从门外慢慢走了进来……

大厅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可能除了小唐和刘万松之外，谁都没想到我会在公司的party上找来一个圣诞老人。在小唐陪着圣诞老人转着发完礼物之后，场上的气氛热切到了极点。我看大家情绪也差不多了，站上前台提着mic，大声向大家说：“大家陪圣诞老人玩个游戏怎么样……”

台下尖叫一片，你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真没想到大伙还能玩得这么火。嘿嘿，真是有点少见多怪。我站在台上嘿嘿一笑，接着宣布：“相信大家下午都收到小唐发的幸运号码了吧？今天，我们来玩一个情景游戏。现在呢，大家可以看到，我这个箱子里也有一堆的号码。等下呢，我们将请人从里面抽出一个号码来，谁要是今天下午拿到那个号码呢……”

“怎么样？”台下的男女老少有人问到。。

“嘿嘿，那就是……圣诞小人……”

“哈哈。”台下笑成一片。

我忙咳嗽一阵压下气氛，接着说：“现在我手上有四个情景对话的场景，内容是什么暂时我就不说了，等下大家玩了就知道，恩，文字内容纯粹瞎编，要是出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任……”

台下依旧是轰笑。

“那么游戏现在开始。”说完后我对着小唐使了个颜色，他把箱子递了过来，我装着抽奖的样子，边抽边说：“那么我们看看谁是今天最幸运的人呢，大家拭目以待……”

“119号！”，拿起手中抽出来的号码，我其实看都没看就把号码喊了出来，“今天谁是119号呢？恭喜这位先生或是女士。”

看着台下的人低着头开始对上自己的号码，我心理那叫一个得意啊，赵小玉啊赵小玉，你就赶快站出来吧。

“再问一次，谁是119号？”我不停地催促着，但当我念到第三次的时候，全场安静了下来。这时候赵小玉站了起来，一脸涨红，嘴巴里喃喃地说：“我就是……”

3/

表面上我还是表现得正经，虽然把她安排成“小人”是我早就内定，但太得意的话，估计很可能就被她看破，然后一怒之下把我们之间好不容易抹去的恩怨又了拉回来。所以，就在赵小玉尴尬地走到台上后，我很郑重地向观众宣布：“恭喜赵小玉小姐将获得圣诞老人的娱乐祝福，那么，让我们拭目以待赵总将为我们带来怎样一场情景对话呢？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的欢呼开始接近沸腾，平日里这个“老”美人总是板着个脸，这次要在大家面前来一次角色扮演，可能谁都没想过，更别说看到了。赵小玉刚开始还想有些推脱，但实在因为是观众们太热情了，只好别别扭扭地抽了其中一张情景对话的台词，我顺便把相应的一份也给了圣诞老人。给完后我说你们不能有任何地准备，现在只需要对着台词念就好，但赵小玉刚一开始念，台下就笑成了一团。

“最近我的胡子越来越长了……”她念完这句之后开始朝我怒视。

我忙一脸无奈，对着她小声说：“这不是为了引出圣诞老人吗？再说我也不知道是你抽这么一对话。”

她不再看我，低下头，接着念下去：“难道这是因为我的遗传基因有什么异常吗？好多年了，一直没见到自己的父亲，现在的他不知道怎么样了。今天又是圣诞节了，圣诞老人啊，我向您许个愿吧。希望您今年能把我的父亲找回到我的身边……”

话外音起，小唐躲在幕后念到：“这时候，烟囱口塞进一个口袋，只听一声巨响，圣诞老人把自己用麻袋装了，摔到了女主角身边……”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这时候圣诞老人上场。“女儿……”他喊了一声，这声女儿喊得我心头一爽，台下更是笑闹成一团。

“啊，难道你就是我的爸爸？”赵小玉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变形，差点没把我笑岔气。

“女儿，爸爸好想你……”老头的声音到是比较投入，他张开手，“爸爸真的好想你！”

“爸爸，我的爸爸！”赵小玉明显没想到人家还有这一出，念到这里，脸尴尬地通红。

“唉……女儿……”老头走了过去，一把把赵小玉抱在怀里，台下的掌声连成一片！

4/

“老大，这好象不对吧？”小唐在一边拱了拱我，“我好象没给圣诞老人安排这样的动作和台词啊。”

“没事，可能是老头有点动情了吧。反正赵小玉没发现，难得让人家老头子温存一下……”说话的时候，我想起老头和我说过他家里的事，心想人家也有个要不了的女儿，现在抱着一差不多大的闺女叫着，感触一下也应该是情理之中嘛，既然大家都没发觉，就让他们演下去吧，反正我是不会阻止。

“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我瞪了他一眼，“今天这么高兴，她赵小玉总不好意思搞什么名堂吧。放心吧兄弟，一切尽在兄弟我的掌控之中……”

正说到这，台上面的情形好象就有点不对劲了。赵小玉忽然间脸色变得很奇怪，刚刚还好好的，忽然一下子从老头的怀中挣脱出来，变得很沉默。老头也不说话了，低着头，象个犯了错的孩子。

“老大，怎么了？不会这老头刚吃她豆腐了吧？”小唐在我耳边轻轻地嘀咕了一句，说的我一身冷汗。

“不会吧……”

话还没说完呢，赵小玉忽然甩头就走，台下一阵轰动，我还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时，连忙追了过去，赵小玉先是遇到了我，但一把把我推向了一边，然后甩开腿就往门外跑了出去。老头自己在台上把胡子、帽子全扯了，嘴巴里喊道：“小玉，别走……”

乱了，真是全乱了！

不是说赵小玉的离场不能令大家尽兴叫我感觉失望，而是刘万松那声杀猪般惨叫的声音叫我忽然间彻底绝望，赵小玉离场刘万松根本就没有追，而是直接奔向了前台，紧握住那老头的手，嘴巴里念叨着：“赵董，没想到您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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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哦。不不，应该叫赵董，站在台上半天没说一句话，表情失落，两眉之间有种道不出的悲伤。

忽然间，感觉他好可怜。在平日里多少威严与关怀背后，他生活中有太多的际遇不为人知，几个小时之前他和我说的话还在耳朵边转着：“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一身是病不说，平日里也难得和家人见个面说说话，更别说找个人好好谈心了。早年不懂事在外面闯荡，辛辛苦苦地在外面打拼，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可是长大了还不认他，现在一个人守在家里，老伴早没了，晚上一个睡觉总是觉得难受。”到老了想找一个圆满为什么那么的难，好不容易女儿终于叫他爸爸了，却没想如同一场梦幻，转眼即碎。

他还站在那里发着呆，搞得身边的刘万松有点手足无措，其实不光是刘万松，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包括我和小唐。刚刚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下来，象外面的天气一样，12月末的北京，阴冷到骨髓。

“还站着做什么？赶快去把赵总追回来啊……”刘万松跺了跺脚，指着我一阵狂喝。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随着赵小玉奔出去的方向跑了出去……

真的没想到，一场好好的party被这个结尾打乱得零散。但圣诞老人就算是赵宝意，那赵小玉真是他女儿吗？但如果赵小玉真是他女儿的话，赵宝意不是说了人家早已经不认他了吗，那赵小玉又是怎样做到今天这个副总位置的？但要赵小玉真不是他女儿，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逃走，还跑的时候那么生气，这葫芦里面究竟玩是什么花样？

我的头都快裂了，当初我怎么进这么一个死胡同的？赵小玉啊赵小玉，你还真想玩死我啊？！

第八章 演出开始了

赵宝意赵老太爷的故事讲得着实精彩，可故事串演到我这的时候，是不是完全变了个性质？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央视肥皂剧中的男主角，一不小心被人推进了镜头，导演又适时地喊了声开场，我的天啊，演出就这么开始了？

1/

站在街头，我冻得直哆嗦。北京冬天的夜可真冷，12月的风吹身上，嘎嘎的，还是浸透骨子的那种凉，身上的保暖内衣咱早就穿上了，可被风这么一吹，一点用都没有！你说，这么大冷的天，我的大小姐啊，跑哪去了？

“要不去她家看看吧。”我小声对自己嘀咕着，说实话还真害怕赵小玉出点什么意外。今晚这圣诞的安排已经是彻底砸了，以后日子怎么难过都是次要的，可赵小玉今天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老妈当年生我的时候并没想着把我的心脏调整到多好，这种游戏玩下去，我肯定玩完。招手打了辆TAXI，我琢磨着反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赵小玉迟早也是要回去的，还不如直接去她家候着，如果能找到人那是最好，但就算找不到人，我至少也算有个目的地。

站她家门口敲了半天也没个人响应，我打她的手机，没接，再打，已经关机了。这一次，赵小玉确实藏得严实，看来是真不想见任何人了。给人做手下真是难啊，那时候的我躲在她家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成！

鼻涕又开始不争气起流出来了，也没个好心人来我送碗姜汤什么的。城市的人家可能都已经吃完准备睡觉了，而外面的我却坐在赵小玉家的楼梯口，象条狗一样地蜷缩着，找不到地方取暖，冻得死去活来。唉，想当初我宣布追赵小玉的时候要是有这劲头，估摸着现在也应该已经到手了吧，只可惜现在我确实是在追她，却不是追求。

就在我逐渐失去耐心准备离开的时候，赵小玉忽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身疲倦。

我急忙迎过去，“你总算回来了。”

“恩。”

“你上哪里去了？”

“我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她瞪着我，眼神冰凉。

“那你知道现在别人有多么担心你么？在那么多人面前不告而别，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我走了过去，与她的目光对视。

“花样？呵……花样？”她苦笑了一声，“杨亮，我到真想问问你，今天你玩的，又究竟是什么花样？”

“我？你问的是我吗？”其实我已经想到了她要说什么，但同时那个猜测实在令我感觉荒谬，我不期望那就是事实，或者说，我在试着令自己不相信。

“对，就是你！”她把紧绷的脸扬起，“本来我一直以为你除了愚蠢、懦弱外加好色以外，心地还算善良。但是今天，你让我彻底看清楚你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样的手段安排我和赵宝意的见面，我更没想到，你现在还有脸来见我。”

“我到底做什么了？”

“哼，你自己做什么了，心里最清楚。”她一把推开我，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或许当时我把你招进宝意就是个错误，杨亮，我是真看错你了！”

砰的一声后，她把门关得巨响。我在后面喊了一声，她没回头，甚至连话都懒得再和我说上一句。

2/

时间真是能给人开玩笑啊。虽然每一天看起来都是那么相似，但人的处境却又诸多的不同，昨天晚上之前我至少还算是风光得意来着，但一夜过去之后，现在的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女人的“人老珠黄”？

到单位的时候同事们看我的眼光有点走样，那感觉比当时我宣扬追求赵小玉时还来得聚焦，看来我终究是个传奇人物，就算怎么摆脱，已走不出人民心中的那个“高度”了。进自己办公室之后我还开始琢磨以后的打算，心想着要是真以后被领导穿小鞋，我在这里混不下去，还不如干脆现在就辞职得了。大不了那10万块钱以后咱不要了，只要这帮老大们放了我，我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辞职的打算还没决定，旁边的电话响了，我没接，小唐在外面接了。一会之后走进来说刘万松打的电话，叫我马上赶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我应了声好，说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就过去。小唐出去的时候，我忽然有点话想和他说，那时候心里莫名其妙地想起某男人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四十，该来的总是会来……”

唉，我才20出头啊，这不该来的，他怎么总是也来？

推开刘万松办公的室大门，发现里面不只是他一个人。老太上皇赵宝意在本来属于刘万松的位置上坐着，而他在一边小心作陪，比刚进来的我还要正襟危坐。

“你先出去吧。” 赵宝意朝刘万松示意了一下。一边的刘万松点了点头，轻轻地走出门去，出门前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但没说什么，把门关上了。

“小杨，坐下吧。” 赵宝意的表情有点叫我琢磨不透，“咱俩好好聊聊。”

“恩。”陪着一万个小心，我走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头低得几乎与脖子成一直角，我不敢正视他那种如炬的眼神。

“昨天你不是很善谈吗，为什么今天不说话了？”他见我有点紧张，声音缓和了一下。

“那不是昨天不知道您是董事长吗？”我的声音喃喃，“当时我还以为您就一小老头嘛……”

“哈哈……”赵宝意忽然笑了，笑声中，带有些许悲戚与无奈。“小老头？哈哈，小老头？真没想到啊，到现在你还能这样和我说话。那好，今天你就把我依旧当个小老头吧，咱们今天，再好好地，说说话……”

3/

你还别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种人天生就是当领导的命，到不是他的身家如何如何，而是那种人很自然地在众人之中会有着那种威严和自信，像狮子站在百兽之中，你怎么看都只有一个王者的那种感觉。面前的这个“老头”其实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把我吸引了，等现在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他还说要和我换回当时的角色，我有种被宠坏的感动。不是我在拍赵宝意的马屁，他确实就是那种天生的领导者，这一点，在他面前我绝对不好意思对他说，但相反，在他的背后，我一直这样承认！

赵宝意很欣赏我，这确实也不是我在自夸，因为事实就是这样。虽然那天早上赵宝意和我之间的聊天完全成了他一个人的倾诉，但是我明白，他所说的一切，除了我之外，应该还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刘万松在内。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知道你会有兴趣听下去的。”他停了一会，不等我回答，又开始缓缓地说了下去：“现在你应该非常想知道小玉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对吗？我从来没向外人提到过，而且她自己也从来不愿意向人承认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她……是你女儿？”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忐忑，虽然不知道该不该问，但心中的好奇还是使得这句话不小心脱口而出。

“是的，她就是我女儿……”

“那为什么？”我忽然间不敢说话了，因为这样的疑问，可能会触及他太多的隐私。

“唉，她不认我，也不能全怪她……” 赵宝意的眼睛忽然变得阴郁，音调有些变了。那时候的赵宝意，在我面前，充其量只是个有着威严和自信的老人罢了，其实在内心的深处，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悲伤。

“小玉5岁那年，我去了加拿大。那时候我的事业刚刚起步，而且最主要的，是当时的我根本挡不了对事业追求的这种欲望……”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啊，那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选择。”

“我知道你会这样想的，毕竟你还是个年轻人。”他朝我淡淡地一笑，但那笑容只是转眼即逝。“可是我当时的选择也有不对的地方，因为我走的时候心中虽然是不舍，但后来，我在加拿大又有了别的女人……”

“啊？”

“别惊讶。我那时也正是壮年，有着一个正常的男人的需要，自己的妻儿太远，有些事情很难抗拒的。只可惜，这却是我慢慢离开她们母女二人的开始……”

“恩，我想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处境。”

“我知道你能理解的，你是个聪明人，否则我也不会和你谈起这些旧事。”他点了点头，继续讲述他的故事。“那时候，我的事业刚刚开始，身边也开始有了很多很多不同的女人。有钱的、有地位的、漂亮的、有能力的，作为一个孤身在外的男人，不得不承认，我很需要这些女人……”他停了一停，接着说了下去，“后来我终于和小玉她妈提出了离婚。”

“啊？”

“是的。”他点了点头，眉头忽然皱得厉害，好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但后来我忽然决定不离了。”

“为……为什么……”

“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再也要不了孩子了……”

“啊！”我大脑一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和我说这些，只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很是失态，“听起来真像是最近电视里演的故事。没想到真的在我身边出现了……”

“人走到一定程度，总是会走上一条差不多的路吧。虽然，每个人的经历多少会有不同，但错误终究会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共性罢了。”他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重了不少。

“恩，那后来呢？”我咳嗽了一下，掩去被他注视的那种尴尬。“后来小玉又是怎么进了属于你的公司，小玉的妈妈呢，你们既然没离婚，那结果又怎么样了？”

“后来？”他再一次地顿了顿，那时候阳光正好从窗外洒了进来，光线从明亮的办公桌上反射了一下，又照到他的脸上，他的面容越发地清晰起来，但眼睛，却越发显得是看不见底的黑暗……

4/

“在国外的时候，我定期给她们寄些钱回来。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那年小玉她妈妈的过世……”

“啊，她……她已经死了？”

“对，都7年过去了。想一想，时间过的真快啊，那一年小玉才20岁，刚刚考上大学。现在都在我这做了副总了……”

“唉，不对了。你说和她们的联系一直到小玉妈妈死的时候结束，那后来……小玉又怎么……”

他向我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继续说下去。

“之后小玉把房子给卖了，而我确实也是彻底失去了和她的联系。想一想，那年她才20岁啊，一个女孩子，母亲死了，父亲一直不在自己身边，她过得有多苦，我都明白……”

“那时候我的公司越来越大，而她妈妈死之前，我确实是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但是，你知道吗？当一个人走远了，真的很难回头。”

“哦。”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或许，现在的你是想象不到站在追求事业颠峰时的那种疯狂，以后你会明白的。你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总是很容易被金钱诱惑得太深，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或许吧……”

“希望你不会走我的老路，因为当你把钱赚到只是一种数字游戏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活的是多么的孤单，就像我现在这样。”

“那后来呢？”

“后来，我回国开了2家公司，其中一家就是现在的宝意策划。在一边开拓国内市场的同时，我更大的精力是开始在国内寻找小玉，毕竟，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

“后来我总算把她找到了，可她根本不认我这个父亲，甚至和我连面都不愿意见。我只好偷偷地给她的事业开路，就连她进宝意，也是我一手策划的。”

“她之前不知道这是你的公司？”

“恩，至少她刚进来的时候是根本不知道的。这前前后后，公司知道她是我女儿的，只有刘万松一个。”

“那后来？”

“小玉是个对工作的热爱高于一切的女孩子，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她应该算是一个工作狂吧。”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宝意的脸色总算是露出了一死暖意，“小玉进公司之后，在与他同来的一些员工中，表现是最优秀的，我甚至敢毫不犹豫地说，就算她不是我女儿，今天这个副总的位置也是她应该得到的。”

“恩。”我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心理是服气还是不服气。

“再后来，等她已经是公司的中高层了，才知道这是我的公司。当时为了这事，她还和我吵过一架，甚至还对我说要离开。但事实上，她已经爱上了自己的职业，已经放不下去了，这一点，真有点我当年的模样。”

“两个怪物……”我嘿嘿一笑，气氛总算开始有些转回来了。

“呵。”他楞了一下，然后微微地笑了笑，“或许就是两个怪物吧。否则你也听不到这个故事，而且就凭当时你那样对待小玉，换做其他人，也早已经被开除很多了。”

“别说了，老大！现在她都恨死我了。”我嘴角撅了一撅，“今天早上都还在想要是以后她要灭我的话，我干脆现在就辞职算了。”

“哦，怎么了？”

“她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安排的。郁闷，这黑锅扛得真叫我一个难受，你说，我当时哪认识你这个老头子啊，这不是比窦娥还冤吗？”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看出赵宝意一时没啥坏意，身上的痞气上来了。“要为了这事她以后要是再给我小鞋穿，我不是死定了！要不，你在后面帮帮我？”

“呵呵，年轻人多经历历练也是好事情嘛，百炼才成金啊。”

“喂，我可是被你害的啊。难道叫我一个人扛不成？”

“我对你有信心，你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把这件事情解决的……”

“行，那当我没说，不过她要是真对我怎么了，你可不能帮她。”我一脸无奈，这两父女果然都是怪物，女儿已经够厉害了，这老家伙可千万不能在后面再给我踩上一脚，那我翻身都没折。

赵宝意笑了一笑，不再说话。我看不出他还要说些什么，于是起身告退，他也没拦下。

从刘万松的办公室出来，我的心情不知道是好是坏。赵宝意赵老太爷的故事讲得着实精彩，可故事串演到我这的时候，是不是完全变了个性质？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央视肥皂剧中的男主角，一不小心被人推进了镜头，导演又适时地喊了声开场，我的天啊，演出就这么开始了？

第九章 赵小玉恋爱了

赵小玉总算恋爱了。像她这样的女子，无论从怎样的角度，都应该有选择自己另一半的权利与必然。这样的女人是应该获得幸福的，只可惜，现在可以在身边给予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

1/

再一次见到赵小玉，已经是在1年之后。

千万别以为这个故事的情节叙述到这里，已经走到赵小玉辞职或者我夹着尾巴从公司走人的那一步。想当初她能在知道自己为谁工作的情况下都选择留下，自然不会在一场圣诞节的风波之后选择离开，而我呢？现在后面有赵宝意罩着，根本就犯不着说走就走。1年之后才见到赵小玉的原因很简单，她在圣诞节之后向刘万松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说要好好地调整心态，所以等她再一次回公司的时候，从公历的角度来讲，确实已经算又1年了。

赵小玉回来之后，公司新一年的年初工作会议正式召开。各部门负责人就自身前一年的工作状况及新一年的发展期望，向领导层做了汇报。前一年的事我做的太少，能让人记住的除了和赵小玉之间的那点破事也没别的什么，所以在会上我没敢发表什么长篇大论，只是向上面几个老总提了个需要招进些新人的要求，这一要求很快就被采纳了。

再看赵小玉，好象是真的彻底恢复过来了。“一年”不见，前次圣诞节的事情她好象忘得干净，从最开始的露面到整个公司的会议开下来，这姐姐脸上的表情一直那么稳定，我本来还以为她见了我要英眉怒视的，没想到就算站起来我向着她和刘万松几个报告工作的时候，我在她眼中，也几乎算是透明。

这种女人真是厉害，你说像赵小玉这样的，前一天你可能还看到她悲伤或者不堪的一面，但人家可以转过身去抹完眼泪，转过身来就是面对你一脸的冷漠与坚强。这种女人你可能永远都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但有一点谁都要承认，这样的女人，实在是有点太具有杀伤力。

那次会议之后，我开始陪着人事部那帮人出去瞎搀和。一来是现在的大学生实在是良莠不齐，学习成绩不能代表一切；二来是兄弟我确实是头回自己有能力选择自己的手下，到时候就算我招进来的人不行，也好乘这机会过过面试别人的那瘾头。想当年我快毕业的时候，被人横里来竖里去的挑着，心里的那个焦急就别说了，嘿嘿，现在有能力了，咱也感受一下为难别人的那种快感，确实不错。

当然如果谁要是说我这样做是小农意识的话我肯定急，毕竟咱对农民还是有着深厚感情的，我外公就是个农民，但我照样深爱着他不是？说实话我宁可被别人归咎于现在我这种状态，完全是出于一种暴发户的意识，这年头所有像我这个年龄的年轻人都想着发财，可到底怎么发财，也是门手艺对不？

话又说回来了，网络策划部将来的日子绝对不是我和小唐两个人能干得过来的，我需要多几个象样的助手来帮我，就算不一定要象我这样的“才华横溢“（继续臭P），但至少人也要做到踏踏实实。嘿嘿，其实太有才能我可不一定有兴趣招进来，那种人难养难留，而且最主要的是如果这新人一进来就把风头压过了我，那还了得？

嘿嘿，现在才知道当年为什么我找工作就那么困难了，原来这时代经理们都和我一个脑子里想事，手下实在太强悍的绝对不要，还有可能是个真理哦。

2/

说到面视，我这前后一共面视了7波人，一次10个。但7轮的面视之后，我只对其中的4个人有兴趣。一个是人大的研究生，才华横溢，不招进来实在可惜；一个是农大毕业，虽然是工科出身，但是能说会侃，而且又因为是我校友的原因，这家伙很是合我的口味；一个是北大文学系毕业，咱们家小唐办事还行，但文字并不过关，我这确实还缺个能写材料做报告的助手；还有一个是地大毕业的MM，专业不对口，能力也一般，却有一个绝对吸引我的理由，因为就在看到她第一眼之后，我的下半身立马出现了异样，这不是说我个人有多么的委琐或者龌龊，实在是那MM长的漂亮，连瞎子都能感受她那种天生具有的魅力。

那小妮子叫戚惠，长的确实叫一个水灵，在见她之前我已经觉得赵小玉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了，但这一面试之后才知道上帝造人是有多么的不公，我甚至还奇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一家策划公司的面试会场，因为按照我的理解，她应该出现在各类广告代言或者是“XX小姐”的获奖发布会之上才能适合。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虽然当时我是主考官，但确实有点正襟危坐，我当时想的已经不是到底该选什么样的人，而是该找什么样的人做老婆了，看来当年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估计真有此事，你想想，现在这小姑娘要是从了我，我都估计得兴奋到自杀，更何况那陈圆圆可是天下第一美女啊。唉，男人都一样。

如果要我选人的话，这四个人我是要定了，但上面给我的指标只有两个，到最后我不得不忍疼割爱，只招了北大文学系的和那个地大MM。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上男人就分两种，一种是好色，一种是十分好色，你想想，赵宝意够NB了吧，照样到了国外，还不是得找其他女人？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说句题外话来奉劝那些将要步入社会的年轻人：第一，千万不要一开始就表现得才华横溢，那样会让你的领导难以割舍。第二，千万不要以为和那些招你的中层领导扯上点校友之类的联系，他们也是给人打工的，就算你确实能够有能力拿到你竞争的这个职位，那领导也不得不比别人多一点要求你。这年头谁都混得忐忑，如有符合上述情况的，请打印本段，或者拿笔紧记！

3/

有时候自己仔细想想，确实我也挺混蛋的。当初招进那个地大MM时我居然给人事部的理由是需要加强公司的公关形象，但明理人都知道，象我们这样每天对着电脑做CASE的人，需要出去公关个屁啊。说到公关，所有的业务自然由我们公司的公关部全权处理，到现在我说非要招个漂亮点的，是瞎子也能看的出咱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不过还好，我现在在公司的人气确实挺旺，而且自从那次进刘万松办公室和赵宝意聊天之后，现在大家盛传我后面有根大柱子顶着，这种小事，他们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

戚惠是大连人，在大学时学的是珠宝鉴赏专业，按照我的想法，她所学的专业和相貌有点“不谋而合”。你想想，人家长这么漂亮，等过些年混开了，多少有钱小开说不定要“上赶着”来追她，这大学的时候人家把珠宝鉴赏学好了，那以后帮人家从口袋数钞票也来得实在。戚惠来上班之后我还偷偷地给小全打过电话，说长这么大最幸福的日子就是现在招了个天仙般的美女放在身边天天看着，他听我当时那么一形容，差点没从电话那边顺着电话线就爬来过来，不过还好他在外地出差，虽然表现是急切，到还不至于来得夸张。之后我又对着小全把戚惠的相貌狠狠地形容了一番，在挂掉电话之前，我听到这家伙在电话那边狠狠地抹了把口水，那声音，刷的一下，有点象是人家倒洗脚水时的那种倾盆……

再接下来我开始对戚惠施展全方位立体式的“攻击”，时不时地找她聊天，有事没事地约她吃饭，连任何不错的电影都没舍得放过，可这一套攻击之后，那小妮子对我好象有点着实不来电，反而象是一包过了期的方便面，我再怎么加水，甚至上火用力，她还是紧缩一团，完全没有泡开的趋向。想我杨亮，征战沙场这么些年，这等女子还是头回遇上，搞到后面我都有点死心了，觉得还是安心做好她的领导比较彻底。到是小全后来还和我打了几个电话，说实在我不行的话他直接上好了，这不说还好，说着我还心里有点犯堵，你说要是我自己好不容易招进来然后又被我兄弟给上了，那心里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其实在泡妞的同时，我也在不断扩大“宝意”策划的网络影响，毕竟和赵小玉之间的过节远没有了结，我得时刻提防着，就怕到时候一脚踩空了，那姐姐给我小鞋穿，那就算赵宝意罩着我也没用。俗话说血浓于水，人家毕竟是亲生的，如果赵小玉真的明说要玩死我，那还不是爱咋咋地？

我也想再和赵小玉谈谈，但虽然我们两个人在同一个公司，见面的机会却太少，平日里除了工作，我不好在单位直接闯她办公室说点什么，而如果我上她家去，谈的融洽也就罢了，但要是再一个语言不和，她随便拨个110，告我私闯民宅，那不就更加玩完？

想想也蛮搞笑的，赵小玉是我的直接领导，却又是我的绝对冤家。两个人平时最害怕的就是见面，可见了面还要进行工作间微笑问候外加互相关怀。真可能是前世我们谁欠了谁一屁股债，之间一直没法改变的尴尬，却又难以阻止要必然接触，每一次都是灰头土脸的，不仅是我，这种感觉估计赵小玉也能感受的到。

小全在电话中评价赵小玉时，说她肯定是患了“更年期提前综合症”，等以后身边有了男人，一切自然会好转过来的。我说你这小子就是瞎扯，现在她身边不就有我这么个聪明绝顶才华横溢的男人吗。他当时就笑了，说你丫回去好好地撒泡尿照照。就你？充其量能装个蒜罢了，真想混人家裙底去，你又算那棵葱？

被小全打击到无语，虽然我确实没真正喜欢过赵小玉，但小全如此直白的理由叫我有点下不台去。我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地，可他现在居然还怀疑我的智商，这叫我有点难以接受，不过后来事实再一次向我证明了小全说的总是那么正确，因为我确实是混不到赵小玉裙子底下去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裙子下已经有了个人，说的更明白点，就在和小全那次电话之后，我不小心用自己的双眼见证了宝意策划本年度以来的最大的爆破点——赵小玉恋爱了！

4/

事情的发生是这个样子滴……

那天我给自己加班到很晚，下班的时候正准备回家吃饭，没想到出门居然看到赵小玉也是刚要走，而且还搀着一男人的臂膀并上了他的车。我之所以敢断定赵小玉恋爱了，是因为就算查干净她的三代家谱，她也没什么堂表兄弟，而且那男人正是壮年，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穿得西装革履笔挺有力，赵小玉那样搀着他，也绝对不是出于扶老大爷过街的那种人道援助。

那男人估计还很有钱，MMD，车子牌号里有3个8不说，最主要是车屁股上还印着三个醒目的英文字母——BMW，靠，还是7系的！他们俩肯定现在已经是炉火正旺了，因为我打娘胎出来后也没想过赵小玉会这般腻着她身边的男人。“MMD，说不定两个人都已经上过床了！”我心里突然间冒出个龌龊的想法，这种想法令我有种牙痒痒想找人大家的冲动。最大的问题是这种想法的源头我始终找不到，难道是由于嫉妒或者吃醋？不过按理来说，以前我除了对赵小玉口头上的便宜之外，也没有过其他任何的想法嘛，可这一次，有点压抑到难以接受了……

看来我确实该向全国人民检讨自己的错误了，因为我对赵小玉的情感，看起来有点比“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要严重。当然，这里面的问题是并非我不拉，而是我蹲在那半天了，熏着茅坑不说，还确实拉不出来。看来我的思想也确实比较猥琐，你说人家赵小玉现在不就是谈个恋爱嘛？她和我最大的关系也就是上下级罢了，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在那着急什么。可话归这么说，这当时叫我不小心看到赵小玉真谈上了，心里还真有点难受，可能是脑子里某些劣根性在作祟吧，总以为有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可想象终归被事实打破，一下子接受不了，嫉妒也成了自然。

说实话，像赵小玉这样的女子，无论从怎样的角度，都应该有选择自己另一半的权利与必然。这样的女人是应该获得幸福的，只可惜，现在可以在身边给予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

再说了，那男人相貌出众仪表过人，而且还应该是有钱有势，换作我是女人都动心了，又何况是已经27岁的赵小玉？人家也老大不小了，该是好好谈个老公舒舒服服嫁出去的时候，我如果还站在一边瞎搀和，那算什么事啊？

唉，别说了，心情还是那个难受啊。

第十章 奉旨泡妞

“什么，你叫我去追赵小玉？老大，你是不是疯了，还是我耳朵不好使唤了，刚刚出现了幻觉？” 赵宝意叫我去追他女儿，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不，我说的是真的！小玉绝对不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都要帮我把小玉追回来。”赵董事长语气凝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一掌击下，我的大脑膨胀，惶如隔世！

1/

见到赵小玉和她男朋友上车的那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下了，半夜睡得迷糊后开始做梦，梦中又见到了当时在宝意门口羞辱我的那条狗，不过这回不只一条，在大树的背后，还有条公狗若隐若现。梦中的我依旧不忘记当年那母狗对我的羞辱，从地上拣起块砖头就准备砸过去，但就在砖头要丢出的时候，那公狗从树后串了出来。妈的，好大的一个家伙，此牙咧嘴的，居然还是条藏獒……

那一惊直接把我从梦里拉了回来，起来时一身冷汗。按照时令，北京已经是春天了，但暖气已停，寒冷还没过去，醒来之后我缩在被子里，好半天都没再暖和起来。

外面的猫叫得厉害，像是老子不知道这春天已经到了似的，后半夜就这么一直叫着，叫着，那声音和孩子哭似的，到是没让我好好地睡上一觉。到后来我总算又是迷迷糊糊了，一睁眼，发现已到了早上10点，当时就急急忙忙地起床，好半天忙乱后才发现原来这天还刚好周末，时间过的真快啊，这不知不觉的，时间又过了多少？

第二周回公司的时候，赵小玉恋爱的消息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赵小玉之所以这么晚才开始恋爱主要是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那男的条件确实不错，理由非常合理。也有人说其实赵小玉现在是图个轻快，其实她一直都准备着嫁个人物以后然后安心地在家做她的职业妈妈。更有更悬乎的是居然都已经传说赵小玉其实和那个男人早就有关系了，现在之所以被大家发现主要是因为赵董事长的回国，她纯粹是带出来示威。到最后这理由是越发地千奇百怪，而且人人还有着自己的道理，这一话题到后来甚至还席卷到我们网络策划部，就连戚惠都对这一话题敏感异常。

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中国人就这样，有着严重的好奇心与八卦欲望，而且赵小玉本来就一直是宝意的焦点所在，从一开始我说要追她，到后来圣诞节他们父女相认的拂袖离去，再后来到和现在的有钱公子恋爱，她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本来就走得和别人不同寻常。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次的绯闻漫天好象丝毫没有影响到赵小玉的心情，相反，那段时间她的表情明显要比以前生动的多，只要是我不在一边候着，她偶尔还能和身边其他的同事开开玩笑，完全是一付恋爱中的小女人形象。

小唐问我，这赵小玉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真和传说中说的已经疯狂恋爱。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想知道干嘛不自己问人家赵小玉。他嘿嘿一笑，说公司以前不是盛传你一直在追她吗？再说了，听说赵董事长和你关系也不错，就没点内幕什么的。我说：诶，你这么一提我还真想起赵小玉恋爱的原因了。

他说那你赶快告诉我不是，这心里面总觉得这事来得蹊跷，是不是人家没看上你，早就看上一富家子弟了。当时我嘿嘿一笑，坐在椅子上脖子一歪，头往上抬了那么一点，说：“这原因嘛，很简单，因为——春天来了！”

2/

北京的春天并不一定是绿意昂然，相反，从我大学开始，北京的春天就没少来过沙尘暴。来事的那天，天气我还记得，那天风刮的厉害，天色黄不拉机的，我正在办公室骂着天气不对呢，戚惠忽然间用一种近似于冲刺的速度跑进了我的办公室，当时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是刚跑完个400m冲刺。我看她那样子有点心疼，忍不住对她喝了一声：“急什么急，有什么事情不会慢慢走进来说啊。”

她死命地摇头，只是手指着楼下一气一喘地说着：“赵、赵董事长说，叫你5分钟内……赶到……赶到楼下……”

这就难怪她急了，连我自己都从椅子上“飞”了起来。赵宝意因为小玉的原因，平时根本就不来单位，自从那次在刘万松办公室和我聊过之后，根本就没出现过，这么急急地叫我去见他，肯定有事。而且，据说他做人的原则性非常强，现在限定我在5分钟内赶到，那我就真得必须赶到。戚惠急着跑进来确实也是应该的，赵家的企业有着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领导要求的事情不认真做到，可是死罪的头一条啊！

赵宝意的车停在公司门口的大树背后，换句话是说，也就是我梦中那只藏獒的藏身之所。我心头一跳，琢磨着不可能这么快梦里面的东西就开始有报应了吧？那时候正犹豫着是不是要直接过去，赵宝意已经把他的车窗打开了，向我招了招手，喊到：“小杨，快点过来……”

三步并做两步，既然他已经叫我了，我只能装作刚才没看见他的存在。走到车前的时候其实心里有点感叹，唉，做人的差距真是不同啊，瞧瞧人家赵董的车，三门的黑色加长林肯，看起来就是气派。这是我第三次见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便装参加的晚会，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端坐在刘万松的办公室，这第三次，没想到让我坐上了这么豪华的车。

从后面开门进去，车里面俨然就是个小包厢。想当年我做过汽车行业的记者，一看就发现车的内部改装过，多了张小桌子，两个大的真皮沙发坐椅，其他的该有的也都配了，那感情叫一个奢侈。职业的毛病让我真想好好看下去，但老太上皇在一旁看着，我没敢再细看，刚进去坐下，正想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的时候，赵宝意发话了。

“最近在公司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消息？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指的是小玉？有没有听到关于她什么消息？”

“赵小……哦，不，赵总啊，没有啊。她最近工作好好的吧，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啊。”我猜他可能指的是赵小玉恋爱的消息，不过再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人家赵小玉年纪也不小了，赵宝意应该不至于会限制她的恋爱自由。

“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看了看我，面上毫无表情，“我怎么听说她谈恋爱了？”

“啊？您真的指的是这个啊？”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预料之中的意外，“但是……但是这不是她……”

“你见过那男的没有？”他又问我。

“见到是见过，人好象长的还不错。而且开着名车，看起来家里也应该挺有钱的……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如话实说，但不知道赵宝意问我赵小玉这事情到底是葫芦里卖什么药。

“恩。你见过就好，见过就好……” 赵宝意这句话反复了几次，忽然间把头偏到一边。“小杨，我要你帮我个忙行不行？

“唉，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要我说什么，您尽管吩咐就是。”他那么说话叫我心里堵得一阵发慌，这么大一老板叫我帮他，开什么玩笑啊。

“那好，我就算你答应了。你可千万要帮我做到……”他说到这，停了一停，又把脸转了向我，很严肃地对我说：“小杨，你听好了。我现在要你去追求小玉……”

3/

“什么，你叫我去追赵小玉？老大，你是不是疯了，还是我自己耳朵不好使唤了，刚刚出现了幻觉？”我不知道赵宝意是不是在和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甚至我真的怀疑自己大脑出现幻觉了。赵宝意叫我去追他女儿，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不，我说的是真的！小玉绝对不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都要帮我把小玉追回来。”赵董事长语气凝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一掌击下，我的大脑膨胀，惶如隔世！

“不，老大。你再说说清楚，怎么……怎么想到叫我去追赵小玉？”我的心跳从平时的90直接跳到290，“这，这玩笑也太大了。”

“我像和你开玩笑吗？”他的表情越发地严肃，“你记着，赵小玉绝对不能和那个男的在一起，明白？”

“可是……”

“没有可是，你已经答应了我。对吗？”他的眼如老鹰般的锐利，“既然你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帮我做到。”

“您能给我个理由吗？这事情好象有点太荒唐了吧。我说老大……”我一脸的无奈，发现自己现在是真上贼船了。

“不要问了，按照我说的去办。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再打电话来找我。”他不再看我，只是从身边抽出一张他的名片，“你在追求赵小玉期间，需要任何东西都只和我打个招呼就可以拿到。但是你也要记住，这件事情谁都不能知道，包括你所有和此事无关的朋友在内……”

“但是我能行吗？”拿着他的名片，我哭笑不得，“这……”

“放心去做，你能行的。”他再一次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想一想你以前办的事情吧，要对自己有信心。而且，这件事情如果你都不能办到的话，那就真没什么人能办到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挥了挥手，不再让我继续说下去。“我下午还要和商务部的付部长见面，马上就要走了。这件事情你给我放心去办就行，有任何阻力都不需要担心，随时向我报告你的近况。好了，你回去吧……”

从赵宝意的车子上下来，我感觉那叫天旋地转。不对啊，赵宝意发什么神经了，做父亲的叫我去追她的女儿，而做女儿的已经有了自己的男朋友，天啊，这事情是不是太乱了？

4/

回办公室的时候戚惠很诡异地问我出什么事情了，上班的时间被传说中的领导叫去谈话，还不在单位里面，非要在外面做到？我说你小丫头想那么多干嘛，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最重要。她看我有些心情不好，低着头吐了吐舌头，识趣地闪到一边。

“诶，你是怎么见到赵董事长的？”忽然想到这事情有点蹊跷，大白天的赵宝意没直接找我，怎么间接地叫戚惠把我喊下去。

“哦，我就是在楼下路过……然后被他叫上的。”她支吾了一声，说话的时候闪的老远。

“诶，那……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我嘀咕了一声，不知道赵宝意叫我追赵小玉的事情她是否知情。

“没有啊，他就是叫我喊你马上下去的。”

“哦。”我点了点头，绝对好象楞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恩，今天……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不是啊。”她看了看我，“怎么了？出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我连忙摇了摇头，“算了，你出去吧。”

戚惠出去后，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脑子里的东西开始转得飞快。为什么赵宝意不让赵小玉恋爱？仔细一琢磨，觉得问题只可能出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因为赵小玉，一个是因为那个男的。如果是出在赵小玉身上的话，可能又有好几个方向。比如说赵宝意私心太重，或者是存心不让女儿好过，叫她孤独终老，不过从那天和赵宝意聊天的感觉上看来，好象是有点不可能；也有可能是赵小玉生身患绝症，这事情只有赵宝意一个人知道，他为了不伤害那个男的，所以安排我将他们强行拆散。不过赵小玉看起来身体是比我还要健康，说她快死明显是骂人；难不成赵宝意心理变态，爱上了自己的女儿，我靠，太夸张了……

赵小玉这一点好象是不能入手了，我再琢磨着问题应该是出在那个男的身上。不过就我当时看到的情况而言，那男的看起来英俊潇洒，按理来说赵宝意应该不是看不上他的相貌才对，而且我长得这么难看，他再要怎么选人也不可能选上我；要不就是这个男的家族和赵宝意有着世仇，双方从上一代就开始积攒恩怨，不过这说法也太过玄幻了，怎么联想都觉得像香港的武侠大片。可话又说回来了，赵宝意反对他们两在一起，自然有原因的，难不成……难不成是赵宝意早年在外面沾花惹草，那男的其实是赵宝意失散已久的儿子？我靠，是不是更离谱了，从香港武侠直接跳到了琼姚阿姨的台湾情感剧，再说了，赵宝意说他只有一个女儿啊，难道赵小玉的男朋友又是他最新发现？

晕了，真晕了，想到最后我实在是替赵宝意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来叫我帮他拆散人家有情的一对。想得难受，顺手给脑袋上狂抹了半斤清凉油，总算是清醒了不少，但还是想不通赵宝意为什么要安排我来做这么一个差事。再一次扩大搜索范围，将牵连的人全部拉进来，总共是赵宝意、赵小玉、赵小玉她男朋友，再加上我也才总共4个而已，排除刚刚被我放弃思考的2个，就剩下了赵宝意和我2个。

赵宝意是肯定不可能对自己女儿有意思的，他最多只可能给自己的女儿早已经安排了对象，这理由看起来还不算离谱，但那个对象究竟会是谁呢？去掉赵小玉那两个，再去掉赵宝意，就只剩下了一个了，那个人，就是……就是我？！！！！

我靠，玩笑开大了吧？救命……

第十一章 赵宝意的秘密

赵宝意究竟想玩什么花样？难不成他真的看上我了，不过这也还是太离谱了吧。那他为什么那么想叫我拆散人家赵小玉两个，他不是很爱他女儿赵小玉吗，又怎么会反对自己女儿的选择了。唉，想来想去都是条死胡同，我怎么转都转不出这个弯来。唉，我说赵宝意啊我的老祖宗，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1/

赵小玉看起来比以前开心多了。如果她不是我的上司、不是我的冤家、不是赵宝意交给了我那破事，我肯定会当着她的面赞美她现在的模样。那天下班的时候看着她穿着件紫色的风衣在公司门口等人，表情神舞飞扬的，好不快乐。

说实话，我真的很欣赏赵小玉现在的样子。她本来就很漂亮，虽然不是戚惠的那种一见倾心的可人，但是有股职业女人的成熟魅力。其实她的个子不算很高，1米65的身高在北方女孩子中间也只能是个中等个子，可她身材比例非常好，该凸的凸了，该凹的地方虽然我没能看到，但估计也绝对不差。她的大腿细长，配着那件十分合适的风衣，显得特别地条顺。

其实她现在应该很幸福，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幸福的。28岁的漂亮女人，遇上了适合自己又相处的来的中年成功男士，不容易啊。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赵宝意交代给我的任务，而且最主要的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去努力完成赵宝意现在交给我的任务。虽然赵小玉一直和我不合，但在没有原因的情况下，我确实没有理由去阻止她现在所能感受到的幸福，我无处下手，而且最主要的是，我根本下不了手。

赵小玉的前20多年已经够不幸了，父母都在的时候，却不能好好教育她、爱护她。好不容易长大了，母亲却离开了她，这20多年过去了，她与她父亲之间的那条隔阂可能永远也跨不过去。不能互相去爱着，却要彼此的怨恨，虽然有了那么多的钱，但真正又能填补这两人心中的空虚吗？赵宝意也是，自己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了，放在身边能看到就好嘛，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如何地恨自己了，就应该更努力地对她好才是，现在又叫我去破坏赵小玉久违的幸福，如果她知道了，还可能再原谅你吗？

想了好久，真的想了好久。

如果赵宝意不给我为什么拆散赵小玉现在感情的原因，我想我根本做不到他要求的那样。“宁拆十座庙，不毁一状亲”，就那么一点，已经足够了！

找出赵宝意的名片，给他打了个电话，我说赵董事长，我实在是办不到您交给我的任务，一来是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二来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这样的事情是为了什么。说实话，能得到一个像您这样的老总赏识，可能是我一辈子的梦想，但如果需要出卖我的良心去为您做事，我可能真的做不到。

他听外之后没说话，好久之后，才问我，你是不是现在很缺少钱，只要你办好这件事，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可以吗？

我说我确实很缺钱，而且钱这种东西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但实在对不起，这种不知道原因的钱拿在手里我会很不踏实。您用这么多的钱，想去做什么，或者找谁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又偏偏选上我呢？

他说现在我唯一能放心的就是你，毕竟赵小玉也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想叫她过得太不愉快。

我说那您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又过了好久，他反问我，你真的非要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吗？

我说是的，否则我绝对不会去做这件事。

他在电话的那边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那好吧，明天上午10点。我在昆仑饭店的房间里等你，到时候，我将告诉你，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2/

昆仑宾馆在北京东三环的边上，附近有长城饭店、燕莎还有亮马桥大厦。再往南走一点就是国贸，全北京最豪华的消费场所也就在那一片了。

从我家到昆仑宾馆打车至少需要30分钟，如果赵宝意要在那见我，我肯定上不了班了。挂掉赵宝意的电话之后我顺手给刘万松打了个电话，说明天我要出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上午就不去办公室，他随便问了一下就说完全可以。看起来他也了解赵宝意和我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朝中有人好做官”，这道理他懂。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说确切点，我又是一夜没睡。在赵宝意出现之后的这段日子里，我的生物种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打乱着。一晚上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这种情况只在当年我初恋的时候出现过，但为了初恋而失眠的感觉是美好的，可这段时间我的失眠却从来没快乐过，现在的工作，虽然给了更多的钱，给了我不错的地位，但是我做的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昆仑饭店我以前去过，那还是我当记者的时候，曾经去那里参加过一次发布会，之后我可从来没去那里消费过。毕竟这家北京有名的五星级饭店，不是我这种人所能经常去消费的。进大厅后往东一路走过去，有好几个特色酒吧，另外还有不少的国外料理和餐厅。路过大堂的时候，阳光正好从天窗里射进来，看起来暖洋洋的，但照在我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比较忐忑的原因，总还是觉得有点发凉。

其实，前一个晚上我想好了，如果赵宝意真叫我去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的话，我将拒绝他开出的任何条件。妈的，权当这辈子就高尚这么一回吧，为了个和我冤家似的赵小玉，为了叫赵宝意不至于今后和自己女儿走到彻底反目，更为了我自己以后的良心不至于受到太多的谴责，这一回，我认了！

见到赵宝意的时候，他刚起床一会，我在一边候着，看着他刷牙洗脸，心里好几次想把心里的疑问所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他收拾好之后，朝我笑了一笑，说叫你久等了，我们先吃点东西，边吃边聊。我说好，在他房间里打电话在楼下的泰越餐厅定了个位置，然后一起出了房间。

一路无话。赵宝意的表情很安静，其实他做什么事情都很安静，就像当时在他车上说叫我追他女儿一样，虽然对我来说简直是个炸弹，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冲动。有时候我也常反思自己究竟有什么优点，但想来想去却总是发现自己除了油嘴滑舌几乎无一可取，赵宝意选上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原因。

在一楼的餐厅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他只点了份水果沙拉，吃的很仔细我们俩就这样对面坐着，还是没说话。

“你找我不是有话要说吗？”他总算是吃完盘子里的东西，用纸巾擦了擦嘴，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的。”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他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了个比较舒适的方式坐着，看着我。

“我想知道……”我本来也想盯着他看的，但是刚一遇上他的目光，头又低了下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阻止小玉恋爱对吗？”他接过话去。

“是的。你不是说你爱她吗？”

“我当然爱她，所以我不能让她和那个男的恋爱！”

“为什么？”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阻止自己女儿的好不容易等来的一次恋爱，就是对她的爱吗？”

“那你知道那个男的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反问我。

“不知道。可这重要吗？赵小玉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利，你要阻止的话，只会让她更恨你的。”

“有时候被恨也是一种责任。”他摇了摇头，坚定地说着。

“但是……”我急了，“为什么要自己的亲人互相去恨呢？”

“那你又知道不知道，这男的，其实是个骗子！”

3/

“什么！”我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知道的，那男的不是……”

他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恩，小杨，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好的。”我茫然地点头，虽然有点迫不及待。

“其实我一直叫人在跟踪小玉……”

“什么，你叫人跟踪她？”我的声音明显地大了很多。他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太激动。

“不错，我一直叫人跟踪她。所以她的行为，我知道得非常清楚。”

“你为什么要跟踪她，你这不是……”我发现自己今天说的话有些唐突，可能是赵宝意说的话叫我难以接受吧，我感觉自己依旧被闷在葫芦里。

“我和她毕竟是20多年没好好说话了。”他再次地摇了摇头，头转向了一边，声音中有点难过。“你应该考虑到做一个父亲的难处。因为他以前做的不够，所以一直想好好地弥补。他期望能知道自己女儿的一切，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能为自己的女儿做些什么，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沟通，他如果想了解自己的女儿，就只能通过其他的方法……”

“但是……”

“没有但是！我只是想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罢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我。

“那……你说那个男的是个骗子，可是他……”我被他看的有点心里发毛，连忙把话题转到那个男的。

“可是他看起来衣冠楚楚，行为举止又像是有着很好的教养对吗？”

“恩，而且好象他也应该很有钱……”

“钱？”他朝着我笑了一笑，带点不屑，“多少钱才算多？为什么以前那个男的没有出现，而我回国之后就马上出现了小玉恋爱的消息，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说不定以前他们就已经好上了呢？”

“都是近期的事，这一点，我比任何人好清楚！”他的语气中有些生气，但充满了肯定，“这里有一份那个男人的资料，你可以好好地看一下！”

“哦。”我木讷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卷宗，在接过的那一刹那，好象答应为他做事已经成为了现实。

“回去你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个人。”他轻轻地拍了拍卷宗。“另外，你在宝意策划的网络部经理这一职位已经不适合你了，对你最新的安排我将会在最近中国区的总公司董事会议上做一下调整。你这几天你好好地把手上的东西料理一下，准备交给别人吧。”

“好的。”我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将有什么样的决定。

“那下一次会议的时候见吧。”他站了起来，交代完任务之后不再重复，一贯的做事风格。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问。”

“为什么会选上我？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帅哥或者其他什么，不用找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的。”

“因为你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创意和思考方式，而且你表面上虽然滑头，但骨子里有着种善意的理性，否则今天你也不会再来见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最主要的，是我对你，很放心……”

4/

拿着卷宗回单位，一时没好好地细看。按照赵宝意的安排，他将在近期内安排我调任其他的职务，我不想在走的时候给大伙留下一堆的烂摊子，所以现在我首要的任务是完成手头工作的交接。等手头的资料基本准备好以后，我告诉小唐说下班前大家都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吧，我们网络策划部一起，稍微花点时间开个会。

大家进来开会的时候挺高兴的，我们这个团队的关系都还不错，毕竟有我这么个领导，自己就不爱约束自己，自然会给他们的空间很大。开会前我先让他们把近来自己手上的工作都交代了一下，等交代完了之后，我宣布了自己可能以后被调离的消息。

“各位同事，可能过段时间我就不在这个位置上干了。我不在这里之后，大家还需要保持着像现在我在时的那种热情与认真，我期望以后不管谁坐在我的位置上，都要做得比我要好，而且，我也非常期望你们能有一个很好的将来……”

我本来以为这消息只是随便通知完就没事了，但就在我把说完之后，大家本来笑嘻嘻的脸上忽然换成了一阵沉默。可能是谁也想不到突然之间我会给大家这样的消息吧，看着他们的表情，其实我挺欣慰的，毕竟在茫然之后他们脸上给我的是更多的不舍，这将近1年以来的相处，我这个领导，看来是没白做。

“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吗？”唯一叫我没想到的是戚惠先说话了，这丫头刚进来的时候我追的死紧，可对我总是不咸不淡的，害得我一直以为她对我没什么好感。

“没有为什么。可能是这个职位已经不适合我了吧。”

“那你以后怎么办，还在宝意策划吗？”她紧跟着问。

“我也不知道。”这一点我说的是实话，因为赵宝意根本也没告诉我以后给我的是什么样的职务，“有可能在，也有可能不在了。”

“但是……”

“但是什么？”我看着戚惠。

“但是你做的很优秀啊。现在谁都知道我们网络策划部是今年做的最好的部门之一，公司不可能让你就这样……”

“呵。”我摇头笑了一笑，“上层自然会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我们是不能理解的。以后你们做事情一定要认真，就像是我在的时候一样。知道吗？”

“我认为这不能理解！”戚惠站了起来，表情有点激动。“我要去问一问公司领导，为什么要把你调走，这完全是没有理由的！”

“算了。”我摆了摆手，“是赵董事长安排的……”

看着她茫然地坐下，有点无助。那时候我心里挺感动的，而且我确实没想到戚惠会在听到我要离开的消息之后反应这么大。平日里她送我的白眼和碰壁挺多的，现在能表现出这样，已经叫我很欣慰了。

下班之后，算是告别地我请全部门出去吃饭、唱K，大家虽然闹了一通，但看起来还是有些低调。那晚上戚惠莫名其妙地喝了不少酒，她酒量本来就不好，一会儿就醉了。晚上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又哭又闹的，像个孩子似的在我身边撒娇，到后来闹到累了，直接靠着我的肩膀就睡着了。

说实话，那天晚上的聚会，对我的触动真的很大，我以前一直认为工作这种事情是人一走茶就凉的，但那天他们的表现，叫我感动了。戚惠喝醉了，看着她哭的时候我真的有好次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就当是她真的为我哭过一场吧，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上她了，现在看着她那么激动，心情怎么的，都能好受一些……

第十二章 恍如梦境

散会后，诺大的会议室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我当时估计还在发愣，到赵宝意站到我身边的时候才总算清醒了一点。环顾四周，我感觉有点像在做梦，趁着没什么外人，我偷偷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我靠，疼得厉害……

1/

郭志伟，男，41岁，美国加洲大学经济学硕士毕业。婚姻状况：1994年于华盛顿结婚， 1999年婚姻失败，离异。2001年3月回国，创办志伟实业有限公司，目前公司资金状况，无。性格隐忍，善于人际公关，有多次恋爱经历，目前情感状况，无。

很明显，赵宝意给我的资料显示，郭志伟有可能在中国所创办的只是一家皮包公司。一个婚姻才5年就失败的男人，看上了一个富家子女，然后展开追求，这一行动的目的昭然可示。

“小样，你可真是癞蛤蟆上马路——愣装美国小jeep。这会碰上我了，算你倒霉！”看完资料我有种离奇的愤怒，因为我最讨厌在女人身上找弱点然后不择手段的男人，装做一付绅士的模样来讨女人的欢欣，然后偷偷地拿走属于她的钞票。对这种男人只要能踩两脚老子绝不会省下一脚踏空，赵董事长这回找上我，看来是找对人了。

赵宝意适时地打来电话，说让我下午参加在宝意策划公司召开的赵氏集团领导层扩大会议，我应了声好，挂掉了电话。挂完电话之后我开始有点无所事事，虽然现在算是对郭志伟的背景有了点了解，但如何动他，我心情确实还没个数。闲来无事的时候，顺便上网查了一下刚刚赵宝意电话里提起的赵氏集团的资料，这一查到好，差点没把我自己吓一跳。

原来我只是知道赵宝意有钱，但是他多有钱，我确实是不知道。按照网上的资料显示，赵氏集团目前在国内共有7个企业，分别包括房地产、汽车零部件、企化公司等等。宝意策划只是他这7个企业的之一。赵氏集团在中国的投资项目达1.7亿美金，折合成人民币有接近14个亿。14个亿啊，写在纸上我都快数不过有多少个0来，怪不得赵宝意会这么害怕有人骗了自己的女儿，现在的赵小玉无疑是座金矿，不，应该说是一堆的金矿！

先不说赵宝意究竟会给我安排什么样的职位，单看完赵氏集团的介绍就有一种叫我极度兴奋的感觉。我心说郭志伟这丫的真不亏是经济学硕士毕业，瞄准经济源的眼神确实毒辣，14个亿啊，就算卖了我1400次也换不回这么些钱来，这家伙到好，现在一下子搞定了赵小玉，以后不是哗哗来钱？

XXX的郭志伟，你小子实在是太狠了，拿女人换钱不说，也不用一下子换这么多吧！操。反正赵小玉也不会选上我，但是你想在这里拿她来骗钱，嘿嘿，我杨亮就第一个不同意！

2/

下午的会议我是和刘万松一起去参加的，同行的还有赵小玉。大家对集团这么急促地召开此次会议有些不解，但最令他们想象不到的，还是赵宝意在会议上宣布了我的新职位。

按照董事会的会议决定，我，也就是宝意策划的前网络策划部经理，被董事会授予了赵氏集团中国区财务代表的身份。换句话说，我今后的身份再也不是给刘万松和赵小玉打工，位置和他们最起码也是平起平坐，而且，由于我手头可以卡着赵氏集团在中国投资项目的审核，所以，今后的我俨然成为了他俩的老大。

赵宝意宣布完这一决定之后，连我自己都有种“范进中举”的感觉。说实话，我本来以为最多就是帮我换个岗位而已，但真没想到赵宝意一下子会安排给我这样一个这么高的职务，那提升的速度，有点像儿时幻想般的平步青云。在会议结束之后，赵宝意示意我稍微停留一下交代点事，那时候的我，还在半空中飘着，拽了半天，差点没拽回来。

散会后，诺大的会议室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我当时估计还在发愣，到赵宝意站到我身边的时候才总算清醒了一点。环顾四周，我感觉有点像在做梦，趁着没什么外人，我偷偷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我靠，疼得厉害……

“这个职务你还满意吗？”赵宝意站在我的背后，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满……满意……”我的回答与他的从容而言，明显地有点不适。

“很好，”他走了两步，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喜欢听到这样的回答。”

“董事长，这样的职务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忽然想问他。

“不过分，毕竟你将要追求的，是我赵宝意的女儿。”他点了一只雪茄，顺手把盒子递了给我，“抽一只？”

“不了，在单位不允许……”

他微微地笑了一笑，把雪茄的盒子放到一边。“你现在的对手虽然是个骗子，但是他毕竟是高等社会出身的，你要和他竞争，绝对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哦。”

“而且，我也绝对不能允许我的女儿所面临的选择会有多么的悬殊，既然我安排由你来为我完成这件事情，我自然不能让你显得过于低微。”他深吸了一口，吐出好大一片烟雾，“这里有一张卡，里面现在有100万元，里面的钱你可以自由调配。密码也在里面写着，你回去可以改成你自己习惯的……”

他从衣服里抽出一个暗红色的纸袋，里面装着他说的卡和密码。“另外，公司还给你配了辆车，这样对你的行为也方便一些。我想按照你的身份，以后再也不可能打车走来走去吧。对了，有驾照吗？”

“有的。”我很僵硬地回答，眼前被那片暗红色深深地吸引着，100万啊。

“很好。”他站了起来，把卡推到我的面前，“随时向我报告你的进展，我期待早日听到你成功的消息。”

“但是……”

他用食指在嘴巴上比了一比，我只好止住自己想说的话。

“没有但是，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完成以后你的工作和我安排给你的任务，明白？”

“哦。”

“有什么事情再和我联系吧，我晚点还有个宴会，就不陪你吃饭了。”

“好的。”他的语气依旧叫人无法拒绝，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连重复都没有一次。看着他的背影从门口消失，我的感觉还象是做梦。眼前的暗红色小纸袋里装着我多少年来都没敢想象过的数额，他推给了我，然后从容地转身离去。

在赵氏集团的会议召开之后，我不但有了身份地位，还有了很多自己可以随意动用的资金。这种风光是我以前根本就没来得及想象的，赵宝意像是个神，轻轻一挥手，就把我这么个刚刚步入社会的人招进了上层社会。他说的很对，追他女儿的人不能太寒酸，可是……可是为了叫别人追自己女儿，一下就甩出100万还不带眨眼的，唉，这么NB的爹爹，上哪找去？

第十三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这时候她好象非常的紧张，狠狠地动了几下，但被我的身子给压着，反抗无力。她小声地说着不要，声音中居然带着点哭腔，可我的性欲根本已经是难以抑制，用嘴直接把她的口给堵得严实，不停地吻着。终于，她不再挣扎了，眼睛紧闭着，呼吸急促，而我的手继续在她的身上游走，一阵盘旋之后忽然把她的裤子撑开，手哧溜一下探了进去，那手先是遭遇一片细柔的软毛，再下去，里面已经是一片湿润……

1/

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戚惠在门外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今天是不是开会了，是不是公司对我的调动已经有了决定。我说是的，从明天开始，我就再也不是网络策划部的经理了，以后公司在这个职务上会有新的安排，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可能会先出其他部门调人过来吧。然后她问我那以后你怎么办，还在不在宝意策划干了？我说应该不算是在宝意了吧，具体我将在哪里，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其实，当时我这种回答应该说没有对她有任何的隐瞒，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样的地方工作。在开会的时候赵宝意并没有告诉我以后我的办公地点在哪，而只是简单地就将我的位置从宝意策划提升到了赵氏集团的高度。

但可能正是我这样的回答叫戚惠感觉到了不安，在她的想法里可能是我犯了什么错误被领导给开掉了，今后就成了所谓的失业游民。当时她听完我的话后半天都没吭声，忽然问我，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单独和你吃顿饭。我说那好吧，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约会，就陪你吃个饭吧好。她听到我答应了，很是高兴。

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因为是刚得到正式的调令，我顺便一个人闷办公室里把以前手头的东西又整理了一遍，差点忘记了和戚惠的约会。等出门的时候看到整个公司就她一个人留下时，才想起来下午已经约好了和她一起吃饭。那时侯的她，正在我办公室的门前转来转去，像是随时想敲门进来，却又一直没曾行动。

看我出来的时候，她的表情一愣，但很快转了回来，我对自己差点忘了吃饭这事有点抱歉，于是朝她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叫你久等了，刚刚忙着整理以前的资料，差点忘了时间。”

她低着头，说：“没什么，其实我也没等多久，工作其实也刚刚才做完。”

我说那你饿了吧，晚上想去哪里吃饭？

她想了一想，说不知道，要不随你的便吧。

我说“随你的便”这地方我还真不知道，环境怎么样，要不今天晚上就去那好了，不过你得带路。她被我这么一逗，笑了，说经理你还是这么幽默。

我说幽默是我最大的个人魅力，你同意不？她又笑了一笑，说同意，同意，就是没见过你这么能臭美的。

我说我这是“屎壳郎带花环，臭有臭的美”。她又想笑，但这回总算忍住了，把眼一翻，说了声：“死相！”

那时候我们俩之间的斗嘴有点暧昧的感觉出来了，再加上走得晚，办公室没什么人在，看起来我们还真像那么一对。我说好了好了，死相就死相，晚上还得吃饭对不？光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啊，要不边走边说吧。她应了声好，就跟在我后面走着，一起到了楼下。

可能大多数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和女人，尤其是比较漂亮的女人一起出去吃饭，一定得在去之前把地方想好，否则到临时来绝对的话，结果是怎么也想不好的。以我和戚惠这天的为例，虽然那时候因为不想在办公室待着而和戚惠说边走边想的，但这一走到好，两个人就开始更不知道去哪吃饭了。最郁闷的，是她也不说个话，而我也不知道她想吃点什么口味，于是两个人就这么走啊走啊的，好半天还没定下来。

“我说戚惠啊，是你说晚上一起吃饭的，现在也不拿个主意？”

她说我真不知道，就想随便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就好。我说那也行，找个不错的，到时候我请客。这一说她不乐意了，说以后你都不是我经理了，为什么还要你请客，今天的饭我请才对。我说你这小屁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刚工作才多久啊，钱要省着点花知道不，今天我请好了。她当时就停下来了，说：“不行，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她这么一嘟囔，我还真有点手足无措了，我说你不是要说和我一起吃饭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她说反正不能叫你请客，要不就不吃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吃个饭还耍什么小脾气，要不就算了，你请我还真不好意思吃。本来就一句反话的，哪想着她听我这么一说，当时就哭了，哭之前毫无征兆，说你就知道欺负我，现在连我请你吃个饭都还要推脱。我当时傻了，傻站在她的旁边，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2/

“要不去我家作饭吃吧。”我确实拿她有点没办法，“反正我家也不远，而且这样的话，你也不用花钱，咱也能好好地聊聊，怎么样？”

她马上说好，高兴的不行了。那表情转换之快叫我有点怀疑刚才她的眼泪究竟是真是假，毕竟这丫头是刚工作不久，确实还有点小孩子脾气。

“那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我也不知道。你都会做些什么吗？”她带着期盼地看着我。

“我会做的东西多了去了。”看她那表情我有些得意，“只要是你想吃的，我估计都能做的出来。”

“那好吧，我们先到附近的超市里去看看，有什么就做什么。”她说着，先走到了前头，“我待会想吃什么的话，你就真的要给我做哦！”

“放心。NO problem。”看着她一蹦一跳的，我真有点怀疑当年自己是怎么把她给招进单位的，这小丫头人确实是看起来长得漂亮，但今天这么蹦蹦跳跳地在我身边这么一转，怎么看都有种心智未开的感觉。

说实话，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当年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没什么事，经常就在家里研究菜谱，作饭是绝对有一套。当然，这也归功于我妈，因为就在我毕业之后老妈经常告诫我说就你这长相，以后手上没几件能讨女孩子欢欣的手艺，想找个老婆也难。这一告诫再加上我那贪吃的本性，造就了现在我作饭的水平。

跑超市里两个人买了点鸡翅、牛腩之类的，回家后她帮我收拾房间，我进厨房作饭，两个人配合得也还默契。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可乐鸡翅、咖喱牛腩还有个清炒藕片，她用水果拌了个什锦沙拉，摆在桌上看起来成色都还不错。我问她你还敢不敢喝酒，她说有什么不敢，要是怕你是小人的话，我就不和你在一起单独吃饭了。我说酒可是催情毒药，等下我要是对你有什么不轨了你可要小心。她说不怕，要是你敢乱来我就大声叫。我说你就算要叫也要等到我乱来之后一段时间再叫，那时候你叫的声音越大，我就约乱得开心。她被我逗得有点想笑，但碍于情节有点过于成人，又板着个脸死装着。我说你还是叫吧，到时候我要真乱来了，你就一直这样的表情，肯定叫我不爽。她当下就给了我一拳，想忍住，但还是笑了。

没敢真叫她喝烈性酒，毕竟上一次她喝醉的场景还在我脑子里转着，这丫头的酒量确实太差，差到我难以想象。当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开了瓶红的，那酒还是以前别人送我的，应该还不错，坐下的时候她硬要我去把灯关了点蜡烛一起吃饭，我说就吃个饭而已你也不用搞得这么浪漫好不好，她说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和你一起这样吃顿饭。

明显的小孩子脾气，一下子不答应就对着我撒娇，拿她没辙，我只好把灯给关了，房间里左左右右地点了几只白蜡烛，很有点穷人的浪漫。

两个人端坐在桌子的对面，烛光摇曳，微光下的戚惠美丽动人。她的眼睛很大，黑黑的，眼中水波荡漾；她的皮肤很嫩，白里带点粉色的那种；她的嘴唇很红，用的应该只是无色的唇膏，显得很湿润；她的头发末梢挑染了几根金黄，在黑亮如瀑的头发之中，安静里充满野性。

我不禁看得痴了，心想，这对面坐着的，真他妈的是个我梦境中的女人……

3/

“看什么看？”她总算发现我一直盯着她没动，一下子脸红了，嘴巴撅起，眼睛瞪得老大，“你都想什么了！”

“我没想什么啊。”

“你肯定想什么了？”她一再坚持，脸涨得更红。

“那你说我想什么了？”看她的样子，我忽然有点想逗逗她。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想什么了？”

“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究竟想什么了，所以才问你我到底想什么了啊。”

“你肯定脑子里想什么了！”

“那你说我到底想什么了。”

“你……你坏死了！”她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气呼呼地冲着我喊到：“你是真的，真的坏死了！”

我一阵眩晕，这丫头的脾气来得又毫无预兆，连忙说：“好了，我是想那什么了好了，乖，别生气了。”

“看吧，原来你真的想那个什么了！”她那小嘴撅得更高，“不行，不准你想那什么了！”

“喂，我到底想什么了……”这话刚一出口，我的脑子里总算转了回来，原来这小妮子以为我幻想着要和她那个那个。当时我就笑了，说：“我刚才真没想那什么了，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知道你以为我想什么了……”

“你还说。”她气的快要爆炸，“我不准你再说了！”

“喂，这是我家诶，我想说什么不行啊。”我笑得更厉害了，“再说了，是你叫我往那个方向想的。”

“你还笑，你居然还笑。”她气得乱跳，身子如旁边的烛光般摇曳，“我不准你笑。”

“看，现在连笑都不行了？我就笑你怎么的。”我笑得更厉害了，这小丫头当时的表情叫我开心得不行了，“难道你能咬我啊？”

“你……”她气得推开桌子，一下子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想要打我，结果被我一把抓住，那小手握在手中，如软玉一般。

这一抓肯定是抓出大问题来了，因为就在我轻轻握着她手的时候，她忽然间不说话了，脸涨得更红，头恨不得勾到脖子里面去。我看得心动，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嘴巴精准无误地朝她吻去……

她想要反抗，但被我抱得紧实，挣扎了两下，也就没再抵抗了。相反，她的双手开始勾着我的脖子，配合着我的舌头在她口中翻动，时不时地还呻吟一两声，这令我欲火难奈。于是把她抱了起来，直接转移到床上，两个人继续热吻，而我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动，等她反应到不对劲的时候，上衣已经被我褪去。

这时候她好象非常的紧张，狠狠地动了几下，但被我的身子给压着，反抗无力。她小声地说着不要，声音中居然带着点哭腔，可我的性欲根本已经是难以抑制，用嘴直接把她的口给堵得严实，不停地吻着。终于，她不再挣扎了，眼睛紧闭着，呼吸急促，而我的手继续在她的身上游走，一阵盘旋之后忽然把她的裤子撑开，手哧溜一下探了进去，那手先是遭遇一片细柔的软毛，再下去，里面已经是一片湿润……

“不要。”这一次她推得坚决，我还想再挤靠上去，她忽然一巴掌把我打得眼冒金光。这一掌来的突然，就在“啪”的一声之后，我们俩都傻了。这时候激情终于煺去，两个人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大眼对着小眼，但已经没有了任何欲望。

4/

那天晚上戚惠还是睡在了我家，只是我们俩并没有做爱。

那一个巴掌带来了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戚惠莫名其妙地哭了，这哭声和之前给我“啪”的那一巴掌来得一样忽然。我在一旁就这样看着，心有点痛，于是轻轻地坐到她的身边，把她抱入怀里。

她在我怀中依旧哭得汹涌，滴在我的胸口，凉凉的。我不敢再做什么，只是很安静地抱着她，像是心疼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还疼吗？”好半天之后，她总算是说话了，虽然在我的怀里没移开，但手已经爬上了我的脸。

“不疼。”

“你不会生气吧？”她的头依旧埋着，没敢看我。

“怎么会呢？刚刚，其实是我的不对。我有点太冲动了……”

“我害怕。”她在我怀里摇了摇头，“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害怕。”

“我真的没有生气。”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紧紧地抱着她，“傻瓜，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生气呢。你别胡思乱想了。”

“恩。”她点了点头，眼泪总算是止住了，但是不再动弹，相反却更紧紧地将头埋入我的胸口。我轻轻地抚摩着她的长发，脸贴了上去。不一会儿，她就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其实当时我也知道，如果我真的还想要的话，她应该是不会在拒绝了，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心里就是想好好地抱着她，让她觉得安全，让她不再害怕。

起床的时候快是晌午，戚惠已经上班去了，可能前一个晚上我太累了，抱着熟睡的她，上半夜一直没敢动弹。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

戚惠真的很漂亮，如果客观地评价她的容貌的话，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昨晚她睡的时候没有再穿上衣服，贴在一起的时候，那滑腻的肌肤叫我的情欲无数次都难以抑制，真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如此坚定的，美女在怀，伸手可得，却让自己下半身“硬”是挺了过来。这种令人景仰的品德，与柳下惠何异？

我心想着要不改天找个时间和书商谈一谈了，叫他们随便找个枪手给我立传，名字就叫《我与柳下惠之间不得不说的关系》。我琢磨着以后要在赵氏集团混不下去了，咱就学海岩，一边自己开公司一边写小说，搞搞文化产业，确实也不错……

心里正想着如何构造未来呢，刘万松忽然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赵董事长安排以后你还在“宝意”策划办公，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来看看。我说行，在电话就和他约好了时间，等挂了电话，才想起赵宝意安排我做的事情，一下子慌了手脚。

昨天晚上还好没和戚惠发生什么，但那种关系已经十分的微妙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我能确定自己是喜欢戚惠的，但现在刘万松通知我说以后在宝意策划办公，换句话说，以后我还要得当着戚惠的面去追赵小玉？！

日，真是TMD要命！

第十四章 隐瞒

请相信我，有时候善意的欺骗，不是欺骗，那只是迫不得已的隐瞒！

1/

赵宝意叫人把车和钥匙一起送了过来，顺便告诉我说公司已经帮我在亚运村安排了套房子，按照他的话说，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换上一换。

那人走之后我待在房间里好一阵发呆，照镜子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对自己有点陌生了。人啊，一夜暴富之后总是有点后怕的，那时候想到自己一下子变得不是自己了，虽然外表还是那付皮囊，但是骨头带血都被人一并换过，你想想，那种感觉是多么恐怖？！

好半天之后才想起答应过刘万松要去公司看看他们新给我安排的办公室，于是拿着钥匙下楼去取车，等我按响声控锁的时候，结果又傻眼了。

真的，没有理由叫我不傻眼。赵宝意这人真够绝，因为之前就算敲破我的脑袋，我也想不到他给我的居然会是辆保士捷911。那可是我梦想中的一款车啊，想我2000年在北京国际汽车展第一次上看到这车的时候就有过慨叹，说这种好车我可能一辈子也坐不上了吧，真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我不但坐上了，而且拿着车钥匙的人居然会是我。那老头真是个人精，因为你不但永远看不透他心理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他可以做到的，却是随时把握你的想象。

一脚油门把自己“踩”到宝意策划的门口，才几天没来，宝意策划的大楼也依旧没什么变化，可能唯一的变化就是我吧，从一个普通的中层职员，成为了这家企业的高层骨干。我把车停入宝意策划的停车场，等走回楼下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在楼下给刘万松电话，说我现在已经到公司了，现在我去哪找你？他说你现在还没上来吧，就不用来我办公室了，我直接去18楼的电梯口等你，到时候不见不散。几分钟后我们俩见上了，见面的时候他还正式地和我握了握手，闲话没说什么，把我领到了公司安排给我的新办公室。

不需要太多的解释，我和赵小玉的房间被安排在了对面。她1808，我1809。赵宝意明显是在暗示我以后必须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他确实是心神缜密，鞍子早为我准备好了，只等我上套。

刘万松将钥匙交给我之后，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走了，毕竟现在我们是平起平坐的，他管不了我，而且以后估计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我来照料。有点习惯不了当初领导对我的客套，但我没好意思表示什么，等一个人进了办公室，开始感觉发自内心的空荡。

透过房间的玻璃看远处，感觉虽然和以前在17楼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现在的我，职位变了，心态也必须随着改变。

赵小玉的办公室就在我的对面，而戚惠依旧所在的策划部同样就在我的身边，躲是躲不过去的，但下一步该如何去走，我真的有些迷茫。

可能生命本来就是一场没下完的棋局吧，现在的我，在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举棋不定。

2/

下班的时候在楼下居然和戚惠不期而遇。那时候我还没去开车，刚一下电梯，就发现她也从另外的一部里走了出来。

她也看到了我，先是有点惊讶地楞了一下，然后便高兴地尖叫了起来。我看着她，正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又到宝意策划了，她居然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脸涨红的，很小声地说：“我没想到，你居然来接我了。”

“……”我一阵暴汗。

她说完话之后有点扭捏，头又深深地低下，两只手在下面握在一起，紧张地扣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咳……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我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试探性地问了问她。

她连忙死劲摇头，可能是误会我说吃饭的意思。“不去了，我害怕。”

“吃个饭怕什么？”

“反正再也不和你一起吃饭了。”她的嘴唇撅得像要能挂得起油瓶，“你坏，和你吃饭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上次你吃饭之后难道你……”我这话才一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不提起那事还好，一提起来估计她就更难受了。果然，她在听到后连忙后退，站在我的对面拼命地摇头，狠不得把头都给甩下来。

“好了，好了。别走边说吧，在单位门口说话也不方便。”我还真害怕一不小心被谁谁谁看见，那今后我要完成的任务就彻底歇菜。她点了点头，小心地跟在我的后面。等出了公司大门，她忽然问我：“唉，你怎么今天想到来到公司接我啊。”

“恩……”我先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想想应该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于是和她解释到：“我之前说不在宝意策划做了，是因为我已经被调到了公司的上属单位赵氏集团去任职了。那天其实我本想告诉你的，可一直没找不到机会和你说……“

本来，我以为她会因为不知道这件事情而生气或者是怪我的，没想到她在听完这一消息之后马上就乐了，说：“那你以后还可以在这里上班咯？这是真的吗，太好了！”

我说是的，以后我就在你楼上办公，有事情你也可以来找我。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脑子一转，说不行，上次我以为你没工作还觉得难受呢，没想到你不但没丢掉工作还升职了。呵呵，你要请我吃饭。

我说好啊，刚刚说请你你还不去，现在反而急着自己说要去了，人啊，怎么能一听到别人混的好就这么上赶着吧。她当时一听，气得跺了跺脚，说你个死杨亮，居然敢这，我再也不理你了。我连忙讨好，说大小姐别生气了，你也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嘛，现在你在这稍微等一下，我去把车取过来，咱们就去吃饭。

她有点惊讶，说：“你现在还有车了？不会是自行车吧。呵呵，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我朝她摇头笑了一笑，走到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车在经过她旁边的时候，我摇下了玻璃，她先是没看清是我，等看清楚之后就真的傻眼了，那表情僵硬的，一时间怎么掰都估计掰不回来……

3/

我说要不还去我家吧，每次想着去吃饭都不知道去哪，还是家里方便。她没说话，很沉默地上了车。车开到一半，她总算说话了，两个字，停车！

把车停到路边，我问她你怎么了，开的好好的怎么忽然间想停车了。她不作声，低着头，好半天总算抬起来，一脸的迷惑。“亮，你有没有骗过我？”

“暂时还没有……”

“那以后呢？”

“我不知道！”我把头转过去，不敢正视她清澄的眼睛。

“我求你一件事情好吗？”她忐忑地像个孩子，“你一定要答应我。”

“恩，你说吧。”

“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

“以后你也不要骗我好不好？就算你觉得我很烦，我阻碍你的任何一切，你也要告诉我，不要骗我好吗？”她的声音叫我听起来感觉有点心疼，我听的出那语言中有多少的认真。

“这……”

“你做不到吗？”她渴求着我的答案。

“不是我做不到，只是……”

“只是什么？”

“小惠。”我转过头来，看着她，“我不会欺骗你，但有些事情，如果不能让你知道的话，我会隐瞒。”

“隐瞒？”她看着我，眉头皱起，有点坐立不安。

“是的，就是隐瞒！”，我轻轻地握起她的手，很坚定地对她说：“以后的路我们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或许我们会遭遇很多。那时候，我会有可以与你分享的，也会有绝对不能让你知道的。但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请你相信我，小惠。有时候善意的欺骗，不是欺骗，那只是迫不得已的隐瞒！”

“恩。”她似懂非懂，“我相信你！以后的路我们谁不知道会怎么走下去，但你不会欺骗我，我相信！”

她的声音坚决而且肯定，那握在我掌心的手毫不犹豫地扣紧了我的每一根手指。透过指间的温暖，我能够感觉她心中传来的火热。戚惠其实早就爱上我了，那时候，我忽然坚信。

4/

那天晚上戚惠还是住在了我家，依旧没有做爱，我们就那么拥抱着互相取暖。那时候的我不是没有欲望，甚至一个晚上下来我下面的牛仔裤拉链都不小心被我身上的一些很自然的反应胀开了几次。只可惜更多的情况下，戚惠的紧张让我选择了理智，揭去她迷人的外表，戚惠给我的感觉，纯洁得像个孩子。

恩，就算是孩子吧，将她拥在怀中，我已经感觉幸福。

回公司之后我们很正常的上班，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知道在公司和房间是两个世界，我们互不干涉，她依旧只是个她的小职员，而我，作为超然于宝意策划的上层，开展着我所谓的事业。与此同时，赵小玉和那什么郭志伟的恋爱谈得火热，但我确实有点睁一眼闭一眼，根本就没想着怎么去完成赵宝意交给自己的任务，感情是茫然的，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在拥有戚惠的同时，如何想着去买上另外一只船的船票。

这样一晃就是一月，本来我都以为事情就这样开始淡下去了，这时候赵宝意忽然打来电话，问我和赵小玉之间的进度。我刚说还好，那边的他，怒了！

他说杨亮，当时我安排你接近小玉，是希望你能尽快做好我叫你做的事情的，现在你到底做的怎么样了？现在我给你的钱还有身份地位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你知道吗，现在你和我说还好，就以为我什么不都知道么？追回小玉，我看你是忙着和其他小姑娘谈恋爱吧。

我说根本没那回事，请领导您放心，再说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天就能办好的，我会努力去做的。当时他笑了，说你千万别把我当作傻瓜，其实最近以来你所做了些什么我都知道，但是你现在TMD是根本就什么也没做，而且我有消息说你现在和以前你的一个下属关系还不明不白的，这你和我怎么解释。我说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对不，不过我答应您的事情肯定会想着办的，而且赵小玉对我有成见您是知道的，难不成叫我一口吃成个胖子不成。他说你要有将来那是你的事情，但现在你的任务不是别的，追求到赵小玉才是正事，如果做不了的话，立马给我滚蛋。我说好好，我一定想办法，而且保证完成任务。他没等我话说完，把电话挂了，怒火依旧。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但是我确实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的生气，在赵小玉的事情上，平时冷静的他，叫我感觉有些过于毛躁了，这完全有失于他在我心中高不可攀的地位。而且说实话，对于戚惠的这段感情，我已经有了种沦陷的感觉，看着赵小玉和郭志伟的双宿双飞，我有点无能为力。

再想想，自己确实也年龄不小了，这要是活在旧社会，连儿子都能出去打酱油了。更何况上天让我遭遇了一个如戚惠般可人的女子，我要错过了，不是太不值得么？

爱情不是想象而已，我期望赵老大能理解其实我也需要一份适时出现的感情。拆散赵小玉和郭志伟既然我答应了，我确实是会认真去做，但就在刚刚遭遇爱情的时候，那种茫然和投入，对已经身处于社会上层的赵宝意来说，可能永远也想象不到了！

第十五章 角斗场

我不是手提长剑的刺客，但面对着自己将要对郭志伟发起的进攻，我已经深陷在，那个早已湮灭的古罗马角斗场上。

1/

赵宝意说叫我立马滚蛋只是一句气话，但就算他再怎么简单的气话，传到我这里还是道圣旨。先不说他是否能带着我上天入地，就一个把我破格引入高层社会的知恩图报也逼得我全无办法。打电话给小全求助，说兄弟有难，这会你可要好好地帮帮我的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约了他晚上一起吃饭，和他定了个时间，然后我去接他。

开车在四环路上兜风，一路狂飙的快感，抵不过我心里的压抑。说实话，有钱的感觉刚开始确实不错，穿着鲜亮的名牌，吃着高档的饮食，开着风光的车子，住着豪华的住宅，几乎每一件事情都叫你惬意异常。但久了之后，你会发现你自己很容易地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那时候如果叫你失去这一切，比登天还难。

我丝毫不否认自己已经快要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甚至还确认一旦我从这个位置掉下去之后将感觉永不翻身。所以我才害怕，害怕赵宝意在一怒之下摘掉我头顶上所有的一切，我更害怕，在金钱与名誉丢掉之后，我甚至还保留不住现在我与戚惠之间所拥有的这段感情。当然，一开始她和我在一起应该不是为了钱的，但是有钱能带来更令人舒适的生活，别说我现实，其实所有人都是。

小全见到我的时候比当时戚惠的表情还要惊讶。因为戚惠当时只是闷头不说话，而小全不同了，在原地傻愣了30秒之后，用一种地球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我吼到：“你TMD什么时候中500万了……”

我苦苦地笑了一笑，说你先上车，咱出去边吃边聊。他三步并做两步，拉开车门直接把自己甩了进来，嘴巴里甩出6个字。“开车，北京饭店！”

没发表任何的否定意见，反正现在我口袋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一路上小全问这问那，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发达了，难不成搞定了哪个有钱人的闺女，还是真中了彩票500万。我给他丢了包烟，心里乱着懒得说话，他坐车上点了，脚架到靠前风挡的位置，然后把窗子开了，头探出去的频率极其的勤快，生怕没人看到他坐在这样的车上一样。

我说你就省省吧，想坐我的车子有的是机会，改天就算借给你玩玩都行。他一听乐了，说你要是舍得把这车子借给我玩，我给你当孙子都行……

2/

如果不是因为我开的是保时捷911，可能在饭店的时候人家已经把我们请出去了。小全在听完我最近的经历之后像是发了神经一般，在大厅里尖叫不断。不过也难怪他，这要换做是我，可能行为比他还要夸张。到最后讨论到现在我面临的难题时，小全总算是变得有点冷静了，两个人合伙多年，他就是我的镜子，更恰当地说是旁观者清。

“你觉得现在你最大的难处是你喜欢戚惠对不对。”

“是的。”

“那这和你追赵小玉有什么关系。你完全可以喜欢一个，但是追求另外一个嘛。”

“那小惠知道我追赵小玉的话，不难过死才怪。”我还是犹豫。

“你猪啊，人的两只脚是用来做什么的你知道么？就是用来脚踩两只船的！女人是要哄的，把你那什么小惠哄好了不就没事么。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老大要求你追赵小玉，有人出钱让你泡妞，而且那被泡又有钱有好看，这种事情还不爽吗？”

“可问题是……”

“问题是什么？是不是怕你到时候一不小心爱上赵小玉或者是她爱上你？”

“恩。”

“嘿嘿，兄弟我不是打击你。赵宝意当时选中你我就觉得简直是瞎了眼了，就你这长相，赵小玉能不能看上你还是个问题。还有啊，你说你到时候一不小心爱上赵小玉，这不是玩笑吗？刚刚谁和我说对戚惠爱的死去活来来着，你要是真爱上戚惠了，就不可能再爱上另外一个。”他拍了拍桌子，那表情象是拍到我的脑袋一般的爽快。

“那要是我不啊赵小玉，却又一不小心一下子真的追到了呢？”

“那就更简单了。”他笑了一笑，“如果你喜欢她的话，觉得不错呢，顺便就干脆做他们赵家的女婿，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要是不喜欢她，可以到最后把她甩了，那样她恨你或者不恨你都无所谓，反正你也有自己的女人，完全可以不在乎。而且现在赵宝意只是要你追他女儿，又不是将来要负什么责任。”

“那样不好吧？”

“不好？你说哪不好了。”他翻了个白眼，“拜托。我的大哥诶，你就好好混吧，这年头钱最重要，说不定以后我还就指望着你发家呢。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兄弟们想想对不？再说了，你答应赵宝意在先，于情于理你都要做到。”

“可当时……”

“可当时什么？我告诉你，杨亮。你现在面临的是人家几辈子都想象不到的福气，当时你就算没和戚惠在一起又能怎么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你已经走不下去了……”

“靠，为什么每次你都说我走不下去了。”想到上次他给我出的向赵小玉示爱的主意，感觉对话有点类似。

“这不是我说或者不说的问题，问题在于你，兄弟，就争口气吧，把赵小玉追回来。”他点了根烟，身体往后靠了一靠，“想一想，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3/

讨论的结果与其是小全说服了我，到不如说是我总算自己为自己做下了一个决定。赵小玉还是要追的，而且要追得巧妙，追得有力度。戚惠也是要哄的，而且要哄得不着边际，最好是还不能让她发现我有任何一点的异常。

这要求实在太高了，两个人楼上楼下，而且同样都是那么受关注的人物，我要真想在她们之间转起来，简直比踩钢丝还难。

但是没办法，如果不难的话赵宝意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易地选择上了我。小全我这种人就是“革命队伍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听出这是赞扬，不是讽刺。

仔细想想，我更觉得将来面对着赵小玉和郭志伟的时候，有点象是个被逼上角斗场的奴隶。做不成古时手提长剑的刺客，但面对着自己将要给对方发起进攻的时候，其实我早已经深陷在，那个已经湮灭的古罗马角斗场上。

“郭志伟，我来了！”幻想中的我夹紧了胯下的战马，喊了一声“驾”，提着长枪，迎着瑟瑟的寒风，朝着对面的他们冲了过去……

第十六章 我来了

我来了，不是狼来了！但你要相信，其实用足心思的人来了，比狼更可怕。

1/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

马上要开始追赵小玉了，但是如何下手却是个棘手的问题。

送花、请吃饭？俗！

写情书、发短信、打电话求爱？还是俗！

难不成再次向全公司宣布我塌塌实实真真切切完完整整堂堂正正地爱上了赵小玉？靠，这倒是不俗了，是我TMD疯了！！

很明显，赵小玉现在对我还是有着很大的成见。要我再向她当众示爱，那简直不光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还是拿着自己的脸皮去找抽。钓MM是要讲究技巧的，来硬的肯定不行。可如何软着来，这问题叫我想来想去，却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摆平目前的这个难题。

起床，打开电脑上网查一查现在流行的恋爱资料，结果跑网上点击“泡妞”这词语一搜，发现资料没找着丁点，黄色网站翻出来一堆。MD，这都是什么世道？

想当年的感情多好，男的女的对上眼了，朦胧地恋爱，连牵个手都脸上泛红的中华美德都死哪里去了？到现在上网一看，泛滥的是什么一夜情性解放追求快感迅速达到高潮之类的东东。谈恋爱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想到上床？我FT！

翻网爷的时间相当于翻遍万水千山，连红军过草地的努力我都付出了，才不容易在天涯上找到一篇叫《如何讨得MM开心》的文章。正高兴呢，可仔细一看，那里面写的东西看起来连我小学四年纪的时候都觉得弱智，按照那里面所说的，女孩子可以那么随便，连修女都有可能早还俗了。

不是我吹，但现在的女孩子要求高着呢，岂是简单就能相与。再说了，现在我将要征服的，不单单是现在对我印象很坏的赵小玉，另外的那个郭志伟，其实更不好摆平。关掉电脑继续睡觉，可依旧是辗转反侧。

那时候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心想反正也是没事，既然在单位不敢对赵小玉说什么做什么，还不如晚上直接去她家碰碰运气。又翻了个身看了看表，发现才11点不到，说不定赵小玉还没睡塌实，当时就起来了，草草地穿上衣服，开着车就往她家赶去。

事实证明，那时候我的冲动丝毫不亚于多年前的初恋。但唯一不同的是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我只能手捧着鲜花傻傻地站在女生宿舍楼的门口，看着楼下的人来来往往，心中还为女孩子收不收我的鲜花而忐忑不安。而这一次，我的脸皮厚了、胆子大了，连冲动，都来得毫无所谓。

这时候北京的夏天就快要到了，晚上的空气压抑中带点清凉。我开着敞棚，在理性的四环路上驶得飞快。街头的人开始变得少了，仿佛除了那些永不变换的街灯，街上奔忙的，就是那些和我一样，开着车子毫无头绪的陌路之人。

2/

赵小玉给我开门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惊讶，那表情不像是老鼠见了猫，而是像鸡看到了黄鼠狼来给她拜年。这种狐疑叫我俩都有些尴尬，我不得不朝她微微地笑了一笑，说：“没想到你现在还没睡，我可以进来吗？”

“你来做什么？”

“我……我刚刚开车的时候开到有飞碟经过，害怕外星人一不小心攻打地球了，就顺便来你这转转，看看你是不是安好……”天知道我当时嘴巴里怎么冒出这句话的，说完之后她接着又愣了半天，表情千变万化。

“恩，其实我只是想和好好谈谈。”深吸了一口气，把脸上一贯的嬉笑收于皮肤的深层，“毕竟现在大家还是在一起工作，对于过去的一切，我想能好好地沟通一下……”

朝她努力地点了点头，我想我当时的表情肯定非常的认真。她迟疑了一下，把门打开了让我进去。但我走进客厅，看到房间里其实郭志伟也在。这时候，轮到我惊讶了。

“你们……不会已经……”不知道是出自什么样的心理，本来这句不该说的话，我有点脱口而出。

“哦，不是不是。”赵小玉一脸涨红，连忙否决了我的猜测。“郭先生也是今天刚过来我这里坐会的，可能等下就走。”

“哦。”我点了点头，“原来郭先生也看到飞碟经过了？那感情好啊！”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到是郭志伟没理睬我的莫名其妙。他很从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手递给我：“自我介绍一下，郭志伟，您是？”

“原来是郭志伟先生啊，久仰久仰！”我装作不知道他的底细，热情地和他握了握手，“在下杨亮，现就职于赵氏集团中国总部。请多多指教。”

“哦，原来是杨先生啊。早有耳闻，请坐请坐。”他到是很自然，在叫我坐的同时还把自己当成半个主人对待。我听他的话坐下了，两人先是对看了一眼，然后还互相寒暄了一翻，照着赵本山大叔的话说那时候我们的行为叫“打开一下尴尬局面”，旁边的赵小玉观察了我半天，见我好象没带什么枪支弹药火箭炮TNT之类的凶器，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很安静走到一边给我倒了杯茶，递了给我。

“谢谢。”我顺手接过，还煞有其事地提了提嗓子：“其实今天我过来呢，主要是请求赵小玉小姐对我过去的所作所为表示原谅的。没想到这么凑巧，今天刚好郭先生也在，就顺便帮我做个见证吧。”

“哦？”郭志伟在旁边看了看我，这一次，总算让人看出有点莫名其妙。一边的赵小玉到是明白了一点我说的话，不过没吭声，既不打断，也不支持。

“郭先生可能有所不知。在下以前刚到宝意的时候，行为举止上对赵小姐曾经多有得罪。事情虽然过去了，但现在想想，过去的一些事情其实我做的很不对。所以最近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地向赵小姐为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刚好郭先生你在，正好帮我做个见证。”说这话的时候我一脸严肃，甚至可以说的上虔诚。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郭志伟笑了一笑，转过头去又看了看赵小玉，“小玉，杨先生以前是怎么得罪你的，现在还需要这样登门来道歉？”

“没什么，其实都是小事情了。”赵小玉被我我拉着郭志伟这么一唱一和搞得有点难以适应。但这正我想要的，拉着赵小玉现在所谓的男朋友来帮我讨好赵小玉，这种事情只有我这样的天才才想的出来。

“确实是一些小事情。”我接过话去，“但到了现在，我们的身份不一样了。以前可以无所谓，但人越是走到一定的程度，就越是应该承认自己的一些错误。所以，赵小姐，请接受我郑重的、发自内心的道歉……”

她听完之后把头低了下去，好半天没再说话。好久之后，她忽然问我：“杨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请问。”我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你的身份、地位甚至在单位的受关注程度都要比我要高很多。为什么这个时候，却忽然想到要和我道歉呢？难道，就因为我是赵宝意的女儿？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我觉得大可不必。”

“呵呵。”我笑了一笑，知道她既然已经说这样的话了，我前面的话至少成功了一半，“因为以前你是我的领导，我不想让你误认为我是为了讨好你才向你说这些话的，所以我就算知道自己有些地方不对，但还是无法解释。现在，我们俩应该说是彼此之间的牵涉不大，这时候我向你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才能代表我的诚意。”

“而且，就算知道你是赵董事长的女儿想讨好你，这样的事情我也早就应该做了，对么？现在我是赵氏集团的高层之一。就算专门为了讨好他也完全没有必要。毕竟就算这里不要我了，凭我现在的身份，跳到任何的单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是吗？“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许久之后又问我：“那你现在来，又为的是什么？”

“很简单。是谁都不希望自己以后工作的环境还总是遇上尴尬或者不自然。今天，我来找你，一来是向你道歉，二来，是希望能澄清我们过去的一切，以后大家要有另外的合作，也能彼此放心一些。”这一次，我说得诚恳。

赵小玉想了想，朝我轻轻地笑了一笑。“我希望你真的如今天晚上所说的这么诚恳，这样，会让我们在以后的工作中更好相处。”

“这正是我期望的！”我点了点头，“而且，以后要是我有什么不对之处，请放心指出。我想我会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错误的。”

把手伸了过去，这一次，赵小玉犹豫的时间很短，在握手的那一刹那，我们过去的一切恩怨，总算是一笔勾销……

3/

“我想我该回去了。”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我向他们两个告别。

“哦，杨先生，您等一等。” 郭志伟也站了起来，“我也该回去了，咱们一起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向在一边的赵小玉告别。他像是示威似的，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把赵小玉抱在怀里，还轻轻地吻着赵小玉的脸，说宝贝我回去了，晚上睡觉你要记得盖好被子，不准乱踢，空调不能开的太大，千万别感冒了。而赵小玉就那么乖乖地躲在他怀里点头，说亲爱的你也是，路上开车要小心，还记得要早点睡觉。然后两个人又抱到一块啃得死去活来，完全没把我这个将来的第三者放在眼里。MMD，看的我简直想杀人！

出门我和郭志伟各自上了自己的车，正准备开车各奔东西的时候，郭志伟忽然把车靠到我旁边问我：“晚上还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没事情的话，到我家去坐坐？”

我当时想了一想，居然朝他点了点头，说完全可以，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怪。他笑了一笑，说当然不会介意，然后直接开车向前，让我跟在背后。

那时候我的心情古怪，最主要的是我根本想不到为什么他会忽然想到邀请我去他家坐一坐。不过他邀请了，我要是不敢答应的话岂不是显得很弱？当然，我也知道，郭志伟把我叫去他家，必然有着他的深意。而当时的我同样也抱着为知己知彼的态度想去他家转转。两个心怀鬼胎的男人，脸上带着同样友善的笑容，将要追求同样的女人。他要摸透这个忽然出现的我，我自然想了解他，那个除了赵宝意给我的卷宗之外，我一无所知的男人。

如果要将他、我还有赵小玉现在的关系形容一遍的话，当时我俩开车的这个场景非常的合适。现在，两个男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赵小玉就是我们的目标，但他在前，我在后，想要反超，我必须先要学会如何走路才对。

把车停到郭志伟楼下的时候，我心里暗暗的呼了一声：“这回老子是认识道了，以后我想自己转，再不需要你这个导游！”那时候我的感觉中有种狼进羊群的畅快，虽然不是真的狼来了，但我相信，其实用足心思的人闯了近来，比狼来了，更可怕！

哈哈，郭志伟，我来了！

4/

郭志伟的房子不错，崇文门外的精品房，复式的格局，虽然不算奢华，但装修得非常有品位。进门的时候有个很小的吧台，上面摆着很多种的酒类，再走进去中间有个比较大的舞池，旁边散放着几张椅子，凌乱但是很有韵味。

房中心的楼顶上吊了个大灯，水晶的，足有半层多高，点亮之后晶莹剔透，将整个房间都照得亮了起来。旁边是个回转楼梯，二楼的装饰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感觉那楼梯的尽头，肯定有更多的新意。

“你的家装修得非常的有味道。”这句话是我由衷的赞赏。“请的设计很不错嘛。”

“呵呵，都是我自己设计的。”他笑了一笑，转身进了那个小小的吧台，“想要点什么？”

“自己设计的？不错不错，果然有品位的男人。”我看了看他，也笑了一笑，“来杯威士忌加冰块，配三片柠檬，不多不少，谢谢。”

“我大学的时候在清华学的是建筑。”他转过身去，帮我调好了酒，“后来去美国读了MBA，前几年才回的国。”

“你要喝的也很特别哦。看的出来，你也是个别致的人。”

“哦？”

“威士忌加柠檬，而且只加三片，不多不少，这还不是特别吗？”

“呵呵。”我朝他笑了一笑，“我喜欢纯色或者透明的东西，就象我追求的生活一样。所以我喜欢威士忌和冰块混合的那种感觉。至于那三片柠檬嘛，是我生活中最不可少的三种点缀。”

“哦？”

“一片是事业，一片是爱情……”我轻轻地泯了泯一口，“你这酒的味道不错，应该有些年头了!”

“还有一块呢？”他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回避话题，继续说下去。

“还有一块是亲情。”我把头迎了过去，盯着他的眼睛，“你认为呢？亲情所能包含的力量，是最不能忽视的，对吗？”

他打了个哈哈，把脸转到一边，“想不到杨先生不但是个懂得生活的人，还是个很善于把握自己和别人的人啊。”

“彼此彼此。”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到把握，郭先生对生活要求的，其实更有一套，不是吗……”

第十七章 双重间谍

赵宝意叫我帮他追回赵小玉，郭志伟却叫我帮他看好赵小玉，这个身份，你觉得搞笑么？

1/

“杨先生说的太过了。我只是个普通的人而已，但要说喝酒，我不喜欢威士忌，因为太烈了，而且没有任何的回味。”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的马爹利，配了点雪利酒，“酒不是生活。却是女人！”

“哦？”

“因为你完全可以没有酒，但你却不是没有生活，所以，酒和生活放在一起比较，是不切合的。”他说着，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杯子，将那红色的液体放在他手中轻轻转动，没有喝，只是在一边等酒香从手心中挥发出来，慢慢地闻着其中若有若无的香位。“但是女人就不同了，在需要的时候，酒和女人都将只是你快乐的一个选择，而不是绝对。”

“恩。”

“而且好的酒呢，也和好的女人一样。”他把酒杯递到我的面前，“一杯好酒，要有鲜艳透彻的颜色，要有清新宜人的芳香，还要有入吼的滑润以及酒后舌根处的不断回忆。这样比较一下，你不觉得，好的女人也和酒一样吗？”

“看来郭先生对女人的研究很深啊。”

“哈哈。”他仰起头笑了一笑，“彼此彼此，今天杨先生能当着我的面对小玉道歉，所做到的，不也是研究很深的表现吗？”

2/

“我们都是聪明人，对吗？” 郭志伟又给我调了杯酒，推到我的面前。

“哦？”我接了过来，“郭先生怎么会这么认为？相比于郭先生你，我杨亮，又算个什么啊？”

“中国农业大学本科毕业，社会工作时间3年，目前赵氏集团中国区的财务代表……”他坐了下来，端起自己的酒杯向我示意，“有些事情，不仅仅是靠运气吧？”

“你调查过我？”我当时一愣，不知道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不能算调查吧。”他泯了一口酒，不再看我，“象杨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才，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的。”

“呵呵，未见得吧？”我将杯子轻轻地和他碰了一碰，依旧是深深地喝上一大口。“我想主要原因是以前在宝意的时候，公司里曾经有过我和赵小玉的绯闻，对不对？”

“果然是聪明人。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合作。”他点了点头，看着我，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合作？”

“对，就是合作。我需要像杨先生这样的合作伙伴。”

“哦？”他说的话叫我真开始有点迷糊了，“那郭先生你，能不能说明白一些呢？”

“那好。既然你问的这么爽快，我就直接和你说好了。”他坐直了身子，把脸贴了过来，“我现在要你在赵小玉的身边，帮我看着她。不能再让其他异性对她有任何的牵连。”

“你就不怕我自己上吗？”我眼睛迷了一下，掩饰心中几乎抑制不了的心跳加速。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赵小玉和你是不可能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只要你帮我做到了，我自然会对你有所报答！”他坐直了身子，将背靠在椅子上，很舒服地坐着。

“哦，那我到想知道，如果我帮你之后，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

“呵呵。”他笑了一笑，“杨先生进来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这所房子吗？这房子我平时就不回来住，一旦事成之后，这间屋子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果然是个很大的诱惑。”我点了点头，“但你真的就不怕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哈哈，杨先生真是爱和自己开玩笑。”他再一次地举杯，“我再申明一次，首先，小玉肯定不会选择你，再者，我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绝对不会做傻事的。对吗？”

“你就这么肯定？”我把眼睛再一次地盯向了他。

“当然！如果我郭志伟做事情连这都没有把握的话，那又怎么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他笑了一笑，起身，“而且，我相信，杨先生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3/

郭志伟真逗，把我请回他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叫我帮她看好赵小玉，这个结果有点叫我难以想象。

不过他确实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按照常理分析，现在的赵小玉和我离得太近，而且曾经的绯闻早就传说我一直在追求她，极近的地理环境、适合的职务、最主要是我这人外表所显示给人的性格，他看到我这样一个可能存在的对手，自然是不得不防。再按照常理走下去，今天只要他把我收买了，今后不但失去了一个非常有威胁的对手，而且还等于在赵小玉办公室的对面安装了一个全天候的智能监视器，一举两得，用一套房子，赚走一个身后牵涉十几个亿的女人，这样的买卖，他算得很精。

如果不是赵宝意安排在先的话，郭志伟这样收买我，我可能还真认了。可强就强在赵宝意确实是是先行了一步，可能赵宝意早就想到他有这么一招也说不定，所以他才会早早地就把我收于麾下。姜还是老的辣啊，我不得不承认。

说实话，在感受郭志伟这样做的目的之后，我对他的反感有点更加强烈。用这么好的房子来收买我，这家伙投资的背后，不也恰恰更证明了他追求赵小玉是另有所图吗。用女人的感情来赚钱，还想明着来借我来做道具，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虽然肚子里超级的恶心，但我口头上还是答应了他。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鸟，而且我更知道答应他之后我将获得的不是一点点金钱，而是从此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我都将能够把握。而且我相信，在答应之后，他为了便于我更好地监视赵小玉，必然要在以后经常地在赵小玉面前提起我的好处，这对于我完成赵宝意的任务有着极大的好处。

利用我的人反被我利用，这是我喜欢的感觉。而且我早就对自己说过了，郭志伟要真是真敢在我面前玩弄女人感情的话，那他死定了，这一点，我既然说了，就肯定会说到做到。

那天晚上，我和郭志伟在他的家里称兄道弟喝到烂醉，醉酒之后两个人横躺在舞池中间，那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的，但心中却清醒得厉害。和郭志伟这样的人合作，虽说比不上与虎谋皮，可以后事事多一个心眼，却是必然。而且虽然郭志伟对我表面上极其的推崇，但那仅仅是表面而已，把握这个人的内心，而且还必须赢得彻底，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把握。

算了，走一步算一不吧。既然已经是角斗场上的对手，我再无退路。

4/

之后赵小玉和我的关系果然开始好转，看来郭志伟为了埋好我这颗钉子，私低下确实作出了不少的努力。另一方面，赵宝意也得知我和赵小玉现在关系有所改善了，对我的行为没再做什么特别的干涉。毕竟从当时我能从和赵小玉以前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我和赵小玉之间不但工作中没有了分歧，还连平日的生活都能做到有说有笑，普通人做起来，确实也不容易。

“获得女人的好感进而信任，是追求到手第一步。”这是赵宝意在给我电话里说的。

戚惠在那段时间很乖，平日里在单位不怎么联系我，只是周末的时候偷偷地给我短信，让我陪她吃几顿饭。偶尔她也在我家住上一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让我碰她，而我居然也完全能够同意。若即若离、张弛有道，可能我们都是在维护着那种有点像是初恋的羞涩吧，有时候爱不仅仅是用性来作为象征的，虽然这句话我有点自欺欺人，但确实，在这件事情上，我做不到勉强。

小全那段时间过的也不错，据说他现在的领导非常器重他，不但加了薪水一倍，而且还有消息说不久之后可能还要让他升职。作为庆贺，我按照当初答应他的要求，把车借给他出去秀了几天，没想到这小子在那几天还真一不小心泡上了个空姐，这更叫他对我感恩戴德。之后他们俩还一起请我吃过几顿饭，那女的我也见过了，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看起来都还叫人满意。

日子就这么过着，生活又开始平淡了许多。虽然偶尔赵宝意还逼着我说要加快进度，但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和他解释了之后，他也表示可以理解，最多只是督促罢了。

那段时间的我，头挂着“双重间谍”的头衔，两边受宠，日子到也过的悠哉悠哉。

时间如果真的能一直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至少我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去考虑太多我不愿去考虑的事情。有着自己的幸福，身边的朋友过的也不错，虽然还有任务，但毕竟不至于把我压迫的过于厉害。只可惜这段时间还是没能待到太久，两个月之后，我们共有的平衡中，忽然发生了好些事情，彻底地打破了这段宁静。

第十八章 多事之秋

“我向小玉求婚了。” 郭志伟坐在我的对面，表情激动。

“那她答应你了吗？”我站了起来，“她不会真答应了吧……”

1/

北京的夏天，天气异常干燥。坐在办公室里，我把空调开到最大，但还是抵挡不住窗外那白得刺眼的阳光。

这段时间过得实在悠闲，除了每过几天就给赵宝意和郭志伟汇报一下赵小玉最近的动向外，作为赵氏集团中国区财务代表的我，高高在上，却几乎无所事事。

这种悠闲在接完纽约总部打来的电话后开始变成紧张。按照赵氏集团的惯例，公司每年的8月中旬，帐目必须有一次非常严格的资金汇总。这样一来，我那段平静的生活确实被打乱了，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作为整个中国区的财务代表，这种事情是我必须要做的。

接完电话之后，参照以前的管理模式，我开始起草中国区的资金汇总方案。一连好几天的埋头工作，总算也是有了点苗头，等到做得差不多了，安排我的秘书往下面各个子公司发了下去，我才算是稍微有点轻松。回忆为赵家工作这2年，除了发财，我忽然感觉自己还真没学到什么东西。

现在在工作中我吃的还是当年做记者时的底子，但毕竟身份不同了，以前只是个小记者，现在却是每年手里至少经手好几个亿的高层，一时的转换，还真是改变不过来。

那份方案搞得我有点晕头转向，但熬归熬，出来之后还确实向那么个模样。或许以前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没这样认真过吧，我要求所有人的帐户，必须在各个单位的财会部门重新走上一遍，就连象刘万松、赵小玉这样的高层，也不例外。

事后我和赵宝意通过电话，把我要做的事情和他转告了一下，他表示同意，说赵氏集团这么多年来也没在中国区这么下力度普查过，既然你有这个意向，那就放胆去做吧。当时他对我的信任简直无可挑剔，但这么一来，其他高层开始震动了。

首先发难的就是刘万松，作为我以前的老领导，现在被当年他的小辈带人来查帐，自然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我一再和他解释只是走走过程罢了，有任何问题都只是公司的原因。但我越是解释他越是不满，说赵氏集团这么多年来在中国的投资项目都是自负盈亏，各个公司和集团的总额走的也是两本帐，过去各个单位把全年的收入汇报上去就直接OK了，重来没见过像今年这样的。

现在公司要知根知底地查帐，明显是对各个企业负责人的不信任，这样一来，每个企业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重新整理两份帐簿，耗时耗人力不说，还容易混淆很多本来已经墨守成规的东西。他这一提议得到了当时大多数企业高层领导的赞同，一时间我还真有点骑虎难下，但通知已经发下去了，想收回已经是不可能。

那时候赵宝意已经回了国外，我和他通过好些电话，他也没明显表态，只是说既然你一开始想做了，就干脆做下去吧，到最后结果怎么样不是问题，但集团下达的任务，必须完成，这是公司的制度。

我确实没明白他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既然说了要完成集团的任务，我只好顶着头皮硬上。说出去的话是不能不算的，帐还是必须继续查下去，这一查，前后花了将近1个多月，查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彻底傻了。

赵氏集团中国区的经济状况有着极大的问题，说的明白点，由于以前各个企业走的是两笔帐，导致了各个分公司与集团之间的资金分歧相当巨大，而且这个数字还不是一点点，整个1个月的汇总盘点下来，整个中国区的资金差额出现了一个超级惊人的数字——2.7个亿！

2/

别以为我疯了，事实如此而已。

赵氏集团在中国的总帐经盘点接近20个亿，但是当汇总中国7家企业的时候，资金流量总额还不到16.8亿。换句话说中间有将近3个亿的资金去向不明不白，而且这个数字绝对不会只是个误差，中间如果不是出现了巨大故障，那么问题就很明显，这中国区的7家企业里面，肯定包含着非常严重的经济犯罪。

事情走到这步，已经不是简单的查帐、记帐的问题了。2.7个亿的资金没有去向，换做谁，都根本抵挡不住。在知道结果之后我再次核查了2遍，发现问题依旧存在，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地拨通了赵宝意在纽约的电话，头一句话很符合我的性格：“老大，这回好象我真要扛不住了……”

电话里的赵宝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激动，只是简单地说你好好地再查查看。可实际上有些事情已经是不需要再用什么手段去核实了，问题肯定存在，而且绝对不是小小的问题。我说赵董事长，我都核查两遍了，确实是问题太大，他当时没再说什么，而是用行动表示了他的焦虑。

2天之后他从纽约飞回了北京，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我的办公室，进来之后把门一锁，直接甩给我一句话：“说，问题出在谁的身上？”

3/

“赵氏集团中国区的整个经济体系都存在漏洞。因为一般所有的子公司和集团走的是两笔帐，所以每家公司都有问题，平均下来每家的差额都接近3千万，只有……只有宝意策划的问题比较严重。”

“宝意的资金差额为多少？”

“1.1个亿。”当时我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哆嗦得厉害，毕竟怎么看这都不是个小数字，而且这不是小数字的问题居然还出在以前我工作过的企业，本想说饮水思源，但现在揭旧主老底的人，反而是我。

“1.1个亿……1.1个亿……”他在我的办公室里面嘀咕着，转来转去，脸色铁青。

我坐在椅子上就那么看着，不敢说话。直到好半天之后，他总算冷静了下来，问我：“你敢确认没错？”

“没错。”我点了点头，“在会计师核算之后，我还特别核查过2遍，确实没错！”

“目前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在听完我的回答之后他好半天才说话。

“不多，除了我外聘的会计事物所之外，就连我现在的秘书都不知道集团资金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

“恩……”

“而且每家企业我用的是不同的会计公司。甚至每个帐本我都是聘用不同的公司来核对的。所以现在公司出现的问题，在赵氏集团，除了您知道以外，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恩……很好。”他再一次地点了点头，终于坐下，点了根雪茄。“这样，现在中国区的财务情况你暂时放下，要保证公司的绝对稳定。”

“好的。”我点了点头，“那以后怎么办？是不是需要报警？”

“不！”他有点失态地急忙摇头，“绝对不能报警，这件事情只能我们集团内部来处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公司的现状。”

“为什么？现在很明显就是有人在搞经济犯罪！”我问他，声音很大，但他没做任何回答。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行！”这一次他的回答果断，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沉默。“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

“可是？”

“好了，不要再问了！我自然会有安排。”他打断了我的狐疑，“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尽快想办法核实好公司的资金问题的。”

“哦。”

“还有，现在公司出现的任何问题，绝对不能对外公布，就算你最亲密的人也不例外，知道吗？”

“可是……”

“没有任何的可是，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好了。”他的语气冰冷，虽然双眉之间依旧紧锁着，但是不给我任何回转的余地。“这件事情由我来处理就好了，你只需要做好你现在需要做的事……”

“可我的职务是中国区的财务代表啊！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

“我说不用你管了就不用你管了！”他忽然对着我一阵咆哮，眼睛瞪得老大，布满了血丝。

我本来还向再说点什么，但被他的眼睛看得实在害怕，一时间张大了嘴，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4/

“杨总。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怎么样？”赵宝意前一脚才离开了我的办公室，郭志伟后脚就打来了电话。

“实在不好意思，郭总。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啊……”

“哦！很忙吗？都忙些什么呢。”他在电话那边试探性地问了问我，“是不是你们公司出什么问题了。”

“哦，没有没有。都是些小事情，只是琐碎了些，比较烦人罢了。”我在电话里笑了一笑，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

“既然没什么大事情的话，就出来谈谈吧。我有急事找你。”

“哦？什么事情。”

“唉，电话里说不明白。反正绝对是大事，而且你也肯定很想听！这样吧，晚上我在莫斯科餐厅等你。不见不散。”

他挂掉电话，好象算准了我就一定会去似的，没管我还要说些什么，而这边的我，挂掉电话之后却一阵犹豫，不知道是该去，还是不去。

郭志伟和赵宝意是一类人。他们都极端的自信，往往说完之后就不再给你任何说不的机会；他们都很有钱，资金的积累游戏中只是赵宝意比他早出道十几二十年罢了；他们还都很神秘，可能有时候你听到他现在讲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但说到最后，你永远不了解他们在想什么；他们还很残酷，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们像一群汹涌的食肉动物，但这群动物才是真正的强者。

听郭志伟的意思好像晚上他真的要和我说点什么，但他的话只讲到了一半，我要是不去的话，就肯定听不上了。这叫我心痒难耐，毕竟好奇心在我这个年龄还没能完全地失去，所以就算我是再不爽，也还是想去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看看桌台的日历，发现一不小心又已经是周末。本来前段时间太忙。作为补偿我还约好戚惠今天去sogo给她买几件夏天的衣服的，可现在郭志伟急急地约我吃饭，这约会估计又要泡汤了。真是shit，本想今天晚上好好温存一下的，又被郭志伟搞乱了。

给戚惠打了个电话，说亲爱的晚上我可能不能陪你了，工作太忙，晚上还要陪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吃饭，应该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家。她说没什么，你晚上要是会喝酒的话，千万别喝多了，一定要懂得注意身体知道吗？我说好的，宝贝。但晚上不能陪你了，你千万别生我气哦。她说没什么，时间以后有的是，但是你现在很忙，我当然就不应该去打扰你啊，我说你真乖，改天我一定好好地疼你。

她笑了一笑，说你就别美我了，晚上别搞的太晚了。我应了声好，说就算真的到很晚我也不会乱“搞”的，这一点你要放心。她在电话那边听了吭哧吭哧地笑着，说好了好了，懒得听你说这些东西，晚点给你电话。我说行，那你好好地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挂完戚惠的电话，心情总算好了一些。自从总部发来消息说要把资金汇总之后，这段时间我实在是有点忙乱了，这个时候能听到戚惠的声音，在生活中能得到她的支持，是我心中能感受的最大快乐。

5/

我比郭志伟先到，可能确实是又有点无所事事了吧，赵宝意说现在我不需要管了，我就真没什么事情可管，除了追求赵小玉。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我琢磨着郭志伟可能还有段时间才能来，于是先要了杯柠檬水，一个人坐着，好一阵发呆。

侍从从我旁边走过好几次，但见我暂时没点餐的倾向，也就闪一边去了。那时候餐厅里的人还不算多，诺大的中心厅里，只三三两两地坐了几个客人。饭店的前台看起来甚至还在打盹，也不知道是真困了，还是懒散于这里奢华的摆设和若有若无的人群。

角落里有个男人在吹萨克斯，摇头晃脑的，煞有其事地吹着一首《回家》，旁边的绿竹开得茂盛，有点安静中的闹意。顺着透顶的天窗，我看着阳光慢慢地往西沉去，郭志伟还没来，我有点疲倦。确实也是闲得无事，我招手把侍从叫来，给那吹萨克斯的人叫了杯红酒，看着他远远地接过了，然后两人还互相点了点头，相视一笑。再后来他把音乐换了，换了首sum 41的《welcome to hell》，那音乐好象是专门送给我的，欢迎来到地狱，我有点彷徨。

等了好久郭志伟也还是没来，如果不是我确实想知道他下午兴冲冲地给我电话要说点什么，这时候的我，可能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拿起手机给他电话，响了几声，他没接，直接又按掉了。我琢磨着他可能暂时有事，于是没再打过去，给他发了条短信，可他还是没回。

戚惠可能一个人去sogo了吧，这时候我忽然想给她打个电话，但又生怕她问我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于是算了。印象中戚惠确实是比较懂事的，就连小全都说这样的女孩子对我好得有点特别，至少不像他那什么小空姐，恨不很整天两个人腻在一起才甘心。

不过小全还提到了一件事情叫我耿耿于怀，因为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依旧没能解释为什么当初我追戚惠追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会一直要对我爱理不理，而听到我快离开宝意并确实是要升职了，两个人却反而有点一拍即合的味道。我和她之间的爱来得有些太过于毫无征兆了，小全总觉得戚惠好象是之前肯定有点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一点我无法辩护，虽然我对戚惠是如此地相信。

坐在那里的一个来小时里，我曾不止一次地想找个时间来好好理一理这过去的一年多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的我，对过去、现在还有将来都有点越想越茫然的迷惑。可事实是，到最后我确实准备好好理一理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晚上已经再没有任何时间让我去整理了。因为就在那个时候，郭志伟进来了，春风得意，满面红光。

他一进来就看见了我，因为我习惯性地靠窗坐着，这一点他已经了解。

互相招了招手，他筇げ降刈吡斯矗姑坏任宜祷埃苯泳屠宋叶悦娴淖唬俗拧？诰鸵痪浠埃沟装盐艺鹱×恕?/FONT>

“我向小玉求婚了。” 郭志伟坐在我的对面，表情激动。

“那她答应你了吗？”我当时就站了起来，“她不会真答应了吧……”

第十九章 替罪羊刘万松

刘万松出门的时候，忽然间回头向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嘴巴努力地张开着，好像要对我说点什么。但那动作还是犹豫了一会，他站在门口停了一停，还是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一句话也没说……

1/

我死死盯着郭志伟的眼睛，希望他告诉我，进门的时候仅仅是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可惜我错了，他的眼睛告诉我刚刚他说的那句话绝对是真的，而且质量三包，如假包换。

“我靠，你到是说话啊。”我急得快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可对面的他一直就这么笑着，半天不吭一声。

“老大，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这声音听起来简直是哀求，“她到底答应你没有？”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她答应不答应我，对你这么重要？”他还是那样笑着，只是忽然抛过来一句话，叫我踏实地接下了，整个身子感觉一沉，直接坐了。

“我这不是好奇吗？”

“好奇？呵呵……”他又笑了，“好奇不等于着急吧？你刚刚的表情是着急，知道吗？杨总……”

他故意将杨总的那个“总”字拖得很长，这个狡猾的家伙，我才刚露出个尾巴，就被他踩住了。

“好了，是着急行了吧？”我把心一横，反正是有点死活不论了，“毕竟我也喜欢过她不是。你这么一下子给我个这种消息，换谁谁能接受啊。”

“哦？那你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不是已经被你收买了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点憋得难受，不过这语气叫郭志伟听得似乎是有点舒服了，他坐在那里，脸上的奸笑总算收回了一半，不过依旧是眼盯着我，半天不吭声。

“好了，我招了还不行？”朝着他一脸的无奈，“是。我现在还喜欢赵小玉行了吧？不过现在她都快是你的人了，我就算还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机会了不是？操，再说了，我还新找了个女朋友，人也挺漂亮的，至少现在两个人在一起还不错。赵小玉已经和我没戏了，你是当事人，难道还不知道？”

这一句话我是真假各半，而且说到后半段的时候有点显得底气十足。

他再一次地盘视了我一番，总算是露出了平日里作为合作伙伴时表现的职业微笑。

“她没反对……”

“那她是答应了哦。”我又站了起来，行为失态，“你们不会这么快吧？”

“你确实还喜欢她？”他再一次地反问我，不过这次的表情好很多了，至少那表情里更多包含的只是同情，而不是怀疑或者其他什么。“不过，你必须明白，你确实是已经没戏了。”

“可是……可是你们会不会有点太快了？”我问到，感觉有点天昏地暗。“这才多久啊？”

“小玉人也不小了，我们谈到婚姻，只不过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那她是答应了？”我坐在椅子上，有点瘫软，感觉大势已去。

“她也没直接就答应我，不过看上去她也不反对。只是对我说婚姻大事，需要好好地考虑一下，过后就告诉我……”

“过后？那多久才算是过后，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你太激动了……”郭志伟很仔细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这不是你应该表现出来的，对吧？杨亮，我看的出来，你应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绝对不是你还喜欢赵小玉这么简单，恩，无论是出自什么理由，我想，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在乎赵小玉是否答应和我结婚的真正原因了吧？”

2/

我在赌博。对，我就是在赌博！

在郭志伟这个猎手面前，既然尾巴都已经露出来了，要再身形一现，那结果只会是在一声枪响之后的轰然倒下？张艺谋要是看到我当时的表演，没把我招去做演员真觉得亏了。那时候我的表演比任何一界的金马影帝都来得专业，因为这后面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要一时不慎，后果都不堪设想。

“好吧，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就不隐瞒你了，不过你要保证，今天我说出去的一切，都只是你一个人听着，绝对不能传入第三个人的耳中。”

他看着我，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去年我是被赵小玉招进来的，中间和她发生的种种冲突我想就不需要再做任何的回顾了，既然你都调查过我，那所有的一切你肯定非常地清楚。”

他继续点了点头，鼓励我说下去。

“问题就出现在赵宝意的出现，如果不是他，今天的我也坐不到赵氏集团中国区财务代表的位置。”

“恩。”他很诡秘地笑了一笑，知道我已经说到正题了，等我的下文。

“其实我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身上还有个特殊的任务……”

“继续。”这回轮到他迫不及待了。

“就是我必须监视赵小玉，保证她在工作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包括……”

“包括谈恋爱？”他把话抢了过去。

“对，包括谈恋爱！”我点了点头，“所以我的办公室会是和她的对面，而且身居要职，却整天无所事事。”

“那只老狐狸，果然被我猜对了……”他喃喃自语。

“哦，你认识赵董事长？”

“不，不！我不怎么认识他……”他连忙反驳，“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恩。”我点了点头。“所以我对赵小玉是否和你结婚的反应特别的大，这是赵董事长交给我的任务！而且，你知道的，他那样的人，所以我必须了解……”

“那赵宝意有没有提到过我什么事情？”他忽然问我。

“你？恩，有提到过……”

“都说了些什么？”他急急地问到。

“就是要我特别小心你。”

“还有呢？”

“没有了。”

“哦？”他看了看我，不过我这句话没说谎，所以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我就也猜到他不会告诉你太多事情的。这只老狐狸精着呢，真没想到，他连你这一点也未走空……”他继续说着，不知道是对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你认识赵董事长？”我再次地问他。

这一次他没有反驳，只是很默然地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不但认识他，而且很了解他。比谁都要了解他……”

3/

我只是偷梁换柱了一下，把赵宝意交给我的任务由追回赵小玉改成了监视赵小玉。前前后后就差这么两个字，但意义非常。

如果郭志伟知道我要追回赵小玉的话，他完全可以在场外宣布，我们之间的这场游戏已经是game over了。但现在他知道赵宝意安排我的意思是监视赵小玉，剩下的时间就只轮到他去猜测赵宝意的意图，而不是我来坦述。

我的“坦白”换来的不是他手持红牌的out，却赢来了他的信任，毕竟他自己也可能早就猜到了我迅速崛起的背后定是另有隐情，现在的解释，合情合理，而且又完全将我本来要做的事情推脱。

只要赵小玉和他没有结婚，这场游戏就不算结束。至少郭志伟是不会让我提早退出这场游戏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在我讲完那些话之后还极力要求我一如既往地为两方工作，但有一点我很明白，其实他和赵宝意作为对奕的双方，要想赢得赵小玉，那在她身边埋上粒足够影响大局的棋子，是必不可少的。

在他们眼中，我只不过是一只棋子罢了，就算有多大的能耐，也毕竟是翻不过如来手中的那只孙猴子，大闹天宫，如果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最终也只会是一场闹剧。

郭志伟到最后也还是没和我说出他和赵宝意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按照他所表达的意思是还没到我应该知道的时候，但我心里明白，他的意思是我还够不着那个分量。

这已经不是我和赵小玉之间的对垒，棋局的主人不知不觉早就换了，换成了两个老谋深算的妖精，他，还有赵宝意！

4/

不知道是谁把赵氏集团的事情捅了出去，因为就在和郭志伟吃完饭之后的第三天，公司来了一拨警察，先是请我小坐了一会，然后很直接地告诉我他们将开始就赵氏集团中国区的经济问题开展一次深入的调查。

我当时错愕。虽然之后在我的要求下，这帮警察告诉我他们将在宝意做出的的动静会比较小，但可惜，单位里的人没能这样想。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这些警察的出现直接把宝意策划的工作搅和得稀烂，一时间公司里人人自危，鸡飞狗跳。

说实话我还真是纳了闷了，毕竟宝意出漏子这件事除了我和赵宝意之外，就再没第三个人知道。赵宝意一开始不是还说叫我不要查下去了吗，现在警察忽然出现，把事情兜出去的按理来说肯定不是他，但我确保又不是自己，难不成这中间闹鬼了？

我平时好象也没说梦话之类的习惯啊，怎么消息就一下子全漏到警察那去了呢？

再说了，1.1个亿的经济犯罪，查谁头上不是一刀啊？

见鬼了，真是TMD见鬼了！

5/

公安局在宝意一查就是一个多月，按照程序来讲，他们所花去的时间还比较正常。毕竟赵氏集团在中国还是有点实力的，他们也没敢像我想象中的对公司要挟摆谱，进行的一切都是踏踏实实地按照步骤来执行，我挑不出什么毛病，也不敢在旁边玩什么旁敲侧击。

赵宝意那段时间就几乎没在单位出现过，中途我和他联系了好几次，他要不就是不接电话，要不就是接完了之后说他现在非常忙，等过段时间再联系我。

这些事情其实我都能理解，毕竟他作为整个赵氏集团的老大，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光料着不管。

前前后后不为我们这帮小辈知道的奔走就暂且不谈了，单公安局、工商局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能摆平的这么利索，这后台的操作就绝对不简单。说实话我还挺佩服赵宝意的，因为不管怎么样，一个月后事情总算是有了点眉目，外面查的人也撤了，公司上上下下虽然大乱了一段时间，血流成河，但居然经脉未断，之后单位的男女老少该上班的还是上班，该对付的项目照样还是在对付。

一个月之后的宝意策划居然在表面上开始恢复了平静，当然，这上上下下平静的人群中还必须得除去一个人名字——刘万松。

他被带走的那天上午我刚好出门去见了郭志伟才回来。

那天外面居然刮起了沙尘暴，进单位的时候搞得我有点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外面灰蒙蒙的，漫天的铁锈色看得人心里发虚，我当时还琢磨着北京已经好些年没在夏天刮沙尘暴了，难不成这城市里出了什么冤案，搞的气候有点像是六月飞霜似的，谁知道刚一踏进公司大门，就遇上了被警察带走的刘万松。那时候的他面无表情，但神情颓废。

我和他的见面有点狭路相逢的错觉，一个进去，一个出来。在大门口的时候，当时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来着，我想张口说句送他的话，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当年我刚到宝意策划的时候，刘万松对我也算是另眼相待，但今时不同往日，对面的两人地位已是完全不同。我飞煌腾达，他却手带镣铐，那感觉有点尴尬，但可能更多的，是一种英雄迟暮的怜惜。

刘万松出门的时候，忽然间回头向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嘴巴努力地张开想要说点什么。但那动作还是犹豫了一会，他站在门口停了一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十章 郭志伟醉了

“哈哈，你是怕被你的赵董事长知道你和我有关系吧？怕了吗？怕了就别给我出来……”他的声音很大，但是语气含糊，“你怕也没用了，凡是我和有关系的人都肯定要死。懂吗？……刘万松不就是和我有关系给挂了嘛，你，我告诉你杨亮，你以后也肯定一样，一样要死，一样要死！！！……”

1/

刘万松被带走的那天，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坏到极致。这种坏心情一时间还来得毫无征兆，就在那高达18层的办公室里，我把手机关了，电话线一拔，门反锁着，拼命地抽烟。

外面的天色异常的昏暗，象极了便密时挤出来的大便，暗黄的、上面还带点血丝。房间的空气压抑，我试图开了开窗户，但刚一打开，就被外面的风沙挂得肺里一阵难受，只好又关上了，然后隔着玻璃，将脸贴着上面，试图着大口呼吸。

往下看去，除了那无法比色的层层暗黄，楼底下什么也看不见。风沙把世界掩盖得太严实了，一层一层的，琢磨不定。

我试着安静一点，但一时间确实找不到自己心情为何变得如此恶劣的原因。我想可能是因为气候变化有点太大吧，导致于我如同一只草原上迷路的公狼一般，想要撕咬着来发泄什么。更大可能的是刘万松转身边面对我的那个动作，像一把刀子，不经意地插出我的内心深处，然后转了一转又拔了出来，留给我一个背影，和一种我内心潜藏的，而忽然间无法自抑的恐惧。

刘万松的离去给我真正的感受是有点兔死狐悲。

毕竟当时的他和我都曾是赵宝意身边的红人，而他离开的那点欲言又止似乎给了我一种他是被冤枉的错觉。这种错觉就好象着当时外面的天色一样，一层一层暗黄，你拨开一点，所能够发现的，是前方依旧。

赵宝意为什么前期一点消息都没给我就把刘万松灭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刘万松究竟犯了多大的事？身在高层的我，在刘万松被抓之前甚至之后却一点都不了解。

我最后所能看到的，只是刘万松转身之后黯然地退场，而赵宝意依旧是神神秘秘，除了叫我小心郭志伟、追回赵小玉，给我实质的信息，却是微乎其微。

以前的刘万松地位和我是平起平坐，但他应该是混的比我好多了，这么多年跟着赵宝意，也算是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时间说倒就倒了，我难以接受。再说了，赵氏集团内部查帐，为什么到我刚出现的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干掉了刘万松？

才1年他就能吞点1.1个亿？我还真不敢相信他能一个人兜了。平日里看刘万松在赵宝意后面简直像个孙子，就算借他个胆他也不敢一次性动掉这么多钱。问题出来了，但一下子居然全出在他？绝对不可能！

事情绝对没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在开机拨打郭志伟的手机之前我忽然有这样的直觉，而且一时间这种直觉来得极其强烈，所以我必须见见郭志伟，然后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好好谈谈！

2/

郭志伟没接我电话。

正确地说不是他没接，而是他也和我几个小时以前一样，关机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里他绝对不可能关机的，因为有次吃饭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说过，手机这个东西只有开着，才能保证信息的绝对来源。他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但这一点我只能猜测。首先他不可能是飞机失事之类的，毕竟4个小时我还和他在西单的星巴克喝过咖啡，那时候他没说过要离开北京或者到什么地方旅行开会这样的安排；再者他也不可能是被人给抢了或者是劫了，这家伙长的有点像某个健身教练，普通的两三个人在他面前根本没动手的机会；当然也不能在马路上飞来横祸被压路机给碾了，他做事细心地道，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可能伤害自己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郭志伟自己把手机关了，然后断绝信息的绝对来源，不想受到外界的干扰。这种心态，估计和我前几个小时所做的一样。

其实很多时候我对郭志伟大有种“猩猩”相吸的感觉，如果不是赵小玉，我可能真的会和郭志伟成为朋友，毕竟相比于赵宝意而言，他更接近我这个时代。如果不是站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我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别人和自己说我虽然不喜欢郭志伟利用赵小玉来获得利益的手段，但是绝对很欣赏他这个男人。因为在太多的时候，他显得见识深远、行为大方，而且非常的有智慧。

智慧和聪明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就像我一直认为自己非常聪明但是毫无智慧一样，站在这种人的面前依旧是显得弱势的。成为有智慧的人的对手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但很不幸，从一开始我被赵宝意推上前台，就已经决定了我和郭志伟之间聪明与智慧的对立，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被迫的，那就是自找郁闷。

还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叫《博弈游戏》，序言里说的明白。

“人生是永不停息的博弈过程，博弈意味着通过选择合适策略达到合意结果。作为博弈者，最佳策略是最大程度地利用游戏规则；作为社会的最佳策略，是通过规则引导社会整体福利的增加。”聪明如我，却不过是冲锋陷阵的一粒卒子罢了，到了战场上，有智慧的人才掌控着天下。

晚上郭志伟忽然给我打来电话，那时候他的语气含糊不清，我甚至能顺着话筒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酒气，他是醉了，因为电话里他粗鲁的声音完全抹去了平时的优雅儒静，一句话：“TMD，杨亮，我就在你家对面的酒吧，出来！陪我喝酒……”

3/

赶到酒吧的时候郭志伟已经开始趴在桌子上了。面前摆了一堆的酒水，大半是空的，他有点神志不清，但还好，没有睡着。

我过去拍了拍他，意思说我到了。他缓慢地转头，好半天之后才像是认出是我，摇了摇头，继续端起酒杯。

“别喝了……”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他该停了。

他挣扎了一下，将酒杯哆哆嗦嗦地举到自己嘴边，猛地灌了下去。

“赵宝意真是只老狐狸。”他独自干了一杯，声音忽然变的很大，“你说说……你说说，TMD，赵宝意是不是一只老狐狸……”

“郭总，你醉了。”我在一边夺过他的酒杯，“有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哈哈……我没醉。”他站起来，一把推开了我，冲着整个酒吧里大声地吼到，“我说我没醉……”

“那好，你没醉。”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时候酒吧里的人都盯着我俩看来着，我不想和他争辩，免得在外面闹事。“但现在我们该回去了，有些事情回去谈行不行？”

“为什么要回去谈？”他站着的身子摇摇欲坠，“为什么不敢在外面说？”

“哈哈，你是怕被你的赵董事长知道你和我有关系吧？怕了吗？怕了就别给我出来……”他的声音很大，但是语气含糊，“你怕也没用了，凡是我和有关系的人都肯定要死。懂吗？……刘万松不就是和我有关系给挂了嘛，你，我告诉你杨亮，你以后也肯定一样，一样要死，一样要死！！！……”

他的话叫我忽然间感觉掉进了冰窟窿一般，那时候全身冰凉的，连心底都连冒冷气。我开始傻傻地看着喝完酒说着醉话的他，期望他告诉我刚刚他只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而已，但事实是他依旧是站在那里摇摆，神志不清。

我反而有点清醒了，看着他不再言语，自个儿去吧台把单买掉，然后往离我最近的服务生手里塞了200块钱，说：“你现在帮我把这个人抬回去。我家就在对面……”

4/

郭志伟在服务生走后直接倒在了我家的地板上，反正是夏天，而且我确实是搬不动这家伙，就随便给他找了床毯子给他盖上，然后跑卫生间给他叠了个水巾敷头。

他一会就睡的死沉，我看他一时半会醒不来了，于是搬了把沙发，开了壁灯，就在他身边躺坐着，点了根烟，试图冷静一下。

外面的天总算是彻底地暗了下来，如演出前放下的黑幕，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那个晚上的演出是一场哑剧，内容是一个发呆的男人在一个醉酒的男人旁边使命地抽烟。这也是一场只有上帝才看得到的哑剧，但不知道他看懂没有。在一阵青烟缭绕背后，两个男人的脸在一个狭窄的舞台上急剧的变形。同样的面无表情，但是内心汹涌。

郭志伟说刘万松也是他的人，郭志伟说和他有关系的人谁都逃不脱赵宝意的手心，郭志伟说赵宝意就是只老狐狸，郭志伟还说我的结局肯定会和刘万松一样，肯定是死，肯定是死！

刘万松不是赵宝意的心腹么？他不是只被公安局带出去调查了么？赵宝意真的什么都能知道？但安排我接近赵小玉和郭志伟不是他一直想要的么？我的结局真的会和刘万松一样，说死就死？

太多的为什么，导致于我对以前所有本已肯定的事情产生了幻觉。这些幻觉的答案我都想叫身边的那个男人很认真、很坦白地给我解释。但是他醉了，醉得毫无知觉，别说是说话，就是转身的力气都快没有。那时候我真的很想一下子就把他搞醒，然后提着刀，逼着他说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长这么大，头一会有想把醉酒的人抽醒的冲动……

5/

一个晚上，我发现自己变了好多！

郭志伟醒来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好像已经彻底忘记了前一个晚上说出去的话。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在我房间里找了杯水，然后点了根烟，毫无表情看着天花板。

我也没说话，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这时候，抢先发问是最无力的，除非对方想说。

两个人醒来之后开始一直这么僵持着，互不相看，在前一天的哑剧谢幕之后，开始上演第二幕的对决。

他的烟不知不觉抽完了，期间他连烟灰都没有弹过。那烟灰慢慢地掉了下来，落到他黑色的AMANI西服上面，碎了，一片一片，像极了前一个晚上的夜空。

“谈谈？”他问我。

“谈谈。”我点头。

“赵小玉说暂时不能和我结婚了。”他又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哦？”我嘴里发出这个语气助词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恩。”他点了点头，又开始了沉默。我学着他一样地点了根烟，依旧是不说话。

“刘万松被抓了……”

“我知道。”

“他是我的人……”

“我也知道。”

“哦。”他再次地停了一停。低下头，继续抽烟。

“你应该说得更深入一些了。”我站了起来，替他把烟熄了，然后走到窗台拉开窗帘。那时候的阳光白的刺眼，我一下子还有点不是很习惯，于是又拉上了，转身，看着他。“或许，现在你应该和我谈谈赵宝意，而且是好好地谈一谈，我非常想了解的，赵，宝，意……”

第二十一章 背叛

“我们俩必须合作。”郭志伟的声音从背后阴阴地传来，“不要以为你失去了我就能做到什么，杨亮，只有与我合作，才是你现在唯一能走的路。”

1/

“1988年，我刚从美国加洲大学经济学硕士毕业，那时候的我，和你现在的心态一样，眼高过顶，踌躇满志。”郭志伟总算是说话了，不过这一次，他没再看我，依旧是低着头，陷入了回忆。“也就在那年冬天，是我第一次认识了赵宝意……”

“你们果然早就认识了。”

“不错，不但早就认识。而且以前的我，在他身边也就像是你现在的处境一样，处处受到他的厚待。这也可能是那时候他比现在还需要人吧，所以我跟了他11年，知道他那些年做过的所有的事。”

“哦？”

“哼……”他轻轻地笑了一笑，有点无力。“我也正是这11里看清了他所有的丑陋，但也同样是因为我在的这11年，帮他打造了他现在的商业帝国。”

“哦？”

“其实赵宝意一开始看中我的，是我在大学时代对经济学的天赋。而且，那个时候他身边非常缺个人帮他处理一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

“洗黑钱！”

“啊？！”这一次我的声音明显变大，“你是说……？”

“不错，就是洗黑钱！”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不带任何的伪装，脸上的笑容诡异默测。

“可是？”我的惊讶一时间无法退却，那表情看得他有些失望。

他只是点了点头，说：“没有可是。赵宝意之所以能在美国一夜暴富，也正是这个原因……”

2/

“你继续说下去。”

“壮年时代的赵宝意是偷渡去的加拿大，在那里靠刀子和拼命杀出点名头的他，2年后开始转战到纽约，并且很快地和那边的黑帮搭上了关系……”

“恩。”我在一边茫然地点头，感觉听郭志伟说话，有点看电影似的恍惚。眼前甚至还不时出现那种街头追杀砍人的镜头，一帮穿着黑西服的人拿着枪支、挥舞着斧头，从一滩一滩的血上面踏过去，只留下路边点点红色的脚印。

“之后他开始和那些人合作贩毒，偷渡人口，开华人妓院、地下赌场，只要是赚钱快的事情，赵宝意几乎全都做过。在80年代末的纽约，他的名气在那里的黑社会里如日中天。”

“90年代初美国的治安开始非常严格。他很聪明，所以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选择了我。”

“你？”

“是的，他选择了我。”他点了点头，双眉紧锁。“我一直很佩服他的眼光，就像他现在选择了你一样。他看人从来不看外表的，但一旦选定，必然被培养成一块极品。”

“这可能也因为他喜欢赌博，他喜欢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自己的选择之上。那是一种极端的自信，也是一种病态的疯狂。”他不停地说着，双目中充满了崇拜以及仇恨，那是种奇异的光芒。

“我先是将他的钱投入了纽约的股市和东南亚的房地产，在5年之后开始转投IT和娱乐业。事实证明，当年他和我的选择都是非常正确的，我帮他洗掉了大部分的黑钱，他让我，也在短期内获得了成功……”

“你到也做的心安理得。”

“换做是谁都会这样做的。”他摇了摇头，“钱，很多很多的钱，一下子全部放在你的面前，你能拒绝么？”

我被他说得有些无语，但找不到肯定的语气去反对。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将永劫不复。”他的语气悲凉。“当你开始习惯了自己每天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将一大堆一大堆的金钱变成数字游戏的时候，你已经再也走不回来了，知道么。再也走不回来……”

“那后来你为什么又离开他了呢？难道是良心反醒了？”

“哼。”他忽然笑了一笑，“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如果不是赵宝意抛弃了我，我又怎么可能离开他现在这么强大的商业帝国？”

“那……”

“1997年他返回中国。一来是听了我的建议，开始拓展中国市场；二来也是为了找回他的女儿赵小玉。在这之后的时间里，他成立的赵氏集团开始蒸蒸日上走入正轨。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以前的黑底子已经基本上被我洗干净了，这时候，我对他的作用也越来越小……”

“所以……”

“是的。”他点了点头，对我的怀疑表示了肯定。“但我也不是傻子，所以就在他准备完全不需要我之前，准备好了我以后所有的退路。”

“刘万松也是其中之一？”

“没错！刘万松也是。”他笑了一笑，这一次，他笑容中充满了自信。“虽然刘万松年龄比我大，但是他能有今天，全是我提拔起来，而且，有件事情你可能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哦，什么事情？”

“赵小玉也是当年我叫刘万松招进来的。而且……”他卖了个关子，起身拿了根烟，将语气缓了一缓，“而且，赵小玉和我的恋爱，也是我叫他一手撮合的……”

3/

在郭志伟说完这些话后，我再一次地感受到自己陷入了冰窖当中。不是因为听了他所说的那些往事，而是惊讶于这两个男人的心思缜密。郭志伟的智慧居然能让他在8年前就布好了今天的这个局，可从他口中道出的赵宝意，似乎更要高出许多。这都是什么样的两个人啊，与他们搅在一起还自以为前后逢源，这么大的危险为什么之前我一点都没有感觉？

原来自信是可以这样不经意地被人击跨的。

我一直自满的聪明与勇气，在这些人眼中恐怕连提鞋都不配，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富人和穷人了，我站在他们身边，高下立分。

“你认为刘万松这次被抓进去也是赵宝意布的局么？”很明显，我在郭志伟面前对赵宝意的称呼已经有了点些许改变。

“不错。因为我知道，刘万松根本就没黑掉公司的钱。因为他没这个胆，也没这个能力……”

“可那帐面……”

“是不是你发现帐面出现了很大的差额，然后当你想查的时候，赵宝意也没阻止你查下去？”

“是的。”

“呵呵。你被骗了，小朋友。”他笑了，笑得猖獗。“那些钱早就不是秘密了，别忘了赵宝意是靠什么起家的？洗黑钱就真的会没有损失么？傻瓜，你看到的是无非是一本死帐。帐上的这些钱都是当年洗钱时补不回来的漏洞罢了，这事情是整个赵氏集团的核心都知道的，难道赵宝意就从来没和你提到过？”

“什么？”

“别相信一些墨守成规的东西了。公司的查帐本来就是个摆设，你所看到的，最多只是集团和各个分公司的两本细帐而已，其实赵氏集团还有第三本帐单，那才是公司真正的秘密。”

“……”

“你以为赵宝意安排你做中国区的财务代表就没别的意思了？千万别以为他给你那么多的钱只要你做一点点小事情罢了。赵宝意不是傻子，他是在借你的手除去他身边所有的障碍，懂吗？等你的利用价值没了，你和我或者和是刘万松一样，都是他将来踩在脚下的一块石头罢了。”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因为很快赵宝意就会知道，你和我是一伙的。所以，你也逃不掉了。”他表情奇异，忽然间头用一种很奇特的弧线在我的眼中转动。我看着心里一阵发毛，连忙转过头去。

“我们俩必须合作。”郭志伟的声音从背后阴阴地传来，“不要以为你失去了我就能做到什么，杨亮，只有和我合作，才是你现在唯一能走的路。”

我不愿意正视他的目光，但那种被刺穿了的痛感依旧可以从我的背后传来。窗外阳光依旧刺眼，我努力地朝着阳光对视着，那光线叫我刺痛，郭志伟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那现在在后面控制着我的赵宝意，究竟又有什么图谋？

4/

我选择了背叛。

背叛了赵宝意，背叛了我的自信，更背叛了自己当初要和郭志伟要为了赵小玉死磕的誓言。其实就在一开始我跟着郭志伟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他的圈套。他拉拢我，绝对不是为了简单地叫我监视赵小玉，真正的目的就是把我培养成将来埋在赵宝意身边的一颗钉子。他的手段高明，高明到自以为聪明的我，那时候毫不犹豫地卖了，还傻傻地为他数钱。

我斗不过他，根本就斗不过！

到这时我甚至开始怀疑赵宝意当年的眼光，就因为他的好赌成性，让他无意之间选择了我这个看上去聪明但确实毫无智慧的毛头小子。现在我完败了，而且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失败，如果算上牵扯的话，他赵宝意也败了，而且将败的彻底……

忽然间想起了1950年数学家塔克任斯坦福大学客座教授时给一帮心理学家讲的故事，叫“囚徒困境”。

故事的大意讲的是甲、乙两个人准备一起持枪抢劫时，结果被警察抓了起来。警方怀疑这两个人可能还犯有其他的重罪，但没有证据。于是分别进行审讯瓦解对方。警方告诉他们，如果主动坦白，并指控对方的话，可以减轻处罚；顽抗到底，一旦同伙招供，你就要受到严惩。当然，如果两个人都坦白，那所谓的“主动坦白”就不值钱了，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还是会受到严惩，只不过会比一个人顽抗到底要轻一些。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囚犯可以作出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合作或者是不合作，只在一念之间。

但其实只要其中一个简单地推理，就可以发现。如果自己招供而对方不招供的话，自己马上就获得了减刑，而如果两个人都招了，也还是比顽抗到底要好很多。所以无论另一个人是招还是不招，自己的最佳选择还是招供。按照“博弈论”而言，这就是问题的唯一平衡点。而在别的点，比如两个人都拒绝招供的场合，都有一人可以通过单方面改变选择，来减轻自己的罪刑。

换句话说，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背叛，你也背叛的结局会更好一些。这就意味着，无论对方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如果你认为对方将为你着想，你背叛能得到更多；而如果你认为对方同样也要背叛，你的背叛同样会得到回报。背叛总是好的，这是唯一的结论，却令人寒心。

对不起赵宝意，不是我真愿意背叛你，只因为我现在面对着您和郭志伟之间的选择时，已经不小心陷入了棋局里不该出现的场景——“囚徒困境”。

第二十二章 惊艳

事实证明那天戚惠的打扮绝对有着天使加魔鬼的魅力，因为就在我带着她敲开赵小玉的家门时，门内的郭志伟两眼一瞪，鼻血如同高山瀑布，“唰”地流了一脸……

1/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问郭志伟，虽然是答应了与他合作，但是心里依旧没低，“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干。”

“当然不会叫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只要和以前那样和我保持一致就好了，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谨记……”

“说。”

“永远都不要骗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永远都不要。”

郭志伟走的时候把门关了，他说你需要静一静，这段时间如果要是想太多事情了，反而不好。但他越是这样说我心里越是难受，从冰箱里拿出瓶啤酒，一口给干了，但那股子窝囊依旧是出不来，我气急了，二话没说把瓶子砸到地上，只听“当”的一声，碎了，玻璃四处飞溅……

赵宝意回美国去了，走之前连电话都没给我打一个。或许中国区发生的这么事情将够他在总部忙活一段时间了，所以他走得匆忙，甚至忽略了我的存在。在他走之后，赵小玉被正式任命为宝意策划的总经理，我还打电话到表示惊讶和恭喜，虽然在这之前，我早已知道。

那个早上郭志伟不但对我讲了赵宝意过去的一切，也顺便提到了赵小玉为什么暂时不能和他结婚的原因。

赵宝意用警察抓走刘万松，一方面是顺利清除了郭志伟埋在赵氏集团高层中的钉子，切断他的消息源；而另一方面考虑到了赵小玉对工作的热爱，很巧妙地“逼官上任”，利用改变公司混乱的现状和加大其新的工作量来避免了赵小玉和郭志伟过早的婚姻。“一石二鸟”，这套组合拳，他打得漂亮！

在很多年之前，我曾在大学里疯狂地迷恋过拳击。这用当时一位非常懂哲理的朋友，也就是小全（MD，他什么时候懂过哲理了！！）说过的“名言”来解释，叫人最缺少的什么，就会毫不犹豫地对别人拥有的产生疯狂的迷恋情绪。

这个解释我非常的赞同，因为那时候的我看起来极其文弱，离“孔武有力”四个字差得太远，所以每次看着美女都抱在那么有肌肉没大脑的男人怀里有一种强烈的心理阴影，这叫我开始非常欣赏那些在拳击台上能光着上身顶个胸肌去用力击打对方的猛男。在后来我不小心发现小全疯狂地迷恋上American film（也就是A片的隐晦说法）并疯狂崇拜那些男人的X能力之后，对照于他说的“缺少什么就崇拜什么”的说法和他的性能力时，才坚信小全当时所说的不仅仅是哲理，而且是实话，大大的实话。

2/

赵小玉要请我吃饭。

她说目前在宝意策划驻守的三位集团高层只剩下我和她了，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而且她还想在今后的工作中我能多多地配合她的工作，虽然在单位工作已经是多年，但现在上任当上一把手，毕竟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会。如果以后不能与我在工作中同心协力的话，开展工作会是件很困难的事。

出于我的双重身份，也就是说不管我是赵宝意的人还是郭志伟的人，都最好赴约。所以一当她提出邀请之后，我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是有一点非常的不好，她说不想和我两个人单独地吃饭，这样一来在公司里绯闻要是传起来会非常的麻烦，而且她还说不想搞得太正式了，这样会令我们的饭局显得尴尬。我听出她话外的意思，于是问她你是不是想带上那谁谁，她说没错，到时候想叫上郭志伟，前段时间因为拒绝了他的求婚，最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但看我和郭志伟当时见面还比较投缘，这次于公于私一起吃个饭也有必要。她还说你也可以带上个伴的，免得到时候还要害你一个人尴尬，我当时想了一想，忽然间闪出一个念头，就是带上戚惠。

那顿饭约在月底的一个周末，地点是赵小玉她家。赵小玉说吃个便饭自然是要有吃便饭的样子，以前在外面的酒局应付得多了，还是觉得在家里吃饭最舒服。我是同意了，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肯定得如同个只会点头的木偶。

戚惠听说周末要和我一起要去赵小玉家吃饭之后，还特地去买套衣服，我陪着她去的。女人总是这样，生怕在任何的场合丢掉了自己的容貌，其实淡妆素裹是最漂亮的，我以前一直这样认为。

但当我开车去戚惠家接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观点原来是那么的失败，精心打扮之后的戚惠美丽得像个芭比娃娃。淡蓝色白底内衬的短袖上衣，微微有点粉红的短裙，天蓝色的平足小鞋，再配着她的长腿和本来就粉白得有点夸张的肌肤，真的是靓丽四射、光彩动人。那时候的我甚至还有种想冲过去立马和她做爱的冲动，配着门外尽情肆弄的阳光，幻想着就在她的小房间里，撕去她所有的衣衫，然后疯狂地亲她咬她。参加赵小玉那什么家宴绝对是次要的，但那种急切想要做爱的欲望却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脑海时盘旋，可惜的是，就当我准备将欲望实施于实际行动的时候，她瞪了瞪眼，我便泄气了。

在记忆中我与戚惠有过无数次的同床共枕加肉体接触，但真正意义上急于想和她发生关系的时间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在我家吃饭，她在我身边肆意地撒娇问我究竟有没有想和她那什么什么。第二次就是现在到她家，我看着她的样子，冲动地想和她马上做爱。

事实证明那天戚惠的打扮绝对有着天使加魔鬼的魅力，因为就在我带着她敲开赵小玉的家门时，门内的郭志伟两眼一瞪，鼻血如同高山瀑布，“唰”地流了一脸……

3/

“你怎么流鼻了？”赵小玉从厨房出来，看到给我们开门的郭志伟。

“哦，天气有点太干燥了。再加上我可能最近有点上火……”郭志伟有点尴尬地抹去鼻子上的血迹，但一转身再次看到戚惠，鼻血又流出来了。

“那你赶快去卫生间洗洗吧，再流下去也不是办法。”赵小玉连忙把郭志伟拖到了一边，然后转过身来对我和戚惠说：“你们先进来坐吧，我先带他去洗洗脸。”

“哦。你忙你的吧。”戚惠当时显得还有点不好意思，到是我当作没什么事似的，拉着她的手进了客厅。

郭志伟在卫生间一去就是近20分钟，我猜想他可能为了泄火在里面将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请大家注意我在手上用的那个双引号），一时半刻出不来，我非常理解。赵小玉也趁着这时间和戚惠随便聊了聊，还顺便带她去参观了自己的卧室。好半天之后，郭志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茶，有点诧异。

“她们俩呢？”

“进卧室去了。”我自顾自地喝茶，对他刚刚看到戚惠时的表现有点鄙视。

“哦。”他不再说话了，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若有所思。

“她就是你传说中的那个女朋友戚惠？”

“恩。”

“很漂亮。”他说着，停了一停，“漂亮得有点过分。”

“哦，难道是整容过的？”我反问他，有点不想和他过多地谈论我自己的女朋友。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刚见的时候，觉得她有点超出了我的想象。”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呵，其实小玉长的也很漂亮，不是吗？”我想提醒他自己的身份，还有现在他所处的环境。

“是啊。不过两个人要是比起来……哈哈……”他发觉自己有点说漏了嘴，马上堵掉下面的话，“其实她们都很漂亮，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恩。”我不再说话了。虽然我一直很佩服他的智慧，但是对于他刚刚的表现，确实有点很不是味道。

4/

赵小玉与戚惠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俩都在客厅里坐着，于是也都坐了过来。

“我来介绍一下吧，这是我们公司的戚惠。”她指了指身边的美女，可能是不知道我和戚惠的确切关系，也没给带上杨亮的女朋友这样的修饰语。“这位是我的男朋友……”

“郭志伟。”郭志伟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将手递了过去，我看在眼里有些不爽，觉得郭志伟有点不忘记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机会去吃戚惠的豆腐，那种联想叫我感觉恶心，也毁坏了他在我心中近似于冷酷睿智的印象。

但郭志伟的做法无可挑剔，戚惠她们俩都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如果当时我非要说他什么的话，大家甚至还会以为我这人十分的小气，有点不懂礼节。所以，当戚惠的小手被郭志伟紧紧握在手中的时候，我的心脏负荷简直受着巨大的考验，一直在嘣嘣地跳着，还不能喘口大气。

赵小玉把我们几个安顿好之后又进了厨房开始忙活，听的到里面嘶嘶拉拉的，还不时传来阵阵香味。

“赵总真是个有本事的女人。”戚惠见大家不怎么说话，于是先开口了，“工作那么优秀，还想不到能抄得一手好菜。郭先生真是有福气。”

“哪里哪里。”郭志伟连忙应到，“象戚惠小姐这样的女孩子才是人间少有，谁要是以后能成为你的伴侣，才是人生幸事。”

“哦，是吗？郭先生真会开我玩笑。”戚惠听郭志伟这样夸她，有点得意，但不忘记说话时还看了看我，那眼神看我心里暖洋洋的，甚至还有点感动。

戚惠的那个动作被郭志伟看在眼里，表情中不自觉地表露了一丝遗憾。“那么不知道谁以后可能是这个幸福的人呢？”

“说不定就是我哦。”我把话抢了过去，“郭先生是做大事的人，应该不会为了这种儿女私情而放弃事业的对吧。只有像我这样追求生活中细小快乐的，才有可能把握这样的幸福。”

我说这些话主要是两个目的，一来是像郭志伟摆明现在我和戚惠之间的关系，二来也是想提醒他自己一直以来所要达到的目的。他当时的表现，与平日里的冷静有太大的区别，这不是我一开始所能想象的。

“哈哈……”他可能是听出了我的话中有话。“那我是真要恭喜杨总了，年轻有为，将来又有可能抱得美人归，那才是人生中的幸事啊……”

戚惠听我们这么一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眼朝郭志伟轻轻瞄了一瞄，脸稍稍地一红，有点害羞地把头低下。那时候我盯着对面的郭志伟，发现他差点鼻子里差点又有血光飞过。

第二十三章 小心戚惠？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戚惠以前知道么？”郭志伟趁着和我一起出门提车的时间把我拉到一边，问我。

“不知道。怎么了？”我对郭志伟的疑问感到不解，“有什么问题么？”

“恩，不知道就好。”他点了点头，想了一想，接着说：“以后也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我的关系，而且你最好，还是离她远点……”

1/

那天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气氛还是很融洽的。当然，这也主要得宜于赵小玉做出的一手好菜，荤素搭配、色彩分明，纯粹的大家手笔。

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对赵小玉的厨艺大大地赞扬了一番，说她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听了，高兴得不行，然后一个劲地叫我们多吃点，生怕我们只是恭维，忘记了她真实的厨艺(这有点像我写小说一样，其实也害怕大家只记得抢沙发，而忘记读懂我的文字)。

那顿饭吃的人撑了，当时我还有点犯困，于是坐沙发上闭着眼休息。郭志伟饭后显得精力充沛，先是和赵小玉她们一起把碗筷收拾了，然后坐在阳台边，几个人聊了起来。至于他们聊了什么，刚开始我还听了一些，但觉得他们谈的无非是一些最新的时尚加各地的风景之类，感觉实在有点无聊，就没理了，自顾自地躺着休息。那段时间睡眠一直不好，我实在是有点疲倦了，于是不小心就坐在那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聊得依旧尽兴，我吭了一声，大家都看着我，然后笑了。

“我们刚刚正说你呢。”戚惠微笑着，看着我。

“哦，说我什么了？”

“说你年轻有为，风度翩翩……”

“风度翩翩？骂人吧。大肚翩翩还差不多！”我应了一声，结果大家又笑了，看起来他们聊得不错，郭志伟把气氛调理得非常好，这是我醒来的唯一感觉。

“要不大家去我家坐会吧。”郭志伟站了起来，“我家有上好的波尔多红酒和音乐，地方也稍微宽敞些……”

另外的两位女士兴致高昂，连忙说一起去玩会儿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虽然心里一阵抵触，但见她们都没什么意见，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点头答应。

2/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戚惠以前知道么？”郭志伟趁着一起出门提车的时间把我拉到一边，问我。

“不知道。怎么了？”我对郭志伟忽然而来的疑问感到不解，“有什么问题么？”

“恩，没什么，问问罢了。”他点了点头，想了一想，接着说：“以后也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我的关系，而且你最好，还是离她远点……”

“你不会喜欢上了吧？”他的话令我有点很不愉快，“郭总，戚惠可是我女朋友！”

“不……不是。”他被我这一反问说到有些尴尬，“我只是觉得像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忽然出现在你的身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的？”

“怎么了？你是认为我配不上她？还是别的什么……”我的话很直，在对于戚惠的这个问题上，我准备只步不让。

“你把我想到那里去了？”他的表情里像是有点生气，“我是那种人么？”

“哦，你不是么？”

“我只是觉得像咱们这样的，事事都应该小心为妙。你想想，像戚惠这样的女孩子，要是之前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你的身边，难道不应该多放个心么？”

“这一点你放心。戚惠当年是我招进来的，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唉，千万别把事情说的这么绝对，当年把赵小玉招进公司，赵宝意不也以为是自己付出的努力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将我们当时的气氛调整一下。“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对不？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心？！好，我同意。不过郭总，有一点我必须和你讲在前头，戚惠现在是我女朋友。如果你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破坏我们之间联盟的话，我希望你能照顾到我的心情。”

“那是当然，我对她真没什么意思，这一点放心好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部，“朋友是最重要的，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么一点。呵呵，我和戚惠只会是普通朋友罢了。”

“普通朋友？”我皱了皱眉头，心想你丫才见她一面就和她称上个普通朋友了？嫖客三更进妓院，郭志伟你小子安的什么心自己明白。

他见我情绪不高，当下打了个哈哈，没再说什么，走一边开车去了。我看着他走路的背影，有点恶心，更觉得他当时的表现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戚惠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么？看来，我是真捡到块宝贝了。

3/

戚惠到郭志伟家的时候表现出的惊讶我并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赵小玉当时也在一旁惊讶得叫了起来。两个女人进屋之后对房子赞不绝口，每一个细节都要评论一番。看得出来，赵小玉也是第一次到郭志伟家，否则也不会当时表现得那么关注。

我不阻碍他们的欣赏，自己一个人走到吧台上开了瓶威士忌，倒了点混入少许冰块，再从冰箱里找了个柠檬，切了，用牙签叉了三块，丢进酒里。

“你们需要喝点什么吗？”郭志伟走进吧台里面，“我这里的酒相信你们会喜欢的。”

“我要杯香槟，谢谢。”赵小玉转了过来，顺便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好的。”他点了点头，转身找酒，顺便问戚惠要点什么。

“你这什么酒都有吗？”

“大概吧。”郭志伟转过身来，把香槟递给赵小玉。“一般人能配出的酒，我想我也能在我这小酒吧里配出来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郭志伟笑了一笑，对自己的东西非常地有信心。

“那好吧，你帮我配一下。”戚惠诡异地笑了一笑，“希望你这能配的出来。”

“没问题。”郭志伟转过身去，像个运动员一样准备随时等待枪响。

“我要1盎司的干扈60年陈XO、1/2盎司的12年朗姆酒、1/2盎司的新酿金酒，1/3盎司的北英格兰白兰地衬底，最后加少许菠萝、黑加仑、西柚、柠檬汁引香，引香的果汁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不用太浓就行了。哦对了，鸡尾酒里面不能加冰块……行了。”戚惠说完的时候郭志伟停了好半天没动弹，其实不光他没法动弹了，就连我和赵小玉都彻底地傻眼。好半天之后郭志伟转过身来，表情木然。

“你……你这叫什么酒？”我感觉当时郭志伟说话有点结巴了。

“不知道么？”她笑了一笑，走到吧台边上，用手轻轻地搭着我的肩膀，说：“叫，我爱你！”

“我爱你？”

“对，就叫我爱你！”她笑了一笑，偷偷地和我的眼睛对视了几秒，“这是荷兰一位非常有名的调酒师为纪念他的爱人而创造的，整个酒芳香令人难以自抑，但喝起来却因为酒精的互相沟兑而显得温润却酸苦异常，有种奇特的魅力。

“那为什么他要命名为我爱你呢？”我问。

“傻瓜……”她刮了下我的鼻子，“人家取名叫我爱你，与你有关么？”

“呵呵，与我无关，与我无关……”我笑了一笑，眼角不经意间看到旁边的赵小玉，她脸上正浮现出一丝非常复杂的表情，那表情忽然让我联想起当年在她办公室说过的某些话，当下身体有点冒汗，表情尴尬起来。

4/

“戚惠小姐果然是个博识广阔，郭某算是长见识了。”他们丝毫没有看出我和赵小玉表情中的微妙变化。尤其是郭志伟，显得对戚惠的酒话题更为感兴趣。

“没什么，我只是很早之前不小心听说过而已。本以为郭先生能帮我配出来的……”

“呵呵。我这里确实没你所要的那么全，可惜了……”

“那你帮我随便来杯红酒吧，加少量苏打水就好了，谢谢。”戚惠也没再就刚才调酒的话题说下去，转过身来调戏我，“你看郭先生家装修得这么漂亮，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你也有这么一套房子？”

“这个嘛，等郭先生把这栋房子送给我的时候，我不就也有了？”我敢保证这时候我对戚惠说的是心理话。

“哦，那郭先生什么时候送给你呢？”她笑了一笑。

“这就要问郭先生了。”我也笑了，转过身去对着郭志伟，“诶，郭总，你什么时候把这套房子送给我？”

郭志伟被我们俩的这一唱一合搞得有点无奈，只好一个人站在吧台里面，干笑着，却没做任何明确的答复。

第二十四章 强奸？

“不要……”她终于喊了出来，彻底慌了。挣扎出一只手暂时获得自由，开始拉着我，想要阻止我下一步的行动。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了，而且这种微弱的反抗却更成为了我继续的动力，随着她“啊”的一声之后，戚惠的裙子已经被我扯了下来，内裤脱到一半，全身近似于全裸……

1/

把赵小玉送回家后已经是很晚了，开车回去的路上，戚惠说要不我们出去兜风吧，好久没看过星星了，我想去郊外看星星。我没说什么，直接把车子调了个向，开车沿着机场高速方向往北狂奔。

习惯了城市的喧嚣，真到某个晚上驱车出来，才发现野外原来可以如此的宁静。戚惠的建议很不错，至少，那晚的夜色很美，开到城外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很清晰地看到星星，一闪一闪的，如情人的眼睛般动人。因为走的是附路，所以我开车的速度逐渐变慢，车是没有天窗的，迎面夏天的风吹着，轻轻的，亦如情人的爱抚般撩人。

不知道开了多久，我感觉再走下去可能就要迷路了。于是找了个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把车停下，旁边有条小河，水声潺潺。戚惠显得很开心，尖叫了一声，开了车门，朝着河边跑了过去。还好那个晚上的月色明媚，所以虽然是在野外，而且很晚了，我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走远，于是在车上点了根烟，静静地看着小心步入水中的她。

戚惠的腿真的好美，在她脱去鞋子步入水中的时候我不由地惊叹。她本来就很白，是那种非常健康的那种粉白；她的腿很长，但由于她上身非常匀称的原因，并不显得有任何的比例失调；她的腿很细，但这并不影响她腿间肌肉的紧绷和细直，相反那小腿细直的深处，给人无限暇思……

水面如镜，戚惠下水之后那镜子便碎了，碎成一片片的小银缎子，在月光下的鳞波闪闪不停，那些柔和的银白发射到她的身上，印着她粉红的短裙和白色衬底的短秀上衣，如仙子一般，丝毫不染俗世的尘埃！

“戚惠。你好漂亮……”我把烟熄了丢到一边，双手拢在醉边朝她大声喊到。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她转过身来，头歪着，将手放到耳朵旁边，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着说到，“你想说什么？”

“我说你好漂亮！”我大声喊到。

“呵呵。”她笑了，头一点一点地，声音如银铃一般，“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我也笑了，关上车门朝她跑了过去，然后把她从水中抱了起来。

“说，听见没有？”

“听见什么？”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没听见，就是没听见……”

“好啊，没听见是不是？”我抱着她，在水中转了个大圈，她轻盈的身子被我甩起，像仙子的青衣，在月光下回荡。“你说，刚刚听见没有？……”

这一次她不说话了，像只水獭般紧紧地缠在我的身上，我以为她总算是安静了，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正打算把她放下，谁知道她竟然在我不经意间狠狠地痒了我一下，那时候我还抱着她，重心一下没把握好，直接就两个人抱着，摔入水中……

2/

幸好水很浅，浅得仅没过了膝盖，但这么浅的喝水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比如，让一身湿透。我转过脸去，看着就倒我旁边的戚惠，她的衣服紧绷在身上，曲线动人。

“你好漂亮……”我看着她，由衷地感叹。

“你会不会说点别的。”她白了我一眼，上扬的嘴角故意转向一边，“总是只说这句话，听了好假哦！”

“那你要我说些什么呢？”我反问她，“难不成你要我现在就向你求婚不成？”

“去，我还没答应和你结婚呢……”她推了我一把，笑了。

“恩，我也觉得。你说，我现在还没和你洞房呢，到底两个人合不合拍还是个问题。”我色色地笑了一笑，“要不先洞房试试？”

“你去死好了！”她叫了起来，笑着一把把我推开。因为是在远郊，车开的远，四处根本不可能有人。

我抓住她的手，在水中把她再一次紧紧地抱了过来，说：“我还没和你洞房过呢，要是现在就死了，阎王爷也会不收的。你没听过吗？阎王爷是不收处男的……”

“谁相信啊，你会是……”她的话还没有完全出口，嘴巴已经被我的口堵住。

她的舌很甜，湿润的，有点薄荷糖的味道；她的呼吸急促，热切的，温度有点烫人；她的声音若有若无，那种呻吟的感觉令我充满了野兽的疯狂。

两个人在水中激情地舌吻，但这根本不妨碍我的手四处游动。虽然这样的场景在我的房间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但这一次是在野外，而且我的情欲已难以抑制。当我的手彻底脱去她的上衣时，她在水中颤抖了一下，眼忽然睁开，里面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别害怕……”我轻轻地在她耳珠上咬着，将她抱得更紧。

她那高耸的乳房贴着我的胸膛，我感到一股从她乳头上传来的热流，下体顿时“肃然起立”，膨胀得厉害。她的身体开始试图着挣扎，同时缩回双手向我推来。这一次我没有停止，紧抓着她的双手，不停地亲吻她裸露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脸涨得通红，小嘴不断地喘着气，阵阵热气扑打着我的脸，那股热气很快地随欲望流遍了我的全身，并且直窜向脑门。这时候理智已经在我强烈欲望中被磨灭了，我更像只野兽，用一只手在水中紧抱着她，另一只手开始用力地去扯掉她的裙子，有一种强烈想强奸她的欲望。

“不要……”她终于喊了出来，彻底慌了。挣扎出一只手暂时获得自由，开始拉着我，想要阻止我下一步的行动。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了，而且这种微弱的反抗却更成为了我继续的动力，随着她“啊”的一声之后，戚惠的裙子已经被我扯了下来，内裤脱到一半，全身近似于全裸……

3/

“不要……”戚惠再一次地尖叫起来，这一次她叫得凄烈，叫得我全身的汗毛一阵发紧。“我害怕……不要……”

我的心再一次地被堵得难受，看着她由于惊吓时流下的泪水，摇了摇头，轻轻地把她放开，缓缓地走到岸边，把她被我丢过去的衣服捡了回来。

“穿上吧……”我当时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不是因为那什么事情没有得逞，而是确实心里堵得难受，真害怕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习惯以后在女孩子说完不要后丧失“性”趣，成为一个废人。

她默默地接过衣服，没穿，也不说话。在跟着我走上岸之后，她开始坐在岸边流泪，我不好说些什么，以为她见我在身边不好意思穿衣服，走到车上，取了包烟，点上，然后在靠着车子坐在地上，闷头不吭一声。

河水依旧潺潺，月光皎洁照人。这么美丽的景色，却怎奈煞去了太多的风景。

我开始有点后悔了。后悔刚刚差点强奸了戚惠，后悔和她的这种很可能婚前无性的恋爱，后悔不小心喜欢上了她，甚至我还后悔自己当初就不该参加宝意策划的狗屁招聘会，种下了这个人参果子，却又有的看，没的吃。

这种思想一旦播开，便犹如去年冬天不小心播下的种子一般，在春天疯狂地滋长着。点完一根烟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把戚惠招进公司是不是就简单地为了和她做爱。这种想法在闪现出来之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卑鄙，戚惠确实有那种男人一见就充满欲望的美丽，但当我想到自己也不过和其他男人一样是一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时，我开始恐惧于自己挣扎于爱与欲望的无力。

扪心自问，我忽然庆幸自己刚才还好没和戚惠做爱，因为要是真做了，以后一旦发现我不爱她，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那种来自内心的责问。

可能，戚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客星”吧，我开始有点丧气。

4/

阴影向我缓缓地笼罩了过来，不仅仅是心里的，还有身边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戚惠已经站在我身边，身上的衣服已经简单地穿上，虽然还是湿湿的，但一件没少。我抬头看了看她，脸上干笑了一笑，拍了拍屁股站起来。

“走吧，很晚了。我们回家……”

她不说话，很机械地转了转身，头一直低着。我给她开了车门，她依旧没动，甚至连头都没抬。

“怎么了？”我试探性地问她，害怕刚刚我的粗暴真吓着了她。她摇了摇头，依旧不说话。

“对不……”我本来想把那几个字说完的，但就当我想说完的时候，戚惠忽然扑到我的怀里，那速度将我往后撞了一撞，我被抵在车上，她用双手环抱着我，掂着脚尖，开始疯狂地吻我。

她的这种热情令我有点始料不及，“豁出去了”我心里说着，开始努力地回应着她的热切。这一次我们进展得非常的顺利，她很配合地在我们接吻中脱去衣服，将我的头埋在她不大但是尖挺的胸口。我试着吮吸她的身体，她的乳头红润，肌肤中还带着点婴儿的芳香，这令我接近于疯狂。

戚惠是一个很漂亮、很性感、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在朦胧的月光下，她刺裸的身体越发的优美、诱人。那两团软肉在我的脸上摩擦着，令人飘飘欲仙，我的手在她的背后轻轻地抚摩，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推开，再一次地用力，她的裙子被扯了下来。

她仰躺着，虽然是仰躺着，但双乳仍然是那样挺耸秀丽，她修长的玉腿蜷曲着，蜷曲的姿势是那样巧妙，将她的丰臀，完全呈现在我的眼前。我慢慢地俯下去，还未曾碰到她的身子，却已感到来自戚惠身上，每一个毛孔之中透发出来的那股灼热。

她的身子立时向上挺来，和我紧贴在一起，我轻轻地咬着她的耳珠道：“你真的不后悔了吗？”但这话还未曾讲完，戚惠已经转过头来，用她灼热的唇，封住了我的口，同时，她的腰肢，也开始扭动了起来。

她摆动着腰肢，将手探入我的底裤，用她的纤手，握住了我早已经膨胀得几欲胀裂的那里。这时候，她发出了一下近似于惊讶的呼叫，但这并不妨碍她热得发烫的小腹，向我紧贴了上来。

就在那一刹间，我忽然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

第二十五章 去纽约

纽约（New York）是美国第一大都市和第一大商港，它不仅是美国的金融中心，也是全世界金融中心之一。纽约位于纽约州东南哈得孙河口，濒临大西洋。它由五个区组成：曼哈顿、布鲁克林、布朗克斯、昆斯和里士满，面积828. 8平方公里，市区人口700多万，包括郊区在内的大纽约市人口1800万。纽约还是联合国总部所在地，总部大厦坐落在曼哈顿岛东河河畔。

这里是没钱人的地狱，有钱人的天堂……

1/

那将是一种令我一生无法忘记的感受。

我们在野外疯狂地做爱，四处无人，天与地都伴作是精灵的眼睛。飞机场离的太近，我甚至怀疑起飞落下的乘客一不小心就能看到我和戚惠在野外完美的表演，她的声音激昂，伴着飞机的轰鸣声高亢有力，直入云霄；我的精力旺盛，在她那绚丽夸张的舞台上，尽情地挥洒着青春的汁液，到最后，累了，我瘫在她的身上，稀软如泥。

很多的时候我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有处女情节的男人，换句话说当我和一个人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去想和会她做爱，然后忐忑地拿走人家的第一次。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象过，在受过多年的教育之后，像戚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还能将那张膜留到我们做爱的前一刻。所以在暴风雨停息之后，我不小心看到从戚惠两腿之间流出的那道血痕，不由彻底惊呆了！

“你，还是……？”

“恩。”她不再说话，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脸红得像个番茄。

“那你刚才……”，想到刚才自己的粗鲁和她的尖叫，我内心里充满歉意，“是不是弄疼你了？”

“还好。”她埋着头，手紧紧地抱紧了我，声音低到她自己都难以听到。

我拍了拍她，心中起伏万千，本想说我爱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堵得难受，于是抱着她，没有开口，或许，开口也说不出什么。

“什么？赵宝意叫你去纽约？”郭志伟在接到电话后和我刚接到赵宝意的电话时反应一样。“他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说只是让我去总部看一看，没别的意思。”我沉沉地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郭志伟吼了起来，“他叫你去纽约肯定是有别的事，否则绝对不会把你从中国忽然调过去的。”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说我只是去总部看看，没说把我调过去……”

“那也肯定是有问题……”郭志伟停了一会，“不会他已经知道你和我合作了吧？不过现在就对你下手，也太快了。”

“不可能！”我想了一想，“和你合作的事情暂时没有任何人知道，赵宝意把我叫过去，肯定是有别的意思，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说赵小玉也必须一起过去，这一次我看他对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反而可能是有大动作了。”

“恩。”他应了一声，“万事谨慎为妙，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自己这回去美国，怎么说也是出了自己的地盘，在那边千万小心……”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虽然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是忍不住地也对他说了声：“那，你也保重……”

2/

20个小时的航班，2张机票！

赵小玉坐在我的身边，神情沮丧。郭志伟没去送她，她认为的原因是两个人之间的冷战还未结束，其实真实的原因我明白，郭志伟不是不想去送她，是不敢面对我，不知道该和我说些什么！

这一次飞纽约，说实话我们心里都没个底，刘万松刚进去，判多少年的结果还没出来，我又被叫到总部去了，郭志伟身边没个塌实的人，一下子像断了手脚，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上飞机的时候戚惠到是哭的死去活来，可能是因为我们刚确定关系，她有点舍不得吧，可那表情确实是有点过了，更像是生离死别。

飞机起飞得很缓慢，那天北京的机场莫名其妙地来了场大雾，在机场我们还停留了半个多小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顺利，大家伙心情压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赵小玉说她不习惯坐在窗口，于是在中途和我换了次位置，反正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那么在我旁边眼睛紧闭着，一时无话。

外面的云层厚重，不过那种厚重的感觉和起飞前不同。人在地面的时候看天总是会显得灰暗的，但飞到云端之后，却发现是完全的不同，最直接的感觉就是飞机穿梭在一层层的棉絮当中，白白的，缠得周围都是。大概20分钟后飞机总算是穿越那厚厚的云层了，天空变得明朗起来，太阳很近，大的有点刺眼，飞机下的云零零散散的，飘渺不定。

之后飞机逐渐地稳定下来，虽然一开始遭遇了几次大的气流，但那都只是暂时的，在飞过黄河之后，空姐开始四处张罗着问大家需要点什么，我要了杯苹果汁加冰块，问到赵小玉时，她摇了摇头，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我想她可能是累了，也或者是确实和我没话可说，但又是1个小时之后，我发现刚开始我的猜测错了。完全错了！

3/

赵小玉晕机？！

我倒，她不是假晕，是真晕！因为就在我喝完饮料准备要吃东西的时候，她忽然紧紧地抓了我一下，表情凝重，脸色铁青。我看有点不对劲，连忙问她你怎么了，她艰难地摇了摇头，然后在不到30秒后用行动像我表述了一个事实，她吐了，如洪水决堤一般，吐得忽然，然后一不小心地，我首当其冲。

这姑奶奶在动作之前除了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之外，几乎没给任何的预兆，就把一大胃里的残留物品瞄准了我贡献出来。我本想发飚的，但正准备对她怒视的时候发现她眼中还带着点泪水，知道她其实现在更加难受，只好摇了摇头，忍！

招手叫来空姐，多要了几个垃圾袋，顺便拿起我身边的纸巾帮她擦了擦身上不小心溅上的脏东西，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声音很小，蚂蚁叫春似的，不过这也总算让我的心里稍微能接受了一点，毕竟，这可是赵小玉头回向我道歉。我说没什么，就是一开始没想到你居然会晕机，平日里你不也要飞着出差么，她说以前她从来没这样过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出故障了，还差点殃及池鱼。

我说了声靠，难道和我坐在一起就想吐么？她被我说得有些尴尬，不过见我的表情是在开玩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地笑了。我不再理她，说要是晕机就少说点话吧，想当年我小时候总是晕车，我老妈就从来不让我说话，说那样浪费力气，到时候更晕。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后不再说话。我又招了招手，问空姐要了个小毛痰，然后给她裹了个严实，这期间出于无奈我的手好几次环抱过她，在经过她胸口的时候感觉到她那散发出来的火热，还差点有些按耐不住。

唉，真是人之初，性本善啊！

4/

古人说舟车劳苦,我从前可是没当回事，这20个小时的飞机下来，我才明白原来坐飞机坐久了也不是一件享受。现在想想当年在做记者时老听主编抱怨出差太苦是一点都没忽悠我，这一路飞来，伴着个随时可能吐我一身的赵小玉，感受可想而知。

下飞机的时候是纽约时间下午2点，阳光明媚，不过未见得比北京的空气好上多少。站在机舱口看纽约的太阳，赵小玉说北京这时候可能还是天黑，这时候的我，忽然在想地球那端戚惠是不是会有想我，还是在看完还珠格格这类的肥皂剧后沉沉睡去。

“你以前来过纽约么？”赵小玉问我，看得出在20个小时的飞机之后，站在陆地上的她脸色总算是好了很多。

“没有。你就算是现在拿着地球仪给我看的话，我也无法在3分钟之内把纽约给指出来。”

“呵……”她轻轻地笑了一笑，“看来你心情还不错，一下飞机就和我开玩笑了。”

“你老爸莫名其妙地把我招来纽约，鬼心情才不错呢！”我心里暗暗地嘀咕了一声，但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还好吧。”我朝她点了点头，“你以前来过？”

“恩……”她点了点头，但是忽然间表情有点不对，“以前我陪我妈妈来过，可惜她……”

“不好意思。”可能是提到她的伤心事了，赵宝意说过她妈妈已经死了，我道了个歉，“要不你和我介绍一下纽约怎么样？”

“恩……这是一个伟大的城市。”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然后又转过身去。“纽约（New York）是美国第一大都市和第一大商港，它不仅是美国的金融中心，也是全世界金融中心之一。”

“纽约位于纽约州东南哈得孙河口，濒临大西洋。它由五个区组成：曼哈顿、布鲁克林、布朗克斯、昆斯和里士满，面积828.8平方公里，市区人口700多万，包括郊区在内的大纽约市人口1800万。纽约还是联合国总部所在地，总部大厦坐落在曼哈顿岛东河河畔。”

“很不错。”

“不错么？”她转过身来看我，很认真地，“在这里任何的人都只认识金钱，如果没有钱，这就是穷人的地狱……”

“但可惜，这里是穷人的地狱，也是有钱人的天堂！”我盯着她的眼睛，紧紧地，充满着奇异的力量。

第二十六章 齐天大圣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反正已经是打了，我看你是真多心，就随便打了个电话你也紧张成这样。”我有点心里不顺，“就算他真要知道我给你电话了又能怎么样？既然他像你说的这么厉害，那要查出我来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反正现在兄弟我也是一个人在纽约耗着，孙猴子怎么翻也翻不出如来的掌心，我还能怎么样？”

他听后半天不说话，过了好久总算是吭气了，那语气低沉，却又充满期待。“就算他是如来，我也还真期望你就是那只，能够将天宫搅和得翻天覆地的，齐天大圣！”

1/

赵宝意没来接飞机，这是我一早就预料到的。他太忙，如果真来接我飞机的话我反而会感到有点害怕。出飞机场后我和赵小玉被两个黑人保镖接到了宾馆住下，他们的英文讲的叫我根本听不懂，不过临走时说的那句我总算是听明白了。“Wait，Then some one will take you。”

不就是等么？这句话俺懂，想当初我大学还没毕业，去面视的时候经常就这么被人往办公室里着呢放着，都已经完全习惯了。倒是赵小玉有点不高兴，和那两老外一阵理论说自己是被总部请来的而不应放在宾馆里面就这么候着，可理论归理论，人家丝毫没给机会，直接摆了摆手，“恩哼”一声就和我们Say了Good bay。

我本来想劝一劝赵小玉的，虽然她是赵宝意的女儿有理由去发这小姐脾气，不过现在她自己不是还一直不认赵宝意么，在那几个老黑面前耍大牌，想横也得看看场合。还好那几个保镖对我们是礼貌有加，否则真要搞起来，我怀疑那俩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摆平我8个。

回自己房间后我又有点想戚惠了，但一想到她可能在睡觉就没敢给她电话。MD，本来说男女之间发生关系之后女性应该比较容易依恋男性的，我怎么完全反了？难不成当时在野外被戚惠“强奸”之后我连性别都已经搞成错乱？靠，也太那个什么什么了吧？

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随手拿起床边的电话拨通了郭志伟的手机，电话刚响一声之后他就马上接了，丝毫没有睡着的感觉，我说你怎么现在还没睡觉呢，他说睡不着，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我嘿嘿一笑，说你不会是想我了吧，哥们才离开多一会啊，他打了个哈哈，说你不也是才到纽约就给我电话了么，要想搞玻璃早就该在北京时就挑明了说呗，我说我就日啊，你小子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鸟了，小心我回去后把你搞到屁眼发炎，他当时笑了一笑，不过很快就止住了，随即问了我一句话，把我们之间的交谈开始变得紧张。

“你已经见到赵宝意了么？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2/

郭志伟问我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了他呼吸的紧张，说实话这次来纽约我们心中都没个底。刘万松刚进去，我就马上被招到了美国，就算是用头猪的智商也能联想到我的到来和刘万松的进去多少有些牵连。当然，如果我一直都没和郭志伟搞上点关系的话，这样的差使我一点都不需要害怕，但郭志伟说了，千万不要相信赵宝意人的任何一步都是废棋，那老家伙实在不是个常人，否则也不可能在海外刺手空拳地打下诺大的一个商业帝国。

我将到纽约之后的事情向郭志伟通了个气，其实确实也就只是通了个气，因为除了那两个把我带来宾馆的老外，我连赵宝意的毛都没有见过。那边的郭志伟在听完我说之后，忽然再次问了我一句话，这句话确实叫我出了一身冷汗，不管是百密一疏还是早就入套，郭志伟忽然问我是不是用宾馆的电话打给他的，我说是，然后就听到他在电话的那边惊呼一声，完了！

好半天之后我喃喃地说不会到时候赵宝意还要查我的电话费吧？他说那也说不定，你刚下飞机一会就给国内打电话，他要是真想查你的话，肯定会查一查你到纽约之后马上会联系谁的，这么大的错误你都会犯么？

我说那打都打了，大不了我到时候说打错了不就完事。他在那边笑了一笑，像是只看着狼入陷阱的狐狸。

“你难道认为赵宝意的智商就这么低么？别忘了，他绝对不是一个寻常人！”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反正已经是打了，我看你是真多心，就随便打了个电话你也紧张成这样。”我有点心里不顺，“就算他真要知道我给你电话了又能怎么样？既然他像你说的这么厉害，那要查出我来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反正现在兄弟我也是一个人在纽约耗着，孙猴子怎么翻也翻不出如来的掌心，我还能怎么样？”

他听后半天不说话，过了好久总算是吭气了，那语气低沉，却又充满期待。“就算他是如来，我也还真期望你就是那只，能够将天宫搅和得翻天覆地的，齐天大圣！”

3/

郭志伟的电话挂断之后我还在回忆他说的那句话。“齐天大圣”，这不是我小时候的偶像么，勾生死簿、闹天宫、踢翻老君炉、吃蟠桃、大败天庭众神，那是何等的风光？可话有说回来了，我没有他的齐天法力，不能长生不老，就算连火眼金津也没有，跑纽约刚打个电话都可能露陷，又怎么和如来去抗衡？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在躺床上这么一比喻，我还真发现我像谁了！好色、贪吃、脸胖、能闯祸再加上智商低，这不明显是猴哥他二师弟么？晕，这TMD的都谁跟谁啊……

宾馆里的被子很舒服，是真的很舒服！可能是20个小时的飞机叫我确实有点困了，按常理我应该在和郭志伟电话完之后好好思量一番的，但可惜，不到半个小时我就睡着了。

那一觉睡得死沉，连梦都做出了洋味。梦中的我先是被大师哥在高老庄收服去了西天去经，路过火焰山准备和铁扇公主亲热的时候忽然牛魔王出现了，左手提一菜刀，右手拿一大哥大，嘴巴里还不停对我说着“What are you doing with my wife”，那时候我提起裤子说牛哥我正准备给你老婆做保健按摩呢，那倒霉的孙猴子又进来了，提着个金箍棒，喊着打死你这对奸夫淫妇向我冲来，我正要躲闪，发现那猴子的脸逐渐转变成了郭志伟。我冲他眨眼一笑正准备套近乎，那铁扇公主从床上爬了起来，幻作戚惠的模样指着我说就是那头猪想要强奸我。我当时惊出一身冷汗，头翁翁做响，而就在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

“你饿了没有？已经到吃饭时间了。”赵小玉在电话那边问我。

我说是有点饿了，不过头昏昏沉沉的，睡的有点过了。她说是不是你在飞机上没休息好，这一路上太麻烦你了。我说没啥，两个人既然是一起出来，就应该互相照应着对不。她说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这一路的照顾。我说你别，你请客我乐意，反正说来说去也是公司报销，但是因为这点小事情你就搞的这么正式那就大可不必，做朋友的千万别搞得这么客套，我可不喜欢。

我这话说完之后赵小玉沉默了好久，好半天之后才说那算了，晚上就随便一起吃个饭吧。我觉得她语气有些不对，轻轻地问了声你是不是怪我刚刚说话太重了，不过我这人就这样，有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做，也不针对你说什么的。她说没什么，只是一开始真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我一听不乐意了，说那你以前把我当什么人了，一只苍蝇？以前的你有了解过我么，对朋友好点是我应该做的，但是你要非总是想觉得人家做任何事情都有企图的话那就不要找我，我这人虽然有点懒有点贱，但确实不想总是被人怀疑被人鄙视。这通话说完后她停了好久，说不好意思我又说错话了。我没理她，重重地喘了口气，正想装做很NB似的把电话给挂了，这时候忽然听到她在电话那边很小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刚刚真说错话了，其实你人挺好的……

这句话被我听在耳朵里面，受用无穷！

4/

赵小玉下来的时候穿着黑色低胸的晚礼服，前面有条完美的乳沟，身材曼妙。她的身材和戚惠有很大的不同，戚惠比较瘦，是骨干清丽的那种。赵小玉很丰满，如果皮肤变白再换身金发，绝对是纯种西方人的身段。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赵小玉穿晚礼服，第一次的时候是我陪她一起参加我第一个策划结束的晚宴，那一次她虽然对我恶脸相向但之后却醉得一塌糊涂；这一次是她主动约我吃饭说为我的照顾道谢，看的出来，下楼的时候她还精心打扮了一番，这相比那次的出现显得更加美丽动人。赵小玉缓缓走下楼来的时候还引动了几个老外吹口哨，这更叫之后挽着她共进晚宴的我显得有些得意。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过能和赵小玉这么在一起吃顿晚饭的，我们入住的是纽约一家非常不错的酒店，选的餐厅也是环境相当不一般。吃饭的时候，周围的灯光昏暗而且摇曳，她坐在我的对面，眼波荡漾、妖娆动人。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端详赵小玉，可能是过去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其实她的皮肤也很白，并且非常的细腻而且紧绷；她的眼睛并不是很大，但就算灯光再怎么昏暗我也能很快地找到她眼中闪射的光芒；坐着的她衣服微微有点发皱，这使得她的衣领更加低了，透过她不经遮掩的前胸，我可以看到那条沟深不见底，充满诱惑。如果两个人不是知根知底，我绝对不能想象现在坐在我对面的这个赵小玉，是一个今年已经28岁的女人。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她被我看得脸有点发烫，神情间微微有点愠色。那表情叫我忽然有丝心动，忽然想起那天的晚上，戚惠在我的房间里面，也是这样的表情。

“那你说我在看什么？”我反问她。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谢你把我当男人看。”我点了点头，故意贫她，“可惜我不但是男人，还是色狼，所以，现在我不但在看，而且想看得更‘深入’一些。”

“你……”赵小玉被我气的脸通红，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你太过分了。”

“呵呵，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嘛！”看她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在这种场合一般是不会有多大反映。

“好了。我不想听这样的话了！”她把脸一板，“今天晚上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地吃顿饭，也请你收敛一点好么？”

“哦……”我故意把声音拖了一拖，“是你说好好吃顿饭的嘛，那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做什么。再说了，‘窕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就算有点什么想法也是正常吧？”

“你……你是越来越过分了！”她气得说话都开始打颤，这更叫我得意起来。“杨亮，请不要在这里耍你的小流氓品性好不好？”

“那到哪里可以耍？你房间，还是我房间？”我嘿嘿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心想着非得把她气急了才叫罢休。

她不再看我，转过脸去，喘着粗气，胸口跌宕起伏。

“怎么了，真生气了？”我硬憋着那口坏笑，身子前倾，把手轻轻地按在她放在桌面的手上。“是谁把我们这么漂亮的赵小姐搞得生气了？”

“你太过分了！”她狠狠地把手抽了回去，然后站了起来。“对不起，我不饿，你一个人慢用好了。”

“哦，就饱了？不是刚刚还想着叫我下来吃饭的么，还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啊。来，说来听听，我帮你想想为什么心情会不好……”我也站了起来，把她的手又轻轻抓住，“坐下来好好吃饭嘛，边吃边说也一样的！”

“你放手！杨亮，你太过分了！”她狠狠地甩了甩手，转身就走。

“喂，你不会真现在就走吧？说好请我吃饭的，是不是没带钱啊……”我冲着她的背影喊到，“你要是没带钱就明说嘛，别饿着，至少也吃几口再走嘛，大不了等下我留下来洗盘子。”

“你见鬼去吧！”她停了一停，忍了好半天，可还是没忍住，终于返过身来，冲着我吼到，“我真的很讨厌你……”

“哦。是吗？那也吃个饭嘛……”我站着，冲着她的背影也喊了起来，但这次她再也没有回头，那黑色的背影走得急促，却又因为被气得难受，还摇摇晃晃。

旁边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很礼貌地对我说：“Can I help you?”我摆了摆手，说“Noting，My wife always like a chird。”说完那话之后我总算是乐大发了，当时嘿嘿出声，还一脸坏笑。

第二十七章 调戏赵小玉

我操TMD郭志伟，原来早就在赵小玉这挖了个大坑没埋上，还说和我一条船呢，什么时候对老子放心过？我就日啊，不过这回和赵小玉的玩笑被她想成是和赵宝意合谋的，也实在是太高估我的地位了吧？来纽约之后我自己心里都还没个底呢，怎么又摊上布置了这么个“陷阱”的罪名了？

1/

赵小玉的门敲了好半天才开，一见是我，又想把门关上。但可惜，她的手劲没我大，所以，我还是进去了。

房间里一片凌乱，枕头还在地上躺着，看来是她开门开得匆忙，在我进来之前还没来的及收拾。电视开着，说着俺听得不是很懂的外国话，叽叽歪歪的，不知道讲些什么。赵小玉见我进来了，不再说话，跑里面的房间里坐着，过了一会之后可能是坐得不舒服，又动了一下，直接横趴在床上。

“怎么了，大小姐，饭也不好好吃，回房间生什么闷气嘛。”看她的样子我笑了一笑，知道口头上的便宜也占尽了，该是好好哄哄她的时候。

她并不理睬我，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枕头被窝中间，动也不动。我走了过去，轻轻地坐到床边，拍了拍她。“喂，你是属鸵鸟的啊，怎么把头这么一直埋着？这一路飞机没把你晕坏，这么在房间里把头埋着，闷坏了身子可不好。”

“不要你管。”她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手，“谁叫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我是为了你好嘛，你说你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打扮得这么动人地走出去，怎么房间收拾的这么乱？”我被她拍得手有点痛，但既然她都能说话了，心里明白再激一激应该就能开始发飚，女人发飚过后和不生气就不远了，这是我和小全多年的经验之谈。

“你瞧你瞧，睡觉都把枕头睡到地上来了。这平日里你都是怎么睡觉的，唉，看来以后晚上你要跟我多睡一睡了，让我好好地调教你一番，否则真养坏了习惯，以后不好纠正过来。”

“谁要和你一起睡觉了！”她坐了起来，“你是个混蛋！”

“诶，这点你就讲错了。我不是个混蛋，我啊，比混蛋好点，哈哈。”我笑了一笑，“现在的男人啊，混蛋一点比较好，有女孩子喜欢……“

“你是男人吗？你是色狼。”

“哦，这句话你算是就说对了。”这一次我笑的比较奸诈，故意装着口水直流的样子，向她缓缓走了过去。“我就是个色狼，而且还是只非常非常色的色狼……”

“你想做什么。”她看我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还真有点慌了。“喂，杨亮，你……你别乱来。”

“我怎么乱来了？”我笑着，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你给我滚出去。”她叫了起来，但那表情纯粹是色厉内荏。“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但我不会滚怎么办？要不你先好好地躺下，做个示范？”我继续向她逼近，身子已经快要靠上她了，“你如果一个人不愿意的话，要不我们躺下一起滚？”

这一回她是真有点害怕了，身子为了躲避我向后躺去，我抓住机会，彻底向她靠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身子压着，脸还继续往前倾斜。这时候她开始呼吸紧张，也就在这一刹那，她莫名其妙地闭上了眼睛……

2/

我轻轻在她的唇边闻了一闻，身形依旧保持不变（请注意，是“闻”，不是吻）！这一动作下来，她的脸越发地显得红了，虽然两个人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地接触，但她耳根的温度我已经能清楚地感受得到。

床边的我们姿势非常地搞笑，我小心地往前压着，保持着靠近，又不敢真一下子贴到啊的身上。她的身体使命地后退着，退到几乎不能再倾斜了，却又怕就此躺下然后直接被我压在床上，只好双手苦撑着，在空中摇摇欲坠。她的胸部很大，所以就当我在靠过去的时候还是能隐约地感受到她的乳房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触及到我的胸口。这本来是非常暧昧的时候，但她那痛苦的样子实在是叫我有点笑得憋不住了，好一阵之后，我忽然站直了身子，在床边哈哈一阵狂笑。这一阵大笑之后赵小玉也总算清醒了过来，想到刚才她自己实在是有点失态，一下子脸色变得铁青。

“还要一起滚么？”我笑了好半天之后又开始挑衅她，但这次她学乖了，把脸转到一边，装作没听到我说话。“你听不清楚么？那我靠近点和你说话？”

“不要！”看来她是真怕我再那样紧靠着她了，连忙反对，“你给我好好地站在那里别动，要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请回吧。”

“这么早就回去做什么，我看你有点不开心，准备好好陪陪你。”

“我要你陪做什么，你现在给我出去。”

“我当然不能现在就出去了，你说咱俩一起出来的，要你心情不好做点什么傻事什么的，我不在身边防着多不好。这说也说不过去啊，对不？”

“谁有不开心了？谁说我心情不好了？”

“诶，刚刚我看你好象是真有点不高兴似的，连饭都没吃就上来了，所以才这么急着到你房间里来的。”

“我那是减肥。”赵小玉说这话的时候牙齿咬得咯咯做响，“我根本就没有不开心。”

“哦，也就是说你很开心咯？”我嘲她瞄了瞄，满脸笑意。

“恩那，就是很开心，怎么的。”

“既然我刚才那样叫你很开心的话，那我们继续吧。”说话间我又向她靠了过去，这一次压得更紧，几乎脸皮都快贴到了一起。

3/

“喂……”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一把用力地推开了我，脸红得和猪肝一般。“杨亮，你实在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咳。”我咳嗽了一下，“不是你说不生气的么，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呢。”

“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她的眼睛通红，声音也变调了，像是随时要哭出来。我看这样子玩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不再说话，但也不走，直接就在床边坐下了，任由她在一边大发脾气。

“你怎么还不滚！”她见我没走反而坐下，有点不解，但更多的是愤怒，当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好，你不走，我走！”

“你别那么激动好不好？”我琢磨着到火候了，把声音一沉（千万别以为我真是这种情圣级人物），“你用用大脑好不好？我平时有对你这样过么？”

她本来正准备奔向门外的，但听完我的声音停了一停，不过这种停顿不超过三秒，依旧没转过身来，继续想门走去。

“好了，你要是真不想听我说的话你就走吧，我保证你走出这个门之后所能获得的，除了对我今天的举动非常不满以外，绝对别想知道其他任何一点的东西。”这句话说出去我自己心里都有点虚，唉，玩火玩大了就是这样，这时候我再能忽悠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真要说什么，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终于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好，你说。”

“我不喜欢看着人家的背影说话。”

“你……”她把身子转了过来，脸上依旧是一脸的怒容，“那好，现在你说！不过杨亮，今天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的话，我将恨你一辈子。”

“你要恨就恨吧，反正我也没指望你喜欢上我。”我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吸引她的兴趣。“至于解释嘛，你要是现在不想听的话，还可以走出那个大门，我绝对不会留你的。”

“好吧，你说。”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叫自己情绪稍微冷静下来。

“但我的解释要你不满意怎么办？”我确实还没想到，“我又知道什么样的解释才能叫你满意？”

“那好，你说实话就行。”她冷冷地说到，“我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我觉得不会放过你。”

“真的说实话就可以？”我有点真是想笑，但是又不敢当时就笑出来。“这妞也太好哄了吧。”我心想。

“好吧，你别拖了，我告诉你杨亮，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狠狠地看了看我，“而且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对我坦白，任何一句的假话都别怪我翻脸走人。”

“哦……那我真说了？说了你可不准翻脸走人……”

“说吧。”

“我就是想逗你玩玩，没别的。好了，坦白完毕，没了……”

4/

“杨亮……”

如果拉侗听到赵小玉当时的声音，肯定会激动地想要自首，美国的911大案也就不会闹到现在也破不了了；如果当时萨达姆见到赵小玉的样子，那和美国的仗是肯定也打不起来，丫当年肯定主动自首；如果SARS病毒感受到赵小玉当时的愤怒，2003年也就闹不了非典；如果陈水扁不小心看到赵小玉那时候的眼神，那么台湾说要独立，TMD早成为历史了……

我真的无法用文字来形容赵小玉当时的样子，那一年张柏芝拍了个“河东狮吼”，但河东狮子看到赵小玉的样子也只能说是自叹不如，就在我说完那句坦白完毕之后，赵小玉站了起来，胸口急速地膨胀，几欲爆裂。

“就为了逗我玩玩？哈哈……哈哈哈……”她忽然笑了，那样子看得我头皮有些发麻，“就为了逗我玩玩？杨亮，你是不是以为我太天真了，会相信你这样的鬼话？”

我倒~~！这时候轮到我欲哭无泪了，MD，到最后我说真话她反而是不相信，如何是好？

“我真就是为了逗你玩玩！”我一脸的无奈，“那你能想到哪里去了？”

“哼哼。我能想到哪里去？你说我能想到哪里去？”她走了过来，两只眼睛红得和杜杜狼一样，就差没掉下来。

“我怎么知道你想到那里去了……我又不知道你这么开不起玩笑。”我喃喃地说着，开始后悔当时玩的实在太过火了，把赵小玉气成这样，比捅什么马蜂窝还人难受。

“哼……”她脸色一变，“那好，你不说也行。不过杨亮你给我记住了，今天你的所作所为，我会想你讨个公道的。”

“喂，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么。”我叫了起来，是真叫了起来，因为再不叫的话，我肯定会被赵小玉那种发疯的表情同样带到发疯。

“玩笑？你认为这样的玩笑好笑么。”她冷冷地坐到窗沿的沙发上，盯着我，面无表情。

“那好，你要我说什么？”这时候我是真毛了，比吊着钢丝还难受，但确实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好。我问你答，是不是赵宝意叫你这样做的？”她不再看我，将脸移向一边，语气冰凉。

“你……你可千万别乱说。”我的口齿支吾，不过转念一想就让她自己想去也好，赵小玉的矛头要是指向了赵宝意，有那么大一个靠山背黑锅，何乐而不为？不过这也只能是权宜之计，毕竟真要捅出去了我死的更难看，现在就干脆先缓缓她的情绪，等赵小玉气消了，以后我再把那矛头拉回来也不迟。

“哦，我乱说了么？”她停了一停，“瞧瞧你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的表情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赵宝意单单就把你我叫到纽约来，不就是为了给你我造成个机会让你下手么？哼，让你在飞机上对我假情假意，然后又在宾馆里把我们单独放着给你机会好破坏我和郭志伟的感情，你以为我真的就想不到么？”

天啊！这女人也太能联想了吧？一大堆风牛马不相干的事情她都能琢磨到一块去，还能有鼻子有眼的，真是佩服佩服，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平时都是怎么转的。

“我可没这么说过。”

“但你到是拿出你的理由来啊。”她瞄了我一眼，“杨亮，我告诉你，这根本就没有用的。你这样的人我是怎么都不会看的上，而且还有一点，我非常讨厌赵宝意，更讨厌你这种甘于为了钱而出卖自己尊严的狗，狗。你知道么？”

“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你现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志伟以前就对我说过你可能是赵宝意安排到我们之间来的钉子，我以前还不相信他会这样的卑鄙，但现在看来志伟是说对了。”她语气冰冷，再也不看我一眼，“对不起，我想静一静了，杨先生，麻烦你现在离开我的房间。”

我操TMD郭志伟，原来早就在赵小玉这挖了个大坑没埋上，还说和我一条船呢，什么时候对老子放心过？我就日啊，不过这回和赵小玉的玩笑被她想成是和赵宝意合谋的，也实在是太高估我的地位了吧？来纽约之后我自己心里都还没个底呢，怎么又摊上布置了这么个“陷阱”的罪名了？

天啊，快来救救我啊，我现在TMD比窦娥还冤啊我！

5/

赵小玉房间的电话适时地想了起来，她等了一等，看我暂时还没走的意向，很不情愿地起身，然后接起电话，就在3句话之后就把电话转交给了我。

“看来我真是猜对了，你们的合作真是默契啊。”她冷笑着，捂着话筒，把电话递了过来，“这才多久啊，赵宝意居然知道打电话到我房间来找你，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什么？”我一头雾水，确实是感觉莫名其妙，事情也太凑巧了吧。

她站在一旁冷冷一笑，不再说话。我哆哆嗦嗦地接过电话，那边赵宝意习惯性地威严传了过来：“你现在赶到楼下，有人在大厅等你，30分钟之后，你到我的办公室来……”

他没等我回话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我本想说点什么好叫赵小玉这边能感受我的立场，可没得到任何的几乎，那边已经是一片的忙音。

“好了，我想你也应该去复命了对不对？”她从茫然的我手中拿过电话，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去的时候替我向赵宝意带个话，就说在感情方面，我赵小玉绝对不会屈服的。”

“我说……”

“你不用说了。”她摇了摇头，“其实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我不会相信你，而且，你确实已经没有说话的必要了。”

“其实我很可怜你，因为你永远没有自己的原则。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地做一回自己呢？受人摆布的感觉很好吗？不要以为赵宝意能给你钱又能如何如何，你现在为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下作了，我可怜你，更厌恶你这样的男人……”

她的声音从我的身后穿来，像是颗子弹穿过我的脊髓，直接打入我的身体内部。门在我出来之后“砰”的一声紧紧锁上了，我没有回头，因为就算回头，我所能看到的那扇门，也再也不会为我打开！

6/

从赵小玉走到大厅的那段路好长、好长！

半个小时之后赵宝意要见我，他要说什么做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楼下估计还是那两个黑人保镖在等我，我估算过了，最多能扛得住他们三拳，也就是说只要我不听话，他们俩随便出一个人给我个左右组合拳我就得game over；赵小玉在房间是肯定不会开门了，现在去见那曾经做过黑社会的她老爸，就算明天她在房间里得不到我的消息，也只会怀疑我依旧在对她耍诈。而现在的我，走在去直面赵宝意的路上，心情忐忑、吉凶未卜，下一个考验要比忽悠赵小玉难多了。试想一个郭志伟，在我身边布下这么多的套子我都没看出来一个，那等下要真正面对赵宝意，我难道真能绝处逢生？

小聪明能玩过大智慧？靠，编小说的欺骗青少年朋友的写手们，都见鬼去吧！

下楼的时候我顺手抓了个黄皮肤的问到：“我帅吗？”那人一个劲地狂摇头，害我直想在见到赵宝意之前先扁他一顿，但在他说完一句很蹩脚的英语后我原谅了他，因为他那个民族实在太能说谎了，我问他我是不是很帅时他摇头就证明了我很帅，所以我原谅了他。

他说的是：“sorry I don’t know Chinese，I am a japanese……”

楼下果然是那两个老黑，依旧是面无表情，脸色像是赵宝意几个月没给他发工资缺钱花似的难看。我本来想去之前很潇洒地再和他们也开个玩笑的，但看看那表情心想还是算了，一人一套组合拳就可以叫我玩完的男人，我还是少惹为妙。

20分钟的车程到曼哈顿岛，我被那两个老外停靠在一家大厦前从车里面提了出来。顺便提一下：曼哈顿岛是纽约的核心，在纽约的五个区中面积最小，仅57.91平方公里。但这个东西窄、南北长的小岛却是美国的金融中心，美国最大的500家公司中，有三分之一以上把总部设在曼哈顿。7家大银行中的6家以及各大垄断组织的总部都在这里设立中心据点。这里还集中了世界金融、证券、期货及保险等行业的精华。位于曼哈顿岛南部的华尔街是美国财富和经济实力的象征，也是美国垄断资本的大本营和金融寡头的代名词。这条长度仅540米的狭窄街道两旁有2900多家金融和外贸机构。当然，毫无疑问地，我从这里下车，也正是因为赵宝意的商业帝国中心，就建立于此（这算不算临时前还对观众的扫盲教育负责？）。

按照预约的安排，我在被直接带到了赵宝意的办公室后那两个老外就走了。我一个人在那房间里面待着，总算是心里塌实了一下，但赵宝意一下不挑明和我谈话的用意，我也真无法真正安心。

那个房间很大，比我在北京住的房子整个加起来还要大上一些。透过12扇落地的超大玻璃窗，站在房间里的我可以看到远处的自由女神托着火炬冰激凌在等着从各地到来的游客来这里品尝，世贸大厦已经倒了，但附近的帝国大厦依旧像纽约巨大的男性生殖器般高耸入云。俯身看去，这边的马路其实不是很宽，还没有北京理性的四环道来得开阔，这当然也不是我非要拿北京来和纽约比，只是在那等待的时间里面，我莫名其妙地想念北京的地理和空气，生怕真在纽约有个三长两短的，以后感受不了北京的沙尘暴了。

把眼光收回赵宝意的办公室，其实他的这个房间装修得真是不错。当然，你千万别以为那里面有多么的奢华，相反，诺大的房间里面搭配的非常简单。靠窗的位置有一套很大的办公桌椅，桌椅旁边是两棵绿植，说不上多妖艳，但看得出名贵。内侧是很长的一排书橱，世界各国的经典之作都略有一二。最里面是一个很小的水吧，不过和郭志伟搭配的不同，这里的酒只有寥寥几款，但都已经上了年头，很朴素，但绝对是价值连城的收藏。与所有一切最为不搭配的是进门就可以看到的墙上挂着的一付墨宝，白底蓝镶边的，像是首唐诗，用隶书写的，五八四十个字。

“迢递三巴路，羁危万里身。

乱山残雪夜，孤烛异香人。

渐与骨肉远，转于僮仆亲。

那堪正漂泊，明日岁华新。”

那几字写得苍劲有力，但字里行间有透着太多的凄凉。如果不是我没认错的话，那落款明明写的是赵宝意，这老先生居然能写出这样的书法和文字来？我靠，太有涵养了吧。

第二十八章 挑战

“您……您还有什么不知道？”

“你说呢？”他轻轻地笑了一笑，“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知道？”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郭志伟这么忌讳赵宝意了，因为和他这种人玩游戏，不但你握不准他的出牌，而且到最后会搞到自己连下张牌出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被人脱光了裤子打屁股也是种对垒的话，那么说挣扎着不被打到屁股，又算不算挑战？

1/

“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呢？”赵宝意进来的时候我还在被那首诗所吸引着，有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不过还好，就在我转身的时候看到的是赵宝意的微笑，而并非是之前一直在我脑海中想象的那种审问。

“我……我在看您墙上的这首诗。”

“哦，你也喜欢吗？”他点了点头，绕过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你也坐吧，别站着，显得太拘谨了。”

“呵呵，不好意思。刚到一个新环境我可能是真会有点这样的感觉。”我干笑了一下，找了个离他比较近的位置坐下。“这首诗是你写的么？”

“看来你需要好好地温习一下唐诗三百首了。”他笑了一笑，“这是唐僖宗光启四年的进士崔涂所作，诗名叫《除夜有怀》。”

“《除夜有怀》？”

“是的。崔涂此人的诗歌往往多有离怨，而且喜欢通过对景物的把握来写景状怀。这首《除夜有怀》就是他留下的诗歌中最为经典的一首，情景真切，动人肺腑啊。”

“哦？想不到赵董事长对唐诗也这么有研究。”

“我也只是随便翻翻而已，但以前看到崔涂的一些往事时，不免有了些共鸣。”

“哦？”

“崔涂是江南人，但他虽是生在江南，却长期羁旅于巴、蜀、秦、陇之间，比如这首《除夜有怀》，写的就是他在除夕之夜思乡的情怀。”

“恩。”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赵董事长看到这首诗歌的时候想到谁了呢？”

他摇了摇头，说：“还能有谁呢？你不如自己设身处地地想想，一个常年归不了家的人，除夕那天的晚上，最会想到的是谁？”

“家人。”

“是的。”他朝我点了点头，“就是家人……”

2/

赵宝意在说完那句家人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中有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应该是真动情了。这墙上贴的，应该不仅仅只是他随手翻出的一首唐诗，更多的，应该还是那时候他拂之之不去的离愁。

“渐与骨肉远，转于僮仆亲”，其实这首诗里面所描写的，不恰恰就是他自己么？

“赵董……”

他挥了挥手，背向着我，起身走到窗前。“来，小杨，陪我看看纽约。”

我应了一声，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他转过脸来稍稍地看了看我，既而又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顺着他的眼光放去，整个曼哈顿岛的夜色尽收眼底。

“你看，纽约是多么的繁华……”

“是的。”我点了点头，“这里是没钱人的地狱，也是有钱人的天堂。”

“不错，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当你没钱的时候，身在地狱的你又将如何？”

“我？”我转过脸看着他，但只能看到他现在面无表情的侧脸。

“你会为了步入那所谓的天堂而放弃你曾经需要坚持的一切么？”

“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很沉闷，“我赵宝意看中的人，永远都应该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坚持什么。”

“但是……”

“但是不应该将成功建立在别人的尸体上，对么？”他看了看我，微微地摇了摇头，不再看着窗外，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

“我……不是……”

“我过去的一切，郭志伟应该都跟你说了吧？”他将椅子转了半圈，脸朝着已经傻站在窗前的我，那眼光逼来，我全身充满了冷汗。

3/

“没……没……他……”我张开了口，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郭志伟究竟给了你哪些好处，能叫你背叛我？至于其他的，我想你先可以跳过了。”

“我没有……”

他摆了摆手，嘴角稍稍地撇了一撇。“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什么？”

“是我身边的人不说实话。”他的脸上毫无表情，“说谎的人是最没有勇气的，你既然敢背叛我，就不敢承认么……”

赵宝意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俩之间开始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在等我的崩溃，而事实上我确实是快崩溃了，那时候的他没给我任何解释的余地，我甚至觉得当时除了承认自己是如何背叛他的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与之做答。这时候，我悄悄地看了看门外，但好象那些保镖一直在门口候着，跑估计是没戏了。我有点害怕了，想到赵宝意当年的历史，真害怕他忽然在房间里一声暴喝，然后我直接被外面的人拉出去干掉。

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赵宝意估计是什么都知道了。这时候我必须得想出点什么办法来，毕竟我还年轻，才20岁出头，关于我伟大的理想，说小点是前面还有着大好的人生等着我去创造和挥霍，再说大点就是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我还没能做出太多重大的贡献来，另外，中东问题我还没去解决，钓鱼台的风波说不定还等我去搞定，2008的奥运会估计我还得去拿块金牌，下一次世界大战还等着我去制止……（我当时怎么想的这么远啊），如果真的就这样被赵宝意叫人装进垃圾桶的话，我这大好的青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不，我千万不能说背叛了他，而且就算我让他知道我背叛了他也得让他能够接受，就算他不能够接受我也要逼着他原谅我，就算他不原谅我也得饶过我一命，就算他不饶我一命的话……那……那我就真挂了！

“那……那我就真承认了……”

“恩。”

“那我就真承认了……”

“你说吧。”

“我可真说了……”

“你到底说不说？”他对我现在还能有这种近似于耍赖的表现有点愕然，但随即又开始表现得有点不耐烦了。“我的容忍是有限的。”

“行，那这一次我可真说了！”我咽了一下口水，心想着今个我还真豁出去了，大小不都是一遭么，权当是表演吧，不过，这一次我的表演，是不成功，便成仁！

4/

“赵董……我所做的一切，可全是为了你啊。”我站了起来，显得表情激动。

“你坐着，不需要这么大的动作。”他冷冷地看着我，像是个老魔术师在看着小丑蹩脚的演出。

“您难道真的不相信么？我可是真的是全为了你才这样做的。”我依旧站着，神情悲戚（可能有一大半是因为心情忐忑）。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就行了，我不想知道原因。”

“那好，反正你什么事情也知道了，那我也也不瞒您。”我坐了下来，大脑如分子离心器般飞速运转着，“我和郭志伟的合作是在刘万松被抓之后开始的。”

“恩。”

“刘万松为什么被抓？按理来说，他在公司做了这么多年，年年的帐目核查都这样过来了，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事，偏偏到了我这个节骨眼上就被捅出来了呢？”

“继续。”

“这里面肯定是有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说这背后其实根本就是有人在操纵内幕，当时我就一直在想，布下这个局的人究竟有是谁呢？但想来想去，就连想都不敢想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故意看了看赵宝意的表情，希望他能对这个应该是涉及到他的问题有所表态，但可惜，他坐在那里，表情依旧是风云不动，冷若冰霜。

我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个时候郭志伟找上了我，告诉我刘万松是他手下的人，之所以出事，就是因为您已经查出来刘万松是他郭志伟放在赵氏集团的眼睛，所以，这次检查的时候您把他给抠了出去……”

“哦？”

“然后我有点贪功心切，哈哈。”这笑声听起来有些发虚，“我心想着既然他郭志伟能想着在您的身边布下自己的眼线，为什么我就不能到他的身边卧底呢，刚好他又找上了我，所以，我们是一拍即合……”

“哈哈，哈哈哈哈……”赵宝意忽然笑了，他站了起来，看了看我，那眼神和刀子似的，看得我脑子里一阵充血。“杨亮，你知道么？现在，只需要我轻轻地按一下铃叫人进来，你这个人，可要永远在这个世界消失……”

“可……”

“不用可是了。虽然我现在还是非常欣赏你能在这种环境下还有编造谎言的勇气，但可惜，我赵宝意最讨厌人骗我了。其实我是给过你机会的，但到了现在，你还死不悔改！可惜啊，可惜，我确实是不想对你下手的，但你怎么就没想着珍惜这最后的一次机会呢。”

“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哈哈，苦衷？”他笑了，“杨亮啊杨亮，那你来帮我想想我的苦衷？20年前，我一个人闯到国外，经历着何等的艰辛才走到现在，如果身边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地背着我做事的话，我赵宝意凭什么活到现在？可惜，我本来是非常看重你这么一个人才的，但你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了。唉，就算我赵宝意看错人了吧！”

他重重地摇了摇头，那声音听得我都有些难受。

“我给你的钱是不会收回的，你放心去吧，那些钱交给你的父母，我相信他们也能过一个安稳一些的晚年了。”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继而走向了桌前，手伸向旁边的一粒白色按钮，“背叛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我以前再怎么看的起你，这次，也不能例外……”

“不要。”这一次，我吼了出来。

5/

赵宝意的手指在按钮上停了一下，看着我。

“好吧，反正我现在的身家也就在您手中了，容我说几句话，就几句话！几句话之后，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我站了起来，透过玻璃看了看窗外，那远方的车子大小和蚂蚁似的，估摸着就算现在从他的办公室跳出去的话也是肉饼一个。逃是肯定逃不掉了，如果不想死的话我就得再赌一次，机会只有一个，筹码就是我的命！

“如果您真的要我死，我马上就从这里跳下去。”我走到窗前，“杨亮我从您这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多得足够买我这条小命。但有几句话在临死之前我必须要说出来，不管您听也好，不听也罢，反正现在我的身家就料在这里了，如果要走，也要在走之前图个痛快。”

他凝视了我一会，终于把手从按钮上移了回来。“好吧，你说。”

“不错，我是背叛了你，但是我没出卖过你！”我直直地看着他，已经不再躲避他的目光。“您给我的任务是什么？是追回赵小玉！而这个任务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和郭志伟的合作，对，就是合作，就是为了让我更好地走近赵小玉，这是我的手段，我不认为我错了，根本不认为。”

“是的。在刘万松被抓之后我是想过要和郭志伟站成一条阵线，但问题是您真的认为郭志伟会和我一起合作么？我是谁，我只不过是您手下一个看起来忽然被钱砸晕的小卒而已，他郭志伟就真能看中我？就能真想着和我谋划什么大事？”

“你说过，郭志伟这人不简单。所以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会想着让我来和您玩这个游戏，现在他看到的只是赵小玉，赵小玉，才是他要和你走这局的真正赌注。”

“你继续……”赵宝意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但有一点看来我是赌对了，赵宝意之所以对我的解释产生了兴趣，主要还是因为那三个字——赵小玉。

6/

我和赵宝意坦白了，确实是坦白了。

这次的坦白终究还是不彻底，因为就在窗口的那几分钟，我说了很多关于郭志伟与我之间的约定，但有2个情节被我刻意抹去了，一是戚惠和我的关系，另一个是不久之前在宾馆我和赵小玉之间的“碰撞”。那些事情如果不对他讲也没什么，但一旦讲了，难免要牵扯得更多。

赵宝意就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坐着，从我开始坦白开始，一直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在我讲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我没真的跳楼，他也没按钮，对立的我和他就那么互相看着，我站在窗前，双腿麻木。

又过了好久，他总算说话了。

“坐下来吧……”

“什么？”

“坐下来吧？难道你真的想现在就跳下去？”他的眼睛稍微闭了一闭，摇了摇头，像是艰难地做了个决定，这一次我听得真切了，确认自己刚才没给听错，看来命是差不多保住了，但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依旧忐忑。

“你讲的够多了。”他的声音传来，“那你想不想听听，我来补全你讲的这个故事？”

“啊？”

“刘万松是郭志伟的人，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这次出乱子被抓，却不是因为我而被送进去的……”

“什么？”我的头一下子感觉被电击过一般，“那是谁？”

“你说呢？”他笑了一笑，表情诡异。

“你也没有真正认真地为我追求赵小玉，最多只能说你现在拉近了和她之间的距离，但说到追求，我想你是不是应该会先想到叫一个戚惠的女子……”

“您……您还有什么不知道？”

“你说呢？”他再次轻轻地笑了一笑，“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应该不知道？”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郭志伟这么忌讳赵宝意了，因为和他这种人玩游戏，不但你握不准他的出牌，而且连自己下一张牌该怎么出都不知道。如果说被人脱光了裤子打屁股也是种对垒的话，那么说挣扎着不被打屁股，又算不算挑战？

我TMD是光着屁股的！

第二十九章 因为我爱她

“因为我爱她！”他的语气坚定，眼中透露着无限的关爱。

“但就算你这样做了，她又还会如你所期待的同样爱你么？”

“呵呵，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所以就算她永远不再原谅我也没任何关系。现在的我，爱她，为她好就够了，我一个人塌塌实实地去爱着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1/

“赵小玉喜欢的是你……”

“什么？”当赵宝意说到第三句话的时候，我跳了起来，大脑真正有种开裂的错觉。“这绝不可能，您说的什么我都可以相信，但是这一句……”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安静下来，看我不说话了，又继续接了下去。“刘万松跟了我17年，所以就算他中途跟了郭志伟，我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却从来没动过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赵小玉。赵小玉是他帮我在中国找到的，而且这几年来，他一直用一种能令小玉安然接受的途径去培养着她的成长，这就是他的价值。”

“这和刘万松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睛朝我稍微瞪了一下，我连忙闭嘴，不敢再打断他的说话。

“一个人有价值的时候，我是从来不会考虑把他在我身边除去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手上沾满了血腥，但从来没碰过我对我有用的人。我说刘万松不是我动的，就确实不是我动的，因为他对我还有价值，他的价值就是能帮我好好照顾赵小玉……”

“你也有价值，你的价值就在于你有种被女人喜爱的潜质。就像赵小玉其实真正喜欢的是你，这一点其实我和郭志伟都知道，只可惜你一直不明白而已。”

赵宝意的话叫我有种晕机的感觉，耳鸣，心跳加快，想吐。他的语气太肯定了，虽然我能笃定这一次他看走了眼，但我想争辩，却又不敢说，因为怕失去他嘴巴里所谓的价值。

“你肯定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告诉你这些对不对？”

“恩。”我点了点头。

“因为我要你活着，而且还必须好好地为了我活着。”

“恩。”这一次我的点头出于一万分的愿意，“我会的。”

他又笑了一笑，“你以为我刚才真的要叫人杀你么？”

“难道不是？”我咽了下口水，眼看着他手旁的那个白色按钮，心想着刚才谁TMD说找人进来把我干掉的。

“这只是桌子上一个普通的拉手罢了。”他见我一直还盯着那按钮看，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手在上面按了按，表明根本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好多年前我就已经洗手不干了，随随便便就说要人的命，不是太儿戏了么？”

我忽然感觉，如果刚才我真的从窗子里跳出去以表示清白的话，估计算是冤死的……

2/

“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我非常不喜欢人家对我不坦白，你就算要通过郭志伟做什么，也必须之前或之后马上告诉我。我可以原谅你去找上我的对头合作，而且这条途径甚至令我更欣赏你。但是我不喜欢人家以为我赵宝意是个傻子，随随便便地编个理由就想欺骗我，是绝对不可以的。”

“恩。”

“你还可以继续和郭志伟合作下去。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要谨记，我是要你去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然后追回我的女儿赵小玉，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一定不要忘记你的价值……”

“这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和郭志伟联系的！”

“不！你完全可以继续和郭志伟合作，而且这样的合作，我很喜欢。”他站了起来，“知道为什么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已经和郭志伟牵上线了，那时候我还不警告你么？因为，你通过这样的方式迅速解除了之前小玉表面上对你的敌视，这是我一开始没有想到的，但结果，我很满意！”

我被他理论说到一愣，但过了一阵就想通了。他这种人为了成事终究是能忍受不则手段的，否则，能赤手空拳地打下现在的这片江山，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问吧。”

“刘万松的结局会是怎样？”当明白自己暂时不会有事后，我忽然很想知道刘万松的下场。

“审判的结果还没下来，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是20年。”他看了看我，“当然，这可能也只是个保守的估计。”

“是郭志伟把他送进去的？为什么不是你。”

“因为我不想要他的命，但是郭志伟要。”

“为什么。”

“当你养了条随时可能咬你一口的蛇时，你会不会忽然有一天想把它做成蛇羹？”

“刘万松不是郭志伟的人么？”

“但你不也是我的人么？”

“那我的结局今后会是怎样？”

这一次他安静了下来，想了一想，停顿了很久。“你想你的结局会是怎样？”

“我会不会是下一个刘万松？”

“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也可能是下一个郭志伟，或者，赵宝意！”

“我这样在你们之间转来转去会不会有点太失去自我了？我想退出，反正现在我对你们两个之间的平衡也算无足轻重，要是现在谁都不粘惹了，以后会不会就不需要考虑这些？”

“你认为还能退的出去么？”

“现在退出总比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死要好的多吧？我不是郭志伟，更不是赵宝意，甚至我连刘万松都不是，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而已，你们不需要这样逼我吧？”

“呵呵，是的，你谁都不是，但有点你不要忘记了。”

“什么？”

“你是杨亮，是这场游戏里面同样无可替代的角色！”他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窗前，“生命不过是一场充满着惊险的游戏，你已经进来了，除非游戏结束，否则你永远别想退出？”

“我能不能重起？”

“可以。”他看了看我，那种眼神非常地犹豫，“不过，不过你要学着考虑如何失去……”

3/

和赵宝意的对话成为了一种很奇妙的对阵，他会事先把所有他想走的棋告诉你，然后你会想着很小心地规避，却又步步进入算计，想要逃脱这种困境，却又分身乏力，无可奈何。

一开始我本来只想着保命了事，但到后来我根本制止不了自己，整个人的精神像一只脱缰的野马，我急于控制，却又毫无把握！

赵宝意是个疯子，他疯狂的地方就在于拖着我下水陪他和郭志伟一起进入那场棋局；郭志伟也是个疯子，他疯狂的地方就在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则手段。虽然，我不知道郭志伟和赵宝意的这场棋局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布下的，但这场棋局一旦开始，就只能安静地等待结束。

我也是个疯子，就在和赵宝意交流的这一会儿时间里，我的精神从萎靡到开始膨胀，既然他们说我已经退不回来，就想好好地专营进去。结局不重要了，现在的我只知道，三个男人，同样也可以上演一台戏。

“我可以再问您一个问题么？”

“恩。”

“这场对局的中心是什么？”

“赵小玉！”

“赵小玉？”

“不错，就是赵小玉。如果不是因为郭志伟和赵小玉的恋爱，就凭当年他为我做的一切，我可以完全忘记他对不起我的种种，放任他在中国开创自己的事业；如果不是因为你能打破我和郭志伟之间就赵小玉问题的僵局，你也不会短期内就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更不会在欺骗过我之后还这么春风得意；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赵小玉，我也可以在美国守着这分家产收山度日了，现在要陪你们玩下去，都是为了赵小玉！”

“为什么会是这样？”

“因为我爱她！”他的语气坚定，眼中透露着无限的关爱。

“但就算你这样做了，她又还会如你所期待的同样爱你么？”

“呵呵，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所以就算她永远不再原谅我也没任何关系。现在的我，爱她，为她好就够了，我一个人塌塌实实地去爱着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4/

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赵宝意说自己深爱赵小玉的时候，我再次感受到了在圣诞节第一次见他时，两人聊天中他不经意流露的那种雄壮的凄凉。“因为我爱她”，如果他不是赵宝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却又苦苦煎熬于亲情的操盘者，我可能无法感受到这5个字背后的无奈。回想起自己对戚惠的需要，无非是迷恋于她的美貌和身体所能为我带来的快乐而已，而在赵宝意对于赵小玉的那种情愫面前，我那所谓的“爱”，似乎有些太渺小了。

那时候我忽然在想，我和戚惠之间究竟又算不算爱呢？

别笑我，我确实无法忘记戚惠的身体和容貌，可能是她的青春摆在我身体的下部时，已经能足够掩饰我内心的虚荣。但青春总是会老去的，在以后遇上第二个、第三个“戚惠”时，我又会不会有着对她像现在一样的想法和一样的举措呢？

我没有把握，这中彷徨是在对比于赵宝意对赵小玉的爱之后才出现的。赵宝意的爱与我不同，他的爱来源于亲情，就像我和我的家人一样，那种关系无法磨灭。我和戚惠之间只不过是恋情罢了，这种恋情的维系更多靠的是呵护。我给不了戚惠太多的感情，不是因为她不值得我去投入爱或者我不愿意对她爱，而是因为那场莫名其妙的棋局早就决定了我不能全心全意地对她，而且，这中间还夹杂个赵小玉，那个就算我事前虚情假意，事后厚颜无耻甚至翻脸无情也必须追到的赵小玉，好乱……

曾记得以前看过某人的小说（其实就是我写的），他说爱是付出，是为了对方不管彼此的付出，是全心为了两人的肯定与执着，是努力，是坚持，是永恒。

但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就在现在我这段所谓的爱情之中，做不到对戚惠更多地付出，体会不到自己的努力。

喜欢容易变成一种错觉！

我爱不爱戚惠？应该最多只算喜欢而已。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说不爱，为什么站在赵宝意的对面，就爱这个字眼，我却会如此想念原来地球那一端的她呢？

爱，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三十章 叛徒的下场

刘万松被处以极刑的消息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时，郭志伟手里头还拿着我递给他的那杯咖啡，他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开始很僵硬地划弄着他的杯子。我说你真的对这个结果没一点感觉么？他看了看我，很久之后才摇了摇头，说：“没有，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1/

从赵宝意那出来之后已经是深夜，回宾馆之后我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打开门之后我还是愣了一愣。

房间里居然有人，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赵小玉。

“你怎么到我房间里来了？”她的深夜到访，又恰恰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还争吵过，确实令我非常意外。

“就允许你到我房间，就不允许我来你的房间么？”她冷冷地笑了一笑，“不过你别乱想，我来只是想通知你，明天上午9点，公司的总部要开会，你和我都必须参加。”

“我已经乱想了怎么办？”

“你……”

“第一，我没有给你钥匙，请你告诉我你是如何进来的；第二，深夜我回房间看到一个异性，而且是一个长的不错的异性，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联想到他能联想到的东西；第三，今天晚上我们刚刚吵过架，是你说过以后不想再见到我的，现在主动到我房间里面来，请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个混蛋……”她大叫了一声，可能本来真是找我有事情的，但被我这么一说还真急了，当时抓了个沙发的靠垫就向我砸了过来，我想再接着说几句的，谁知道就这么躲闪她丢我东西的那会工夫，她已经夺门而出。

“女人真的很具有毁灭性”，看着被她丢到一地的东西，我摇头笑了一笑。俯身拾起地上的靠垫，但就在那躬身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想起赵宝意说的那句“赵小玉其实真正喜欢的是你”，身子猛地一激灵，还真感觉其实从吃晚饭前到晚饭后，赵小玉的举措都应该不是这么的不对劲，而且，按照常理来说，她确实是应该不会再来找我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又出现在我的房间。

难不成赵小玉真看上我了？可事实是不可能啊，她不是正和郭志伟在谈恋爱么，如果她真的看上我了，好象这场棋局的胜利就来得过于简单了吧。而且，还有一点是很重要的，赵小玉应该也感觉到戚惠和我的关系了，当时我确实是敷衍了赵宝意才和戚惠认真地谈起了恋爱，这一点像赵小玉这样敏感的女人应该完全能感受到才对，他们认为赵小玉喜欢我，又怎么可能？

奇怪了，真有点奇怪了！唉，真后悔刚刚没趁那机会和赵小玉好好谈谈，也不知道这姐姐心理都在想些什么，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单靠猜测实在是有些太难了。

唉，更要命的是，不管赵小玉喜欢不喜欢我，这一次她从我房间气急了跑出去之后，以后估计再找到这样的机会和她沟通都难了。在她的房间里她已经被我惹毛了一次，而这一次和好如初的机会，又被我白白的丧失！

2/

第二天的会议很简单，简单到我还没来的及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就宣布散会。会议的基本内容是将赵小玉于宝意策划的“代总经理”的“代”字去掉，然后由我做了个简单前期中国区的财政报告，内容是别人早就写好的，我读完了，会也就开完了。

外国的开会和中国的不同。在中国首先要大领导讲话，二领导讲话，三领导讲话……然后是XX代表发言，再是XX问题讨论，再是问题的核心人员表态，再是领导鼓励……，外国的会议就是一开始由公司的某高层宣读今天会议的主题（赵小玉提正），然后马上宣读下一个工作重点（我的个人发言），再就是询问一下其他人是否有不同意见，如果没有意见就散会，形式单调，但是解决的方法迅速。

那次会议开得非常顺利，顺利得就像是一个过场，当然这可能也主要是得益于前一天我和赵宝意的会面已经是把最主要的某些事情基本搞定了，否则，今天的会议，可能谈的又会是其他的内容。

赵宝意在会后很诚恳地邀请赵小玉和我一起吃顿饭，但是被赵小玉用生病反胃等借口推掉了，我当时站在他们的旁边，见赵小玉不去，就也跟个推辞了一番，反正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赵宝意见我们都推辞，就装着无所谓地笑了一笑，然后和我们分别握手告别。虽然，赵宝意在整个过程中伪装得很好，但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眼中的那份失落。可怜这对父女的关系是一个冷一个热，赵宝意虽然是希望能努力把握与赵小玉重归于好的种种机会，但可惜，这些几乎就没有出现过。

打心眼里说，如果赵宝意不这么厉害，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的话，我真的好想他能有一个安定、和谐的家庭来延续自己的晚年。可有些事情就是奇妙，比如说在前一个晚上，我心里除了对他的景仰之外就只剩下畏惧，而现在，就在他握手向我们告别的时候，我则更多地选择了对他的同情。这种同情的感觉来得比每一次都要汹涌，从圣诞节的见面、昆仑饭店的详谈再到昨天的对峙，每一次我都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他的那种寂寞，但这一次，我看得有些心疼。

赵宝意应该不孤单，他有着无数的金钱和权势；但他肯定寂寞，寂寞的眼神是无法伪装的。他那双大眼睛里在岁月的磨砺下依旧明亮，可就在每次谈到或见到赵小玉时，去依旧是那样的浑浊。孤单是一种生活形式，和寂寞不同。寂寞是心灵背后的独白，三言两语，却次次穿心。

赵宝意和我握手的时候忽然间加重了一些力量，有种深意我们不言自明。虽然，圈在棋局之中的我依旧只是他们手上的一粒棋子，但那时侯真的很有种想令他们父女和好的欲望。

耳边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歌词：“哪朵烟花不寂寞……”

3/

2天后我和赵小玉飞回了北京，在纽约的旅程非常地短，匆匆地去，又急急地回。这几天内我们几乎没找到太多的时间去外面走一走，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我们之间确实没一起出去逛街的必要。之后的几天内她几乎没和我说过话，这也可能因为是到纽约后的第一个晚上我们之间的梁子结大发了，她说她不想再理我，就真的没再理我。有必要那么认真么？

郭志伟像只苍蝇，就在我刚进办公室屁股都还没坐热的情况下不请自来。本来我不想这么形容他的，因为他要是苍蝇的话，那我和赵小玉这几个人都成了“大便”，但刚回来的心情对他确实有点烦，那种烦是没原由的，有点像在厕所大便的时候看到苍蝇在痒完你屁股厚又来盘你脸的那种恶心。不过他不觉得，相反在进门之后，他看着我笑容满面，然后在我无说任何话的情况下对着我安心地坐下，比我还像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

我给他倒了杯咖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接过了，先是轻轻地品上一口，然后直接进入正题。“赵宝意在纽约都和你说什么了？”

“你认为他能说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把杯子放下，轻轻地笑了一笑，“不过有些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至少你在那里没有出事，而且还安全稳当地回来了。”

“难道你期望我死在纽约么？”

“话不是这么说吧。朋友，你这次去纽约我可是心里为你捏着汗啊，就想着天天联系你，但为了你的安全，也不好给你电话……”

“如果你一开始不出现的话，我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么？”

“诶，朋友，这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我，你好象也没这么快就爬到赵氏中国区财务代表的位置吧？做人要饮水思源啊。”

“哼。”我哼了一声，“但提心吊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哈哈。”他连忙笑了一笑，“现在你不是安全回来了么？这说明他现在还是比较相信你的，不是吗？只要赵宝意没把你想到和我站在一条战线时，你就彻底是安全的。有什么好提心吊胆？”

“做人总是要想着点后路吧？”

“后路？”他愣了一愣，但又摇了摇头，“一个人要成功，是不能总想着后路的。你是个明白人，但太明白了总是不好。”

“哦？”

“老想着后路会让你对太多的事情充满怀疑和恐惧，只有一无反顾了，才有真正成功的可能。”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必须像个傻子一样地往前冲哦？”

“那也不是。”他纠正了过来，“你本来就是个聪明人，但是人要是太聪明了也不好，因为你什么事情都想了，都设计了，虽然是知道自己的下一部，但终究看不到你的未来……以前唐宋八大家不是有个叫郑板桥的说过么？叫‘难得糊涂’！”

“是扬州八怪？”

“你看，又开始叫汁了不是？难道我这个比喻之下你还没能听懂我的话么？太明白了反而不好，最主要的‘难得糊涂’。”

“难得糊涂？”

“对，就是难得糊涂！”

4/

“难得糊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么？

郭志伟坐在我的对面，我心里很明白他会怎么说怎么做，但是他告诉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得“难得糊涂”。其实他也不傻，就在对面坐着的这么段时间里他同样看出了我自从到纽约回来之后对他的厌倦。我告诉他我累了，不想干了。他坐在那里，收起了一开始进来时脸上伪装出来的微笑，表情凝重地，问了我一个和赵宝意问过的同样的问题：“你能走的出来了么？”

之后我们不再说话，气氛凝重了起来。

郭志伟说那话的时候，我心里想着的不是对他欲擒故纵，而是真累了，感觉作为一个棋子，我的希望渺茫。郭志伟见我情绪低调，也不便再说什么，把眼睛一闭，躺在我对面的椅自上开始养起神来。

之后我接了个电话，是纽约打来的。赵宝意说刚接到北京发过去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刘万松可能会在冬天被处以极刑，然后问了问我是否需要去看一看他，我说好，不过这件事情得由您来安排。他恩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赵宝意的这个电话叫我的情绪越发地烦乱，他的话听起来好象还有着某种其他的含义。他问我是否去看看刘万松，最大的可能有两点。一是让我看看刘万松的下场，对我以后为他专心做事做出点警示；二是在刘万松那里估计还有我可以发掘到的东西。前几年的记者生涯让我保持着一种对新闻的绝对敏感度，所以就在我接完赵宝意的电话之后，那种想见到刘万松并从他嘴里找出事实真相的欲望变得越发强烈，我看了看郭志伟，心想是不是该把这个最新的消息告诉他……

刘万松被处以极刑的消息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时，郭志伟手里头还拿着我递给他的那杯咖啡，他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开始很僵硬地划弄着他的杯子。我说你真的对这个结果没一点感觉么？他看了看我，很久之后才摇了摇头，说：“没有，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第三十一章 叛徒刘万松

这可能我和刘万松的最后一次见面，临别的时候他流泪了，当着我的面，将之前极力伪装的那种坚强彻底地丢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我的心依旧是痛，鼻子里酸酸的，胃里面上下翻涌，想吐，可能是因为哭不出来……

1/

郭志伟出门的时候步伐有些凝重，看着他的背影，我想叫住他，但想想就算他当时留下来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于是算了，任由他在我的视线中慢慢离去。

和戚惠打了个电话，说我回来了，下班的时候你直接在楼下等我，晚上一起吃个饭，戚惠说了声好，说不见不散。

挂掉戚惠电话后，就真的感觉只剩我一个人在办公室了，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过了好久之后我打电话给秘书说你要不给我安排点事情做吧，秘书在那边傻了半天，最后奔出一句话来：“杨总，上班的时候您不需要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吧？”

确实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很烦，这种烦是一种无法向其他人倾诉的感觉。感觉房间里的气氛叫很难受，我关了空调，走窗前把窗户开了，外面的阳光耀眼，空气燥热。

“小全，最近怎么样？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行。约什么地方？”

“就你家吧，我直接开车过去。”

小全说好，到时候干脆买点菜咱自己在家做饭，喝点酒好好地热和热和，我听着有些高兴，觉得自己总算是能找到个能说真心话的了。

下班后带着戚惠往南边赶，小全现在的房子在六里桥附近，二居室的，和那空姐同居。之前听小全说现在他们俩感情还不错，而且那女的人也还蛮独立，连房费都还和他AA。晚上见他的时候他正好和女朋友买菜回来，见我和戚惠一起来了，显得格外亲切。

算一算，我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见小全了，这家伙看起来同居之后油水不错，虽然身高不见长，但体重至少加了20斤，白白嫩嫩的，像个馒头。我当时见他也挺乐的，下车时抱着他几乎有种想咬一口的欲望，那样子把戚惠逗得呵呵直笑，苦的是小全，被自己的女朋友捏着耳朵拉到一边，隐隐约约地听到好像是问他以前是不是双性恋，我晕！

进小全家后两位女士开始忙活开了，我本想搀和一下的，被戚惠给推了出来，说你不是好久没见你的这个朋友了么，就两个人去好好聊聊吧。我说你是不是怕我见了其他MM就随便动心了啊，放心好啊，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戚惠听了后有些哭笑不得，说我好心叫你去和你的朋友聊天，你怎么还和我犯上劲了？我看她那样子实在是可爱的紧，拉她到一边狠狠地咬了一通，她一阵挣扎，完事后狂捶了我几下，满脸通红地进了厨房。

转出来的时候发现小全看着我正在淫笑，眉飞色舞的。我乐了，说贱人你笑个P啊，我和我自家老婆亲热，你高兴个啥。他当时打了个哈哈，说我刚也准备去给我老婆打下手的，她也是这样死活不让，更主要的是咱哥俩解决问题的方法还居然完全一样。我说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俩都不是什么好鸟。他连忙纠正，说这又有怎么不正经了？这叫感情融洽，亏你现在还是个高级管理人员，怎么连这点修饰都不懂呢？

我嘿嘿一笑，跑过去把他按在沙发上一阵海扁，打完之后坐一边拍了拍手，说：“诶，大爷还就是这么一个粗人，怎么地？”

2/

记得大学毕业后有人曾问过我小全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对他们说这钟感情很难形容。我们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偷看女生洗澡的时候总是他帮我放风，踢球打碎了人家玻璃是他偷着从家拿了几包好烟换了钱给我陪上结果自己被老爸吊起来一顿好打；大学之后我们考进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翘课的时候他帮我喊了四年的到，考试的时候他给我递小抄，甚至到毕业设计的时候，他帮我做了接近一半的内容我才在知道自己毕业论文的命题；毕业之后我开始做策划网站他做过我的副手，可就在当时没钱的时候，我们连网站的空间都是从他原来的单位偷偷调出来的，你说这样的关系，我该如何评价？

两个人坐房间里一阵胡侃，小全说他现在每天性福得很，问我是不是也和戚惠开始同居了，我说我哪有你那么厉害，到现在为止，我和她就发生过一次关系，而且还不是我主动。他听完之后给了我一拳，说你现在就和我装吧，按照你的性格，放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女的在身边，还能出现这种鸟事？我看你要不是脑子烧坏了就是最近被猪亲过。我说你丫不信拉倒，反正我和戚惠之间纯洁得死去活来。这话说出口之后小全差点没笑死，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挤兑着我说，你要是纯洁的话，那乌鸦都是白色的了，自从我小时候认识你开始，你什么时候在我的脑海中纯洁过来着？对于这样的“诬陷”我本想嚷嚷着争辩一番的，但想了想确实在认识小全之后没给起到过关于谦虚谨慎的带头作用，一时间苦无找不到事例来驳倒他的“谬论”，只好作罢，然后就戚惠一事长叹了一口气。

小全见自己把我说到无语言了，觉得这次和我争辩总算是占了上风，在那一乐，然后又转身看了看厨房，见戚惠她们关上门正在作饭，于是忽然小声地问我，你们单位那个什么赵小玉和你的关系怎么样了，上床了没有？我被说的心里一惊，连忙咳嗽了一下，说你小子现在怎么就知道往歪里整，怎么逮着个女的就想着做爱。他说爱是做出来的，不做怎么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呢。我说靠，现在人的观念怎么这么开放，他笑了一笑，说这不是现在人的观念太开放，而是你已经落伍了。

“我的观念真落伍了么？”我愣了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小全会这样觉得。小全见我不说话，又问我，说你这个女朋友确实长得挺漂亮的，但那个赵小玉长的好象也不赖，现在这么搞到一起了，你以后选择谁？我说你可真别胡思乱想，我和赵小玉根本没什么的，他笑了一笑，说我刚问你那吃惊的表情就知道你和那赵小玉肯定关系不正常，再说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看那赵小玉对你肯定有意思，这你可别不承认了吧？

我更惊讶了，说她对我有意思我怎么没看出来？这还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说过，难不成她真的早就看上我了？他说废话，你还记得我们三个一起坐电梯的那情景不？我说记得，但那又怎么了。他白了我一眼，拿出包烟来，点上了，然后丢给我一支，说人家要是对你没意思，那天在电梯里的表现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你没发现当时我说你已经把她搞上手的模样么，明显的又爱又恨嘛，再说了，就你这么个屎人，刚开始的时候一直那么得罪她，光那句“我爱你，与你无关”就够你在你当兵的时候死八次有余了，结果后来人家不但啥事没和你计较，而且好象还和你关系越来越好了吧？

我说哥们你就别瞎扯给我添乱了吧，人家现在可是有男朋友了，和我根本就没什么干系。他喷我一口浓烟，得意地问我，那赵小玉和她男朋友做过没有，我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在他们家床地下住着。他笑了一笑，说如果他们俩没做过，那肯定就没什么爱情。我说你这又是什么理论？他哈哈地笑了，再一次地强调，爱，是做出来的！

我晕！

正尴尬呢，两位美女刚好把自己在厨房里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我也正好借此机会让小全闭嘴不再谈赵小玉。哪想到他确实在饭桌上是不谈了她了，可却像是准备在第一次见面的戚惠面前很是表现一番自己的“幽默”似的，吃饭的时候对着那两个美女把我和他从小犯过的“罪状”一条一条地数了出来，我被他说到无语，但无奈他说的又确实是事实，只好一个劲地往肚子里灌酒，后悔今天晚上是找错主来倾诉了。戚惠和他女朋友倒是被逗得前翻后仰的，还一个劲地催他多讲点我的情色往事，那期间我瞪了小全好几次希望他住嘴，哪想到那天晚上的小全好象是吃了枪药似的，把那些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给我翻了出来……

总的来说，在小全家的那个晚上是开心的，除了吃饭前他问我提到的我所面对的赵小玉和戚惠之间的关系，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当故事般地一笑而过。那顿饭我们几个喝了不少酒，小全的酒量比以前强了不知道N倍，那个晚上居然越战越勇，到是我最后快要挺不住，觉得再喝下去可能没法开车，于是只好告饶，带着戚惠装着有点悻悻地回家。

当然，我的提早告退其实是有理由的，因为我其实心里更想着早点回家和戚惠上床好好地温存一番，上一次在野外的事情叫我一直难忘着，我刚从纽约回来，有点按捺不住了。

从小全家出来后，我开着车用接近80km/h的速度在三环上狂奔，那时侯我的心情急切，心想着越快回家越好。但事实证明，往往有些事情总是不随人愿的，就在我准备出三环上高速的时候，别人的车并线蹭了我的车一下，而这事情，结果又被交警同志看到了……

3/

其实那晚的责任真不在我，但郁闷的是就算我说没事人家交警还是很认真地说要做个笔录，人家这一跑近来说话不要紧，差点没被我身上的酒味给熏死。这么一来，小问题就成大问题了，人家先是很规矩地和我敬了个礼，然后很礼貌地对我说了声：“先生，麻烦您把您的驾照出示一下……”

我说算了，车子坏了算我自己倒霉行不，您就别和我犯倔了。可人家就是不依不挠，说不好意思，我们必须得按照条理办事，您酒后驾车，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得暂时扣掉您的驾驶执照。没办法，我只好摸口袋找驾照，可摸了半天之后才想起原来驾照忘小全家里了，于是只好陪着笑脸说对不起，我驾照刚吃饭的时候忘朋友家里了，你要不给通融通融？这一说人家是真不乐意了，说您酒后驾车还不带驾照，这可对不起，麻烦您得跟我回局子里走一趟。我一听也火了，心想着今天晚上要是真和你进了局子，那晚上和戚惠搞个P啊，于是仗着几分酒劲我推了他一把，说我今天还就不去了，你能把我怎么地？那交警刚好也是个牛脾气，这一个不对劲两个人直接就在路边干了起来，到最后的结果是我被110请进了海淀区公安局小坐一番，那晚上本想和戚惠回家吃个鲜的，可那鲜不但没吃上，我却反而进了警察局。

第二天我就被公司从警察局保了出来，赵氏集团的工作效率虽然很高，但在里面熬一个晚上人看起来也确实精神不到那里去。出门的时候，戚惠见了我那样子，当时就哭得和个泪人似的，我有些过意不去，上前抱了抱她，她在我的怀里抓得紧紧的，怎么没不舍得放开。

说实话，其实在公安局里我还真没吃什么苦头，一来是人家看着我开的车就知道肯定是有些来头，二来是那帮警察也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在里面闲得无聊时居然还拉着我聊起了家常，所以这一个晚上我没睡觉，其实主要和那几个警察找我聊天有不少关系。那晚上我向他们几个许诺说以后他们以后想跳槽了可以到我手下做事，工资比他们现在加倍，就算以后每个人发个经理当当也无所谓。这么一来他们能不高兴么？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他们见到来接我的戚惠还必恭必敬地叫了声嫂子，当时的她还在我怀里缩着，看了看这帮警察一眼，有点莫名其妙，更有点哭笑不得。

到单位之后没几天接到赵宝意的电话，说我和刘万松见面的时间、地点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最好是准备一下，和刘万松好好谈谈。

于是我又去了趟海淀警察局，按照安排是由那边的人带我去看守所走上一遭，这一去不打紧，结果还又遇上了那天晚上陪我熬夜的那几个警察，人家当时见了我，第一句话没别的，说：“大哥，您这回是犯什么事啊，才出去没几天啊，怎么又进来了……”

4/

刘万松明显老了很多，想当初做宝意策划老总的时候，这老哥是风光八面，人前人后都算个角色。那时候的他根本就看不出快60岁了，平日里头发梳得板直，皮肤紧绷得像个后生一般。看来人还真不能遭遇什么大的变故，许久不见，如果旁边的人没告诉我对面就是过去我的老领导时，我真不敢相信现在这个干瘪得晃荡的老头子，就是曾经在赵氏集团都名噪一时的刘万松。

他的头发全白了，而且看起来好久没有洗过，上面还有不少的污秽，头皮一拨一拨的。皮肤也干得厉害，像风干了的橘子皮，皱巴巴的，没半点水分。刘万松被提出来的时候，看到是我，木纳的眼中忽然闪现出一丝光彩，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转眼即逝。站在他的对面，我仔细地打量着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始。

他的囚衣明显大了一号，这也可能是进看守所后瘦得太多的原因。他的指甲好久都没剪过了，脏兮兮的，全是污垢。他的裤子上破了个很大的洞，但一直没补过。看的出来，他自己也早就对最后的判决不抱什么希望了，身体懒得打理，有点过一天算一天的没落。

我说你还好么？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太假，他的处境很明显，再说出来也是尴尬。果然，他没直接回答我那个愚蠢的问题，只是很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你来看我，然后可能是身体有点不支，走一边坐下来和我说话。

我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比如照顾您的家人什么的。他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反正你也是帮不了我的。

我说您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吧，我尽一切可能去帮您做到就是。他苦苦地笑了一笑，说我想出去，可你能帮的了我么？

他那句话说出来之后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诚然，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从这个环境里解脱，但可惜，我的力量太微薄了，给他条活路，连想象的权利都没有。

他见我不再说话，也不再提刚才的话题，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也坐下。我走了过去，面对着他坐着，心里有好多想说的，但又怕触及他的伤心。

“是赵董事长安排你来见我的么？”

“是的。”

“他现在可好？”

“我也不太好说，应该算是还好吧。”

“恩。”他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还好么？“

“我也不知道……”

“唉。”他叹了口气，终于又将话题止住。

“刘总，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我有点忍不住了。

“哦？”

“这都是谁设的局？郭志伟，还是赵宝意？”

“……”

“您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么？”

“都是我自己。”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陷进来的……”

5/

刘万松的命运不过是一粒棋子的挣扎，在赵宝意和郭志伟的对决之中，当年的刘万松作为两个人之间共有的制衡点，站在浪尖上被他人摆布。

刘万松是郭志伟的人，他是郭志伟很早之前就安排在赵宝意手下的棋子，但他也是赵宝意的人，在整个宝意策划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赵小玉的真正身世。

如果不是赵小玉和郭志伟的恋爱，刘万松至少还能风光几年甚至再晚几年就风光而退；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打破了以往他们之间的均衡，刘万松可能还会在赵氏的内部用一种固有的高姿态盘亘；如果不是赵宝意的调查，郭志伟的见死不救，刘万松也不至于死；如果不是郭志伟功利心太重……

结局就是结局，没有如果可言。

郭志伟其实根本不像当时赵宝意向我形容的那么简单，之所以他现在活的很好，而且有着能和赵宝意抗衡的实力，是因为他掌握着赵氏集团的第三笔帐。另外，通过赵小玉他想要得到的不仅仅是为了使赵宝意气恼，更有着赵小玉根本就不知道的20%的赵氏集团股份。而这么一说的话，赵宝意也并非我所想象的那么爱自己的女儿，就在极力破坏赵小玉与郭志伟恋爱的事实时，谁能肯定他不是为了自己的财产不至外流到对手手中？一个“钱”字，拉开了所有游戏的开始，操盘的是郭志伟和赵宝意，奔忙的是作为棋子的人。

“你真的就这么甘心也做为一粒棋子么？”刘万松问我，但没要求我给出答案。

“郭志伟和赵宝意也是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弱点，当你找出他们的弱点时，就是你跳出这场游戏的机会。我不会看错人的，相信我，你完全有这个可能……”

他说完所有往事的时候送了我一个小小的附身符，说要我好好保存着，期望有一天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出这场早就被人设定了规则的游戏。我很感动，想说些什么，但被他制止了，他说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毫无意义。我点了点头，心疼得难受。

这可能我和刘万松的最后一次见面，临别的时候他流泪了，当着我的面，将之前极力伪装的那种坚强彻底地丢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我的心依旧是痛，鼻子里酸酸的，胃里面上下翻涌，想吐，可能是因为哭不出来……

第三十二章 疲倦

到赵小玉家的时候她的门是虚掩着的，房间比我想象的还要乱上很多，这一次，她家的地面上不仅仅躺着枕头，还躺着很多很多的酒瓶，当然，还有赵小玉……

1/

见完刘万松回来后我谁也没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一夜，喝了好多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

那个晚上梦得莫名其妙，一会儿梦到自己死了，赵小玉拿着刀站在我的身边，鲜血淋漓地看着我的尸体发笑，一会又梦到戚惠躺在郭志伟的怀抱里看着我，然后像个陌生人般对我说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清的话。我努力地靠近着，可越是靠近她的声音越小，之后我就醒了，醒来之后我的被子全是湿的，全身汗得厉害，再加上头疼，有点全身乏力的感觉。

起床之后我忽然感觉自己快病了，于是和秘书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可能不过去单位了，有什么事情叫人直接向我打电话请示。挂点电话后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于是打开电视，却发现电视里的节目不是成人看不懂就是少儿不宜，觉得有点烦，于是关掉改成听歌，可听着听着我又觉得现在的流行歌曲怎么听怎么叫我犯困，于是又把音乐关了，换成睡觉，可当我一躺下，却又睡不着了。

和刘万松的对话对我的冲击可能还不仅仅止于此，我甚至觉得他那场超生与将死的对白甚至在以后若干个日夜都将不停地浮现在我的眼前，这不是一场梦魇，只是一场梦魇的开始。

赵宝意是下午给我的电话，那时候的我好不容易才再次睡着，却被一阵尖锐的铃声吵醒。电话那边的他声音沉重，或许他也想知道刘万松的现状，只可惜迫于身份，无法亲自去看守所看他罢了。

我说刘万松现在很好，可能他进去的时候就根本没想着要活着出来。赵宝意说很好，但他那句很好的背后我有点根本听不明白他的含义。之后我们俩没什么语言了，我忽然问他，刘万松死后，他的家人怎么办？

赵宝意停了一停，回答说刘万松根本没家人，我应了声很好，但同样也不知道自己这句“很好”的含义。之后又是沉默，过后赵宝意终于问我：“杨亮，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还有回头的可能么？”

“其实……你要是现在想退出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哦？”

“或许一开始我选择你进入这个游戏就是个错误，你太善良，很多事情就算你清楚也不会去做的，而且你太重感情，无论是对我、郭志伟还是赵小玉，这不适合你以后要走的路的……”

“是吗？”我苦苦地笑了，“一开始是您告诉我不能退缩的，而且就算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您和郭志伟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你们都告诉我这个游戏玩不成的话就是死路一条，可笑的是，我连过程、结尾都不知道……”

“你们给我安排了一场追求女孩子的弱智游戏，可这场游戏究竟该怎么玩、会有什么危险我根本就不清楚。我只是知道我的任务是追赵小玉，可这么强迫的一场感情为什么你们还一再告诉我会充满种种的危险？”

“刘万松是要死了，但是他死是有理由的。至少你们为他的死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我呢？我的将来又会是怎样？而且就算我追到了赵小玉，打破了你们之间的均衡，我又将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如果说落井下石也就算了，但我想知道就算我陪你们玩下这场游戏之后，我又会用怎么样一个方式离去？博弈，哈哈。博弈……如果连下棋的人都不算，我永远只是一粒棋子的身份，又怎么能参与你们的博弈？”

赵宝意在我一阵抢白和反问之下显得有点语塞，好久之后，他终于说：“杨，如果你觉得压力很大的话，我想，你最近还是休息休息吧。”

我说好吧，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宁可把这个假期永远请下去……

2/

赵宝意并没有给我永远的假期，有些事情说归说，但走到实质的时候却是难以实施的。我跟他请了半个月的假，他准了，问我去哪里，我说我要流浪，他说流浪的时候别忘了带手机，那时候我笑了，说如果真的是流浪的话，带上那么多的联系方式，又叫什么流浪？

如果可以流浪的话，我宁可自己是一只街头的流浪狗，说不定找了个好主人，不用怎么用脑子去算计，然后就那么浑浑噩噩地安身下去；可惜我不能真的去流浪，因为我连条狗都不如，如果我身上没有钱的话，可能就一两个晚上后便会被抓进收容所，然后被当作垃圾一般地扫出这个城市。社会主义国家的特点就是你没有钱连收容所都不会收留你，打回原籍？最多只会把你当作一件托运的物体，拿箱子打包了，直接遣送回去。

我已经过不习惯没钱的生活，到不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是怎么怎么地牛B，而是现实告诉我如果曾有过奢华，还能享受贫穷将只不过是童话中的故事。请假的那半个月我终于没能如对赵宝意所说的那样去流浪，我只是把自己拘束在屋子里面封闭着，除了戚惠，我谁都没联系。

那段时间是我生命中过得最奢侈的一段日子，不是因为花钱，是因为有过多的宁静。

在那段时间，戚惠总算答应在我家住下陪我。每天她回来的时候，我们都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得很紧，在阴暗的房间里做爱，像两条冬眠的蛇一样，寄居在那个深深的洞里，享受着春的快乐。

蛇的冬天过去，出来了便是春天；可我的“春天”一旦过去，冬天来了。

3/

不知道是不上一出于对我复出的欢迎，赵宝意回到了北京和我见了一面。那一次我们谈得很深，无论是赵小玉、郭志伟还是刘万松我们都有提及，看的出他也累了，对和郭志伟之间的那场游戏充满了厌倦，我说我也累了，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希望随时退出。

在那场会面之后，赵宝意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我安排郭志伟和他见上一面，我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之后他们也确实是见了，但我没有参与。他们谈话的内容我不想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我自己，已经开始彻底厌倦了这种生存于夹缝中的生活。

赵宝意、郭志伟甚至刘万松，都认为我是那个能打破平衡和走出游戏的人，他们只看对了一半，我只是个那个想走出游戏的人，但至于是否有能力走出游戏继并打破平衡，却根本不是我能想象。

北京的10月，过长的夏天挥霍着最后几点热量，然后没有秋天太多的过度，几场雨之后，冬天就要来了。

在重新回单位的前一个晚上，我问戚惠：“如果以后我不是这的老板了，没有钱，没有地位，你还会不会跟着我。”

戚惠说不会的，你是那么的优秀，只要你现在好好地做下去，就一定能做得很好。当时我很想告诉她我真的不愿意在赵氏做下去了，可无法向她解释理由，于是只好做罢。那一个晚上我失眠了，抱着怀里的戚惠，有种压迫的感觉。

郭志伟在见过赵宝意之后和我见了一次面，没说他和赵宝意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我也没问，只是简单地告诉他我不想做了，很累，心情不好。他说你如果真的不想在这里混下去了应该也没人能勉强你，赵宝意想要对付的是我，不是你。我说那为什么一开始你告诉我说如果不玩下去只是死路一条，到现在我又要怎么退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错了！”

我不知道郭志伟的那句我错了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有可能他说的是一开始不需要我的存在，有可能是说他以前对不起赵宝意和赵小玉，也有可能是说看错了我的懦弱和没有勇气，还有可能是仅仅针对那一句你可以退出了没人能勉强你。所以，我在他说完我错了之后陷入了一种更深刻的迷茫，这时候我电话响了，我看了看手机号码，那种迷茫则变得更为突然。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字——赵小玉。

4/

我没接那个电话，而是直接把手机给关了。毕竟在郭志伟的面前我不知道该和赵小玉聊些什么，之后我们漫无边际地聊天，没有任何的主题，也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把手机开了，看到赵小玉发来的短信，一共三条。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你的手机怎么关了，是不想和我说话么？”

“杨，今天我已经辞职了。不是我接受不了现在工作的压力，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实在放不下，想和你好好聊聊的。但是……再见。”

最后的一条短信叫我感觉有些意外，因为就在我自己陷入一个两难决定的同时，我真的找不到理由来给赵小玉现在的离开找到托词。她说有些事情她根本放不下，可如果是因为不想给赵宝意打工的话她早就该辞职了，换到现在说要走，究竟又是什么事情叫她放不下呢？是郭志伟和她恋情的曝光，还是因为这一次到纽约时她感受到的赵宝意的某些压力，更或者，是她是也已经知道了这场赵宝意与郭志伟的游戏，然后看到的是一种对亲情与感情的无奈，心灰意冷……

我不是很明白，我很是不明白。于是，我给她把电话回了回去。

“你终于开机了。”

“是的。”

“我想见你。”

“好。”

“只有你一个人。”

“行。”

“不要告诉戚惠……”

赵小玉的最后一句话令我感觉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但我来不及想就将自己的车子开到了去往她家的方向，这件事情是下意识的，就像我在一个人的时候会想着和戚惠睡觉，头疼的时候会想到郭志伟一样。赵小玉说想见我，我马上就会去见她，虽然我已经不想再玩那场被人操纵的感情游戏了，但是一听到她的消息，我会忍不住地去关注，这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到赵小玉家的时候她的门是虚掩着的，房间比我想象的还要乱上很多，这一次，她家的地面上不仅仅躺着枕头，还躺着很多很多的酒瓶，当然，还有赵小玉……

5/

她向我招了招手，又挥了挥手。我看懂了她的意思，把门关了，然后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蹲下，不再说话。

“你要不要喝点？”

“不用了，我等下还要开车。”

“哈哈，你难道不想陪我喝点么？杨总……”

“你太见外了。”

“见外？哈哈，见外？”她大声地笑了起来，那种能将全身都笑到摇曳甚至抽筋的动作，就算叫个喝多的人也能看的出赵小玉已经有些高了。“你说我和你见外？我们本来就不熟悉啊，怎么能不见外？”

我皱了皱了眉头，轻轻地后退了一点。“赵小玉，你喝醉了。”

“我醉了？呵，我醉了倒好，可我就是想醉，为什么心里还这么明白？”

“你明白什么？”

“那你又说我明白什么呢？”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她的呼吸因为酒精的原因而显得有些急促，虽然人已经有些摇晃了，但眼睛依旧明亮着。“你认为，我又应该明白什么。”

“我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

“什么意思。”

“我也见刘万松了……”

好半天之后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眼中的那种明亮逐渐在我的眼中变成了刺眼，像是舞台上迎面的大灯，照得我眼中一片的清晰，却又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对面。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和她从对面偶尔穿来的呼吸声，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吸引这房间里两个人注意的外物。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脸皮总算是微微地动了一动，强笑着，问到：“他都说些什么了？”

她把眼睛闭上，摇了摇头，说：“应该和他对你说的一样……”

第三十三章 爱一个人好难

你有没有感受过爱一个人的感觉？

在想他的时候，期待着他的短信却宁愿和自己普通的朋友电话；天冷的时候，自己感觉很冷又总是想偷偷地看一眼是不是他已经多加了一件衣衫；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的眼泪在肆虐地留着，表面上还要安静地笑着对他说：“祝你们幸福。”

爱一个人，好容易爱到伤。

1/

“郭志伟以前是不是赵宝意的手下？”

“是的。”

“他追求我只是为了达到报复赵宝意的目的？”

“我不是很能确定。”

“你能做到现在的这一切，是不是因为赵宝意安排你去拆散我和郭志伟的恋爱？”

“恩……”

“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好好地想过。”

“真的没有好好想过么？”

这一次我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是真的……”

“我觉得很好笑。”她苦苦地笑了一笑。

“哦？”

“为什么他们会选中你的。”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一开始赵宝意找不到人了，胡乱之中选中了我。纯粹的赶鸭子上架，我觉得。”

“赶鸭子上架？”

“没错。”我点了点头，“我和你一开始的关系很不好，你也应该记得的。但是他安排我去追求你，无疑是一个很错误的选择。之后通过你认识了郭志伟，我更发现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聪明，有心计，而且有他自己行事的手腕，也很有魅力。而我呢，什么都没有，根本拿不出任何的东西来与他无法对抗。再接着，我被赵宝意和郭志伟夹在了中间，找不到合适的出路，像是个他们游戏中的棋子，被转来转去。说实话我不是那块料，我玩不过来。”

“你很坦白。”

“谢谢。”

“但你错了……”

“哦？”

“说实话，我到现在才明白究竟赵宝意的眼光有多么的独到”，她停了一停，没看过，头抬了起来，眼看着天花板，“因为你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他所谓的赶鸭子上架，其实早就抓住了这场对决中的关键。”

“那是什么？”

“我其实爱的是你。”她的声音很轻，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毛病。

“不错，我爱的是你，杨亮！但是，你不明白么？”

我的背心忽然感到一股冰凉。

2/

我想，我不能明白赵小玉说的爱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所能接受的只是她爱党、爱国、爱人民群众这一系列可以用“爱”来做出组合的字眼，我不是党，不是国，最多只能算个普通的人民群众，所以赵小玉说爱我，我能接受，但除非她说的爱是给大众的。

爱这个字很重，这一点和喜欢不同。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大胆地说出口，但爱是种行为，忽然间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我不敢信，也不能信。

我是个很开放的人，所以我可以在街头看着美女吹口哨然后大声对她们说美女我喜欢你，我可以在KTV和小姐互相抚摩然后在逢场作戏然时咬着对方的耳朵喃喃私语地说你的身材叫我欲仙欲死，我甚至还可以对她们开玩笑地说我喜欢你你就是我的no.1，但是我同样接受不了像现在赵小玉这样忽然很单独很认真很勇敢很放心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然后说那一个字。爱一个人太难，我做不到，所以就算是和戚惠躺在床上，我也从来只是说亲爱的我需要你，而不是亲爱的我爱你。

赵小玉的那句“我爱的是你”叫我难以适从，不简单地是因为那个爱字，还有她在说完这句话后闪烁不断的眼神。看的出来她那句话纯度至少达到56%，叫人听完和喝多二锅头后酒劲上头的感觉是一样的晕呼。这种酒后的感觉令我的胃开始不断地抽辍，不是恶心，是恐惧。

“你真醉了。”我说。

“我想也是。”

“所以刚刚你说的话我完全可以当没有听见。”

“你接受不了我？”

“是，也不是。”

“哦？”

“我不会愿意相信在一个人在酒醉之后说过的话，因为酒醒就忘了。”

“但酒醉心明。”

“可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她笑了一笑，“我想你现在不是不明白，是不想去明白对么？”

“或许。”

“因为戚惠？”

“……”

“真的是因为戚惠？”她盯着我。

3/

赵小玉忽然哭了，像个孩子。

“你爱她么？”

“我不确定，或许吧，应该比喜欢多一点。”

“那我呢？”

“我不知道。”

“是确定还是不知道？”

“是不知道。”

不确定和不知道是两种不同的效果。不确定就像是在看电影，看到了开头和过程，对于结尾，是可以猜测的。而不明白也像是看电影，但最多只是买好了票，看到了电影的名字，没有看过开头，不知道过程，去想象结尾，根本就无法猜测。

其实做人不应该什么都明白的，比如我和戚惠之间的感情，如果太明白了也不好，所以干脆听之任之，两个人在一起处的开心就好。再比如我和赵小玉之间的干系，像现在这样把话说出来了，以后我与她之间，反而可能会有种难以沟通的障碍。

我不想骗赵小玉，虽然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着要和她怎样，但面对美女我从来不能保证自能经得起诱惑，所以我只能说我不知道。电影还没有开幕，虽然她送了我一张可以进入的门票，但无论开头、过程、结尾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参加。毕竟，我现在在另外一个豪华电影院里看着电影，没有原由的中途退票，不是我的性格。

“你真的辞职了？”我给她递了张纸巾，试着把话题引开。

“是的。”

“已经决定了。”

“是的。”

“为什么？”

“有东西放不下。”

“什么东西。”

“你说呢？”她擦赶脸上的眼泪，毫无表情地看着我。“如果你的父亲从小就对不起你，等到你长大了他才想要补偿，你会怎么想？如果你在经过很痛苦的思考之后，准备忘记身边的一个人，然后试着正常地开始自己的一段恋爱，却发现人家只不过是想利用你，你又会怎么想？如果你自己心里真正想爱的人终于对自己好一点了，等你开心地以为自己总算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被人告知自己那所感受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觉，你还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开始拼命地摇着头，有点颓唐。

4/

那个晚上我也喝醉了，是真醉了。

赵小玉的反问叫我感觉到心痛，揪心地痛。我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很凄惨，但相比她的痛苦而言，依旧是轻松太多。

在赵小玉的家里把她现存所有的酒都拿了出来，没什么话好说，我开始发疯似的往肚子里狂灌。那晚上我们一起把房间里的酒喝得精光，或许之后我们还聊过很久，然后我觉得我睡着了，睡着的时候我梦到自己好象和赵小玉纠缠到了一起，然后发生了一些好象在梦里经常发生的事情，但就在醒来之后，是否梦里的事情是否真的有过发生，我已经不确定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我还在地上，但赵小玉已经出去了。找她的时候，顺便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想想要再见了她两人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而且就在我洗脸的时候我忽然间感到有些害怕，因为梦里面和赵小玉发生的那件事情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而且这一次我感受到了一些细节，比如说赵小玉那滑润的肌肤，比如说她那性感的红唇……我忽然间想迅速逃离这个现场，那种感觉叫我恐慌。走的时候我没敢给赵小玉电话，怕自己一听到她的声音后会忍不住地问她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是不是真的，于是我在桌上给她留了个条，说我前一晚喝的有些胃痛，先回去歇着了，以后有事情再保持联系，然后飞速地离开了赵小玉的家。

之后我没在公司见过赵小玉，听到上面来的消息，她是真辞职了。

后来有天晚上，戚惠忽然躺在被卧里问我：“你说赵小玉怎么就忽然辞职了呢？”

我对她说我不知道，很可能是她感觉工作压力太大了吧，生活在一定的高度总难免是有压力的。然后她又问我，上次你说你也想不做了，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说是真的，她问为什么。我说感觉很累，是心里很累。

戚惠当时就抱住了我，说你无论有什么心事都要告诉我，心里的压力要是大了，找个人说总会好点的。我笑了一笑，说：“傻瓜，是不是牙痛也要和你说上一说？”

之后我又开始辗转反侧，可能是那段时间养成的习惯不好，导致于每次入睡前总想着很多的事情，像是电影中的花絮，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放。我摇了摇戚惠，说：“亲爱的你爱不爱我？”

她可能是有些困了，躺在我怀里有些迷迷糊糊地支吾了一声：“爱”，然后又没了声音。这样的回答方式叫我忽然间有了些失落和彷徨，我本想说你究竟爱我哪一点的，但忍了忍，硬是没说。

戚惠在熟睡之后我看着她动人的脸庞，心里忽然酸的厉害，有种莫名其妙的悲哀。“亲爱的，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的爱？为什么？”

她睡的死沉，我只是喃喃地说。

5/

你有没有感受过爱一个人的感觉？

在想他的时候，期待着他的短信却宁愿和自己普通的朋友电话；天冷的时候，自己感觉很冷又总是想偷偷地看一眼是不是他已经多加了一件衣衫；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的眼泪在肆虐地留着，表面上还要安静地笑着对他说：“祝你们幸福。”

爱一个人，好容易爱到伤。

可能是因为我太在乎戚惠了吧，所以我一旦找不到爱她的证据，就开始了难以言语的彷徨。在两个人的相处之中，幸福和辛苦，本来就只有一线之隔。

有首歌叫《爱一个人好难》，以前我并不是很喜欢，总觉得有点太无病呻吟了，可联想到自己所处的，其实正是里面所形容的天平两端，我开始对那歌词非常肯定。

爱一个人好难。确实是这样。

第三十四章 戚惠的身份

或许，离开是当时她最好的选择，但可惜的是，就在她离开之后不到一个小时里，我们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像是地壳之间夹有的缝隙，本来好好的，忽然有天开始运动了，带来的，则将不是简简单单的摩擦。

而是，地震。

这场地震来源于戚惠搬离前手机上不小心被我看见的一条短信。

“我同意你暂时离开杨亮一段时间，但是你必须继续保持对他的完全监控，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赵宝意。”

1/

这一年的11月注定是一次变革。赵小玉离开后的第2个月，我依旧是赵氏中国区的财务代表，办公地点还是宝意策划，而该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换作了别人，那个人出现得太过意外，因为，他叫郭志伟。

就在郭志伟上任之前我都没得到任何一点的消息，那段时间无论是对他还是赵宝意，我都刻意保持着逃避的态度，所以他的上任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而且，他的出现对我的震动太大，大到无法估计。

按理来说郭志伟和赵宝意是死对头，两个人虽然上一次由我安排了见面，但不打起来我都已经谢天谢地了，事情能发展到郭志伟再次进入赵氏的程度则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或许，他们之间随着赵小玉的离开而达到了某种均衡，也或许，是这两个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已经学回了妥协，但这两种猜测的结果都是我应该已经失去了在这场游戏里的作用。如果真有可能的话，我不再是一粒棋子，但同样，我也失去了本来应该有的价值。

郭志伟的出现叫我有点无所适从，虽然表面上我和他之间还保持了一种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但我不能肯定赵宝意究竟又走出了哪一步。而且事情不仅仅于此，因为就在郭志伟来的第三天，我终于向集团递交了自己的辞职报告，赵宝意没有直接批准，而是传真过来一个消息，六个字——任务还未结束……

这是一段非常真空的时期，赵宝意没给我任何的定位，只是告诉我任务还没结束；郭志伟入主了宝意策划，办公室就在我的对面，我们早晚相向，却又无法沟通。

那段时间我开始酗酒，每天回去之前开始到酒吧喝到烂醉再打车回家，戚惠劝了我很多次没用之后开始和我吵架，到最后甚至闹到了分手。她搬到了我房间隔壁，偶尔我也看到她在角落里悄悄地哭泣。

回想过去的那些日子，我自己都觉得过得太过于糟践自己。但那段时间压力真的好大好大，脑海一片真空，怎么也找不到自己。

赵小玉去哪了？赵宝意和郭志伟究竟谈了些什么？郭志伟怎么会忽然成为宝意策划的老总？我那所谓的任务还未结束又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自己快要疯掉了，因为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又想知道。但可惜这些事情我能做的只有想象，却没有一一问明的勇气。

2/

戚惠搬了出去，在郭志伟入主宝意策划的第二个月。

我首先要申明的是戚惠从我家的搬走和郭志伟没有任何的关系，相反，所有的错误都是出现在我的身上。那段时间的我完全处于一种精神上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这种状态是在最后一次见完赵小玉之后产生的，以致于在很多的夜晚我总梦见在赵小玉家梦到的同一个镜头，我们在地面翻滚着，互相撕咬，然后疯狂地做爱，这个梦开始像一个魔鬼般纠缠着我，而当每次梦醒后，我看着其实戚惠就睡在身边，那种痛苦更难以表达。

很早之前，有位网友问过我一件非常奇怪的问题，她说她最近总是在做一个梦，梦里面总是会出现一个奇怪的男人蒙着脸和她做爱。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容貌，但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个男人就是以前她的初恋。我说可能是你潜意识里面还爱着那个男人吧，她争辩说不是，因为从一开始到最后她和她的初恋只发生到亲吻和爱抚，真正地那种男女关系却还远远没有达到。我说那可能是你一直潜意识里想要和那个男人做爱，但是她也否决了。

之后我得到那个网友的消息，在连续梦到一段时间那个男人之后，她和她的丈夫离婚了，没有原因，只是想找一个解脱。因为躺在一个人的身边却梦见另一个人，是对他(她)最大的背叛。而就在我同样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终于理解了她，因为就在和戚惠同居却又不停梦见赵小玉的日子里，我的精神，也接近了崩溃。

爱人之间有时候是需要距离的，所以我们之间选择暂时分开一段日子未尝不是坏事。那段时间我很不对，酗酒、脾气暴躁，我真的不想戚惠看到那样的我生活在她的身边。

或许，离开是当时她最好的选择，但可惜的是，就在她离开之后不到一个小时里，我们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像是地壳之间夹有的缝隙，本来好好的，忽然有天开始运动了，带来的，则将不是简简单单的摩擦。

而是，地震。

这场地震来源于戚惠搬离前手机上不小心被我看见的一条短信。

“我同意你暂时离开杨亮一段时间，但是你必须继续保持对他的完全监控，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赵宝意。”

3/

记不清第一部《无间道》是在哪一年看的了，但电影的剧情依旧清晰。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宁可期望无间道只是一部剧本，而不是生活。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正在床上为戚惠的离开而发呆，那短信声音来得尖锐，似乎预示着这条信息将带给我的刺痛。我掀开压在手机上的枕头，戚惠的手机在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打开之后，那短信虽然异常地清晰，但我的脑海却开始逐渐地模糊。

很久之后我回想起当时看到手机时的那个镜头，那时的我躺在床上，手僵硬地伸着，表情复杂，那时候窗帘还没有拉上，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着撒在我的半边脸上，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定。

当时我的第一感觉不是难过或者悲痛，而是冷，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寒冷。在那种寒冷结束之后我才开始了悲哀，一种欲哭无泪的悲哀。更可怕的是，也同样是那个时刻，我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深爱着戚惠，不是喜欢，是爱，是很爱很爱。

这恍惚成了一则笑话，因为就在你拥有的时候你不知道怎么去珍惜，可一旦你发现原来所有的幸福都只是一场泡影时，才感觉到原来幸福是来得那般的刻薄。

一切都是虚幻的，爱不管是不是做出来的，都来得过于明显，真实，却又刻骨。

我的心开始碎了，和阳光疏漏地撒在我的脸上一般，碎成一片一片，拢不成一条完美的弧线。

4/

“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戚惠回来找手机的时候我这样问她，她愣了一愣，然后从我手上很木纳地接过手机，看了看自己已经被看过的来电和短信。好半天她都没说话，眼泪流了出来，没有声音。

“没想到你也是粒棋子。”我对着她笑了一笑，可能用苦笑更为贴切一些。“我没想到原来你也是早就被安排进来的，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究竟还有什么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眼泪随着一条光亮的弧线甩了出去，可惜，除了眼泪碎落在地面的声音，没有回答。

“你爱我吗？”我问她。

“爱。”

“这句话是真的么？”

她看了看我，眼睛瞪得好大，没有对我的问题加以回答。

“爱为什么是欺骗？”

“是隐瞒。”

“隐瞒？哈哈……”我笑了起来，歇斯底里地，“这是我曾经对你说过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什么，请相信我不是欺骗你，只是善意的隐瞒’。但是……”

“但是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现在这句所谓的隐瞒居然首先出现在你的口中，戚惠，我真的没想到，真正有后招的人原来是你……真的没想到……”

她捂着耳朵拼命地摇头，但依旧没有争辩。

“那好，我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吗？”

“爱。”

“是真的么？”

这一次她没再摇头，也没有说是，只是很认真地瞪着我看了好久，然后轻轻抹去了眼泪，说：“有些事情，就算你自己不相信，也不需要问别人太多……”

她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去，那背影我看得熟悉而又陌生，门碰地开了，然后又紧紧闭合。

我看着那紧锁的大门，忽然在想是不是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去打开……

第三十五章 天使之城

“是的。孩子，有爱的地方，就算地狱也是生存的乐土。如果没有爱，就算是天堂，也不过是一片片迷惑你的云烟。试着把戚惠找回来吧，然后两个人一起，用心去打造你们的，天使之城。”

1/

“少孤为客早，

多难识君迟。

掩泣空相向，

风尘何所期！”

当我追问赵宝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正在专心地用手抚摸着桌上一本发黄的老书，对于我当时愤怒冲冲的疑问没作回答，相反，却给我吟出这么一段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问我，但那样的语气并不是在征求我的同意。我没有任何的选择，只好试着安静地面对着他坐下。

“你相信不相信缘分？”

“不知道。”

“我相信。”

“哦？”

“年轻人，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要带着太大情绪，你想问的，我迟早告诉你，但现在你只需要好好地配合我说完这个故事，好么？”

“恩……好吧。”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你相信缘分么？”

“可能吧，我不知道。”

“我相信，所以就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相信遇见你是我的缘分。”

“哦？”

“你很像当年的我，非常地像。年轻时的我很聪明，是自以为聪明的那种聪明。”

“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是在说自己！”

“哦。”

“那一次你拉着我在酒店里说话，本来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的，但是很可笑，我居然到后来就莫名其妙地跟着你做了次圣诞老人。”他有点不适时机地笑了一笑，这在我眼中看起来是一种侮辱。

“可笑么？我怎么觉得到现在我被您处处蒙在鼓里反而很可笑？”我很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一次他停了一停，看了我好久，然后摇了摇头，说：“其实并不是我故意要把你蒙在鼓里，处处留人一手，只是一个商人生存的基本手段……”

2/

“或许你觉得我很卑鄙，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对吧？杨亮，想想现在你拥有的一切吧，如果不是我，你能拥有么？”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一阵沉默，正如他所言，到现在为止，我所拥有的金钱、地位甚至女人都是因为他才开始的。我的愤怒是来源于他安插在我身边的戚惠，但是如果没有他赵宝意，我能不能拥有她，也还另当别论。

“你或许很恨我，但是你真的就不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安排的么？唉……年轻人，有些时候不要太冲动，还记得我是怎么形容你的么？聪明，自作聪明的聪明！”

“……”

“其实，我当然又何尝不是如此？”赵宝意见我不说话了，转过身去，忽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但味道完全变了，有些酸，酸得厉害。

“你现在怪我，无非是因为戚惠被你发现了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棋子。但说来说去，你难过的不过是自己的感情被欺骗了，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一开始没有感情，又怎么谈的上是欺骗，而且你再想想，如果是真有感情了，又怎么能谈的上欺骗？”

“这是个蛋生鸡和鸡生蛋的逻辑，就像是现在，我想谁都不能保证戚惠和你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或许，一开始我安排她到你的身边仅仅是为了监视你，但是你们之间现在真的出现了感情，这是我一开始就没有预料到的。沙漠里本来是该土木不生的，可一旦开出了鲜花，本来就不是我能估计。”

“开花？哈哈，听你这么说，难不成戚惠真的爱上我了？”我苦笑着，反问他。

“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可预计的，我不能确定她现在对你的感情，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杨亮，作为我精心安排在你身边的棋子，戚惠在一开始曾偷偷地地告诉过我一些你的动向和其他的一些事情，包括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有一点，她从来没说过你背叛过我，相反，她一直告诉我你是如何地为我而努力。我不是傻瓜，我并不是只有她这么一条消息的途径，而且，我非常了解戚惠在知道自己爱上你之后，却又忍受着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我的安排下，去完成一件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的那种痛苦……”

“这……”

“年轻的时候可以很聪明，可以因为自己的聪明去尽情地发泄。但是，你千万不要因为这种发泄误导了自己的感情，不要像我，否则到有一天你回过头来时，后悔再也来不及了……”

3/

“您以前也？”

“是的。在我生命中我错过一次，就那么一次，叫我后悔了整整一生。”

“您的意思？”

“我生命中错过的那一次，正是因为一个女人。”

“赵小玉的母亲？”

“你很聪明。”

“自作聪明的聪明？”

“呵。”他摇了摇头，“是真的很聪明。”

“谢谢。”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什么也没有，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我们是计划经济，背井离乡的事情都是因为在家已经根本活不下去……”他开始陷入了回忆，“刚来北京的时候，我一度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生命是如此地没有意义……”

“可能这就是命……”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后来，我虽然还是上顿不接下顿，但也总算是在北京站住了脚跟，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还在读书的赵小玉的妈妈。你知道吗？那时候她真的好美丽。”他说话间的语气充满了幸福，虽然我再看不到赵小玉的妈妈那时的样子，但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那场爱情曾深深留下的痕迹。

“认识她是我一辈子中最幸福的事情……”他谈到过去的时候在我面前显得有些尴尬，脸上带着点婴儿般的幸福。“我记得我第一次就见她的时候问她借钱，说我好几天没吃饭了，想不到，她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很善良。”

“是的，赵小玉的妈妈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子……你知道金庸先生手下的那个包惜弱吗？我总觉得她有点像她。”

“我知道。”

“后来我真的拿了赵小玉妈妈的钱，我对她说，我一定会还你的。她只是笑笑，毕竟对她来说，我只是个在街头忽然间找到她帮忙的陌生人而已，她根本没有上心。”

“那后来呢？”

“后来？”他停了一停，“后来的事情开始变得突然。我之后开始有了点钱，总算是可以周转了，凭借着我的智慧，我开始生活有了些盈余，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去找她妈妈还那几块钱了……”

“就几块钱，您等了很久才还？”我有点惊讶。

“呵呵，你当我真的就只是为了还那几块钱么？其实就在我第一次见她妈妈的时候，我也并不是真的穷得吃不上饭了。”

“那……”

“我只是想让她妈妈看到一个人转变，看到一个人可以为了另外一个人去如何地努力，然后获得成功……”

“哦，那你后来……”

“后来我成功了”，他笑了一笑，像是赢得了一场巨大胜利的那种自豪，“我们很快地恋爱，然后同居……”

“同居？她……她好像听你说还是个学生，在那个年代……”

“是的。在那个年代，这是件非常不可思义的事情，但是当年的我们，毫无顾忌。就在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开始了我们一起的生活。”

“那……你爱她吗？”

“爱，当然爱。”

“那为什么你还要离开他……”

“天意……只能说是天意……”他摇了摇头，有点不忍回忆。

“后来怎么了？”

“后来，忽然间有一天有人到我的店里来偷东西，被我发现了，然后被我打伤了……但就在我打完之后，我才知道那人其实在附近有点势力，说要杀了我报仇。为了不牵连到赵小玉的妈妈，我躲了起来。”他掳起一段衣服的袖子，那上面还有些伤痕依稀可见。“后来有一次我还是被发现了，如果不是跑的快，估计也活不到今天，但我的手那时候还是断了。”

“好可怕……”

“是的，我那时候也觉得很可怕，所以，更加不想牵连到小玉的母亲……”

“后来呢？”

“后来我一个老乡找到了我，说要带我出国一起发展。”

“然后你就去了？

“我没有不去的理由。你知道么？我如果再待下去，不但自己是危险，而且赵小玉的妈妈也将受我的拖累。”

“但是你走了，赵小玉又怎么办？”

“这也是我最大的遗憾所在。”他点了点头，神情间充满悲哀。“为了不让她妈妈担心，我是不告而别的，但恰恰是因为我的不告而别，才叫我根本来不及听到小玉妈妈怀孕的消息，而正是因为我的离开，才开始了她们母女俩苦难的一生。”

4/

“其实我和小玉的妈妈没有结过婚。在那个年代，你可以想象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女人带大一个孩子需要经历多么的痛苦。”

“是的，我可以想象。”

“但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他摇了摇头，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起来。“为了早一点回国，我开始了一个人在海外的漂泊，而且因为在北京之前的经历，我知道，如果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要比别人过得好，你只能比别人更狠、更强……”

他的声音颤抖，情绪忽然激动起来，那种激动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可能是那段经历在他的记忆中太过深刻了吧，于是在提及那段往事的时候，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很多人眼里，我赵宝意是一个奇迹。从当年的赤手空拳到有了今天的基业，如同一个商业的神话。但是，在成功的背后，有太多的东西我没有享受过。我还记得每一次想到小玉妈妈的时候我就很难受，然后出去到外面找女人，可那些都不是我要的。我唯一的期望就是有一天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身边吃饭，然后我讲着故事，哄着他慢慢地睡着……”

“那等你有了点钱的时候，为什么不早点回国找她们母女呢？”

“你以为，就凭借着我当年做的那种生意，真的就能轻轻松松地回国么？”

他的话叫我当时一愣，不过从他的角度而言，无法早日回国，也确实有他的苦衷。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想跳出这个圈子，想要找回自己年轻时追求的那种宁静和安逸，所以，我找到了郭志伟，那个拥有绝对经济才能的天才……”

“你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洗掉以前的黑钱？”

“不仅仅是那些黑钱。我说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因为从那种社会里面走出来，你不旦要洗掉身上的血和铜臭，更主要的是你要把你的资金变成再次进入这个社会的通行证！”

“那郭志伟为什么到后来有和你反目了呢？”

“唉，主要是因为他太聪明……聪明到比任何都想得更多。在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很认真地帮助我走出了当时的困境，但是就在他开始为我工作的同时，他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很大的后路。”

“第三笔帐？”

“对，第三笔帐。”他点了点头，恢复了往日的镇定，“那是我所有黑色资产的见证，换句话说，拥有那第三笔帐的人，随时可以将我置于死地……”

“可是……”

“可是为什么现在我还活着对不对？”他笑了一笑，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丝霸气，“我也不是个傻瓜，他郭志伟想要摆平我，又谈和容易？”

“那后来？”

“后来郭志伟选择了离开，因为他不离开的话将面临的是更大的失败。在跟着我的几年当中，他也拥有了足够的资产，所以他回了国，开创了自己的公司。”

5/

“那现在为什么您又让郭志伟重新回到赵氏了呢？”

“你认为一直这样斗下去还有意思么？”

“可是……”

“没有可是。我现在已经老了，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地去争斗于年轻人的风云之中。所以这一次，是我选择的妥协。而对于郭志伟，我想他会得到他想要的，这已经是我不想再阻止的了。”

“会不会是养虎为患呢？”

“我本来就是与老虎一起生存的人。而且，老虎终究只是老虎，永远斗不过人的。”他的语气肯定，那种来自内心的自信令我有种仰视的错觉。赵宝意毕竟是赵宝意，单就这种自信的魅力，可能我一辈子也追赶不上。

“那以后您想怎么样？”

“我？”他愣了一愣，“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会找个时间给自己放假，好好地休息一下。也或许，我还是会这样地忙碌下去，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赵小玉呢？”

“我欠她们母女的太多太多了。如果，她真的不肯原谅我，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现在我也不强求太多了，只希望她能过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就好。”

“或许吧，如果有可能她听到您今天的这些话，或许能理解也说不定。”

“呵，以前我一直期望她能理解我的，但到了现在，我真的不想再强求了。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活一年少一年了，我只期望在我有生之年里，再好好地为她留下点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期望她能理解您的苦心。”

“人总是不能强求的。对么？”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了，戚惠其实是一个好女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珍惜她。”

“可我们已经……”

“那重要么？现在别说你还没有完全失去，而且就算是失去了，你也要努力去把她再找回来。”

“再找回来？”

“是的。就算前方是地狱，你也要再所不惜。”

“地狱？”

“是的。孩子，有爱的地方，就算地狱也是生存的乐土。如果没有爱，就算是天堂，也不过是一片片迷惑你的云烟。试着把戚惠找回来吧，然后两个人一起，用心去打造你们的，天使之城。”

第三十六章 新的挑战

戚惠的这句话叫我有点头疼的感觉。到不是怕面对这样的挑战，我只是想，好容易才跳出赵宝意和郭志伟之间的圈子，没想到又转回来了。不过现在不同的是，当时是我被迫追求他的女朋友，而他现在，却开始主动追求我的她而已。

1/

赵宝意如果不是个商人，那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但郭志伟呢？他如果不是个商人，又将是什么？

打电话给戚惠的时候她好久没接，再我挂断的时候她又重新打了回来。

“你现在在哪？”这句话说出来有点异口同声，但说完之后我们反而有点无话可说。好久，她再次问我：“你在家么？”

我说在，一个人在家，觉得房间里空荡荡的，你呢？

她说我在你家楼下，下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就习惯往这边赶了，现在正在车站，准备坐车回家。

我说既然来了就干脆上来吧。

她说算了，既然是已经分开了，待在一起也没那个必要。

我说你先上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她想了一想，说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见了面恐怕什么都讲不出来。

我停了一停，好久之后忽然感触地说了声：“戚惠，我想你了。”

电话那边的她哭了，先是轻轻地，然后啜泣的声音渐渐变大，开始号号大哭……

我把戚惠接了回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太过于执着。戚惠在回来之前问我，是不是真的没再生她的气，我看了看她，说连赵宝意和郭志伟之间的矛盾都能够随着时间而淡去，更何况我爱你？

那句我爱你有点脱口而出的感觉，说完之后连我自己都愣了一愣，回头看看戚惠的表情则显得更为夸张，她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浑圆，想说点什么，但恩了半天，硬是没挤出半点声音。

2/

事情发展到后面有点突然，可能是那段惊愕来的过于直接，然后在沉默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戚惠扑到了我的身上，开始疯狂地咬我。那动作来得过于猛烈，像第一次我们在野外时发生的一样，她的热情，可以将任何事物都融化。

戚惠说之前我从来没和她说过我爱你，所以当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有点举足无措，最终导致了她那时候情绪的过于激动。我说我好象说过的，至少记忆中出现过这样的镜头，戚惠说没有，然后搬出女人对这句话本来就非常敏感的理论来压我，我只好认输。睡下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自己原来是真的对她说过我爱你的，不过那第一次，是在戚惠搬出去之后某个我梦魇醒来前的梦中。

我问戚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她说你呢？

我说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子，除了太监和瞎子，任何男人第一眼看了你都会动心。然后我问她说你呢，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她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喜欢上你。

我说换句话说你就是根本没喜欢过我咯？

她说怎么会。然后认真地想了想，说：“很可能是那次你坐在车上，很认真地握着我的手说。以后我们永远不要有欺骗。然后你又很认真地告诉我，出于善意的欺骗，只有隐瞒。”

我说原来我是这么简单地就把你打动了。

她点了点头，说不仅仅是打动，那时候我的感觉好象不仅仅是喜欢，而好像直接成了爱。

我说为什么，但这句为什么说出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了。果然，在我问出那句话之后她低头沉默了好久。就在我准备哄她说对不起我说错话的时候，她抬起了头，说：“因为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已经得到赵董事长的指示而‘隐瞒’你了……”

3/

我本来以为戚惠会很忌讳说出她和赵宝意之间的事情，但结果并不如我的想象。她很坦然地在我的怀中，和我道出了过去那段时间她“隐瞒”我的一切。

“你还记得我有一次急匆匆地上楼找你，然后告诉你赵董事长在楼下找你么？”

“记得。”

“其实就在叫你之前，他其实在楼下已经和我谈过好久了……当时我也没想到他为什么会忽然找到我说叫我以后监视你的事情，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答应了。”

“其实和他谈过的人，总是很难拒绝他说的话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后来你忽然调离了，我以为是我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而害了你，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才想到请你吃饭的。”

“我说呢，当时我对你献尽了殷勤时，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会忽然那么认真的要求请我吃饭，原来是觉得亏了我啊。”可能现在是真的不在乎了，就在听戚惠提及过去的时候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充满了兴趣。

“也不是了……”她拍了拍我，娇滇了一声，“我只是真的好想在那个时候请你吃顿饭而已。”

“可我不这样想哦。”

“那你当时怎么想？”

“我认为你在勾引我……”

“去死了。”她笑了一笑，把头依偎在我的怀里，“我还记得你当时好坏哦，把我骗到了你家，然后占人家便宜。”

“诶，我坏是写在脸上的，你难道以前没看出来么？”

“我就是没看出来啊，要是看出来的话，怎么可能那次跟你回家？”她嘴巴翘得老高，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你要是那次没和我回家的话，又怎么会有我们的今天呢？”我抱了抱他，微微地笑了笑，“其实有好多事情都很奇怪的。就像一开始赵宝意不叫你监视我的话，你也不会这么注意我，而如果不是我有了追赵小玉的任务，也不会对你说那句善意的欺骗只是隐瞒。虽然呢，想起后你的身份本来该叫我生气的，但是现在，我却发现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说是老天注定的……”

“你真的不再生气吗？”

“我生气什么？其实人有时候应该知足的，而且，你能在知道我当时要追求赵小玉的任务之后还能这样认真地对我，已经叫我满足了……”

“那我再和你说虑椋阋膊蛔忌丁！?/FONT>

“恩，好吧。”我点了点头，“你这次又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我……”

“郭志伟他……”她停了一停，抬头看了看我，“郭志伟他现在在追求我……”

4/

戚惠的这句话叫我有点头疼的感觉。到不是怕面对这样的挑战，我只是想，好容易才跳出赵宝意和郭志伟之间的圈子，没想到又转回来了。不过现在不同的是，当时是我被迫追求他的女朋友，而他现在，却开始主动追求我的她而已。

“我说你不准生气的了……”她伸出手来，摇了摇我的头，“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我没有生气了。”我朝她笑了一笑，有点干涩。“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像我现在努力地逼开他们的一切，但走来走去，我还是要面对这场战争。”

“战争？”

“对啊。”我点了点头，“现在如果失去你的话，我会觉得像失去诺曼底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输掉一场战争，然后毁掉之前所有的胜利。”

“不会了。”她把头埋入我的怀里，“诺曼底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郭志伟可是个很不错的人哦，比我有钱，还比我有学问……”

“但我爱你啊。”她的话没有任何的考虑，很直接，但意思明了。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那感觉叫我温暖。

第三十七章 黑幕

我感觉眼前有一片巨大无比的黑幕压了过来，就在顺着小全指着的那个方向看去，戚惠就在国贸另一端的楼梯口，不过不是一伙人，也不是一个。

他旁边的男人我认识，郭志伟！

1/

下班的时候在车库与郭志伟有点不期而愚，他的车就停在我车的旁边，打开门，两个人眼睛对视了一下，感觉有点复杂，有点陌生。

“好久不见了。”他笑了一笑，“最近还好？”

“还好。你呢？”

“我也很好。”

“恩。”

两个人之间又没话说了，我心里想着郭志伟还真能装，背地里追我女朋友，当着面还这么客气。至于他心里想什么，我不得而知。

“要不，一起走？”他忽然问我。

“恩，算了吧？晚上我家还有人等我……”

“戚惠？”

“恩。”

“那……算了。”他像是想说什么，但脸色变了一变，“那改天再约时间吧。”

“好的。那改天约一起吃饭。”我点了点头，和他握了握手，钻进车去。正准备将车开出去的时候，我忽然想到问他一个问题，于是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

“喂，你最近有没有赵小玉的消息？”

“赵小玉？”他坐在驾驶位前愣了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她没联系你么？”

“没有。”我摇了摇头，“我以为她会联系你的。”

“她应该也会联系你的。”他犹豫了一下，但只是说了这句有点像客套的语言。

“或许吧。”我点了点头，摇上了车窗的玻璃。

2/

其实那天晚上我本来没有约会，之所以对郭志伟说戚惠在家等我，只不过是我故意炫耀罢了，那天晚上戚惠和我说要去给一个朋友过生日，如果我回家，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回家冲了个凉，发现天气又开始变冷了，洗完澡不穿衣服，还感觉有些凉的厉害。我琢磨着应该找个时间去买些衣服了，不过这些话只是想想而已，一个人懒得动弹，还不如躺在床上睡觉来得直接。

打开电视准备找点节目看，还没看一会的时候小全的电话来了，我接过电话，笑着对他说你小子总算是想起我来了，是不是最近皮痒痒了，想拉我一起去喝花酒。

他说你丫要是早在半年前就对我说这些话就好了，老子现在都准备一棵树上吊死了你才想起带我去采摘整片森林。

我说你不会吧，难不成现在就想着结婚了？

他说那暂时是绝对不可能，不过只是不想再怎么出去外面鬼混了，现在老婆管得紧，出去过夜那还不是找死么。对了，你那个戚惠上哪里去了？

我说她去给朋友过生日了，现在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空虚着，要不你来满足满足我？

他笑了笑说，那你先洗干净屁股我好过来。

我说你还真过来么，那也行，是我去接你还是自己过来。

他说算了，今天找你是想你陪我出去买东西的，去你那太不方便，直接在国贸见吧。

我说你小子当年不是最讨厌买东西么，怎么现在想着叫我陪你去逛街了，老实交代有什么企图。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老婆说这段时间天气凉了该想着买些衣服，俺琢磨着她生日也快到了，干脆偷偷出去给她买几件给她个惊喜。平日里我看你也没少陪女人逛街，现在要选衣服这种我干不来的大事，不找你找谁？

我说那行吧，看在你那狗屁的爱情上面兄弟我三陪一把。他连忙说谢谢，那客气劲说得我有点烦躁，挂电话前我骂了句，说：“靠，你小子要是再和我这么客气小心改天我灭了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最近的日子过的还真奇怪，怎么这世界的人都赶在最近过生日了。”

3/

在国贸见到小全的时候，发现他的样子又变了许多。

记忆中有三次他的形象令我觉得难以接受。一次是他头回到宝意策划来找我吃饭，那时候的他衣着佝偻，穿得像个阿富汗难民。第二次是他有回从外地出差回来和我见面，打扮得油头粉面，像个三十年代的上海小开。这一次是他拉我去国贸购物，上身穿一件米黄色的甲克，头发中分，没打腊，但整整齐齐。

他站那给我的感觉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只能说是干净，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干净，叫我无法忍受的干净。

我要申明的是我并不是要说小全是个邋遢的人，不过他那时候给我的感觉真的有点过于干净了。这种感觉就好象新鲜猪肉和猪肉放冰箱冷藏后又被解冻了一样，虽然看起来没太多的区别，但吃起来的味道则绝对两样。

我说你是不是真想着一棵树上吊死了，怎么现在搞得这么素净，像个居家男人了现在。

他说这都是老婆给管的，平日里没事打理打理自己也是应该的。

我说你还真出息了不是，打理自己都成应该的了，说现在你是不是还患有严重的气管炎，处处以老婆大人为重。

他说那怎么可能，除去家人不算，兄弟们还是第一位的。

我问他那兄弟们第一，你老婆放哪？

他把头转了一转，说这还用问么？老婆自然是和家人放在一个位置了。这句话说得我在国贸面前就将他暴打一顿，还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买完衣服后小全问我你要不要给自己买点什么，我说也好，反正现在天也凉了，既然来了，你干脆陪我买几件衣服也好。小全连忙同意，说你要是买东西的话直接买双份好了，反正咱们俩个头差不多，一人一件到也合适。

我说你现在都有老婆的人了，还想着和我穿情侣装不成。

他嘿嘿一笑，说你兄弟还不明白我，这么多年来，我不一直是跟着你的品位与时俱进的么？我说你得了，看看你现在穿的这身衣服，还与时俱进呢，看起来孩子都上初中了，品位个屁啊……

4/

好不容易买好东西出来，准备回去的时候，小全忽然脚步慢了下来。我说你怎么了，怎么走路慢得和人家小姑娘头回来月经似的。他摇了摇头，说我好象刚才眼花了，见到一个人，但不知道是不是。

我说你见到鬼了就别认，要是美女就大呼小叫地喊过来就行了。

他说那人绝对是美女，可打死我刚才也不敢在你身边大呼小叫。

我说你什么时候还这么怕事了，到底是谁叫你吞吞吐吐的，指给哥哥我看看。

他不再言语，只是将我拉到楼梯的边缘，然后将手指往楼上轻轻地点了一点。我顺着他那手势看去，当时就傻眼了。

当时的我感觉眼前有一片巨大无比的黑幕压了过来，就在顺着小全指着的那个方向看出，戚惠就在国贸另一端的楼梯口，不过不是我早先想象的一伙人，可也不是一个。

他旁边的男人我认识，郭志伟！

那边的两人几乎是贴着的，郭志伟就在那站着，一动不动，而旁边的戚惠手里拿了件西服，正左右比化着，像是在为他挑衣服。

“那男人是谁？”小全怯生生地看着眼珠子逐渐变红的我，生怕我直接提着家伙就冲上去把那个男人干掉。

还好我已经不像学生时代那么冲动了，虽然心存怒火，但行为上还是没有表示。“郭志伟……”我咬了咬牙，愣是站着没动。

“你别太生气了。”小全拍了拍我，“这女人水性扬花的，别……”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大声地吼了起来，情绪激动。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但戚惠那两人离的太远，好象根本就没有听见。

第三十八章 我是你兄弟

“对不起。我刚才……”

“我刚才也打你了。”

“你是我兄弟！”

“我是你兄弟！”小全点了点头，表情十分肯定。

1/

我像疯了似的从国贸冲了出来，小全在后面追着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充耳不闻。

本来我以为自己那时候会冲到戚惠面前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的，但就在我刚迈出一条腿的时候，忽然看到她拉着郭志伟又转到了另外一家店，然后又跑来跑去地张罗着给他换衣服。那时候我整个人都僵了，站在那里，丝毫不能动弹。

当小全把我拉出大门的时候，我忽然开始疯狂地向前奔跑，虽然我明显地听到小全在后面焦急地喊叫着我的名字，但可惜，我不能，更不敢停下来。我害怕一旦我的速度减慢，眼泪就会毫不犹豫地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不能在小全面前流眼泪，不是害怕被耻笑，是我不敢在他的面前肯定我现在的爱情。

是的，是爱，我敢肯定那就是爱。

只有爱才能给我如此的痛感，仅仅说是喜欢或者习惯，都无法那般清晰。

但可惜，为什么总是要到痛的时候才能叫我感受到那是爱，为什么？

这一次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累了。回头的时候发现小全一直跟在我的后面，躬着身体倚靠在路边的椅子上，气喘吁吁。

“我操……你怎么还跟着？”我冲着他大声地喊了一嗓子。“你小子要是累死了，回去我面对着你老婆怎么交代。”

“我操你大爷的。我要是不跟着你这变态，谁还来关心你的死活？”他也吼着。

“老子死了也不过是光棍一条罢了，你死了老婆不哭残废才怪。”

“你给我滚！”他大声地喊了起来，“自和你小子混一起后，我都交5个女朋友了。不喜欢换一个就换一个，老婆没了可以再有，但到现在为止，我兄弟里面最不要脸的就你这么一个，要是你小子出事了，我上哪再找一个混蛋做哥们去？”

他这句话喊完我忽然笑了，那时候心情虽然依旧难受，但小全的话确实叫我温暖。

2/

“今天晚上你还回家么？”小全坐在我的旁边，问我。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开车。

“我说大哥，你都绕四环转快3圈了，你回哪也先给我坑一声行不行？”小全苦着脸，满嘴囔囔。

“你要是不想转圈子了我马上停，要是想回家我先把你送回去，我还想再转会。”

“你这箱子油还够不够跑了？这一直开下去也不是个头对不？”

“跑到没油了我就停下来，像是感情那样，没激情了，就必须要停下来，我确实也该休息了……”我点了点头，没看他，依旧目视前方。

“你丫给我现在就停下。”小全怒了，把手按在我的方向盘上，猛打了个转弯。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我好不容易把方向打稳了，踩好刹车，把车往旁边停下，冲着他大声地喊了起来，“你说你是不是疯了，现在是开车，你转我方向盘想死啊？拜托，你想死别拉着我好不好？”

“我好你丫了个蛋！”他也吼了起来，“你丫什么时候这么孙子了，不就一个女人吗？值得你现在这么闹腾么！现在人家在别人身边呢，你自个跑外面转圈子来干个屁啊，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操你能不能不说了？”

“我就要说。”他吼着，“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以前你的那股子混蛋劲死那里去了？不就一个女人么……”

“你能不能不再说了……”

“我不说今天还过不去了。”他冲着我一阵狂骂，“你也不看看，刚从国贸跑出来的时候你像个什么样子，跟条疯狗有什么两样？我说你至于吗，就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至于你为她难受成这样么？”

“我操你……”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小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朝他脸上给了一拳，他当时愣了一愣，但很快地，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这耳光抽的我全身打了个颤，鼻子被扫着了，一下子酸的难受，眼睛当时就模糊了，但脑子里开始清醒得可怕。

3/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那你去哪？”

“找个酒店住下。”

“要不你去我家？”

“不用了，你家还有个女朋友在。不方便。”

“那我也不回去了。”

“不好。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影响。”

“我是你兄弟。”小全拍了拍我，我侧眼看他，他那嘴角因为我刚才那一拳肿了不少，我心里有点难受。

“对不起。我刚才……”

“我刚才也打你了。”

“你是我兄弟！”

“我是你兄弟！”小全点了点头，表情十分肯定。

“我想去找小姐。”我朝他笑了一笑，“你敢不敢陪我？”

“我陪你去。”

“你不怕老婆把你废了？”

“那是明天的事情。”

“你今天晚上准备做什么？”

“陪你找小姐。”他笑了一笑，我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我也笑了。

当你感觉孤单的时候，有朋友在身边，真好。

4/

那天晚上我们真的找了个小姐。

小全是个做销售的，对这方面很熟悉，他先是和我在一家不错的宾馆开了个房间，然后直接拨电话找来了个两女的，前凸后翘的，身材火辣。

“你不是第一次找小姐了？”

“当然不是，我们在外面跑的怎么可能不去这些场合？”

“看起来还是常客。”我笑了一笑，“居然随便就能打个电话招来。”

“那是我信誉好。”

“是性欲好吧？”

“你可以这样认为。”他很从容地抱住了其中一个女人，开始在她身上不断地搓着，“你要是不行的话，这两个我都能对付。”

“你要是愿意的话，连你我都敢上了。”我狠狠地笑了一笑，随手把旁边另一个女的拉入怀中，“玩4P你来不来？”

“那要看你屁股洗干净没有。”他摇了摇头，开始当着我的面脱那女人的衣服。“我先验验货色怎样。”

那女的挣扎了一下，不过那种挣扎更有效地帮助小全褪去了她的衣杉，不到几个回合，她身上就剩了条内裤，两颗巨大的乳房把小全的头深深埋入其中。

“我们去隔壁房间吧。”我看小全这边马上就要开战，觉得再待下去和真玩4P与没什么区别，直接拉着旁边另一个女人的手，站了起来。“我们也去验验货色去……”

那女的先是停了一停，但看这边确实是已经快了，于是很职业地对我笑了一笑，说老板，你等下一定要好好地疼我哦。

我说你放心，我和这边不一样，他是个禽兽，而我是人！

出门的时候小全在后面喊了嗓子：“大哥，你要是人就完了。跟你出去的那个妞，比我还禽兽……”

5/

“开始吗？”进房间后那女的直接就开始脱衣服。

“你很直接……”

“时间就是金钱，像你们这些老板不都经常这么说么？”

“哦？”那句话叫我听起来有点刺耳，感觉上她和上公厕没什么两样。“想怎么玩？”

“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很快将自己脱的一点不剩，推了推我，然后又粘了上来。

“你怎么还不脱啊？我来帮你……”她靠上来后想解我的扣子，我退了一步，感觉有点压抑。

“我现在还不想。”

“你不想？你不想找我们来做什么？”她笑了一笑，“你是不是第一次啊，啊，哈哈。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这你管不着。”

“哦，那我真要看看了。”她贴了上来，开始吻我的耳垂，“我要你……”

“我现在真不想。”我推了她一把，手不小心触到了她的胸部，软绵绵的，很大，但缺乏弹性。

“你不想……哈哈。”她又笑了。“那你刚刚手怎么这么不老实？既然都来了，就做吧，反正都是付了钱的。”

“可我……”

“难不成你不喜欢我这样的？我身材不好吗？”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子，那光光的肉体在我的面前很从容地转着，说句实话，她身材看起来真的不错。

“身材还好。”

“那你是不喜欢我的性格哦？”她再一次地贴了过来，呼吸急促，身子还微微有点发烫，“你喜欢那种类型的，我都可以做到……”

第三十九章 妓女也有爱

“你相信爱情吗？”她问我。

“恩，相信。”

“我也相信，所以就算我现在是做这个了，我也依旧相信……”

1/

我用力地推开她，这一次我的动作粗鲁。

“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她被我推的直接撞到墙上，可能是真撞疼了，也顾不得身上多少衣服，直接骂了过来。

“先把你的衣服穿上……”我声音沉了沉，转过脸去不看她。

“你是不是个男人。”她在我的后面没动，估计依旧靠在墙上。

“你就当我不是吧。”

“哦？”她轻蔑地笑了一笑，“你不是男人来这里现眼做什么？是不是想在你哥们面前装个男人啊！”

“你说什么都好。不过现在我想休息了，旁边有张床，你等下自己睡下就好。”

“那你呢？”

“我？我只想有个人在身边，然后安静一下。”

“有个人在身边你安静？”

“是的。”我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也可以陪我一起安静一下。”

“你是个奇怪的人。”她躺在床上，已经把衣服穿上了，问我。

“哦？三只眼睛还是4个鼻子？”我点了根烟，笑了。

“你看起来不像个性无能。”

“那玩意不行需要写在脸上吗？”我微微地笑了一笑，“你怎么忽然想问到这个了？”

“我觉得奇怪。”

“奇怪？”

“是的，很奇怪！”

“哦？”

“我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或许人人都有故事……”

“但你不同，你是真的不同。”她忽然坐了起来，“其实从你的朋友把你带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你发现了什么？”

“你今天来不是想找……春的。”她停了一下，可能是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形容这种交易。

“这现在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我转过头去，“事实如此。”

“你来这纯粹是对自己的虐待……或者说，发泄？”她看着我，眼睛盯了过来。

“哦？”

“你应该是为了你女朋友或者老婆才来的，对吗？”

“你有感觉？”我回头看了看她，这一次，我忽然觉得她的眼睛看的好深……

2/

“你爱她吗？”

“你说呢？”

“你肯定很爱她，否则你不会来……那个的。”

“哦？我如果爱她，应该不会想到找小姐才对吧？”

“恰恰相反。”她摇了摇头，“她可能是让你生气了，所以你一气之下才想到和别人的那事情。如果你不爱她，你不会为了她这般的生气。而且，最主要的是……”

“是什么？”

“是你到真正要做的时候，为了她又清醒了过来。所以就算有个人主动往你身上贴，你也能为之不动……”

“或许吧。”我僵硬地点了点头，顺便看了看她，“你的身材确实不错，对一般人是有诱惑力的。”

“谢谢。”她笑了一笑，“我可以问你要支烟吗？”

我把烟递了给她，顺便给她点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火星闪了很久，然后闭上眼睛，吐出一大口的烟圈。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她。”

“哦？”

“有一个人这样的爱她，可惜她不能体会罢了。”

“哼……”我笑着摇了摇头，“或许人总是要失去的时候才能体会吧。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平常的时候能感受到的。”

“或许。”她点了点头，“既然你不想和我做，不如听我说个故事吧。”

“也好。”我顺手拉开自己床上的被子，躺下，闭上眼睛，“你说吧，我听就好。”

“你相信爱情吗？”她问我

“恩，相信。”

“我也相信，所以就算我现在是做这个了，我也依旧相信……”

“哦？”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会说这样的话。

“你相信吗？”

“恩，相信。”我有点犹豫，但还是说了。

“为什么？”

“因为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我睁开眼睛，看着她。

她被我看的有一阵的沉默，然后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接着，她哭了。

3/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是的，是爱过。就算到现在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场爱情的存在……”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和痛的。或许……”我看了看她，“从你的现状开来，过去有些事情叫你感觉更为深刻。”

“认识他的时候我大三，正准备要找工作。哦，忘了告诉你了，我是个大专生。”

“恩，你继续，我不介意。”

“那时候他是负责人事的，我还记得当时到他那投简历时，他对我说的话。”

“他说什么？”

“他说你不要因为自己是大专生就显得不自信，在递交简历的时候要显得自信一些，那样会让你更接近成功……”

“他说的很对。”我点了点头，继续点上烟，随手再递给她一支，她自己点了。

“他那一句话改变了我，虽然后来我没有应试到他的那家公司，但他把我的手机号码记下了。”

“然后他开始追求你？”

“算是吧。其实我也很喜欢他，喜欢他平时斯斯文文，但偶尔坏坏的那种感觉。哦，就和你一样。”

“谢谢，我从来没斯文过……”

她笑了一笑，接着说：“我为他打过2次孩子，虽然医生说，我天生的子宫壁很薄，这样的话很可能以后再也要不了孩子了，但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有时候，当一个人爱了，就容易变的很傻。”

“是的。我是如此之傻，但就算到现在，我还忘记不了自己的感情……”她苦苦地笑了一笑。“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后来他变心了，他娶了他的同事，但他还说他还爱我，我居然统统相信……”

“傻孩子。”我叹了一口气，“其实爱的这么深，又是何必？”

“你又何尝不是？”她擦了擦眼睛，那泪水似乎已经干了。“难道你不认为你现在已经开始爱到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了吗？”

“哦，怎么说？”

“你不也为了一个女子，半夜想来买春，然后又莫名其妙地一个悲伤起来吗？这是你感觉感情破裂的开始，但就算你觉得有些东西破裂了，你还会毫不犹豫地去继续爱的。不是吗？”她摇了摇头，“爱本来没有理由，谁叫你爱她？”

4/

“那后来你怎么做了这行？”我打端了她的话。

“很奇怪吗？一个女人如果和很多个男人上床之后，总是不介意再多加上几个名额的。”

“你这样的话很偏激。”

“但是很对，不是么？”她苦苦地笑了一笑，“其实谁又想做行呢？‘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你以为女人就这么贱么？可现实如此，我能有什么办法？”

“现实，难道你这样下去，就简单地为了个现实吗？”我叹了口气，“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你错了。其实凭你的长相、学历，要简单地养活自己并不是难事，又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职业呢？就仅仅是为了惩罚自己吗，还是有其他的苦衷？”

她摇了摇头，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好半天不说话。

“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对吗？”我看着她，“可以告诉我吗？如果我有能力的话，希望能帮到你。”

“你不会明白。”她摇了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不过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谢谢。”

“可是……”

“你不要说了……”她尖叫了起来，我看着她，看到的是一片广无边际的辛酸。

本来我以为在那个晚上我会听到一个新版的小姐辛酸史，然后在那个漫长的夜里伴随着一个女人的控诉和眼泪度过。可惜，就算到最后，我也没有再听到关于她为什么从事这个职业并一再沉沦的原因，当然，她不想说，我也不想问。

触及一个人的痛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她已经够受伤了，我没有理由再到她的伤口上去撒把盐。这可能是她做这行后唯一一次能好好地睡个觉吧，看着睡在另一边的她，我感觉。

第四十章 一步错，步步错（爱是相信）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戚惠吼了起来，“为什么你不能听我解释？”

“那你呢？你又相信我了吗？”

那时候我眼睛里的温度，像是已经烧尽了炉灰。

1/

“谢谢。”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她其实早醒了，手托着脸，躺床上看着我。“昨天我睡的很好，我好久没那样睡过了。”

“可能是你昨天情绪刚开始有些激动了吧，累了，好好休息是应该的。“

“恩。”

“隔壁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醒。”她笑了一笑，然后翻了个身子，手脚伸开，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我醒来之后也没联系他们。”

“他们昨天一定很疯狂……”

“可能吧，你的朋友比你习惯这么事情。”

“他昨天本来是陪我来的。”我撇了撇嘴，“其实我真有点对不起他，等他回去之后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向他女朋友交代。”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会这样做，可能早就想过后果的。”

“那……我是不是很自私？”

“人都是自私的。不过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男人之间的这种感情，很真实，虽然是知道错了，但是毫不畏惧。”

“是的。”我点了点头，“男人之间有好多事情本来就不能理解的，但那就是感情，和情爱不同，虽然不似生离死别那样刻骨，但会时时给你温暖。”

“是啊……”她沉默了一会，“如果男女之间，除了有性和爱，也能有这样的感情该多好。”

“可又有几个人能理解呢？”我努力地对她微微一笑，感觉有点涩。

“你会和你的爱人有这样的感情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或许我根本就没有尝试过……”

“那去尝试一下吧，虽然我从来没在我自己的那段爱情里尝试到那样的温暖，但我希望你的女人能有这样的幸福。”

“好吧，我会试一下。”

“谢谢。”她转过身来看着我，那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2/

小全起的很晚，我等了他好久他才出来。可能是前一个晚上火力拼的太猛了，看他的时候明显黑眼圈多了一层，不过他见我一直在等他，出来的时候还是笑了一笑，问我：“你看起来体力不错嘛，怎么像根本就没玩过似的。”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那回去吧。”小全看了看我，随手给两个女的手里每人塞了一小叠钱，“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的。”我点了点头，批上衣服起身准备离开。还没出门前的时候，前一晚上陪我的那女的叫住了我，我回过头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看她的样子，有点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情吗？”

“恩……我可以……亲一下你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低了下来，左手把玩着衣脚，从侧面都可以看出她脸红的厉害。

我看了看她，好久，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她的身边，说：“行。”

“谢谢。”她抬起头来，眼睛又有点湿润。

我轻轻地抱了抱她，然后任由她很认真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很轻，但是很久。

“你不是昨天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这样了吗？”她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我告诉你，其实或许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但可惜，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一步错，步步错。所以，趁现在你还没失去，就千万不要再让你们自己觉得失去。”

“好的。”

“对她好点，她要是幸福的。”

“好的。”

“你要遵守自己的承诺哦。”

“会的。”

“真的，不骗我？”

“真的，不骗你。”我点了点头，看着她把头埋入我的怀里，这时候小全在背后根本看不到她身体的抽动，但是我知道，她又哭了……

3/

“你回去后怎么办？”我问小全。

“什么怎么办？”

“你一个晚上没回去，等下你老婆不盘问你吗？”

“你不也一个晚上没回去吗？大家都一样，能怎么办？”他反问我。

“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她……”

“别想那事情了，或许……或许你只是看错了呢？”

“我就算看错一个人，不会两个人一起看错吧？”我摇了摇头，“唉，算了，不说吧。既然人家对我是一骗再骗，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

“会分手吗？”他小心地问我。

“或许吧。如果……如果我一直得不到解释的话。”

“那……”他停了一停，之后又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反正我知道你能把握你自己的，不过……”

“不过什么？”

“唉，没什么。”他朝我尴尬地笑了一笑，“做兄弟的总希望你好点，虽然说女人多的是，但是遇上个又漂亮又能中意你自己的不多。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那行，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呵呵，好好地想想你自己回去后怎么解释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边大声地笑了笑，小全看我的样子总算是放心了很多，但他看在眼中我的爽朗，却无法真的体会到我的心酸。

戚惠没去上班，我到家的时候她有点发愣地坐在床上，我进门后她看了看我，但是没说话。

我也懒得先开头，于是到一边换了双拖鞋，点了根烟，然后在床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昨天去哪了？”

“出去玩了……”

“那为什么关机，连招呼也不和我打一个？”

“打和不打都是一样，不是吗？”

“你……”她站了起来，“你昨天到底上哪里去了，是不是出去鬼混了？”

“或许……”

“杨亮，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她尖叫了起来。

我看了看她，表情忽然异常地冷漠。“我找小姐去了……“

“啪……”她给了我一记狠狠的耳光。

4/

脸很疼，火辣辣的。我抬起来手，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我们分手吧。”我转过身去，深吸了口气，鼻子酸酸的，不忍看她。

“好。非常好！我真的没想到……”她在我身后，像被人掐着嗓子似的笑了一笑，声音拉得有点变形，“我真的没想到居然你在外面找完小姐之后还能对我说分手？呵呵，真是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我也感觉很好笑。我怎么会忽然想和你分手呢……但不分手又能这样？难道等你继续把我骗下去？”

“我骗你？我骗你？！杨亮，你居然能找出个这样的理由和我说分手？荒谬，真是荒谬……”

“荒谬吗？我也这样觉得！实在是太荒谬了！”我的声音开始加大，“你没有骗我？那你告诉我，你自己昨天上哪里去了？”

“给朋友过生日……”

“给谁过生日，郭志伟吗？”我转过身来，盯着他，“郭志伟是你的朋友吗？”

“没有……”

“没有，那昨天在国贸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要告诉你和他是碰巧遇上的？”

“你听我解释……”

“解释，给朋友过生日过到国贸去给郭志伟买衣服？戚惠，那你告诉我，换做是你，你会相信吗？”

“我们其实是……”

“哼。我们……”我笑了一笑，笑的好苦。“都开始说你们了，你是我女朋友还是他女朋友，你到底是在谁的身边。”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她急了。

“我不讲理？那你呢。你又听我说完了吗？”我摇了摇头，“戚惠，你叫我太失望了！”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哼，我想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你说我想什么了？是你自己做什么了吧？那好，我告诉你我昨天去找小姐了，你相信么？我说我和她睡了一晚上，连碰都没碰她一下你相信么？我们都太天真了……”

“你为什么……”

“你不用说了！我们分手吧，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我不想再被你欺骗，你也没有必要在乎我到底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戚惠吼了起来，“为什么你不能听我解释？”

“那你呢？你又相信我了吗？”我看着她，死死的。

那时候我眼睛里的温度，像是已经烧尽了炉灰。

第四十一章 误会？

“你和戚惠分手了？”郭志伟直接进入了我的办公室，问我。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抬头看了看他，面无表情。

“你误会她了……”郭志伟把我的门甩上，走了过来，“你误会她了！”

“你激动什么？”我笑了一笑，“是不是想把她留在我的身边，然后继续送我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1/

“你太令我失望了。”戚惠的声音很低，摇头的时候，眼泪摔到地上，碎了。

“或许吧，我本来就应该令你失望的。我算什么？”我的心好痛，眼圈红了，视线有点模糊，“我哪一点也比不过郭志伟，你自然是会对我失望的。”

“你知道不是的！”她努力地摇了摇头，但泪水流得更快，“算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

“那我究竟该相信什么？”我反问她，也或是疑问。

“我们分手吧。”

“好的。”我点了点头，但马上转过身去，泪水已经流出来了，我不能叫她看到。

“你看着我。”她在我后面叫着我。

“有那个必要吗？”

“你难道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我不想再看到你，行不行？”泪水已经到了我的下颚，很凉，干的很快，在脸上迅速地结成一条痕，紧的难受。

“那算了。”她停了一停，“既然你看都不想看到，那都算了。”

“你走吧。”

“我会走的。”

“我不送了。”

“好的。”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靠了过来，我抖了一抖，但她还是靠了过来，脸贴在我的背上。

“你这是做什么？”我问她，但依旧没有转身。

她不说话，只是很紧紧地抱着，好久，她总算松开了，然后轻轻地走到一边拿起包，慢慢地走到门口。

“杨亮，我们分手之后，你要记得珍惜自己……”她说完之后就走了，我依旧没有回头。随着一声门响，我大声地哭了起来。

2/

戚惠没来上班，据说是请了病假。我没打电话去问她究竟怎么了，或许，现在的我，真的不知道该和她说点什么。

“你和戚惠分手了？”郭志伟闯进了我的办公室，问我。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抬头看了看他，面无表情。

“你误会她了……”郭志伟把我的门甩上，走了过来，“你真的误会她了！”

“你激动什么？”我笑了一笑，“是不是想把她留在我的身边，然后继续送我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放你妈的屁。”他逼近我的位置，提起我的衣领，“你他妈的是不是个男人？”

“放开你的手，郭志伟，你太激动了……”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就算我不是个男人，你是？”

“好……”他松了手，后退了一步，“不过我告诉你，杨亮。你可别不知道好歹……”

“我不知道好歹？”我站了起来，看着他，“那你呢？你知道戚惠一直是我女朋友，你背着我追求她？好，就算你追求她，没什么！可你告诉我，现在你们玩的是什么把戏？我和她分手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愿吗，你来这猫哭耗子又是什么意思？”

“我和她真没什么的。”

“没什么？没什么我才和她分手你就知道了？郭志伟，你也是个聪明人，否则不会到现在到我面前装傻了吧？”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今天话撂这了，你爱听不听。”他转过身去，走到门口，又停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戚惠是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糊涂蛋的。对，我郭志伟是没资格说你们之间什么事情的，你们分了，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你知道就好。”

“如果不是知道戚惠因为你一下病得这么严重的话，今天我没有必要进你的房间和你谈这种事情。”他冷冷地看着我，“是的，或许我也喜欢戚惠，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她的时候我会对她很好。我希望能尽量地让她开心，而不是让她为了我整天哭成那样。杨亮，你令我很失望……”

“我又令你满意过么？”我反问他。

郭志伟没有回答，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我没有叫他，也没有问关于任何戚惠的是事。算了吧，我对自己说着，心紧的狠。

3/

郭志伟出门之后，我给网络策划部的小唐打了个电话，他现在已经是网络策划部的经理的，是戚惠的顶头上司。

我问他戚惠怎么了，他听是我声音，隐约知道一些当年我在网络策划部时追求戚惠的往事，当时乐了一乐，说老大我也不知道呢，昨天下班前还好好的呢，今天哭哭啼啼地给我打电话请病假了，也不知道是真病假病，这事您怎么知道了。

我说你有她什么新消息没有？他说没有，然后问怎么了，要不要他马上打个电话找戚惠然后叫她回个电话什么的。我说算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去看看她，但不要说是我说的，去看看她没出什么事就好。

小唐听我那语气，觉得有点过于不对劲，小心地问我，老大，不会戚惠的生病和你有关吧？我说你就别胡乱打听了，好好地帮我做这事就行。

他在那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小全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阳台上发呆，目光所及很远，但视线是僵化的。

“你和戚惠后来怎么样了？”小全问我。

“分了。”

“分了？”小全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语气就变了回来，“恩。分了就分了吧，你没怎么样吧？”

“没什么。”

“没什么就好……”他停了一停，“要不今天来我家喝酒？”

“算了吧，我不是很想……”

“那你，你真没事情吧？”

“没什么的……恩，算了，我现在很忙，再联系吧。”他的追问叫我感觉很难受，我把电话挂了，他再打过来，我又按了，电板取了下来，丢到一边，房间里总算是消停了。

外面的阳光应该很冷吧，深秋了，树叶掉的很快，风一吹就是一地。我忽然有点头晕，好象也有点快病倒的前兆……

4/

还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我躺在床上，抽着烟，一个人。

枕头上还留有戚惠的香味，淡淡的，像是栀子花的味道。床边的矮机上还放着她的信，她回来过，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拿走了一大部分。

“杨：

我本来期望等我们老去的那天，在一个吱吱丫丫响的躺椅上，对你说我爱你的，但可惜，我们可能真的走不到那一天了，所以，我现在必须要你知道，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别笑我虚伪，也别怪我懦弱，因为就在我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眼泪很不争气地一直流着。爱一个人好痛苦，可我却愿意承受这份痛苦，但爱一个人忍受不了杂质，所以，当我们真的觉得对方已经不忠诚了，就只能选择离开。

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牵着我的手，说我们永远不要有欺骗的时候，那时候的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恨不得一下子将心掏给你；你还记得吗？我们在野外的作爱，到最后我们跌入水中，你在那清凉的水里进入我的身体；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吵架之后，我就你的楼下，你打电话对我说你想我了，当时的我，在路边哭的一塌糊涂，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回来了；你还记得吗？你给我作饭煲汤，说要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就算难看了你也还要我；你还记得吗？你说，你爱我……

你可能不记得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我为你做的早饭，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总会偷偷醒来看你的脸；你可能不记得了，我说要为你生个孩子，和你这样的精灵古怪，聪明却又多情；你可能不记得了，说要带我见你的爸妈，让他们也好好地看一看这个儿媳妇；你可能也不记得了，你说过，如果是爱一个人，就要等他把话说完……

我们把话说完了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为什么你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你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对爱情的承诺，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肯定，为什么？

我爱你，无论是你误解了我有多少，我还是爱你，如同枯枝热爱春天，如同知了热爱夏天，如同枫叶热爱秋天，如同薄霜爱着冬天。你是我生命中必然的遭遇，是上天赋予我的，所以就算我们错过了，我仍旧感激上天给你我的这一次遭遇，这令我充实，永不在奢求其他。

你要记得爱自己，记得要少抽烟，少喝酒，少熬夜，少陪别人去外面一玩就是通宵；你要记得爱自己，要记得多喝牛奶，多喝开水，多听歌，多休息，多地去锻炼身体；你要记得爱自己，要学会宽容你身边的事物，因为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你要记得爱自己，如果以后还能再遇上一个好人的话，就试着多去爱她一些……

如果有一天你有新的女朋友了，记得帮我祝福她，祝福她找到了生命中无可替代的男人，但你也要记得少提起我，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从自己的男人嘴里听到太多他和其他女人的过去；如果你真有那么一天，你们不要吵架，吵架也要让着她三分，女孩子是要哄的，就算听不进去，也要听她说完；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结婚了，请在带上戒指的时候，忘记曾经有那么一个我，因为就在那一天开始，我将必须永远在你的世界里消失……

第四十二章 赵小玉

赵小玉连忙把身子往后缩了一缩，我转过身去找她的时候她好像又把自己掩藏在了停车场的大柱子之后。“赵小玉，你出来……”我叫了一下她，好久之后，她终于把头探了出来。

“其实，我今天是特地过来找你的……”她低着头，有点犹豫地走到我的面前。

1/

大学的时候，小全问我感情是什么东西，我说感情不是个东西，最多算一场游戏，然后我问他你认为感情是什么，他当时停了一停，很认真地说，感情是投入，是伤害。

好些年过去了，小全终于在我的启发下把感情当作了一场游戏，而当时告诉他这只是游戏的我，却变成了当时小全所说的认真。

感情是投入，是伤害。我琢磨不明白，却深陷其中。

戚惠应该是爱我的，但是她如果真这般爱我的话，为什么要和郭志伟在国贸见面反而说是给朋友过生日？

我是爱戚惠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她在家等我一晚上的时候，还气急了告诉她自己前一天是找了小姐……感情有时候真的很莫名其妙，就算一开始就想着如何地小心谨慎，但走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义无返顾。

没有戚惠的房间，空荡荡的，除去电视和音响的声音，别无他物。房间里又乱七八糟地成了一团，她不收拾，我甚至连自己的内裤放在哪里都找不到。阳台上的花好久没浇水了，不知道死了没有，窗前的风铃一直不曾动弹，不开窗，再强烈的风也吹不进这个阴森的房间。

原来感情如花，要人欣赏，也是要有人浇灌的。

心绪不宁，惶惶忽忽的，像喝多了酒的感觉差不多。只不过，酒醒了只是头痛，这人醒在梦魇的中央，痛的却是心……

我想我该去上班了，早上面对着镜子告诉自己。

生活总是要开始的，不管如何，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彻底丢弃，幸福和辛苦只是一线之隔，听戚惠的话，以后的我，要努力爱自己！

2/

手机里有好些个未接电话，新号码，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我估摸着可能有是哪家公司找我要谈合作吧，心里想着，但懒得回复过去。

回单位好几天了，从集团那边要来不少的活，我开始疯狂地工作，试图在压力中忘记一切。郭志伟和我见过几次，但每次都是点个头然后交叉而过，或许那次在我办公室是真撕破脸了，我们都不是容易发脾气的人，一旦矛盾激化，想返回过去则难上加难。

戚惠在单位请了个长假，这是后来小唐告诉我的，他还是不屈不挠地问我戚惠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我没有回答。

赵宝意和我通过一次电话，他对我主动要求其他工作的表现表现得有些惊讶，不过那只是一瞬间而已，最后他问我要不要出国渡假，被我婉言谢绝了。

生活又开始流于平淡，如同喝茶一般，一开始浓得发苦，到后来，只是看的到有点茶味罢了，连颜色都开始彻底变淡。

戚惠在我眼前消失的那段日子里，我本来以为生活就这样了，没有了追求赵小玉的任务，没有了戚惠的纠缠，没有了郭志伟的陷害，没有了赵宝意的左右度量，今后的我虽然平凡甚至平庸，但至少是安定了下来。可这种安定的生活依旧只是想象，因为忽然有一天，一个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时，我终于明白这段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时候我刚从办公室加班回来，在车库停好车之后正准备回家睡觉，忽然发现有个熟悉的人影一直跟在背后，关上车门之后我回头过好几次，虽然都没有看到确切，但直觉告诉我，那个跟在我后面的人影与我很熟悉，而且是个女性。

这种怀疑叫我每走几步又停步不前，我琢磨着如果真是赵小玉的话她应该和我打招呼才对，但事实是她一直跟在后面躲躲闪闪。最后一次的时候我把自己藏了一辆大车的后面，看着她踮起脚来看我的位置在哪里时，我才清楚地看到她的样子，确实就是赵小玉。

“嘿……”我跳了出来，冲着她的方向。

赵小玉连忙把身子往后缩了一缩，我转过身去找她的时候她好像又把自己掩藏在了停车场的大柱子之后。“赵小玉，你出来……”我叫了一下她，好久之后，她终于把头探了出来。

“其实，我今天是特地过来找你的……”她低着头，有点犹豫地走到我的面前。

3/

“你一直在北京？”我问她。

“恩。”

“我最近电话也是你打的？”

“是的。”

“你换号了……”

“恩。”

“找我做什么？”

“这……”她一直点着头，但就在我问到她为什么找我的时候她忽然不动弹了，好半天后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其实，今天我是为了戚惠才来的……”

“哦？”

“你误会她了……”

“我误会她了？哈哈。”我笑了一笑，“赵小玉，你什么时候也当起说客来了？按理说这样的说客不是你当才对，是戚惠找你了，还是郭志伟求你这么做的？”

“你……你别乱……”

“我怎么了我？”我瞪着她，“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郭志伟以前是你男朋友吧？好，我们暂且不说你们之间感情怎样，但至少你们也谈过不是？现在你和郭志伟分没分我不知道，但他现在好象在追求戚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还更搞不懂了，我和戚惠分手又关你什么事情？现在还要劳驾您这个平日里不见个人影的出来做说客，这也太隆重了吧？”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揶揄，冷冷的，“我怎么好象记得赵大小姐你好象还说过喜欢我吧？现在来给戚惠做说客，不是你应该做的吧？”

“你……”她想说的话被我的一阵抢白给逼得通红，“你到底还听不听人解释了？”

“嘿，你还想对我解释上了？好，那你就说，说到底你现在这么鼓捣着，葫芦里究竟想给我卖什么药？”我盯着她，眼里有种独特的冷漠。

4/

“其实……其实你在国贸见到戚惠的那天，其实是我过生日……”

“啊？”我开始觉得有点离谱了。

“没错，确实是我过生日。我那天是约了戚惠一起吃饭的，后来郭志伟也来了。本来，我之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怕见到你，又怕你多问……”

“怕见我？我能吃了你不成？”

“不是……”她摇了摇头，脸急得更红了，“我……我是……，哎呀，反正一开始我只是想在我过生日的时候和戚惠谈点事的，根本就没想到后来会出现这么多事。”

“那郭志伟怎么后来又去了？”

“他一直记得我生日，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的，难得他还记得我生日，所以吃完饭之后，我答应见他了……”

“那换句话说，戚惠确实是之前和他没约过，只是偶遇上的？”我感觉自己有点头大了。

“恩。是的……而且之后戚惠还想打电话叫你一起来的，但郭志伟说他问过你了，你说你晚上有事，对么？”

“我怎么知道是这个事？再说了，我只是不想和他一起吃饭，谁叫他开始追求我女朋……”我说了半句，觉得这样说下去有点不对劲，于是止住了，“你不是开玩笑吧？真的假的，那后来在国贸又是怎么一回事？”

“国贸那时候我也在，当时我和戚惠吃完饭之后商量着去给你买几件衣服的，后来郭志伟也来了，我们就拉着他给你做模特……”

“什么？”我的嘴角一阵哆嗦，“但当时我怎么没见你？”

“我之前有段时间去接过电话，可能你正好是在那时候看到我的吧……”她看了看我，“我记得那好象是在一家卖西服的商店时我曾离开过，其他时间我们都在一起的。”

“恩”，我开始相信赵小玉说的是真话了，但那种真实的感觉叫我开始更加害怕，“你……你再说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如果相信就相信，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那……那我是真误会戚惠了？”

“你本来就误会她了……”她点了点头，“我觉得你应该去和戚惠道歉，好好和她谈谈！”

“可是……”我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我……唉，我这次，可能真的是伤透她了……”

第四十三章 真实的梦

这一次，我没有再叫住她。因为，就在她那句模懔两可的回答中，我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那个梦是真实地发生过，但是……赵小玉已经决定退出。

1/

“杨亮，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戚惠的事情了？”赵小玉问我。

“恩，算是对不起吧，但也不完全是……”

“你做什么了？”

“我……唉。”我叹了口气，“那天……那天我……”

“那天你怎么了？”

“那天我以为戚惠和郭志伟背着我好上了，于是……”我低着头，“于是我和我朋友去找了小姐……”

“啊。”她叫了起来，“你，你怎么能这样？”

“不过我没和那女的发生关系！”我连忙解释。

“呵，没发生关系？没发生关系你就可以去找小姐了吗？”她愣了一愣，脸色变了，冷笑了一声，“你太过分了！”

“可我不是……我不是以为戚惠背叛了我吗？”我心里其实更难受。

“她就算和郭志伟在一起了，又怎么样？你就可以背着她去找别人么？是不是一旦有人对不起了你，你就要想着办法再去伤害回来不成？”她气急了，“我想我今天是来错了，戚惠以后跟了你，同样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你，你怎么这样？你到底是来劝合的还是劝分的？”

“这你管不着？”她侧过脸去，“我真的没想到，原来杨亮你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了我？”

“你简直就不配做一个男人！”她狠狠地说着，“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戚惠那么爱你却真的这一次是心灰意冷了，你做的太过分了，你简直不是人！”

“我……”

“你不用说了。本来我是真的想要你们和好的，但现在，我想我还是支持你们分手。”她盯着我，“以前我一直觉得戚惠跟了你会很幸福，因为你善良、有责任心，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厉害，你根本就不是有责任心的男人。”

“赵小玉，你别这样说我好不好？”

“那我应该怎么样说？说你去的对，说你做的好，说你找小姐有理由值得体谅，说你就是值得女人爱的男人？”她叫了起来，面对着我，越说越急，然后忽然哭了，摇着头，说：“但是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

2/

“我们都冷静点好不好？”我拍了拍赵小玉，顺手给她递了张纸巾。

“你怎么能那样？”她接了过去，说话的时候肩膀抖了一抖，“你不能那样的。”

“我知道我错了。”我低着声音，“但是我真的没一错再错，那天晚上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所以……”

“所以你就去找小姐对吗？”她抬起头看着我，“你觉得这就对吗？”

“我错了……”

“那你错了怎么还不改？”

“我这不是只犯过一次吗？”我小声地说着，在情绪激动的赵小玉面前，我陪着一万个小心。

“那你就可以再犯了不是？”

“我再也不犯了好不好？”

“你说到就能做到么？”她瞪着我，“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了，别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好不好？”对赵小玉现在的态度，我是又好气又好笑，一开始她是来劝我和戚惠和好的，但现在她说的话，好象根本就是忘记自己刚开始想要做的事情。“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出国了……”

“什么，她出国了？”我有点惊讶，“怎么以前一直都没听她说过……”

“哎呀，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了。”赵小玉可能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连忙解释，“前几天我看她心情确实是比较不好，于是劝她出去走走的，等她心情好点的时候，自然还是会回来的。”

“哦。”我总算是稍微放心一点，“她去哪了？”

“你想去找她吗？”赵小玉想了一想，问我。

“恩，或许吧，也可能不。”

“那你知道了又有什么作用。”

“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而已……”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有心无力的感觉，“这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去向她解释了……可能，可能她再也不会原谅我的。”

“既然是这样，你更应该去找她的。”赵小玉犹豫了一下，看着我，“我看的出来，你还是很爱她的。”

“哦？”我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赵小玉见我再没什么说话的兴趣了，于是说：“我走了，你要是真的决定了去找戚惠的话，那时候再找我吧，我再告诉你她的下落的。”

“好吧，谢谢。”我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她小声地说着，有点犹豫地转身，然后离开。

当赵小玉走出好几步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事情终究是有些不对劲，赵小玉“失踪”之前，在她家的时候她好象对我说过“我爱你”的，但现在为什么却忽然为戚惠做起说客来了？还有，那天晚上，我究竟在她家有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为什么第二天早上我没见到她？这些都是我想问的。

看着她渐渐离开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如果这时候不问明白那天晚上的事情的话，以后都没什么机会会知道那件事情了，于是，我大声了喊了一句她的名字，这一次，她停了下来，好久之后转过身来，看着我，居然是泪流满面……

3/

我被眼前所看到的吓了一跳，一开始我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的，但忽然间看到她的泪水时，顿时觉得大脑一下子全懵了。

“你……你怎么哭了？”我问。

“哦？”赵小玉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没……没什么的。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忽然间难受而已。”

“什么事情？”

“唉，你就别问了。”赵小玉摇了摇头，“算了，好好地对戚惠吧……我希望你们幸福。”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好象是心里做出过巨大的决定似的，然后眼泪开始流得更凶了，像绝堤了的湖水，一下子又冲了出来。

“那……那好吧。”我点了点头，有点心酸，也有些茫然。

“我走了。”赵小玉有点哽咽着，转身，这一次走的速度比上一次快多了。

“喂……”我又一次地叫住了她。

“恩。”她停了，但没转过身来。

“你……那天晚上在你家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是真的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会问出这句话来，可能是一直就想问的吧，也可能是自己已经决定了再去找回戚惠。

她颤抖了一下，好半天，她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忘了那个晚上吧……以后好好地对戚惠……”

“可……可那个晚上……我们是不是有发生……”我的声音有些犹豫，这一句话是我不太敢问的，但那个梦的感觉太真实了，我想知道现实中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忘了吧……”她的背影在我的眼中不停地发颤，好久之后，她还是走了，没有转身，“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忘记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任何事情，今后，你还是好好地对戚惠吧，她需要你……”

这一次，我没有再叫住她。因为，就在她那句模懔两可的回答中，我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那个梦是真实地发生过，但是……赵小玉已经决定退出。

4/

“小全，你说，如果我和赵小玉真的做过，怎么办？”电话里，我问小全。

“哦，那好啊。”可能是深夜的原因，一开始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听到我这句话之后马上激灵了过来，“真做了？什么时候……爽不爽？”

“别开玩笑，我和你说正经的。”

“这不是玩笑啊，哥们，现在你们家戚惠不是跟别人好上了吗？现在有赵小玉这么个天大的便宜让你占，你干嘛不上？”小全还根本不知道我的近况。

“好象……好象那天我们看到的全是错的。”

“怎么了？难道戚惠没和那什么郭志伟好上？”

“恩。”我点了点头，“是一个误会，至少不是一开始我们想象的那样。”

“那……那怎么办？”小全也有点犹豫了，“而且你既然已经都知道是个误会了……为啥还要和赵小玉发生关系？是不是你不爱她？”

“不是的。”我有点想解释，但发现这事情是越描越黑。“和赵小玉发生关系是在国贸看到戚惠和郭志伟发生关系之前……”

“我靠。这就是你不对了吧？”小全的声调上来了，“那不是说，是你先背叛戚惠的？”

“也不是了。”我摇了摇头，“之前我也不确定我和赵小玉有过的……”

“哥们，你又和我开玩笑了吧？”小全的声音有点奇怪，“你上没上过人家，你自己还不知道？”

“那天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又怎么能搞上赵小玉的？那必然也要你们在一起才是啊。”小全反问，“我也经常喝醉，为啥我就没和赵小玉上床？”

“那天我是在赵小玉家……”

“你要是和她没什么关系，又上她家去做什么？”

“是她约我去的。”

“诶，这点我就不明白了，你当时不是还和戚惠在一起么？她忽然约你去她家做什么？”

“她说心情不好，想见见我。”

“那你们见面就是为了上床？”小全觉得越发纳闷了，“哥们，你到底是不是爱戚惠的啊，人家说心情不好，约你见个面，那也只是说明她心情不好而已，然后你去了她家，又干嘛要喝醉酒，然后又干嘛要和她发生关系？”

“哥们，我看你是一早就想着这件事要发生的吧？”

小全的这句话问我，我终于知道，有些事情，我是永远解释不清了……

第四十四章 孩子

恩……你……你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生怕得到的是一个肯定的答复，但也怕不是，因为那样的话，我同样会很尴尬。

她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看的出来，这个问题叫她同样激动。

1/

“喂，你怎么了？怎么半天不说话？”小全在电话那边问我，可我依旧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靠，是不是没话可说了？”小全见我不吭声，也有点生气了，“说实话，哥们，我现在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上次你见了戚惠凸疚霸谝黄穑思一姑环⑸裁茨兀憔蜕烧庋估盼胰フ倚」隳亍?/FONT>

“哥们一直以为你这辈子是死盯了戚惠就不放了，见你真正地爱上那么一个人，虽然是有些难受，但终究还是替你开心的，因为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在真正地爱不是？但现在……现在你跟我说，你是误会戚惠了，但相反，你自己却早就背着人家红杏出墙，而且，搞的还是赵小玉……我，我就真没什么话好说了。”

“你到底爱戚惠吗？如果是不爱的话，那就算了，现在的赵小玉也不错，你搞上了她，以后日子估计也很好过。但如果你是爱戚惠的话，哥们我说一句话，你……你他妈的太糟践自己了……”

“你别说了。”我在电话里忽然间咆哮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可能是生自己的。

“行，不说就不说了。”小全见我发飚，以为是对他这么说的，也有点生气，“对你的感情，哥们我是懒得管了，你以后爱和谁做，就和谁做去，大爷懒得理你。以后你也别和我说什么戚惠、赵小玉，上次和你去找小姐，我老婆知道之后和我直接就分了，我有和你说过自己多难受么？”

“算了，兄弟就是兄弟，算我上辈子倒霉，今天遇上你这么个王八蛋了。”小全接着说道，“但你要怪我多嘴，怪我说话难听，那以后就别他妈的再找我了，哥们以后自己一个人乐得清净……”

“对不起，小全……我不是说你。”小全的话说的我有点难受，特别是后来他说到了女朋友因为那次找小姐的时候已经和他分手一事，之前他都没和我提过。“我刚刚生气只是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做的不对，不是关于你的……而且，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上次和我一起去……结果会是这样……”

“呵。”小全在电话那边苦笑了一声，“其实哥们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之前我女朋友看我看的特别紧，而且对这种事情总是特别地小心眼。纸里面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她迟早会知道，我也干脆就没跟她藏着掖着……”

“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才好。

“唉，算了，我早就说过了，上辈子哥们倒霉，这辈子认识了你这么个兄弟。”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坦然，“但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为你做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2/

点了根烟，我躺在床上，有点想联系戚惠。

小全说的对，我既然是爱戚惠的，既然可以为了她而发疯，为什么不能去联系她，向她认错，向她解释自己所做过的一切。

如果，戚惠真的能原谅我，那我会在以后更好地珍惜她，不会再让她一再地被我伤害，如果，戚惠已经是不能再原谅我了，那我也应该承受这一事实，毕竟，是我对不起她，从一开始，到现在……

想给她打电话，但赵小玉说她在国外，怕太贵，于是改成了短信。我说：“你在哪？”但发了好久之后，她没有回我任何的消息。

可能是她不想告诉我的行踪吧，我决定，于是过了段时间，我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她依旧没回。

我决定先在短信里承认错误。我说：“亲爱的，是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怪你了，但是，我也想对你解释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又过了好久之后，她总算是回复了，但那条消息看的我全身发凉，甚至有一种绝望的感觉。上面说：“赵小玉怀孕了，孩子是你的，你知道吗？”

她的语气不象是开玩笑……

我的烟，被我不小心捻断了。

3/

我给赵小玉电话，问她能不能找个时间一起出去吃个饭，我有些事情要问她，她犹豫了一会，答应了。地点定在东三环的百粥乡，她说她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吃点清淡的东西，我心里一紧，怕的就是她怀孕的事情确实是真的，但口头上没敢表现出来，只是随便，定哪都是一样。

赵小玉那天穿的是一身素色的衣服，白色的上衣，米色的裤子，搭配起来有种安静的归属感。我进饭店的时候其实她早到了，作为客套，我坐下来的时候朝她笑了一笑：“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她点了点头，示意我坐到她的对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恩”，我有点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问她那个问题。

“你以前从来不主动约我的。”她见我一时间不说话，以为我想问她的是戚惠的消息，于是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是想问戚惠在哪吧？”

“不……不是的。”我连忙否定。

“哦？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她看着我，“你不会就简单地想约我吃个饭吧？这不是你的习惯。”

“恩，我想问你个事。”

“问吧。”她举起了杯子，用双手护在手心，可能是天冷的缘故，她在试着用杯子里的水温暖自己的双手。

“恩……你……你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生怕得到的是一个肯定的答复，但也怕不是，因为那样的话，我同样会很尴尬。

她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看的出来，这个问题叫她同样激动。

“谁告诉你的？”她问我。

“是不是真的？”她的不回答叫我感受到一种巨大的恐慌，“你真的……”

“没有。”她摇了摇头，显得异常地冷静，“我怎么可能怀上你的孩子……”

“那天晚上……”

“我不是叫你忘了吗？”她忽然声音大了很多，“以后你还是好好地对戚惠吧，她比我更爱你。”

“可孩子……”

“我说没有孩子……”她说着，眼泪涌了出来，“没有孩子，你知道么？就算有孩子，也不是你的！”

“可……”

“没有可是。”她激动着，站了起来，眼泪滴到了桌子上，“我不想和你探讨这个问题。”

“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对不起，我还有事，要走了……”

“那……”

她摇了摇头，示意我闭嘴。我只好忍着，不再说什么。好久之后，她叹了口气，说：“听我的，以后好好地对戚惠。”这句话说完后，她拾起了一边自己的手包，黯然地离去。

我没有挽留，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4/

医生看着手头的B超照片，眉头皱成了一团，好久之后，总算是说话了。

“我建议你打掉这个孩子……”

“为什么？”赵小玉尖叫了一声。

“这个孩子……胎位不正，而且，而且你的子宫好象……好象不适合怀孕……”医生坐在赵小玉的对面，语重心长地说，“如果真要把孩子生产下来的话，你随时会有危险。”

“我……我怎么了？那孩子……”赵小玉像瘫了似的，坐在椅子上，脸色发青。

“你也没病，如果不怀孕的话，你活的会比谁都健康。”医生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小心地说着，“但是，但是如果一旦你临产出现什么问题的话，我怕……”

“我现在能不能生下这个孩子。”椅子上的赵小玉打断了医生的说话，“现在孩子有没有问题。”

“恩，从目前看来，孩子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只是我建议你，还是把孩子打掉……”

“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的话，孩子存活的几率会有多大？”赵小玉再一次打断了医生的话。

“恩，应该能活下来。”医生考虑了很久，终于回答了她的问题，“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我现在说的不是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而是你的问题……如果真要生产下来的话，是你有可能出现危险……”

“那换句话说，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能生下来的了？”赵小玉问医生，也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心里好象在做着决定。

“是的，但是……但是我还是建议你把孩子打掉。”对面的医生，“你真的不适合生育的……”

“谢谢你的建议。不过……不过我已经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了。”赵小玉抿了抿嘴，“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我希望你好好地考虑一下。”

“如果我生下这个孩子的话，我自己会有多大的把握……不死？”赵小玉看着医生。

“恩。三成左右吧。”医生仔细地想了一想，“或许连三成都不到……”

“三成？”赵小玉自言自语地复述了一遍，但很快，脸上的表情显得越发的决定，“三成……三成已经足够了！”

第四十五章 两个女人之间的约定

“戚惠，你知道的。我爱他，所以我更想要他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他的幸福就是你，你知道么？你在拥有你的时候是那么的快乐，而一旦失去你了，我所看到的他，像是完全失去了主心骨……”赵小玉缓了一缓，“我能要的，我已经拥有了，至少我将会拥有一段我终身不曾后悔的回忆，而你不同，你应该是那个陪他走完一辈子的女人。你们是相爱的，就应该在一起，永不离弃。而我，而我对他的爱，与他无关。”

1/

戚惠说赵小玉怀上了我的孩子，但赵小玉说没有，我该相信谁？在上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甚至在开车的时候，我都在想着这件事。

是戚惠不想要我了吗？所以拿着这么大的一个理由拉将我拒绝，但按理来说不会，这种事情她应该是不会拿来开玩笑的。可要说赵小玉真怀了我的孩子，她又是从何得知的呢？我都是之前才知道自己原来和赵小玉发生过关系的，难不成是赵小玉告诉她的？

可不对啊，如果赵小玉真的怀上我孩子的话，那孩子也应该有我的一半才对，赵小玉为什么对我矢口否认这件事情？而且，按照女人的天性来讲，赵小玉应该是会告诉我的才对，可为什么她有一直那么坚定地去叫我找回戚惠呢？难道，她也不爱我了么？

我不知道究竟她们俩谁说的才是对的，而我越是这么想，脑子里就越是转到迷糊，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旁边的路上跑了过来，我连忙一脚刹车，可那人还是随着尖锐的刹车声而应声倒地。

车上的我一身冷汗，连忙把车门打开，等看到被撞的人后总算是心里安定了一些。那人伤得不重，只是被我的车子挂蹭了一下，虽然流了点血，但没伤到筋骨。

“我送你去医院吧。”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我有些不忍。

“好的。”那人看起来也挺年轻，所以也没好意思哪这点伤来为难我。他的手往地上一撑，站了起来，裤子有点破了。“今天真算我命大，该庆贺庆贺才是。”

“你还挺乐观的。”看他的样子，我有点想念我的从前，那时候的我和小全，也是这样的对任何事情全无所谓，“血流的不少了……”

“唉，没事，反正血多，就当是出去献血了，还有助于健康。”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车门旁边，坐进来后朝笑了一笑，“你年龄也不大嘛，开这么好的车，富家子第？”

“不是。”我摇了摇头，“公司给的。”

“行啊你。我刚毕业，正想着找个好点的工作，你是做什么的？”

“在一家公司做管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是做什么的。

“哦，什么公司？”他有点兴趣。

“赵氏集团。”

“什么，赵氏集团？”他的声音明显增大了很多，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一边的我，“你说的是那个赵宝意开的那什么赵氏集团？天啊……”

2/

“赵氏集团怎么了？”我有点不解，为什么他会在听到赵氏集团之后这么的惊讶。“有什么问题么？”

“不是，当然不是有什么问题了。”他咽了咽口水，眼睛里充满着一种奇特的光芒，那种光芒是我年轻时也曾有过的。“是赵宝意，赵氏集团的赵宝意……”

“哦，怎么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他很是奇怪地看了看我，“他可是年轻一代的偶像啊……”

“偶像？”我的眉头皱了一皱，“他怎么成年轻一代偶像了？”

“你不会在里面干活都不知道赵宝意这个人吧？”他有点鄙视地看着我，“上次电视台对他的采访你没看过么？”

“没有。”

“天。”他暗暗地嘀咕了一声，“都不知道你这样的手下是怎么为他干活的。”

“他那些地方叫你觉得可以是偶像了？”我有点纳闷。

“多了去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你想想，20多年前，他一个人，赤手空拳地走到海外，无依无靠地就那么一个人，居然到现在能打下这么大的一片基业……”

“恩。”我点了点头。

“现在在美国的华人世界里，他绝对是一个奇迹。你知道么？上次在采访里说过，就连现在美国政坛的高级官员，都对他敬畏有加。”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这点我承认。”

“你见过赵宝意？”他看了看我，像是有点意外。

“是的，我见过。” 我点了点头，“他其实也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有距离感……”

“或许吧……”他有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毕竟有些事情，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你那还疼么？”我不想再和他就赵宝意谈下去了，刚好见医院已经到了，把话题转到了他自己身上。

“恩，还好。”说到这话的时候他总算是“清醒”了一些，“行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算了吧，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其实今天的责任主要也在我。”他笑了一笑，“你能把我送到医院来就不错了。”

他说话的时候忽然停了很久，到不是因为别的，是他在说话的时候，忽然发现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很多，当然，那原因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在医院的门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小玉。

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开始拿不定主意。

3/

“赵董事长，我……我有点想请您帮我查一件事情。”正好前段时间赵宝意回到了北京，我于是打电话找上了他。

“哦？什么事？”听的出来，赵宝意对我忽然给他打电话有点意外。而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赵小玉的那件事情有点叫我过于慌乱了，我找不到人来帮我确认这个消息，这时候，虽然是有点冒险，但我只能求助于赵宝意。

“我想……我想让您查一查，赵小玉是不是怀孕了……”我的声音估计小到自己都没法听见。

“什么？”也不知道赵宝意是没听清还是过于惊讶这个消息，“你再一说一遍？”

“我想，叫你派人查一下，看看赵小玉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啊？！”赵宝意惊呼了一声，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失态，好久之后，他终于问我，“有可能是谁的？”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戚惠说……说赵小玉怀上了我的孩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种接近虚脱的感觉。首先是不知道赵宝意究竟将如何处理我和她女儿的这个关系，而且，我也害怕，害怕一旦赵小玉怀上我的孩子，赵宝意会让戚惠在我的眼前永远消失。

我忽然感觉找赵宝意是我的一个巨大失误，因为说完这句话之后的恐惧感，叫我难以去表达我所想表达的情绪。我应该去找小全，甚至是找郭志伟，他同样的神通广大，要为我查出赵小玉怀孕的确切消息来，应该也不是件难事。

好久之后，赵宝意发话了。“如果，赵小玉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会娶她么？”

“可戚惠怎么办？”这句话从我的嘴巴里忽然脱口而出，诚然，戚惠在我的心中，应该比赵小玉更重要。

“是的，戚惠怎么办……”他在电话里复述了一遍，那声音听起来有点黯然。“算了，我先帮你查查小玉的事情吧。”

“好的。”

“不过，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张扬了，明白？”

“明白。”我点了点头，未婚先孕，而且那个男人可能根本就没想过娶她，这事情放到他们这样的上层社会眼中，换作谁都可能无法接受。

4/

“戚惠，回来吧，杨亮需要你。”赵小玉给戚惠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恳切。

“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戚惠摇了摇头，“我们之间总是充满着怀疑，走下去的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但怀疑不是已经澄清了么？杨亮已经知道自己误会你了。”赵小玉停了一停，“而且，而且他也好象因为你，没真的犯下错误。”

“我回去又能怎么样？”戚惠摇了摇头，“现在的问题不是他那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而是你怎么办？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办？”

“戚惠。”赵小玉的声音软了很多，“在我生日的那天，我之所以单独约你，并把我有了他孩子的事情告诉你，目的其实你应该明白的……”

“是的，我明白。你只是想找个人来分享你心中的秘密……“戚惠点了点头，”虽然我是杨的女朋友，但却恰恰能最了解你心情的人。因为，我也爱他。”

“是的，我们爱上了同样一个男人。”赵小玉点了点头，但声音微微有些酸意，“但他爱的是你，你明白么？所以，你应该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算了吧，现在的你，比我更需要他的关心。”

“不，你比我更需要他，而且，他需要的也是你。”赵小玉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眼神肯定，“现在，我能有他的孩子，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你知道吗？在之前我有段时间很羡慕你，甚至是很嫉妒你，但现在，我一点也不了，因为我总是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有一半存在过我的生命里。我已经满足了……真的。”

“恩，小玉。”戚惠停了一停，说：“我已经把你怀孕的事情告诉杨亮了。”

“我知道，他找过我。但我没有向他确定这个消息。”

“为什么？”戚惠有些不解，“那孩子也有他的一半啊。”

“就算他知道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叫他离开你，放弃你么？这不是他会做的，更不是我所想要的。而且，我不想他因为知道我怀上了他的孩子而走到我的身边，那不是爱，是可怜，是同情。”

“那……”

“戚惠，你知道的。我爱他，所以我更想要他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他的幸福就是你，你知道么？你在拥有你的时候是那么的快乐，而一旦失去你了，我所看到的他，像是完全失去了主心骨……”赵小玉缓了一缓，“我能要的，我已经拥有了，至少我将会拥有一段我终身不曾后悔的回忆，而你不同，你应该是那个陪他走完一辈子的女人。你们是相爱的，就应该在一起，永不离弃。而我，而我对他的爱，与他无关。”

“小玉……”戚惠在电话的那端哭了出来，“你这样太辛苦了……”

“不，我一点都不苦。”赵小玉的眼睛里充满了神采，“相反，我很幸福，真的，我很幸福。”

“不……”

“相信我，戚惠，没有他我一样能过很好的。”赵小玉抿了抿嘴，眼睛湿了，“你是那么地柔弱，那么地需要一个像他那么爱你的人来宠你，爱你，而且，你也爱他不是？和他重新开始吧，答应我。”

“……”

“回来，然后好好地相爱吧。看到你们过得幸福，其实我也是幸福的。我爱那个男人，所以，我要他因为我而过的开心。答应我的请求吧，回到他的身边……我也请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想法，戚惠，这只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约定……”

第四十六章 死神的召唤

“怎么了？大半夜地跑医院干什么？”我有点意外，感觉可能出事了，脑子里清醒了许多。

“赵董事长出事了！”他的声音不大，但这个消息比任何噪声都能叫人感觉到刺耳。

“他怎么了？”我急切地问到。

“中风。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估计这次有点悬，你快来……”

1/

我依旧只是个爱幻想的年轻人。

小时候，我幻想着能成为地球的拯救者，然后挥舞着我的神剑，与外星的入侵者决斗，捍卫着地球的尊严；长大了之后，我幻想着自己能很有钱很有钱，然后左右着一群人的思想，享受唯我独尊的世界。

到成年之后，我总算知道那些幻想永远只是幻想，这个世界没有神剑，就算有，我也顶不住几个子弹的穿膛而过，我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一定能拥有，更别说去捍卫地球的尊严。我的性格也决定了我确实不能很有钱很有钱，我的心太软，唯我独尊？就算遇到了背叛我也只是手足无措。

现在的我又开始幻想了，我幻想戚惠会忽然出现在我的门前，然后投入我的怀抱，说已经原谅我了，我们重新开始。那时候的我感受着她身上穿来的热情与肯定，然后亲密地吻她，告诉她我的思念。

这种幻想很快被一种幻觉所替代，就在我躺在床上开始疯狂地想念戚惠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敲门声。难道是戚惠回来了？我一跃而起，连忙跑到了门前，欢快地把门打开，高兴地喊着：“你回来了，我太高兴了……”

门外的女人看着我愣了一愣，但随即明白到我可能误会了。很尴尬地笑了一笑，说：“我是来收水电费的……“

“哦，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女朋友回来了。”

她很是谅解地笑了一笑，说：“看起来你很爱你的女友嘛，你们的感情一定很不错的。”

“恩。”我支吾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你是在等你女朋友下班么？还是她快要出差回来了，瞧你刚刚急成那样，哈哈，年轻人啊，表达感情的方式就是这么张扬……”

“呵呵。”我有点尴尬地陪她笑了一笑。

“一看就是好久没见了，怎么了，等心急了？”我不知道这收钱的大姐怎么这么喜欢问下去，但没办法，我不好意思打断她。

“恩，是的，蛮想她的……”

“那就打电话问她到哪了啊，干嘛自己在家里干守着？呵呵，是不是想给她给惊喜啊？”

“呵呵。”我再次尴尬地一笑，“我等下就打。”

“现在就打嘛……”她见我那样子，以为我是害羞，故意揶揄我。

“恩恩……”我连忙点头，但实在是不想再这么和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耗下去了，这时候，一个声音帮我解了围，那声音非常的清丽，听在我耳朵里，感觉吃了人参果似的，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畅的很。

“不用打电话了，我已经回来了。”戚惠拿着大包小包的，站在楼梯的拐角看着我。

2/

我总算知道有时候幻想也是会变成现实的，只要你要求不要太过分，老天终究会眷顾于你。在看到戚惠出现的时候，我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确实是好久不见她了，其实时间也不长，但是在想她的每一天里，我度日如年。

把那个收水电费的女人放到了一边，我连忙朝戚惠跑了过去，把她手上的包裹接到了手中，提着往房间里送。那女人看着赶回来的戚惠，有点由衷的赞叹。

“你女朋友好漂亮啊。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急切地盼望着你女朋友回来了。”

“谢谢，”戚惠很客气地朝她点了点头，脸微微地红了一下，跟着我，进了房间。我连忙出门把水电的钱给结了。戚惠终于回来了，这时候任何人在我们之间出现，我觉得都是多余。那女人走的时候还不往朝我叮嘱一番，说你女朋友长的真是漂亮，跟个大明星似的，你以后可要好好地对她。我虽然嫌她罗嗦，但还是很认真地答应了她的嘱托。

关上门，戚惠已经走到卫生间去洗漱去了，我跟着进了门，见她正在认真地洗手，一把从后面用力地环抱着她，那种熟悉的温暖，有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干什么呀。”戚惠尖叫了起来。

“我再也不让你走了。”我把头埋在她的脖子后面，深情地说着，“我再也不能让你走了……我需要你，我离不开你……”

这一次，她没再叫了，只是缓缓地转过身来，迎着我，和我重新拥抱在一起。

“我也离不开你。”她喃喃地说着，“我也好想早点就回到你的身边。”

“那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我抱着她，感受着她激动的情绪，“以后不管出现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要在分开了，我要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恩。”戚惠应了一声，然后再不说话了，我们在一起拥抱着，感受着重新开始的那种温存。

3/

“你看看，我才多久没在啊，家里就乱成这样。”戚惠走到房间里，看着我四处乱扔的东西，有些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

“你不在这里，我觉得这就不是一个家嘛。”我说着，走到她的身边，“而且，我早就想好了，你肯定会回来的。所以，我一定要留下一个庞大的工作量给你，让你知道每天收拾我们的房间是多么的必要。”

“讨厌。”她捶了我一下，“自己懒还找理由。”

“我就是懒，而且我以后还要越来越懒，哈哈。”我笑了一笑，“因为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有你为我收拾着，我干嘛不懒点。”

“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她装做生气地掐了掐我，“这么脏，等下你可要帮我收拾。”

“得令！”我一本正经地回应着，“不知道大人还有啥吩咐。”

“恩。”她想了想，“还有，你今天要为我做一顿好菜，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没问题，包在小的身上了。”我曲下右腿，头低下，半跪着向她复命。

她说了声“死相”，笑着踢了我一脚，说，“那还不赶快去做？”

我连忙站了起来，说：“马上就去准备，不过嘛，我可以不可以先和你亲热一下？”

“不行。”她娇滇地笑了一笑。

我说不行也得行，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抱紧了她，狠狠地亲了起来。

4/

郭志伟这么大半夜地给我打电话还是头一次，那时候我正和戚惠温存过好几次，处于身体和精神的绝对疲倦期，所以当我接电话的时候，也没想他为什么会这么晚突然联系我，大脑里还是一片浑噩一片。

“你现在在哪？”

“在床上呢。”郭志伟的电话把我吵醒有些叫我不是很爽，“拜托，你看看都几点了，现在不在床上，还能在哪？”

“快到XX医院来。”郭志伟声音急促着。

“怎么了？大半夜地跑医院干什么？”我有点意外，感觉可能出事了，脑子里清醒了许多。

“赵董事长出事了！”他的声音不大，但这个消息比任何噪声都能叫人感觉到刺耳。

“他怎么了？”我急切地问到。

“中风。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估计这次有点悬，你快来……”

“好，我马上就到。”我脑子里猛地一激灵，想起前几天还打电话给赵宝意说叫他帮我查查赵小玉怀孕的事来着，难不成是被我给气的？

戚惠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见我已经下了床开始穿衣服，有点惊讶。“出什么事了，这么大半夜还出去啊？”

“赵董事长出事了……”

“啊？”她愣了一愣，估计也被这消息给吓着了。“什么事？“

“中风，现在估计在医院抢救呢。”我朝她点了点头，“我现在去医院看看去，这么晚了，你就在家待着吧，我一会就回来。”

“恩。那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她听着有些害怕，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发生到什么情况了。

“傻丫头。”为了不让她担心，我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我一会就回来了，没事的。”

“恩，那你路上小心啊……”她抱紧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赵宝意忽然出现意外叫她感受到生命的脆弱，那时候的她忽然很紧张我的一切。

“知道的。”我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先睡吧，我尽快回来……”

第四十七章 无恨

“应该是不恨的吧，相反，我觉得我妈妈是深爱着他的。”她仰起了头，似乎是在抑制自己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在我小的时候，妈妈有时候会提起一些关于她和我爸的往事，每次提起来的时候，她总是笑着的。那时候我不懂，不懂为什么我妈会有那么憧憬的表情，但现在，当我自己也怀孕了之后，我明白了，原来，那时候当我妈想起他的时候，是幸福的。”

1/

下车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聚集在那里，在北京能看到的赵氏集团的中上层，几乎都已经到齐，一时间，手术室的外面人头涌动，和港片里蛊惑仔的老大被人砍了的情景有些相同。

“怎么了？”我走到郭志伟的身边，问他。虽然在心里，我不是很想和他说话，但现在戚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而且我们之间也确实没什么大的矛盾，在场的诸位中，我只和他熟识一些，于是还是选择了找他了解情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赵董事长忽然间中风了，下人很久之后才发现的。”

“那不是说……很危险？”

“恩，应该是。”他点了点头，“手术做很久了，到现在医生也还没出来，估计这次是有点悬……”

“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

“暂时还没有。”他想了一想，“哦，赵小玉好象也来了，就在前面，你要不去问问她？”

“恩。”我朝他点了点头，向赵小玉的方向走了过去。

赵小玉一个人站在最靠近手术室的角落里，那时候她正在发呆，表情里有点失落，但更多地，是我看得到的悲伤。当我走到她的身边时她才看出是我来，一下子又有了些慌乱，那时候，我看到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地隆起，毫无疑问，她确实是怀孕了。这证明了最开始我的疑问，但那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我不是很确定，但这种心态已经足够让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忘记一开始想对她说的啥。

“你也来了。”相反，在一阵慌乱之后，她努力地朝我笑了一笑。

我朝她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也来了。”

“戚惠回来了么？”她问。

“回来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戚惠，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她刚回来。”

“恩，回来就好。”她木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其实，我没想到你会来的。”我说的是实话，毕竟在我的眼里，赵小玉和赵宝意是水火不容的，她能在这里出现，反而是超出了我的意外。

“我是必须来的。”赵小玉看了看我，眼中的感情叫我感觉有些难以琢磨，“他毕竟是我的爸爸……”

2/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赵小玉喊赵宝意爸爸。

第一次是由于当年在圣诞晚会上我的恶作剧，赵小玉被指定扮演为“圣诞小人”而在大众面前对着扮演为“圣诞老人”的赵宝意喊了声爸爸，那一次她在发现扮演者是赵宝意之后，在台上一下子和大家翻了脸，甩手而出。

这一次是她主动叫赵宝意爸爸，虽然是没有大声地叫出来，但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的刻意。那时刻我忽然觉得赵小玉好象已经不恨赵宝意了，至少，从她的那一句“他毕竟是我的爸爸”里，我丝毫感觉不到她的恨意。

“你还记恨他吗？”我问赵小玉。

她愣了一愣，好久之后，幽幽地说到：“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那么恨他吧？”

这虽然是我一开始想到的答案，但还是愣了一愣。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恨他。”她摇了摇头，眼睛里有些迷茫，“在我小的时候，其他的小朋友都有自己的爸爸，但是我没有。有时候，我会问我妈我的爸爸究竟在哪里，为什么爸爸不在我们身边，但每次问的时候，妈妈总是说爸爸会回来的……然后我就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妈妈的死去……”

“你爸爸那时候不回国，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想起赵宝意过去告诉我的一些话，我其实深知他心中的苦。“他也是身不由己。”

“或许吧，有些事情其实我能理解。”她点了点头，“但是，毕竟是那么多年了，在我小的时候，我对他的出现充满了期待，但妈妈死之后，那种期待就彻底地变成了一种抵触。妈妈死之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看到他的出现，但可惜，他依旧不在我们身边……”

“你妈恨你爸吗？”

“应该是不恨的吧，相反，我觉得我妈妈是深爱着他的。”她仰起了头，似乎是在抑制自己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在我小的时候，妈妈有时候会提起一些关于她和我爸的往事，每次提起来的时候，她总是笑着的。那时候我不懂，不懂为什么我妈会有那么憧憬的表情，但现在，当我自己也怀孕了之后，我明白了，原来，那时候当我妈想起他的时候，是幸福的。”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提到了自己的怀孕，我有些意外，但还是问了下去。

“那孩子……是我的吗？”

“你觉得呢？”她看了看我，好久之后，又摇了摇头，“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

“你还是别问了。”她不再看我，“他会有爸爸的，但不是你罢了……”

3/

“如果……如果赵董事长这次没死的话，你会和他相认吗？”我见她不愿提到肚子里孩子的事情，于是把话题重新引到了赵宝意的身上，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有可能吧。”

“其实，你心里也是爱他的，对吗？”

“或许。”她没有否认，“其实，我早知道他为了我，在背后为我做过很多的事情，相对于很多父亲做的而言，他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是的，他一直选择的是一种默默地付出。”我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重要，其实应该早点就对面好好谈谈的。”

“我做不到。”她苦笑了一笑，“虽然妈妈从来没有恨过他，但我真的做不到……妈妈的死对我印象太深了，那时候他不在我们的身边，我没有办法不恨他。”

“可你现在对他已经没有恨了，不是吗？”我看着她，有些费解。

“如果不是今天他出事了，我想我依旧还是看不破的。”她摇了摇头，“可能这就是孽吧。我和他之间，总像是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围墙，如果没有有力的碰撞，是冲不破那道隔阂的。”

“那如果他死了呢？”

“如果他死了？”赵小玉愣了一愣，“如果他死了的话，我想我再也不会恨他的……”

“我很奇怪。为什么我现在明显感觉你其实也是爱着你父亲的，可之前为什么你要表现成那样？难道，非要用一场可能性的死亡来冲击你们那段所谓的隔阂么？”提及赵宝意可能的死亡，我有点难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时间如此地可怜他们的关系。

“有些事情，当你身在其中的时候，你是无法选择的。”

“难不成像是一场死棋，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或许吧。”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无论他有多么的强大，但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中间，我们都只是一粒摆在命运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的时候，众人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着赵宝意的手术情况，我和赵小玉虽然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但被众人拥挤着，反而有种局外人的感觉。

医生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众人，眉头皱了一皱，但没敢说什么，只是大声地喊了一声：“谁是病人的亲属？”

赵小玉应了一声，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

医生看了看她，低低地说了一声：“你去看看他最后一面吧。”

他的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喧哗，一时间，周围各种声音响成了一片。有悲哀的，像死了的是自己老爸；有质问的，说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抢救不过来；有请求的，请求医生再进去好好地救一救；有打电话的，也不知道是在向什么人汇报赵宝意快要死了……相反，站在最前面的赵小玉显得格外地宁静，在医生说完这只是最后一面的时候，她的眼睛先是红了一红，但强忍住了，只是向医生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看我，没说话，但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跟着赵小玉进了手术室，里面的手术人员已经陆续撤了出去，只剩下赵宝意躺在床上，全身的仪器基本上被拆干净了，只剩了氧气罩还当个摆设地放在他的鼻前。

赵小玉进门的时候看着病床上的赵宝意，先是停了一停，然后又赶忙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赵宝意的眼睛是咪着的，中间有条合不拢的缝隙，也不知道是睁开了还是没能闭上。墙边的仪器上显示这他的心跳已基本上没有，他可能在硬挺着，等待着一个结局，也在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赵小玉终于流泪了，她轻轻地拾起了赵宝意已经无力的手，什么话也没说，但动作已经说明了一些。那时候我忽然也跟着流泪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因为那场景实在有些过于感人，还是为赵宝意庆幸他总算在临死之前得到了女儿的原谅……

“爸爸……”赵小玉终于当着他赵宝意的面把那两个字喊了出来。但赵宝意估计再也回应不了，他死了，其实在医生把我们叫进去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被医学上定义为了死亡。

之后在回忆起赵宝意的死时，我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感觉其实那时候赵宝意还没有死，或者是他死之前已经感觉到了我和赵小玉的到来。虽然，他当时根本没有再和我们说什么，甚至连最先进的心跳测试仪器都测试不到他心态的存在，但我确实是感受到他那时候还活着，因为，就在赵小玉喊挖那声“爸爸”的时候，我明显有看到他那咪着的眼睛合上了，那一刻我感觉，临走时的他，笑了！

第四十八章 难关

我记得刘万松说过，第三笔帐才是赵氏集团财务的关键。换句话说，现在我爸爸死后，唯一能把握全局的人，只剩下他了。”她的语气有些为难，“我不能看着我爸爸的事业就这么在我手上毁掉，而郭志伟是个天生的商业奇才，这时候，只有他的智慧和他手头掌握的资料，能帮赵氏渡过我爸爸死之后的难关。”

1/

赵宝意的死引起了赵氏集团的巨大动荡，这种动荡波及的面很广，先是集团内部高层的涣散，再是股市的狂跌，以前风光无限的赵氏集团，在赵宝意死后，变成了一条像是已千疮百孔的大船，随时有下沉的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赵小玉被董事局推举为了新一任的董事长，大家希望能在她的带领下冲破这一次因为赵宝意死而带来的危机，但大多数人的心里还是忐忑的，并不抱有太多的希望。

赵小玉的肚子慢慢地大了起来，在身体和工作的双重压力下，谁都看的出来，她有点不忍重负，随时会有跨掉的危险。这期间，戚惠有好些次叫我多帮帮她，但我确实是想帮，可总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如果，再不出现什么大的扭转，赵氏集团可能熬不过这个年关了，我感觉，也代表着大多数人的预测。集团里开始有些高层失去信心地退出，赵氏集团在赵小玉上任后的近一个月里，鸡飞狗跳。

事实总是给人有点祸不单行的感觉，就在我为赵氏集团的将来充满着悲观与失望的时候，忽然听到赵小玉住院的消息，她快被压垮了，这是我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的第一感觉。

戚惠在知道这一消息后鼓励我单独去医院看看她，看的出来，她比我还要关心赵小玉的情况，我本来要求她一起去的，她想了一想，说赵小玉这时候应该是最想单独和你见见的，我再一次地要求，但见她坚持，也就算了。

见到赵小玉的时候她正躺在病床上安静地输液，那时候的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有气无力。我心想这应该是在赵宝意之后她难得的一段宁静时光吧，但就在我站在她门前举步不前的时候，她看到了我，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像是之前就已经充满了期待。

“你来了？”她看着我，强挤出一些笑容，“进来吧。”

我点了点头，慢慢地走了进去，“你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但那种虚弱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她所说的好多了。

“那就好。”我有点违心地应着她的话。

“戚惠怎么没来？”她忽然问我。

“哦，她说叫我来单独看看你，可能是她觉得你单独见到我会好聊一些吧。”我看了看她。

“恩。”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半天之后，她叹了口气，说：“戚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

2/

“谢谢你来看我。”

“你客气了。”

“现在公司是不是有点乱？”她看了看我，想到公司的情况，眉头又皱了起来。

“还好吧。”

“你就不要骗我了。”她摇了摇头，“其实我也知道现在公司的情况，但是，我也有点有心无力而已。”

“你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吧。哦，对了，你是怎么住院的？”

“没什么，太累了罢了。”她没有正面回答我住院的原因，又把话题提到了工作上面，“对了，杨亮，我想问你一个事。”

“哦，什么事，说吧。”

“恩，其实这个事情我想了好几天了，但一直做不了决定。”

“究竟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我有点纳闷。

“我想辞去董事长的位置……”

“什么？”我有点惊讶。“那怎么可以？”

“你听我说完。”她摇了摇头，“现在我的身体根本吃不消的，而且，就管理整个这么大的赵氏集团而言，我的能力，根本不够……”

“现在，管理这么大的一个集团，面对的事情太多了，这不是我能承受的，而且，我没有我爸的那种资历和威望，有些事情我根本顾不过拉。”

“我才知道我爸当时能抽出那么多的精力来暗中栽培我是多么的不容易，现在我才做这么几天董事长，就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也可能是你怀孕的原因吧。这时候你的体力是跟不上的。”说到孩子，其实我仍然是有点耿耿于怀，孩子究竟是谁的，赵小玉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或许吧。”她低下了头，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上显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想辞职的原因之一。”

“那……那你辞职之后，董事长由谁来接任？”

“恩，这也正是想和你商量的。”她看了看我，眼神充满了疑惑，“你觉得郭志伟怎么样？”

3/

赵小玉的话有点叫我感觉迷惑。她忽然提出个郭志伟来，是我始料不及的。难不成郭志伟是孩子的爸爸？否则，她没有必要把以前赵宝意的死对头送上董事长的位置吧。这个疑问，我问了出来。

“你想错了。”她摇了摇头，“孩子不是他的。”

“那……”

“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为什么我会选择他对吗？”她看了看我，又把眼睛转到了一旁，“确实，在以前大家的眼中，他是唯一能和我爸爸作对的人。但这也恰恰是我选择他的原因。”

“为什么？”

“你还记得刘万松说的第三笔帐吗？”

“记得。”我点了点头。

“我记得刘万松说过，第三笔帐才是赵氏集团财务的关键。换句话说，现在我爸爸死后，唯一能把握全局的人，只剩下他了。”她的语气有些为难，“我不能看着我爸爸的事业就这么在我手上毁掉，而郭志伟是个天生的商业奇才，这时候，只有他的智慧和他手头掌握的资料，能帮赵氏渡过我爸爸死之后的难关。”

“可是……”我有点犹豫，“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说吧。”

“你是不是还爱着郭志伟？”

她愣了一愣，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我，眼中的表情复杂。“你错了，我根本就不爱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一丝的做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他最多是有过喜欢，喜欢他给我的温暖和关爱，但是，就在刘万松和我说出事情的真相时，我不但对他再无感情了，而且有段时间，我甚至开始恨他……”

“那……”

“这已经不是我个人感情的问题了。你知道的，现在我面临的，是如何挽救濒临崩溃的赵氏集团！”她再次看了看我，“你觉得，现在除了郭志伟以外，还能找到做成这件事情的人了吗？”

“好象没有了……”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4/

从赵小玉房间里出来后我的大脑有些混乱，她说的对，除了郭志伟之外，现在我们几乎找不到第二个人能挽救目前的赵氏集团。但是，就从感情方面而言，，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郭志伟毕竟是赵宝意生前的死对头，虽然他们之间到最后看起来好象和解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表面上我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另外，赵小玉说他和郭志伟之间没有爱，那为什么这时候会如此坚定地想要郭志伟来接受她董事长的位置？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她的身体现在究竟是怎样的状况？我都不得而知。

郭志伟如果真当上了董事长，那以后他将如何处理与我之间的关系，我会不会是下一个失去意义的刘万松呢？戚惠怎么办？他不是喜欢戚惠么，会不会借着自己以后的位置，把戚惠安排到自己的身边？

我有点迷惘，心很乱。

电话铃响了，戚惠打来的。她问我赵小玉身体怎么样了，我说她自己说没什么事了，但看起来，她好象身体还非常的虚弱。戚惠问那怎么办，你有没有问医生她的情况，我忽然间脑子里一动，说这事情我还真忘了……

戚惠说那你还是去问问吧，我说好，马上就去。挂完电话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其实我完全可以去问医生赵小玉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按理来说，赵小玉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应该陪她拉来看过医生才对。

终于找到问题的关键了，我有点欣喜，连忙朝着医生的办公室方向走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迷茫

“你去看看她？她难道会听你的么？”我看着戚惠，呆了一呆，觉得戚惠说的有点叫我莫名其妙。诚然，我知道她们俩应该会有些联系，否则赵小玉的生日也不会单独只请她一个人，但戚惠在听完这事之后说要去看看她，显得若有所思的那种冷静，叫我的感觉出现了一丝意外。难不成赵小玉还能听她的？她们俩究竟又是什么关系？我忽然觉得好多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了。

1/

我怒气冲冲地走回到赵小玉的房间，她见我刚出去一会儿，又气冲冲地走了回来，有点意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她问我。

“孩子究竟是谁的？”

“我不是叫你别管了吗？”她的表情有点不悦，“你管的有点太多了吧？！”

“好，我不管！”我冷冷地看着她，“但是，这孩子你绝对不能生下来。”

“你凭什么叫我这么做？”她瞪着我，“我生不生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我点了点头，但脸色僵硬，声音开始变大，“但现在是和你有关系，赵小玉，你是想死吗？你知道要真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话，危险有多大你知道不知道？”

“我死不死和你没关系。”她把头转了过去，不看我，“杨亮，我的事情不要你来管。”

“我……”

“还要我怎么说？”她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的。”

“可我不想看着你去冒险。”我喊着，“你知道医生怎么说的么，如果要生孩子的话，你知道你有多危险么？”

“如果真的能把孩子生下来的话，任何可能的危险，我都不怕。”她冷冷地说着，“你回去吧。今后别再管我和我孩子的事情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

“没有可是。”她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说什么……”

我怏怏地退了出来，本想对她的质问，变成了我一句也没能说出口。是的，她说的对，无论是她还是孩子，我没有任何干涉的资格。

2/

“你怎么了？”戚惠见我从医院回来后一直有点闷闷不乐，问我。

“唉，赵小玉她……”我有点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戚惠看我的表情有些不对，继续问到。

“她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摇了摇头，眉头皱了起来。“诶，戚惠，上次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她呆了一下，“赵小玉她自己是怎么说的？”

“她说不是我的……”我停了一停，“但是现在那孩子是谁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能生下那个孩子来。”

“为什么……”

“医生说她如果真的执意要生孩子的话，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什么病？”戚惠眉头皱了一皱，“搞错了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医生是这样说的。”我摇了摇头。

“我明天去看看她吧。”戚惠想了一想，“你也别太紧张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去看看她？她难道会听你的么？”我看着戚惠，呆了一呆，觉得戚惠说的有点叫我莫名其妙。诚然，我知道她们俩应该会有些联系，否则赵小玉的生日也不会单独只请她一个人，但戚惠在听完这事之后说要去看看她，显得若有所思的那种冷静，叫我的感觉出现了一丝意外。难不成赵小玉还能听她的？她们俩究竟又是什么关系？我忽然觉得好多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了。

现在，我开始很奇怪我和郭志伟、赵小玉还有戚惠之间的关系。赵小玉以前是郭志伟的女友，但她说根本不爱他，相反，赵小玉曾说过她爱的是我，可现在的结果是她准备让郭志伟来接替她董事长的位置。戚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爱她的，她应该也爱着我，可她也说郭志伟现在在追求她。虽然，在上次国贸的误会之后，戚惠再也没和我提过郭志伟的事情，但我总觉得郭志伟应该没这么快就放弃。戚惠离家出走之后，郭志伟闯入我办公室质问我的表情对我印象很深，甚至在很多的时候，我的直觉深刻的告诉我，郭志伟甚至可能已经爱上了戚惠，一旦他成功主掌赵氏集团之后，他以后又将如何对待我身边的这个女人我根本不得而知。另外，戚惠和赵小玉之间又是怎么样的一层关系？对于赵小玉怀孕一事，虽然戚惠没说，但我还是认为她应该比我了解得多的多，戚惠说要去看看赵小玉，我明显感觉她应该是能和赵小玉就此问题去好好谈谈的，可按照常理，这两个女人应该互相疏远才是，她们之间，又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

为什么在赵宝意死后，我感觉自己的处境依旧是这般的迷茫？

3/

小全给我打电话了，说因为工作的原因，过几天他就要离开北京被调到西北去负责那边的销售，换句话说，小全这么一走之后，我俩可能有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了，临走之前他约我吃个饭，我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小全问我近况如何，我说很难形容，现在的赵氏集团，在赵宝意死之后变成了一团糨糊，我虽然身在其中，但是毫无方向。他问我有没有想过找个时间跳到别的什么公司，反正是树到猢狲散，既然赵氏已经成这样了，不如早点离开。

小全的这个建议叫我有些意外，至少这是我之前不曾想过的。虽然，在医院见完赵小玉之后，她说以后可能安排郭志伟来接任她董事长的位置，那时候我也只是想郭志伟上任会对我和戚惠之间的关系有威胁而已，但根本没想到离开。

现在的赵氏集团好象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根本就没想过离开，相反，我和赵小玉想的一样，希望这家巨型企业在赵宝意死之后能努力地挺过来，至于方法，我们都并不在乎。

我和小全说现在已经走不了，可能是赵宝意生前给我的影响太大，现在赵氏虽然出现了困难，但我如果现在离开的话，会感觉非常对不起他。小全听了后点了点头，说赵宝意真是个非常人，他对人的影响居然能在自己死之后还这么强烈地存在。

我说是的，自顾自的喝了杯酒，问：“小全，你去西北会有多久？“

“一两年吧，”小全想了一想，也是不确定地说着。

“你和你女朋友真的分了？”我问他。

“恩。”他点了点头，“唉，无所谓了，就算那时候没分的话，现在我去西北她也是不会和我去的，所以，终究还是会分。”

“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对他的分手，我有点内疚。

“说啥对不起呢？”他眼睛先是向我白了一白，但想到自己的离开，又有点感叹，“和她分手我其实到不是特别地难受，我现在难受的，是现在一下子去西北了，和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想我就随时回来嘛，到时候我给你安排给工作也行。”我和他碰了碰杯子，安慰他。

“其实你小子什么时候给我安排工作，估计让我拿的也不会比现在少上许多。但是……”他摇了摇头，脸上笑了一笑，“但是我不会让你给我安排工作的……”

“哦？”

“你想想，我们这么多年了，关系一直这么纯，容易么？”

“不容易。”我点了点头。

“是的，不容易。”他笑了一笑，“难道，你想以后忽然间让我们之间夹上点友情不该出现的东西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别毁了他妈的那段感情……”

4/

小全的话我能理解，他是不想我们之间以为经济上的问题而将感情冲淡。我们俩都是没心没肺的人，所以，就算当年我们合作搞策划网站的时候，也只是拿那个网站当作玩玩而已，从来没想着去拿那个赚钱。

但是，一旦他按照我的安排成为了某一个公司的人员，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复杂多了，那时候，由于职位、金钱、社会层面的原因，我们可能再也坐不到一起去唏嘘过往的岁月。人总是会变的，我们俩现在所做的，就是将那种已经保持了十几年纯真不变的友情，继续努力地保持下去。

那顿饭我和小全吃到了很晚，但这次我们俩都没有喝醉。可能是年龄和经历都与过去不一样了，以前我们可以为了一件小事不停地喝着，但现在，我们都很节制。吃完饭之后我把小全送回了家，他邀我上去坐坐，我想了一想，还是算了。

终究是要走的，只希望那份友情，能永远地留下。

回到家的时候，戚惠正坐在床上，没睡，但是灯全部关着。我觉得她有些奇怪，连忙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她摇了摇头，没说，依旧是那么坐着，眉心皱成一团。

“你是不是去见赵小玉了？”我走到她的身边，抱着她，她的模样让我感觉有些害怕，“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她没怎么动弹，就那么安静地让我抱着。好久之后，她看了看我，那眼神中充满了悲哀，“杨亮，小玉说她还是要把孩子生下来……”

我颤了一颤，心里噶蹬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的决定总是这样的叫人难以动摇，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一直是这样。”

“恩。”她似乎是同意我说的，“但我想，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的。”

“啊？”她好象在见完赵小玉之后，反而自己被说动了。

“她太爱那个男人了。”她摇了摇头，喃喃地说着。

“那……那孩子是我的么？”我小心地问到，心跳得很快。

这一次她没立刻回答我，只是用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很久，我一阵发毛，等待着她的答案。好久之后，她幽幽地摇了摇头，说：“不是的……”

第五十章 新董事长

最终，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向了郭志伟的怀抱，他在赵氏集团内部的声誉也越来越强，在经过一阵时间的“整顿”之后，现在的赵氏集团已经俨然成为了“郭氏”一脉，赵小玉如果知道自己的托付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不知道她的心里又该如何去想。

1/

听到孩子不是我的，我的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不少，但同时也多了点遗憾。这种感觉就好象是一直期待的灾难未曾降临似的，虽然心里庆幸着逼过了一劫，但终究甩不脱那种期待感被一下掏空的难受。

可能，在我的内心深处甚至还有种想让那孩子是我的期望，因为那样能显得赵小玉疯狂地爱着我，所以就算我会觉得难以取舍，但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被爱的那种幸福。人终究是自私的，虽然我不一定能接受赵小玉对我的爱，但我依旧期望她爱的是我，这就是人性。

那个晚上，戚惠做噩梦了，半夜里，她忽然大声地叫着，然后哭着从梦中惊醒。醒来后我试着抱着她，但感觉她的身子在我的怀中依旧是颤抖得厉害，好久都不能平复。可能她在见过赵小玉之后因为自己不能改变那个结果而感觉难受吧，这个善良的女孩子，正在为另一个女人倔强的际遇而悲伤。我开始有点同情她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让她单独地去见赵小玉。

再去上班的时候，郭志伟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像是众望所归一般，郭志伟成为了赵氏集团的新当家。

我总觉得这个结果来的有点太快了，快到虽然我早就知道，但还是觉得有点不能接受。在郭志伟风光上任的时候，我甚至觉得郭志伟好象早就预算到了自己今后能主宰赵氏似的，他站在主席台上，有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外界对郭志伟的评价褒贬不一，就算在媒体方面，也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郭志伟的，他们认为郭志伟在早年就曾被誉为经济界的天才，现在在赵宝意之后接手赵氏，凭借他的智慧，完全有希望将目前处于低谷的赵氏集团带出困境；而另一派则翻出了郭志伟的旧帐，说郭志伟只不是早年赵宝意手下的一员弃卒，虽然之后赵宝意再次破格让郭志伟回到了赵氏集团的旗下，但在这帮人心中，郭志伟只相当于一个诸葛亮手下的魏延，“脑有反骨，其必背之”……

这两种舆论的互相指责将郭志伟在媒体的亮相有点赶超大部分娱乐明星的感觉，他们越是争辩，郭志伟在外界的知名度越高，一时之间，他俨然成为了继赵宝意之后，在华人经济圈里面的风云人物。

郭志伟个人的被炒作也成就了赵氏集团在外界的声誉越来越响，就在“媒体大战”之后的第二个月，赵氏集团的股票价格开始节节提升。

2/

如果媒体的炒作算是第一把火的话，那么郭志伟上任之后的第二把火，就是他在公司高层的小范围地透露了他掌握着赵氏集团的第三笔帐，这一招是我始料不及的。

一开始，我以为他会拿着这个秘密来要挟或者逼迫其他同样知道这一软韧的高层的，但没想到的是，他不但对这批人公布了自己掌握着这一秘密，而且还当场发誓说绝对不会将这一秘密透露出来，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尽快地将这笔帐给毁掉。

郭志伟的这一做法被我真正地认为是一步高招。首先，他是在很明显地向那些知情的高层示威，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掌握着赵氏集团的最高机密，如果谁要违背他的话，今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其次，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不会将这个秘密公布于众，一下子又把自己提到了维护目前高层利益的守护神形象。“胡萝卜加大棒”，他这一招不但成功地成就了自己在赵氏集团超然的地位，而且，还获得了大多数人的青睐和尊敬。

那种叫大多数高层又敬有爱的感觉，使他短时间开始取代赵宝意在众人心中的那种太上皇的位置。

郭志伟上任后的第三把火，是他开始在赵氏集团搞内部整顿。按照他的理论来说，现在的赵氏集团面临了巨大危机，而解决这种危机，不单要从外部来扶持，更要从内部管理上狠下苦功。

由于上一把火已经使他逐渐获得了高层的信任，所以这一次他在内部搞整改，阻力也小了很多。在这种有利的大环境下，郭志伟开始在单位的内部树立自己的团队派系，然后对那些不服从的人，要不就是解雇，要不就是给了些闲职务。“排除异己”，他不但做的名目张胆，而且还手腕高明。

最终，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向了郭志伟的怀抱，他在赵氏集团内部的声誉也越来越强，在经过一阵时间的“整顿”之后，现在的赵氏集团已经俨然成为了“郭氏”一脉，赵小玉如果知道自己的托付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不知道她的心里又该如何去想。

但可能赵小玉也无能无力了吧，我想着。但可惜，就在我为赵小玉感到担忧的时候，郭志伟的手伸向了我，他忽然给我电话，说约我单独地喝个咖啡。

我可能是他搞内部整顿中要整顿的最后一个高层了吧，但我会怎么选择呢？是与他共同将“赵氏”变成“郭氏”，还是在忤逆他的意思之后，卷着我那本来就不多的铺盖离开？

3/

我有过很多次和郭志伟单独喝咖啡的经历。那时候我们的关系要不是互相合作，要不就是互相揣摩着对方的心理，然后算好自己下一步该走的棋。那时候我们的位置至少是平等的或者是差距不大，但现在，这一次我们坐在一起喝咖啡，距离已经是拉的很远。

“你应该是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吧？”

“鸿门宴？”我笑了一笑，可能是已经知道事情的结果，我反而是一点都不害怕了。

“你想多了。”他也笑了一笑，优势在他的手中，他有资格在我面前自信。“我约你喝咖啡，无非是想和你探讨一下最近在公司内部改革的结果。”

“哦。那结果怎么样呢？”我想看看他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结果还好。”他的身子往沙发上靠了一靠，找了一种最舒服的肢势坐着，然后眼光如炬地看着我。

“那我应该恭喜你了。”我的嘴角轻轻往一旁咧了咧，有些讽刺。

“谢谢。”他丝毫不以为然。

“你想玩到什么程度才收手？”我看着他，算是疑问，也算是提醒。

“没有结束的时候。”他悠扬地摆了摆手，轻蔑地朝我笑了笑，“现在这个集团还叫‘赵氏’，难道我还能做什么不成？”

“你想侵吞‘赵氏集团’？”我忽然觉得他的笑容里充满了杀气，而且那种杀气里，洋溢着对彻底拿下赵氏集团的欲望。

“那是你想的，我可没这么说。”他眉头扬了一扬，打断了我。“在这种情况下，你可千万不要胡乱猜测，而且，如果你执意要这么说的话，我可以说你是在诽谤的。”

“好……”我咬了咬牙，心想着现在你居然开始用这种话来压了，“就当我没说，不过终究有一天，你的行为会被人识破的。”

“哦？识破？”他笑了一笑，“就算识破了又能怎么样？现在赵氏集团上上下下全是我的人，难道还有人会反我不成？”

“你别忘了，赵宝意还有后人在……”我冷冷地提醒他。

“你说赵小玉？哈哈……”他盯住了我，“她现在自己还顾不上自己呢。”

“恩？”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住院的情况吗？”他看了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报复。“为了一个肚子里的孩子，居然傻到要放弃一切，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和我斗？”

“你是不是有点太忘恩负义了？怎么说也是赵宝意一手把你带出来的。”

“忘恩负义？”他冷冷地看着我，“但他不也一脚把踩死过么？如果不是我自己有能力的话，能有今天？”

“那……那赵小玉怎么说以前也是你爱的人……”我看着他，提醒那一段往事。

“爱人？你不提这两个字也就罢了。”他坐直了身子，前倾着，“她现在肚子的孩子都不是我的，凭什么说是我爱的女人？”

“你是在报复？”

“不错，我就是在报复！”他死死地盯着我，狠狠地说着，“他们姓赵的从来就没有真心对过我，拿什么叫我去报恩？我一定要报复，报复他们给我的一切……”

4/

“那你想怎么对我呢？”看着他快要喷血的眼睛，我忽然一点都不害怕了，相反，有一种安静的感觉。

“你说呢？”

“我怎么能猜到你的心意？”我笑了一笑，“除了赵宝意，又有谁能看得透你？”

“赵宝意……”他停了一停，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很快，那种情绪又被他眼中的另外一种感觉所取代。“他已经死了！”

“是的，他已经死了。”我点了点头。

“你说，你是准备自己辞职呢？还是我安排些关系让你离开？”他再一次地用那种舒适的肢势躺坐了，眼睛里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等着我最后的尖叫。

“哦？准备下手了？”我笑了一笑，心想着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不要说得那么悲观嘛。”他眯了眯眼睛，“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的。”

“是吗？谢谢。”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身子也向后靠了一靠，懒懒地贴着后面的真皮沙发。“不过选择之前，我有点事情不是很明白，要不你来向我解释一下？”

“哦。”

“按理来说，从你对其他人的手段来看，对我好象有些表现得过于偏激了吧。”我慢慢地拿去了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我现在到是蛮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你对我充满了怨恨。”

“呵。”他轻蔑地笑了笑，“还达不到这种感觉吧。”

“哦。”我撇了撇嘴，“那要不是嫉妒？”

这一次他没说话了，眼睛又开始盯着我，好半天之后，他笑了，笑得很难看，“你说对了，就是嫉妒……”

第五十一章 离开

来公司把我带走的居然还是那两个通宵陪我聊天的警察，他们进来的时候，一看要带走的人是我，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苦笑不得，好半天之后，其中一个有点无奈地说了声：“哥们，咱还真是有缘……”

1/

“我一直很奇怪……”他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为什么我看上的两个女人都看上了你。”

“哦？”

“你究竟有什么好？”他看了看我，“论长相，你最多算是普通，论学识，你几乎是什么都不算，论智慧，你除了有点小聪明之外，还能有什么？但为什么其他所有人都对你那么好？”

“可能是运气吧。”我苦笑了笑，到不是因为他的嫉妒，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厚待于我。

“那赵宝意呢？赵宝意为什么也对你那么好？”

“你不是说过么？我只是赵宝意手中的一粒棋子罢了，他对我，不见得完全是好吧。”

“呵，你错了。”他摇了摇头，有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如果他不是容忍你的话，早不会让你这么逍遥了。知道么？当时我和你合作的消息，是我叫人故意透露给赵宝意的，我本来以为你去纽约的那一趟就永远回不来了，没想到……”

“郭志伟，你太狠了……”我有点坐不住了，“这种事情你都能做？”

“还有什么事情我不能做的？”他哼了一声，“你一个新人，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凭什么和我站在同样的一个位置来面对赵小玉？”

“你……”

“我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配。”

“哈……”我有点气急反笑，“我真的没想到，堂堂的郭志伟居然会因为女人，还变得这般下作。”

“你又错了。如果单单地说是赵小玉或者戚惠的话，你还根本引起不了我出去你的欲望。”

“那是什么？”我有点费解。

“是你在赵宝意那，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他恨恨地说着，“那些本来都是我应该有的，结果赵宝意却全给你……”

“原来你忌惮的还是赵宝意。”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好结果？”他笑了一笑，有点鄙视地看着我，“现在我所得到的一切，难道不是好结果么？难道，赵宝意死了之后，还有人能撼动我的位置？杨亮，咒骂归咒骂，但不会成为现实的，你太天真了……”

2/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赵宝意当初把你一脚踢开了。”想到这茬的时候，我忽然无限地崇拜赵宝意的长远眼光。

“哦？”

“他早就看透了你，看透了你的狼子野心，所以他才会叫你滚蛋的。”

“可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呢？”他笑了一笑。“只要我手里面掌握这赵氏的第三笔帐，他也是不敢动我的。否则，他怎么会后来又让我重新回到赵氏？”

“你错了。”

“哦？”

“赵宝意让你回来，可能是他已经厌倦了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也可能是他早就算好了如何对付你了。郭志伟，你别高兴的太早。”

“可他都已经死了，难道我还怕他不成？”他笑了笑，非常地自信，“除了赵宝意之外，还有谁能挡的住我的脚步？”

我摇了摇头，不再理他。但他的兴致丝毫不减，可能是赵宝意死了，憋在他心里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吧。

“你知道我准备怎么对付你么？”他的语气高高在上。

“终于说到正题了。”我笑了一笑，“好吧，你说，我等着呢。”

“你首先会失去现在在赵氏所有的一切。”他顿了一顿。

“哦，不外如此嘛。我还以为你还能玩点别的什么花样呢？”

“当然不仅仅如此，我如果叫你失去的话，肯定不会叫你失去一点点金钱、地位罢了。”

“哦？”

“我要你失去的，是一切。”他阴阴地笑着，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包括，戚惠……”

“你他妈的别太过分了！”这一次，我气急似的站了起来。

3/

“知道我为什么要追求戚惠么？”他轻轻地吹了吹自己面前的咖啡，然后抿了一口。

“你不要将对我的嫉妒移植到戚惠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太卑鄙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你错了。我绝对不会对她很坏的，相反，我会对她很好很好，至少，要比你对她强上百倍。”他笑了一笑，“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一再地刺激她，让她难过。唉，我真为你难受，你想想，戚惠可是个那么漂亮的女孩……”

“这不要你管。”

“我当然不管，因为你对她越坏的话，我便要对她越好。”他幽幽地看着我，“我要让你失去她，就像当年我失去赵小玉一样的难受。”

“原来你真的爱上了赵小玉……”

“没错，我很爱她。”他点了点头，“虽然一开始我是想从她那去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但之后我不再是那样想了，可惜啊……可惜，她居然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东西。”

“那如果你真爱赵小玉的话，现在就应该好好地去对她。为什么又找上戚惠？”

“我早就说过了，赵小玉这个傻女人，居然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放弃一切，这真叫我看不起她……”他的语调有些变态，“更何况你错了，我现在也很爱戚惠，我简直爱她爱到发狂。你知道么？现在我唯一想的，就是马上把她带到我的房间，然后我不停地要她，要她为我疯狂……”

“你他妈的是个畜生……”我恨恨地说着。

“错。我是连畜生也不如。”他这么说着，像匹狼似的看着我，我忽然无话可说了。

4/

我做梦也想不到，郭志伟下手居然这么快，因为就在和他吵完之后的第三天，我还来不及交上自己的辞职报告，就被公安局的人带出去检查了。理由只有一个，有人匿名举报，我在赵氏集团任职期间，有过极其严重的贪污。

来公司把我带走的居然还是那两个通宵陪我聊天的警察，他们进来的时候，一看要带走的人是我，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苦笑不得，好半天之后，其中一个有点无奈地说了声：“哥们，咱还真是有缘……”

确实是有缘，我觉得。想当年刘万松也是因为被指控为贪污才进去的，到后来就再也没出来。我还记得当时刘万松在宝意策划的门前看我的那种眼神，但现在，轮到我了。

“能不能不带手铐？”我看了看他们，“如果单纯地去接受检查地话，我不想经历这样的遭遇。而且，我不回跑的。”

“行吧。”过了好一会儿，他们说到，“我们哥俩信你。”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然后跟着他们走了出去。就在快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戚惠从楼道后面追了过来，泪水满面地追着，状似疯狂。

“哥们，再等会吧，咱见见你嫂子。”我朝他们俩努力地笑了一笑，“你们见过的。”

戚惠跌跌撞撞地跑到我的跟前，一把把我抱住，哭的死去活来。

“放心吧，宝贝。我没事的。”我拍了拍她的背，“我只是接受检查，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还是不依，死死地抱着我，说：“我不让你走。你要是走的话，他们会逼着你乱说的。”

我说：“我也没什么事情好乱说的。他们就算逼着我编，我也编不出来啊。傻丫头，你回去吧，我去去就回来。”

好不容易让她撒开了手，我朝着后面的两警察笑了一笑，说：“哥们，走吧。”

戚惠被网络策划部的另外几个人架了回去，她哭的厉害，哭得我有点心疼。

“哥们，我感觉你是被冤枉的。”其中一个警察看着我，忽然叹气似的说了声。

“废话。”因为是熟了，我白了他一眼，“要是真有这种事，老子早被吓晕过去了……”

车开远的时候，我再次看了看熟悉的宝意策划，那座大厦依旧如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地高耸入云。“妈的，老子怎么是这么离开的。”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有点感叹于认识的变化。

那时候，我忽然依稀地看见，郭志伟站在我的办公室里，向我挥了挥手，像是告别。

第五十二章 世界变了

“哈哈，我现在是她的司机。”他哈哈一笑，我当时就愣了。

我这才几天没出来啊，怎么感觉世界变了？

1/

他们找我回去调查的原因是那张赵宝意曾经给我的巨额存折。

按照计算，就算我再工作十年，我也攒不下那么些钱来的。但现在忽然发现我有这么一大笔钱，同时又有人告我贪污，他们不把我抓起来才怪。

我费了好大一通心思来向他们解释着是赵宝意生前给我的，但死无对证，他们说还需要对我经手的帐目重新审核。情况有点对我不利，因为郭志伟真要玩死我的话，按照他的手段，完全有可能做出一份非常完美的“贪污帐目”来把我送上刑场。我忽然有点无奈了，感觉自己完全郭志伟操纵着，他如果想玩死我，只在指掌之间。

被“调查”的那段时间我与外界完全隔离着，他们谁都不能来探视，因为说是要避免“串供”。待在那里面的时候我开始无限地想念戚惠，怕她不小心也遭了郭志伟的毒手，同时，我也有想过赵小玉，算上一算，再过段时间就是她的临产期了，她会不会死，那孩子的爸爸又究竟会不会出现，都是我想知道的。

这段时间里，那两个警察到是来看过我好几次，不过，他们对赵氏内部的消息肯定是一无所知，我也懒得求他们去帮我打听什么。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是闲聊，如果不是我穿着身囚衣，谁见都以为我和他们是兄弟。

就这么耗了蛮长的一段时间，到后来，也不知道是郭志伟放过我了还是怎么的，“上面”忽然放下消息来说我根本就没有贪污，然后就把我放了。我也没怎么去和他们争什么名誉上的赔偿，能让我出来就谢天谢地了，就在得知我的“冤情”被洗的时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马上离开那个鬼地方。

从局子里出来的时候，我本来以为戚惠会和上一次我被关进去又放出来的那样在门口等我的，但可惜，就在我出来之后环绕了三圈有余之后，还是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估计是这里的人没通知吧。”我这么想着，虽然有点遗憾，但被关了这么久，终于清白地被放了出来，心情还是不错。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正准备招手叫辆车回家，哪想到一辆车停到了我的旁边，车停下来后，窗子里探出一个头来。那个头我是异常地熟悉并且亲切，他刚把头探出来嘴巴奔出一句话：“操你的，出来就往前赶，差点叫我没接上你。靠，老子可是等你半天了……”

是小全！

2/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上了车之后，我有点高兴地问小全。

“打你被抓的消息告诉我之后我就回来了。”

“那你工作的事情……”

“操，我们老总一开始还不让我往回调，我当时就和他急了，说你要是不让老子回北京的话，老子就不干了……”

“结果呢？”

“结果我就真不干了呗。”他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

“小全。”我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感动，“你小子……唉，我真不知道说你啥好。”

“那就别说呗。”他笑了一笑，随手丢给我一包烟，“就咱兄弟这关系，难道你还准备为我感动得痛哭一场？得了吧，大老爷的，拿的起，放的下。”

我点了点头，点了根烟，结果被呛着了，狠狠地咳嗽了几声，眼泪流了出来。

“操，你不会真哭鼻子了吧？”

“去你的，大爷是呛的。”我继续咳嗽了两声，笑了回骂了他一声，但说句实话，当时我心里，确实是感动得厉害。

“现在去哪？”他开着车，我问他。

“去医院……”

“去医院？”

“对啊。”他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赵小玉听说你出来，说要见你。”

“你怎么和她联系上了？”

“是她联系我的好不？”他顶了我一句，“要不是她，我怎么知道你进去了。”

“那你现在和她……”我有点疑惑。

“哈哈，我现在是她的司机。”他哈哈一笑，我当时就愣了。

我这才几天没出来啊，怎么感觉世界变了？

3/

“诶，对了，哥们你有没有戚惠的消息？”坐在车上，我忽然想到赵小玉应该也告诉戚惠我被放出来了才是。

“戚惠……”他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接着说下去。

“怎么了？”我隐约地感觉有点不正常。“她是不是出事了？”

“没。她过得好着呢。”小全没好气地说着。

“那她……那她怎么没来接我。”

“有我接你还不够吗？”

“不是了。操，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唉，你就别在管她了……”

“我操。”我急了起来，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小全的声音也跟着大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说叫我别管她？”

“我就是不知道。”他也毛了，“你他妈的一出来就想着那个女人。把哥们放哪去了？”

“唉，小全。”我有点无奈，“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的。”

“行了，行了。”他不再理我，“你要是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找她好了，问我干什么？”

我隐约觉得出事了，但小全不说，我也不好再问什么。现在，我只是怕郭志伟真的也已经向戚惠下手了，但那只是感觉，在没见到事实面前，我不好确定。

“那……赵小玉找我做什么？”

“她找你是她的事情，关我什么事？”他依旧像是有些生气，“你难道想叫她挺着个大肚子和我一起去接你么？”

“唉……”我叹了口气，知道他的性子上来了，只好忍着，不再问他任何的东西。

见到赵小玉的时候她正在休息，见面的第一眼叫我感觉她胖了很多，气色说不上很好，但也不是很坏。估计是老躺着的原因吧，和以前历练的她比起来，她显得缺乏少了不少生气。我是一个人进去的，到门前的时候小全就以有事为由先行撤了，我悄悄地走到她的床边，这时候，她刚好醒了。

“你终于出来了。”她看着我，笑了一笑，“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没什么的，都过去了。”我也朝她笑了一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她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就在床边坐下，“现在我是有点着急地等待着孩子生下来，其他的，都还好。”

“医生说孩子还好么？”

“蛮好的。”她幸福地笑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母性，“有时候他还会在肚子里踢我呢。”

“哦，那以后估计还是个足球运动员呢。”

“可千万别做中国的足球运动员……”她白了我一眼，又笑了一笑，“那没什么出息的。”

这一次，我是真的被她逗笑了。

4/

“戚惠……是不是已经和郭志伟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问赵小玉这个问题，但我想她应该是比小全要了解一些的，一个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这……”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回答我。

“你告诉我吧。”

“恩，我也不是很清楚的。”这一次，她算是回答了，但是声音有些变味，一听就像是说谎。“你应该自己去问她的，有些事情，我怎么能知道。”

“哦。”我点了点头，“那你找我来……”

“没什么的。”她朝我微微地笑了笑，“只是好久没见了，上次听说你进去了，有点担心，现在你放出来了，觉得好久没见，所以我叫小全把你接过来见个面而已。”

“哦。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一步吧，刚出来，我想先回家洗个澡什么的，改天再来看你？”其实我心里是急着想去看看戚惠现在怎么样，但又不好说出来。

“好吧。”她像是了解我心理似的点了点头，“真是不好意思，居然让你一出来就直接到医院来看我了。”

“你说哪里去了。”我尴尬地笑了一笑，“你能惦记着我就已经叫我很感动了，还说的这么客气……”

“呵，那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她的话有点像是送客，而其实我自己心里有点更加急切，于是，和她稍微告了下别，就连忙起身离开。

走到门后的时候，赵小玉忽然喊了句我的名字，我连忙回头，问她怎么了。她看了我一会，然后很幽幽地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杨亮，我们是朋友吗？”

我被这句话问到愣了一愣，但一会之后，我很认真地回答她：“是的，肯定。”

这一次她开心地笑了，朝我挥了挥手，说：“你早点回去吧……”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没叫上小全送我，而是直接打了辆车去了宝意策划，但就在车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叫司机把车停住了，到不是不想去了，而是根本就已经没去的必要。就在车子经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郭志伟，还有戚惠。

坐在车上，我的眼睛开始逐渐地模糊，是的，郭志伟还是赢了。

第五十三章 我爱你，与你无关（大结局）

给老爸过生日的那天我们喝了点小酒，迷迷糊糊的情况下我打开了电视，那时候电视里刚好播放了一则新闻，说赵氏集团的董事长郭志伟由于被人揭发其犯下严重的经济犯罪，已经被司法机关收押。当电视的镜头转向指证人的时候，我忽然跳了起来，然后飞快地拨通了小全的电话。

1/

郭志伟说的没错，如果赵宝意不在的话，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放出来之后，我接到了单位的通知，因为依旧处在赵氏集团的“非常”时期，所以，部分高层提出不想让我这个被调查的人继续留任以影响公司的名誉。于是，就在我没有参与的情况下，集团已经通过了将我除名的决议，之前公司给我住的房子、车子都通通收回。而赵宝意给我的那100万，由于来历不明，也被检查机关把帐号给封了，留做继续“调查”。

现在的我，不会比街上要饭的富有多少，甚至说，我比他们其中的某些有“道”之人还穷。郭志伟说要我失去一切，他确实做到了，就在我回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戚惠的东西早已经被搬空了，这在之前，她说都没有和我说过。

听小唐说，戚惠已经调离网络策划部了，具体的职务他说不是很清楚，但从她总是与郭志伟成双成对地出现来看，应该也不会混的太差。

我没钱了，戚惠也离开了我，和很多劳燕分飞的故事一样，没有物质作为基础，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名一钱。

小全开车把我接到了他家，他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他也只能是安慰我，但为了不叫他和我一样地难过，我说没什么，大不了兄弟重头再来。

和小全住在一起之后我开始四处找工作，偶尔，也到网上去写一写小说。在网络中，有一大堆的人喜欢上了我的故事，他们不停地问着我故事的结局，但写到最后一次失败的时候，我开始不知道怎么写下去了，于是一拖，就是好久。

现实是这样的残酷。因为被“调查”过的原因，很多单位都不敢用我，就算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企业，看着我的资料后也开始暗暗地皱眉，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的情绪开始有些越发的低落，无数次，我都想放弃了，然后一走了之。

小全做上了赵小玉快乐的司机。因为赵小玉几乎都不怎么出门，所以那车子几乎给他一个人用着，他也蛮得意，经常拿着车子拉一些年轻的女孩子去外面过夜，由于我和他一起住着，所以他从来不带回家。

我们又开始了以前的那种生活，至少小全是那样子认为的。有时候当我们都闲在家里，我和小全喝酒又开始喝到大醉，在醉完之后我们开始各自找地方吐，然后胡言乱语地说话。我开始渐渐喜欢上醉酒的感觉，因为只有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哭得出来。

2/

小玉马上要生了，在孩子出生之前，我和她都收到了郭志伟发来的请柬，上面说，再过一个多月他就准备和戚惠结婚了，到时候希望我们都能够参加。

“你会去么？”赵小玉在接到请柬的时候问我。

我摇了摇头，也没说不去，只是很茫然地说了声：“我不知道……”

是的，我还想着戚惠，但她已经要嫁人了。我会去参加她的婚礼么？我真的不知道。

我和小全开始日夜守护在赵小玉的身旁，这不是她要求的，相反，这完全是出自于我和小全的自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其实还一直怀疑着那孩子就是我的，但小玉一直不承认，也就罢了。我和小全尽力地去在她临产前照顾好她，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之前问过我的那句话，“我们是朋友吗？”

赵小玉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我一直跟到了门前，那时候的她紧紧地抓住我，像是有千万句话要对我说。我安慰她说：“没事的，不是有三成以上的希望么？这段时间我们养护得这么好，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我就在门外等你出来。”

但是她摇了摇头，向我露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微笑，说：“我不是害怕自己会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选择把他生下。我只是害怕，害怕他一生下来看不到我，害怕他一辈子和我一样，认不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我说：“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她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拽着我的手，然后像是努力去记忆我似的看着我，好久之后，她的肚子开始蠕动了，医生一把推开了我，把赵小玉送进了手术室。松手的那一刹那，我忽然哭了，泪水如泉。

3/

赵小玉还是没活下来，听医生说，在最后的时候其实可以让她选择保孩子还是保大人的，但她挣扎着，还是选择了孩子。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傻地做出这样一个选择，但我不是她，她的决定我无法左右。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哭得异常得响亮，像是知道由于自己的诞生换走了他母亲的生命一样，痛诉着自己的不幸，他比赵小玉还要凄惨，生下来的时候父亲不知道是谁，而且也没有了妈妈。

赵小玉的丧事办得有些潦草，其实就在她待产之前，她已经把后事都已经安排得妥当。按照她的说法，其实就在等待着临产的那段时间里，她其实也是在幸福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她走了之后，给我、小全还有孩子留下了一大笔丰厚的遗产，我也和小全商量好了，这笔钱暂时不动，等孩子长大了，再一并归还给他。

在赵小玉的葬礼上，郭志伟和戚惠一起送来了个花圈，但被我退了回去。我想就算这么做，小玉也是会原谅我的，她了解我的心态，有些事情，我确实无法接受。

孩子满月的那天正好是郭志伟和戚惠的婚礼，在那天，小全问我，他们的婚礼，你还去参加吗？我说不去了，见面也是心痛，又何必让自己更伤心。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小全问我。

我说：“我不知道，这个城市曾叫我辉煌，也叫我失望，我想离开一段日子，忘记那段过去。”

小全问我：“你想去哪。”

我想了一想，好久之后，说：“我想回家！”

4/

回家之后我把手机换了号，家里的电话也给撤了，关于这一点，我连小全也没有告诉。老爸老妈虽然见我灰头土脸回去，但没有问过多的原因，就那么让我在家里歇着，享受着亲情包容下的难得的宁静。

闲暇的时光里，我开始和老爸一起去外面钓钓鱼，打打麻将，也或者陪老妈出去逛逛街，然后拿着我仅有的一点积蓄，给她买几件衣物。

在那个小城市里，我开始试着忘记北京发生过的一切，忘记赵宝意、赵小玉、郭志伟，也忘记戚惠。我开始想着在家里做点小生意，然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家里买上块地做房子，再过个几年，随便娶个姑娘，就在那里，终了我的一生……

给老爸过生日的那天我们喝了点小酒，迷迷糊糊的情况下我打开了电视，那时候电视里刚好播放了一则新闻，说赵氏集团的董事长郭志伟由于被人揭发其犯下严重的经济犯罪，已经被司法机关收押。当电视的镜头转向指证人的时候，我忽然跳了起来，然后飞快地拨通了小全的电话。

是的，那个人，就是戚惠！

5/

“我想你一定很恨我吧，虽然我不希望你会恨我……

赵小玉对我说，她就算是死，也要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因为那个孩子是你的，如果现在不生，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她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平静，但我却在她的面前却哭得一塌糊涂。是的，她那么地爱你，连生命都毫不在乎。

我答应过赵小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的，但现在，我想我永远也没有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吧，所以我会写信告诉你，也告诉你这所有的一切。

在和赵小玉谈完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爱的。而以前我与你之间的一切，虽然深刻，却又是如此的浅薄。

在你关进去的第二天，郭志伟找到了我，他说只要他愿意的话，随便地在帐目上做些手脚，你就将和刘万松的结果一样，那时候我很恨他，但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话，对于你，亲爱的，我将无能为力。

郭志伟说爱我，我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的。因为我的爱只能给一个人，那就是你。

在赵小玉说完用生命来换取一次爱的感觉时，我想我可能这一辈子也无法超越她了（原谅我，亲爱的，女人的天性是爱比的），但现在，我感觉我比她做得更好了。为了你，我不但可以同样付出我的生命，而且，我可以接受你怀疑我，痛恨我，就算是那样，我也要解救你出来，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明天，我就要嫁给郭志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看到我的这封信。郭志伟好象偷偷地开始将赵氏集团的资金转移到自己的帐下，我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但一旦我掌握了确切的证据，我一定会将他指证出来的，因为他伤害了你，我最最亲爱的。

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但你千万不要哭，因为现在的我是微笑着向你写完这封信的，我不希望我的爱人会因为我的文字而痛哭流涕。

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怪我不和你商量就选择了这个决定。但我不能和你商量的，我怕一旦和你商量之后，就没有了真正实施的勇气……

赵小玉说，最深刻的爱情恰恰是不需要对方回应的。因为只有那样，你的爱才能走的决绝，走得义无返顾。我终于明白了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所包含的分量，今天，我也想对你说……

“亲爱的，我深深地爱着你，但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