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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爱,吾伴,知我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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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嶙峋的树干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枝影,影影绰绰,这就是所谓的虚像,看得见摸不到也抹不去,有些记忆何尝不是如此,在心底烙印下一个影子,借助大脑的中枢神经传递出万千变幻的姿态,若隐若现若明若暗深深浅浅无色无味挥之不去痛痒难耐。由于心影的作怪,想象力偶尔会如脱缰的野马到处乱窜,比如黑夜里汽车的刹车灯,鲜红如光芒的血刺得双目酸痛落泪,比如那些不断下坠的亮白色的LED灯串,颗颗点点仿若暗自神伤的女子清泪,明知这些串联是不明智的,但却难逃心影的网,网的笼罩,笼罩下的蛊惑,谈不上悲观,也谈不上天马行空,总之就是无厘头的撞进脑海,搅起层层千浪而已。照不亮的影子,让很多话都变成了尘埃随风而逝。

吾爱,吾伴,知我所失

明媚的上午坐在车里享受阳光的温暖,在寒冷的冬日很是惬意。瞥眼间,头一次亲眼看到协管沿着马路对面拍照贴条而来,神经顿时紧张而倍感刺激。如此的近距离与协管接触,再想到自己也曾深受他们的“残害”,心影的扩张在一秒钟泛滥蔓延,想象力即刻像插上了飞机的翅膀铿锵有力地直冲云霄。仿佛已看到协管被踩在脚下,被愤怒地司机追得满街乱跑,照相机被砸得粉碎,里面那些可以用来邀功领赏的镜像也随之见光死,带有背胶的罚单沾满了他们的脸,这种联想不仅恶毒还很幸灾乐祸同时也很解气。只是觉得远没有意淫有品位,前者多少还有点儿浪漫,我的,却充满了暴力。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协管悄没声而来,满载收获而去,我唯一能留下的就是他们敏捷的身姿,拍、贴,走人,每辆车耗时不足一分钟,自行车就在胯下,可以随时蹬车跑路。感到很困惑的是,马路两侧停满了车,我这一侧不贴,对面的贴。协管沿着马路对面那侧而来,车辆停放的最满的那一段不贴,反而是找了一段车辆相对少的贴,看来协管不仅身手如狡兔,分析能力也如侦察兵,知道众怒不能犯,也就敢欺负人少车寡的。于是乎,我又汲取了一则生活常识,停车也要扎堆随大溜,团结就是力量的确是真理。

那日,冷不丁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嵌进电视,诉说着与第二任太太的恩爱情深,字字珠玑,感天动地。他也是一路风雨跌撞走到至今,在我眼里,也算是一代枭雄。曾经那段让他不堪重负的婚姻,以及他第一任太太为了挽留婚姻切脉自杀的行为,都让他心力憔悴身心俱创。后来,他说,他心已死,什么都不想了,就这样苟且于现状,只要太太不要再做过激的事情,只要他们的宝贝儿子能够健康长大,他可以做到心灵圆寂。

再后来,听说他离婚了。再再后来,听说他又结婚了,一个比他小七八岁的女孩。我想,他心未死情也未衰,圆寂复活,就像是暂时的失明选择性的失忆,第二春盛开得正旺。他把他的孩子留给了前妻,不知缘何很少能再看到孩子很少再去看孩子。他说工作太忙,其实,是心太忙了,忙得装不下再多的身影。再婚后,他和他的第二任年轻太太去到了一个更远的地方,我想,遥远的不仅是距离,他与他的孩子,也拉开了一道很长很长的心路。我不知道,血脉会不会也因为时间空间的隔阂被慢慢稀释淡化,这个年月,还有什么能是永恒的?永恒一词本就虚空,都是人们巴望出来的,既然是巴望,总是有点儿干瘪枯涩。在电视里,才知道他的第二春又诞育出新的小生命,为他高兴的同时,突然想到他之前的第一个远在异地相见甚少的孩子,油然而生一点儿心酸,和一点点的疼。很是希望,本是同根生的两个孩子都能拥有同样的父爱和亲情。很多时候,我们不怕失去一个人,怕的是,失去这个人的心。

看得出他与第二任太太的幸福和谐,这是好事。他对第二任太太说“下辈子还娶你”,现场很多人都鼓掌祝福。想必他第一个孩子现在也应该12,3岁了,已经开始懂得人情世故世态冷暖,已经开始懂得感恩,包括仇恨。总是想,面对几亿观众的节目,不知他的这句话是不是也钻进了他的前妻和他第一个孩子的耳中,抑或是前妻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同事窃窃私语传进她的耳朵里,那么,他们的感受如何呢?羡慕嫉妒恨?还是心酸委屈怨?妈妈和孩子会不会都觉得很失败。作为女人,妈妈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女人;作为孩子,孩子也会觉得妈妈是个失败的妈妈。幸福和快乐总是要晒一晒的,但是,有些幸福晒出来,也许就会灼伤其他的人,尤其是自己的亲人。野兽从不以杀戮为乐,人类却是唯一把追逐残杀自己的同胞当做娱乐的生物。即便我们本身就是一个能够承载任何邪恶力量的载体,但是一旦超载,也会滋生出许多过激的行为和思想,为此失去了灵魂加快了死亡的速度,这比细菌要快的多。正值青春期的孩子,有些思想都很偏执和极端,甚至充满暴虐,自尊即顽强又脆弱,一旦打破,动即则伤,以往的鞠恩之养,也有可能最终变为利器。

很多在异地或是在异域工作打拼赚钱人都准备放弃现有的高薪回到父母身边,多少是受到身边朋友的父母相继去世的震动,包括我在内。突然发现,父母真的老了,不知哪一天就去了,我们赚钱自然是为了能够让家人生活得更富足更自在更随意,只是钱是可数的,死亡却是未知的,有钱,可以为父母买到最好的墓地,却无法向死神买回多一秒的相聚团圆。赚钱和顾家真的这么难以取舍吗?真的这么无法平衡吗?真的这么纠结矛盾吗?我们的生活,何尝不是由他人的死亡而造就的改变。

吾爱,吾伴,知我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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