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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梦魇,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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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有些喧嚣的午后,锦城和朋友来到这个美丽的城市进行一次旅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却很快找到了租住的房屋,是一家民房出租,三四楼层高的光景。这个地方总给锦城额一种莫名的错觉,感觉好像是已经住进来了,又好像是在观察房间,是种很异样的感受。

一场梦魇,半夜无眠

透过二楼的窗口,能够看到院子里的葡萄树架,葡萄藤爬满了架子,底下一片荫凉。远处是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偶尔几辆车飞速而过。旁边竖立着零星的电线杆,杆上扯着松松啦啦的电线,模糊中,马路下面是一片海,又好像是看不清楚的迷雾。就像宫崎骏的动画《悬崖边上的美人鱼》那样,却不是里面的温馨。始终是怪异。

回头看身后的几个房间,都紧紧地闭着门,朋友也不知哪里去了。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突然,身后一阵异响,猛地回身。眼前的一幕,像是一根粗壮的钢针,紧紧地钉住锦城的身体,她惶恐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愣着,恐惧到极致,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身后变成了血的海洋,一个面色惨白,满脸是血的类似人类的生物,瞪着锦城,好像下一刻,尖厉牙齿就会扑向她的脖颈。锦城回过神,好像是跑了很久,再回头,却始终没有出这间屋子。那东西手下突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啧啧的向外冒着鲜红的血液。那诡异的场景简直是来自地狱的罗刹,炼狱般的死寂蓦然升起。锦城此刻内心的恐惧已达到无可言喻的地步,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了!满眼都是鲜血,满地都是尸体,个个死状凄惨,血流满地。

那浑身是血的,眼冒凶光的东西,又向锦城瞪来,一步一步的逼近。锦城脑中嗡嗡作响,什么也想不起来,此刻,巨大无比的恐惧已将她的精神击溃,除了身体本能的逃跑,什么也不知道。一直跑,一直跑,却在一瞬间,忽的一下,记忆仿佛断了层,再清醒过来,却是在地上跌坐,这姿势好像是要挣扎着爬起来,她顺势站起,却在站起一半的时候,面前近在咫尺的房门,突然开了!

锦城猛然睁开眼睛。

胸口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睁大双眼,眼睛干涩无比,困乏到极致,立刻便又闭上了,尽管她意识里多么强烈的恐惧再次回到那黑暗的梦中,眼睛却不听使唤的闭上。再睁开,又缓缓闭上,再睁开,又缓缓闭上,来回个几次,连锦城仅存的那丝庆幸都要消失了。这太可怕了。为什么意识里早已清醒,身体却依旧不听使唤,这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她不想再回到那梦境中去,不想,不想,不想!

梦中的最后一幕,又猛然跳出脑海。那是一个有着黑直长发的女人,脸因过度失血而变成灰青,似乎还没死去,面部扭曲,脖颈的一圈插着七八根白色细长管子,向外滴着血,而她瘫软的身下,正是那个满身是血看不清楚面容的东西。这两个人,距离锦城,不过半米。这等巨大的恐惧,使锦城自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的黄木衣柜。久远年代里的上乘衣柜。如今在这白墙褐门的楼房里却是显得格格不入。看到这衣柜,就会想到母亲,想到未搬家之前住在院子里的情景。她没有关灯。

锦城是个注重隐私到怪癖的人,即使白天也不会在没拉窗帘之前换衣服。到了晚上,即便是不睡觉,也要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锦城的房间窗户外还有一层阳台,再加上她房间的窗帘是橙黄色且厚重的那种,所以,一旦灭灯,整个房间便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是谁说在黑暗中是最安全的,她倒觉得是最恐惧的最无助的。就像那次在学校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停电。地下一层,真的是一点阳光都没有,黑到面对面都看不到人。姐妹抓着她的手,说,你不要走。那一刻,自她的心底生出一股绝望来。在这漆黑的世界,仿佛人的力量是微弱到几乎不见的。如果这时来了地震,或什么其他的,连一丝生还的可能都没有。她不不知道,身边其他人若无其事的接着洗的人是怎样想的,或者,是她过于敏感,想得太多。

锦城睡觉的时候,把窗帘拉得死死的,只留一盏台灯,一开就是一整夜。这样,至少在半夜醒来的时候不会因为满眼的黑暗而感到害怕。

醒来后,恐惧依旧存在,眼睛却又想合上。她拼命地大睁着,盯着天花板,克制着自己不再睡过去,杜绝一切重回梦境的可能。慢慢的,连眼睛也适应了,一起醒着。

明心白天发来短信说,锦城,我报了XX大学,你帮我查下它的分数线,好不。

锦城二话没说,在父母的注视下便去打开了电脑。在她敲打百度XX大学录取分数线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手指竟有些微微颤抖。当看到分数线高出明心的分数时,心中鸣响不绝。打电话给明心,一向乐观的明心,语气低迷,声线疲惫。她不死心的又百度几下,直到确定明心的分数高于分数线几十分,眼睛里泛起茫茫的雾气,哀伤到无奈,明心,你是多么明澈的一个女孩子,从小时候起,你吃的不如我,穿的不如我,学习比我认真,成绩却也不如我,做了我这么多年影子,你丝毫没有怨言,还因为我去和别的女孩子打架。曾经并肩上学的姐妹,如今却是相差甚远。高中的记忆都久远到模糊了,而你还那里苦苦挣扎。为什么一个如此明澈单纯的女孩却要生在那样一个境遇里,如果,你有钱,就不会复读到现在,连一个三本都上不了。如果你有钱,就不用每天吃得那么省,省到连胃都缩小了,省到连我请你的牛肉拉面都吃不下,省到饭量不到曾经的一半。省到让我心疼的撕心裂肺。

明心的遭遇,让锦城明白很多。尽管她心疼明心到无与伦比的地步,却也是帮不了她一丁点。有种感受,叫有心无力。原来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就是孩童时期的纯真,这就是成人世界的无情,冷漠与无可奈何。就像相处多年的邻居突然死去,你尽管难过的掉眼泪,却也是在时间的推移下变成饭后茶余的闲谈话题。好像,真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一夜的梦境,让锦城对睡觉产生了恐惧感。她甚至开始排斥睡觉。她一向是排斥夜晚的。因为她忘不了灯火辉煌的夜晚之后是平淡无奇的白日,忘不了孤身一人身处六人宿舍的凄凉,忘不了有句话叫过犹不及,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在北京漂泊的几日,尽管白天玩乐的如何尽兴,一到夜晚,那种漂泊无依的感受就汹涌的潮水,无情的将她淹没。

坐起身来,看着镜中身着睡衣,长发凌乱的自己。突然想起在雍和宫旁那位算命先生说,你这颗鼻子长得好啊。好像是与某位佛祖一样,她记不太清了。她抽到的是一支上上签。心里有些雀跃。那先生却说,你心太善,有时候会成一种害。

锦城的手心,纹路杂乱。先生一看,便说,一生坎坷。小心你身边的人,别人给你三句好话,你便将心掏给人家。容易在交往中犯小人。还说,你的身体也不好,最近两年最好去检查一下肾和肠胃。锦城的瞳仁微微紧缩了一下,想到了母亲。临走之前,那先生拉着锦城与她耳语,师傅送你一句话,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锦城的心里,感动无比。

回到家中,锦城在想,身边的人,究竟哪些可能性大呢。却悲哀的发现,竟然连那个身边的人是谁,都想不到,呵呵,还真是悲哀呢。连个人都没有,哪来的背叛。孩童,初中与高中时代的挚友,早已不在身边,这能算是吗。

有时候,锦城想。母亲在那个世界过得好不好。她想一起去了。可是,转念间想到爸爸越来越沧桑的脸,那颗心却怎么也狠不下来。先生说,你的指纹显示,母亲线,你的母亲身体不好。别人一般都没有,你的却显示了。锦城一看,那根手指上赫然显示着两根深刻的线条。

锦城恍然,怪不得那年在写生基地,学长不肯继续看她的手纹,只说一句,再看就看出隐私来了。呵呵,原来是这样。

这一夜。锦城似乎长大了很多。床头上贴着她曾经在母亲外出手术时剪下的蝴蝶,两只大的,两只小的。如今,透明胶带下的蝴蝶都褪色了,她也慢慢长大了。这张宽两米多的大床,是母亲曾经睡过的,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锦城想,今夜要不要给自己一丝星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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