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

曲终人散。物是人非。两个简单的词语构成了一个庞大而精致的空虚。我置身其中苟延残喘。

太阳穴隐隐作痛，想来是中午喝了太多的酒的缘故吧。

刚刚吸掉了两支烟。黑暗中，烟头时明时暗。我大口大口地吞下那些寂寞的烟，伴着我的麻木。从开始在人前故作成熟地吞云吐雾，到一个人狠狠地吸烟并流泪，我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从人前到人后，从做作到自然。这难道便是成熟？

夜。很黑，但颇不宁静。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雨，总是能勾起我太多的回忆。

那个大雨滂沱的教学楼下，我的初吻，和小Y。

那个细雨如丝的秋天，我和笨笨一起去逛街，并一起吃了饭。她买了她最爱的《哆啦A梦》。我也买了一本。不是很喜欢。她问我为什么买，我没有说原因。

那个落雨的泥泞的操场，和一班的兄弟踢了一场友谊赛。那个时候阿毛还在。

很多很多，我不愿再去回忆。人老了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太多的过去的事，我并不是很老。至少我不承认这一点。

骨子里，我是个爱雨的人。无数次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我悠然地穿过一条条落雨的街。绝不打伞。

淋雨是为了遮泪。这句话很对很对。

我总是没缘由地落泪。但我不愿让人看见。哭，也要躲在黑暗里。男人的泪，只能让寂寞的烟灰看到。

送阿毛走后，我回到家痛哭。没人听见。因为我把音箱开到了最大。

去送班俊妍。她刚上了车我立刻转身。然后摸出一支烟。点火的时候我擦擦眼角。然后我找了一个网吧。要了单间。听着《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我终于泣不成声。

送走了很多朋友。他们都去上大学了。离别的时候我也很想说：我还有事，你们先走吧。

可是这样的话在嗓子里转来转去最后从眼里流了出来。因为本来今年我也应该走的。而且是理想的北大中文系。

太多太多的原因致使我差了得太多太多而不能走北大。我想这很大程度上与我高中的无以复加的叛逆有关。那个时候我各方面都强过别人，所以我孤傲并且孤独。

很多朋友都吓着了。他们问我怎么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聪明的孩子不撒谎。

我是双子座的人。有着双重的性格。或许小的时候压抑得太久，高中我偏激的一面开始爆发吧。和老师唱反调，对朋友不屑一顾。每天只知道踢足球。上网。学习。当然，读大量的书。

一切的一切终止于高考之后，许多人走了，去上大学。许多人在复读。

阿毛走了，因为他曾经说：过了下个六月让我离开。

笨笨去外地复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班俊妍和雪珂走的大学不怎么样。但人各有志，我不便说什么。

白雪死了。那个一如平常的午后。车祸，她当场死亡。事先没半点预兆。留下的只有活着的人的牵挂与眼泪。还有她未来得及看上一眼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乐乐，老高也都走了……

直到昨天下午我抱着电话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想出门却发现无人可找的时候我终于慌了。

散场了。水库，操场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