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梅兰芳的红颜知己，红遍九洲改嫁黑帮老大杜月笙

人人艳羡才子配佳人，却不知才子多风流；人人惧怕地痞黑帮，却不知铁汉子也有绕指柔。在一个动荡的年代，生而是一名戏子，她不幸被抛弃，她又何其有幸，终遇良人半生相守。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民国女子里，相比重情重义的张爱玲，分手时还在信中附上30万元稿费；相比泼辣难缠的蒋碧薇，和徐悲鸿分手时打官司闹得轰轰烈烈。分手分得最为决绝的，莫过于人称“京剧皇后”的孟小冬。

她历经两任婚姻，一个是“伶人之王”梅兰芳，一个是最出名的黑帮老大杜月笙。爱的时候，她放低身段，情比海深。不能爱的时候，也不哭闹留恋，只决绝转身离去，留下一个骄傲的背影。

01

英气不似女儿郎

1907年，孟小冬出生在上海一个梨园世家，名若兰，字令辉，乳名小冬。小冬这个名字，后来成为了她的艺名，伴随着她走过七十年的风风雨雨。

孟小冬的祖父孟七出生徽班，她的父亲、伯、叔都是京剧演员。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耳濡目染，自小便随父亲孟鸿群练功唱戏。九岁时拜姑父仇月祥为师，专唱老生。

在之后的几年里，她开始登台演出，辗转于无锡、上海、天津、汉口等地，逐渐显露头角。为了寻求更广阔的舞台，十八岁那年，孟小冬来到当时被誉为“京剧圣地”的北京谋求发展。那一年，她首演于北京前门外大栅栏的三庆园，唱《探母回令》，自此一炮而红，名动京城，成为京剧老生中炙手可热的红角。

那时，最红的旦角是素有“伶王”之称的梅兰芳，他们两个都是京剧界的红人，一起合作唱了几部戏，《游龙戏凤》、《四郎探母》、《二进宫》等等，都成为了当时最叫座的戏。

一个是男唱女角，一个女唱男角，阴阳相错，颠鸾倒凤，却都是同样的风华绝代。

故事在他们二人的你来我往之间拉开了序幕。

02

你既无情我便休

孟小冬和梅兰芳在演戏的过程中终于弄假成真，互生情愫，结成伴侣。

婚后，两个人搬到一处名为“缀玉轩”的四合院，你依我侬，日子过得很是甜蜜。

但天有不测风云。1926年，孟小冬的戏迷王惟琛因不满梅兰芳娶了孟小冬，来到“缀玉轩”，挟持了梅兰芳的朋友张汉举作为人质。梅兰芳一看，情形不对，慌慌忙忙报了警。在军警包围四合院的过程中，王惟琛惊怒之下，开枪打死了张汉举，自己也中枪身亡。

这件事情被炒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不怀好意的人利用此事对二人进行攻击。

当时，梅兰芳家中已有两房妻妾，第一任妻子王明华，在一对儿女双双夭折后又身染重病，已无力管事。第二房妻子福芝芳，为梅兰芳生了九个儿女，可谓大权在握。

孟小冬下嫁梅兰芳的时候，梅兰芳曾经由媒人做出承诺，只要她嫁过来，便与福芝芳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但实际上，福芝芳是不欢迎孟小冬的。枪杀案件发生后，她对孟小冬更是不满。甚至在梅兰芳母亲去世、孟小冬上门祭拜之时，她强行阻挠，拦住她不让她进门。

更可悲的是，孟小冬唯一的依靠梅兰芳，竟也默认了福芝芳的做法，劝她离开。这些无疑从侧面透露出，她孟小冬连个妾都算不上，不过是梅兰芳在外面随便招揽的无名无份的女人。

这两件事情过后，孟小冬深受打击，而梅兰芳呢，不知道是迫于世俗的压力，还是迫于福芝芳的压力，不但不安慰她，反而开始疏远她。

孟小冬是那样刚烈的女子，如何忍受得了呢，两个人的情感不可避免地走到了尽头。

1933年9月，孟小冬在《大公报》上连发三天启示：

“冬当时年岁幼稚，世故不熟，一切皆听介绍人主持。定名兼祧，尽人皆知。乃兰芳含糊其事，于祧母去世之日，不能实践前言，致名分顿失保障。毅然与兰芳脱离家庭关系。是我负人？抑人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冬之赘言。”

好个“毅然与兰芳脱离家庭关系”。那时候女子仍处在社会舆论的底端，男子三妻四妾，给不给名分，似乎都是天经地义。而女子总要默默地忍受着，才算所谓的“贤惠”。

但孟小冬偏不，她温柔时像水，能够为爱的人奉献一切，但一旦失去了爱，她也能坚强地抽身而出。

可想而知，年少时，孟小冬一定也深深地憧憬着美好的爱情，从她结婚后便不再唱戏，专心打理缀玉轩便能感受到她的心情：憧憬着与良人讨论艺术，隐居凡世，共度一生。

可惜这一切，终如梦幻泡影。

好在爱情没有了，尊严不能再丢，君既无情，我便休。

03

定不负、相思意

杜月笙是当时最大的黑帮青帮的老大，在上海滩可谓叱诧风云，呼风唤雨。

同时，他也是个戏迷，酷爱看戏，早在孟小冬红遍上海时，就对孟小冬有了情感。可惜孟小冬嫁给了梅兰芳，他只得在心中留着遗憾。

孟小冬和梅兰芳决裂后，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借自己四姨太姚玉兰（也是当时有名的戏子，与孟小冬相识）不断接近孟小冬，对她关怀备至。

孟小冬是很冷淡的一个人，兴许，她的柔情都在梅兰芳身上消耗完了吧。但杜月笙并不在乎，他只管对孟小冬好，接不接受，那是别人的事。

1937年，杜月笙所开的上海黄金大戏院剪彩，孟小冬受邀参加活动。这场剪彩，说白了就是杜月笙故意安排的。剪彩完了之后，孟小冬下榻杜家，二人终走到一起，孟小冬就这样跟了杜月笙很多年。

直到1950年，政治风云变幻，杜月笙决定带着家人出国避避风头。在他计算需要多少护照时，孟小冬忽然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跟着去，算使唤丫头呢，还是女朋友呢？

杜月笙何等聪明，他明白，孟小冬这是正式接受他了，另一方面，孟小冬对名分还是念念不忘，曾经梅兰芳带给她的伤害，至今都是心中的一个痛。

那一年，孟小冬四十二岁，而杜月笙，已经六十三岁了。

他本缠绵病榻，但依然不顾家人的反对，举行婚礼，正式迎娶孟小冬入门，给了她如愿以偿的名分。

杜月笙是真的爱着孟小冬的吧，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十年，他虽不说，但只要孟小冬需要，他就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

他和梅兰芳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类型。梅兰芳是一杯浪漫的红酒，气氛到位，你依我浓，但不一定靠得住，喝过了，也许就没了。杜月笙是那一杯白开水，看似没有味道，但无处不在，慢慢喝，也能喝上一辈子。

04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有人说孟小冬太高傲，连留存下来的照片都时常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确实，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就连和梅兰芳分手时，她也要把泪水往肚子里吞，放狠话道：

“我不要你的钱。我今后要么不唱戏，再唱戏不会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决不会比你差。”

但是，身为一个女子，难道就没有尊严吗？我一度为这样的话而感到惊心，在那样一个年代里，一个算不上知识分子出身的女子，竟也能有这样刚烈的性格。

她爱过梅兰芳，也一定爱过杜月笙，并且，她一定明白，杜月笙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

与梅兰芳在一起时，她退出京剧圈，全心全意在家里伺奉梅兰芳，最终换来什么，不过是良人的背叛和没有名分的轻贱。

与杜月笙在一起时，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黑帮老大，竟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事，反而一直温柔地在身后支持着他，出钱让她继续学艺，拜余叔岩为师，最终踏上更高的艺术宝塔。

解放后，梅兰芳曾在有人陪同下来到香港，与孟小冬见面。但历经了几十年风风雨雨，两人再见已别无他话，只是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那一刻，所有故事都消散在风里，曾经的爱恨情仇，不过都是岁月的磨砺，最终只剩下一句云淡风轻的：你好。

她很好。一世浮沉，不管爱不爱，终与一个懂她的人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