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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多寂寞,有爱终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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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长。

离尘多寂寞,有爱终归去

林深深的铁马冰河就在这个时候被一片望不到边的樱花击碎,就这么醒了,却似乎还在梦中,她看到了如雨纷落的樱花和回忆,一瓣一瓣,她快被淹没了。

十年。

一晃就十年。

朝夕是短,短得她透不气来。可是十年确实有点长,她已经想不起罗旭尧的样子。梦里的他,只是一身白衣,个子高瘦,袖管空空荡荡。

突然,掩面而泣,她以为十年可以忘记一个人,是她低估了牵挂,高估了距离,她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才会在此刻,醒来的夜里,满腹西风恨,心似秋水凉。

罗旭尧是亲自来看她的,只为,看一眼传说中的奇女子。

没错,那个传奇女子就是林深深,全学院都知道她拥有着独一无二的嗓音。就在这个夏天,这所平凡无奇的校园里总会出现几声尖喊,穿破浮云,甚至穿透红尘。

对于她,很多人表现出了惊艳,但更多的是无奈,无奈这种放肆的出场,真的太放肆了,没有会像她这么干。

她呢,披着微卷的长发,任它在风中凌乱地飘着,实在没有美感,却在潇洒的转身时让罗旭尧失了魂。他把魂落在了林深深的身上,她的背影是那么美,怎么会有这么特别的人。

他想:我要认识她。

缘分真是奇妙,罗旭尧这么想,缘分就做了一回月老——他本是测绘班的人,却跟资源班合住一宿舍,而她恰好是资源班的。真的很巧,罗旭尧绝对有理由欣喜若狂。

告白很成功。

罗旭尧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他太幸运了——就在他失魂的瞬间,她也恰好被他白衣瘦影击中。缘分就是山谷里的回声,你对着山谷说:你好,山谷马上能回一句:你好。然后,就认识了,不会错过。

他一夜无眠。

她亦一夜清醒。

林深深想,这不是变相的相亲嘛。咳,白白让别人看了一场戏。她在夜里羞红了脸,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连忙用被子捂住了脸,惊慌失措,瞪了一眼唯一和她对峙的月亮。

风吹云,云遮月。

情事,无关风月,无关一切。

多年后,林深深回想起这一幕,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了相遇,注定了接受这个男子的疼爱和等待。彼时,她像掉进了一个温柔的沼泽,停止不住地往下沉,往下沉去。

他们的爱情悄然而至,男子温润如玉,女子个性独立,很多人都认为他们天造地设的般配。

很多个黄昏里,罗旭尧牵着她的手沿着沿海公路一直走,他是本地人,看了二十年的海滨却依旧看不厌,他对林深深说:

等四月樱花开时,我天天带你来看。

好啊。林深深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好看极了,堪比潘安,他看不厌海滨的樱花,她看不厌他。

眠冬已至,寒冷逼仄,他们的爱情却是一江春水,沿岸花开正盛,一并流进两人的心里。

罗旭尧把全身的火热倾尽,消融了整个冬天,春天就来了。

四月姗姗走来,樱花一树树的绽放。

在海滨出生的男子,应该都像罗旭尧这样浪漫多情吧。每个周末,林深深都会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搂着他的腰穿过一片樱花盛开的地方,她嗅到了花香,还有一股清凉,是他身上的味道,她迷恋上了,无可救药。

她知道追她的人有很多,可她独独选了罗旭尧。为什么呢,因为罗旭尧有着天生温柔的绅士气息,他一走近,她就闻到了。她先是喜欢上这种味道的。

在最大的樱花树下,他们铺一块巨大的方布,摆上她喜欢的零食。整个午后,他们像所有情侣一样打闹,追逐。累了,就躺在方布空处,紧紧地搂着,紧到可以剪辑对方的睫毛。

眼前衣袂飘起的男子就是她的梦里人。

春闺梦里人。

她觉得自己中了毒,中了爱情的毒,五脏六腑,无孔不入。

林深深对着樱花树尖叫,用尽全身的力气,当有种强烈的情绪想要发泄时,她就大叫。她想告诉樱花:即使你有落英缤纷的奇美,也不及我爱情的边角。

众人回首,诧异,然后窃窃私语。她习惯了,自顾自的发泄。

罗旭尧托起她的下巴,亲爱的,能别这么高调吗?

不可以。她几乎是喊,眼睛一闪一闪,热情似火。

他猛地抱起她,在樱花下旋转,两人的笑声把春天彻底唤醒。

曾经花季柳飞,雨季愁长,可她冰凉如水,清清冷冷,现在遇到了罗旭尧,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愿意为她放弃单独的旅行,形影相随,做一个痴情女子。

痴情,情痴,林深深以为她的冷被这两个字融化了。

可是。

徐可薇突然来了电话,她说:深,你那儿有樱花开了吧,好想你啊。

当晚,林深深就做了很长的梦,梦里是她和徐可薇疯狂的日子,一起翻墙逃课,一起野外踏青,一起夜景里游荡。徐可薇是画家,虽然她还在北京中央美院学习,但在林深深的心里她早就是个画家了。记得当时,林深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李若彤版的小龙女在她笔下浅笑轻盈,她的画是有生命的,所以她指尖的蝴蝶、花儿还有天空会让林深深听到春天的脚步声。

逃课那会儿,徐可薇转过头对她说:有一天我会带上画笔走遍全世界,你来吗?

薇,我们分开旅行,我会沿着你的气息一路追来。说话的时候,她们手紧紧地握着。

多么美好的梦啊,可林深深却是惊醒的,她竟然忘了曾经的梦想,是爱情改变了她,把她变得面目全非,太可怕了。

罗旭尧的出现让她沦为情痴,这是她想要的吗?不,绝对不是,她是要做绝尘女子的,像徐可薇一样,随性潇洒,不沾染情俗。罗旭尧太坏,她不能受诱惑,她决定抗拒诱惑。

人间四月芳菲尽。

四月应是芳菲尽。樱花下的缠绵是最后的绝唱,唱完就没了,再也没有了。

一切归于平静。

改变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细致如他,又怎会察觉不出呢,罗旭尧只是没有声音,安静得看着她背上背包,消失一整天,看着她拒绝自己的邀请,依旧独自旅行。

樱花树,花败一地,零落成泥,粉红的香味也混进了泥土,没有了往日的美好。

罗旭尧这才知道林深深早在认识他之前认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哥,可罗旭尧宁愿一直都不知道。

林深深告诉他,她的哥满腹才情,还会拉小提琴,是她心中的忧郁王子。但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呢。

因为她还要告诉罗旭尧,她要去有他的城,去和她梦中的才子王子相见。

罗旭尧想:我可以包容你在我身边若即若离,可以不打扰你的独来独往,可以支持你的特性张扬,可我怎么能容忍你去奔向另一个男人呢,我不能。

他表示强烈反对,即使她保证她爱的是他,哥只是她的偶像。

可是,反对无效。

此刻,林深深已经坐上了火车,前往那座城,去见那个人。她从来都是无拘束,爱情亦不能阻挠她的随心所欲。

这是他们第一次闹分歧,只是个开端。衣服破了不修补洞会扩大,感情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林深深没想到罗旭尧对感情会这么敏感,罗旭尧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不是想争吵,他只是想让林深深明白,爱情需要默契需要妥协,她要改变,如果爱他,就要为他改变。

四月的雨里,他们四目相对。

为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没考虑过我吗?他说,声音掺进了雨水,湿湿的。

这就是我,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她薄凉依旧,字字尖针,化作雨丝,时隐时现。

罗旭尧忍受不了她冰凉如水的薄情,两眼通红,蒸出了水汽:

那我们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那分手吧。林深深心疼眼前人,他那么好,只是她不适合爱情。

林深深这么想了,就这么做了。她不再接罗旭尧的电话,不再走他可能经过的路。她以为这样的绝情足够了,最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很显然,没有用。

罗旭尧疯了,他一天给她打一百个电话,发一百条短信,声声来电是对她绝情的控诉,条条信息是软下来的哀求。他还走到每个认识他们的男生宿舍,告诉他们他和林深深分手了。

后来,他筋疲力尽了,发最后一条短信: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吧。

林深深害怕了,他是温柔的男子啊,现在怎么成了疯子,被感情奴役的疯子。其实是她一直不知道,罗旭尧的魂早就落在她身上,她不要他了,他就变成支离破碎的人,拼凑不出完整,如何不疯。

世间最是有情痴。罗段白是情痴情种,离了她的爱情,活不下去。

林深深把这件事、这个人告诉了哥,哥很心疼她,也心疼他,爱情这件事,染指了就休想轻易脱身,非得盘根错节一回不可。她又告诉徐可薇,徐可薇说她要去流浪了,她让她自己选择。

自己选择很难。

真的很烦恼。

半夜,林深深突然从床上坐起,像是做了决定。

喂,罗旭尧,我想去上海,陪我吧。

好。

罗旭尧哭的像个孩子,嘴巴却是翘着,是林深深喜欢的弧度,林深深此刻是笑的,却比哭还难看。

上海。繁华依旧。

他们翘了一天的课,出现在黄浦江边,吹着暖风。罗旭尧一直牵着她的手,远远地望着江对面的东方明珠塔,笑容没断过。林深深看呆了眼,他还是那么好看,堪比潘安。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们是情人。

上海的夜色里流淌着哗啦啦的华灯异彩,他们融进车水马龙,去陆家嘴吃羊肉串,去徐家汇看夜景。然后坐地铁在浦东和浦西间来回穿梭。当磁悬浮列车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时,林深深禁不住尖叫,好快啊。罗旭尧笑着看她,小土包子。眼睛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午夜,因为没有赶上去林深深家乡的那班车,林深深就在虹桥机场华丽丽地发了一场脾气,罗旭尧一点都没出声,只是在看到她松了的鞋带时轻轻地蹲下来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林深深突然就哭了,没有预兆,好像前一刻发脾气的人不是她。

罗旭尧把她搂在怀里,心里抽痛,他中了林深深的毒,无法不爱她,她好他才能好,这毒深入骨髓,他形神俱灭了,只剩下林深深。

后来,罗旭尧买了两张回海滨的车票。以后有机会再去她家乡看吧。

等车的时候,林深深说渴了,让他去买饮料。

罗旭尧买了她最喜欢的葡萄汁,回来的时候,林深深已经不见了,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他很镇定地发了一条短信,单薄着身影,独自回了海滨。

爱未凉,情依旧,我等你,一辈子。

林深深追徐可薇去了,她怕自己赶不上,所以没跟罗旭尧道别就离开了。

后记

一晃,十年漂泊。

十年了,她们始终分开旅行,去了一个地方就踏遍一个地方。

十年了,花谢花飞,花满天,但哪都比不上海滨的樱花。

十年了,薇越来越潇洒,脚步越来越快,而她,像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前行一步都是艰难的。究竟是什么呢。

午夜梦回,樱花纷飞,回忆破碎,只是那个白衣男子还是会不断出现。

一张洁白的纸飞到了徐可薇的手里,上面写着:爱未凉,终归去。

徐可薇一松手,纸就飘走了。她对着往回的方向轻轻一笑:

离尘如此寂寞,你何苦逼自己舍爱那么多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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