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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流年,人事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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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告诉我,温暖如此短暂,是自己明了,

逝水流年,人事荒凉

日值月破之时,惘然地仰望,天空一片灰暗,

难再了,一切的一切。

————唇语

卷入了微尘中,看着那飞驰的车身,捂住了唇瓣,那片片翻飞的纸屑,阳光下,飞扬继而坠落,恍惚间,以为是落下的黄叶,伸开手心接获,惘然无措地立于路边,掌心依旧空乏地展开,落下了几片纸屑,写着几个简单的字体,我,失于,天涯,宛如自己心底的书写,即便撕碎了纸张,弥合的简洁字句里,仍犹是留痕于心,摺叠了纸片,继续着行走,在那颗枯败的树下停了下来,双手挖开了泥土,埋下了那简短的字迹,良久地停留,仅是看着那松软的泥土,他时,或许这里便会青草丛生了,一切都在万物之下,沉淀,掩埋了。

年若一年,反复地抚摸着虚空的灵魂,此生便在反复循环中过度了,多远才是永恒,在琢磨的意味中,一遍一遍地清空了思绪,终在尘灰中,懂得了,恒,活在了幻觉中,在无数的心念里,幻化为星星点点的诠释,许许多多的解义迷蒙了眼睛,萦绕了心房,一个午后,翻看了破落古旧的字典,看着那简单的释义,笑了,原来,恒,也可以是普通的,长久的幻觉终究在事实里,辨清了方式,不再有永远,不再有永恒,在短暂的时空里,看着一切的短暂,然后念念不忘罢了。

再次深切地记起那个失落于脑海许久的号码,清晰地跃现在脑膜上,敲击着夹层,只是清楚,号码已经撤消了,一个空无的号码,再也没有了接收的功能,多久了,没再拨打,以为忘了,以为在封存的时候便扼杀了,总是这样的自以为是,却又在自以为是中坠入悬崖,记得中秋将至时,他发来了简单的祝福,冷淡地回复了稀零的字,一切都冰封了,只是在安静宁和中,莫名地想念,轻淡的深念着他,一次次在痕迹里觅寻着那些旧日的足音,终于在觅寻里,学会了冷漠武装,在时间里,兀自寡淡,彻头彻尾的寡语无言,总是在凡尘洗尽后,回到了淡静。

在繁杂中,开始忘记了手边做过的事,忘记路过的人,忘记写过的文字,忘性在庸碌之中愈加的深厚,他们说,该要努力地学会记住,淡淡一笑,便转身走开,漫溢的脑海,挤满了人事,再也找不到空间去安放生活了,就让它们流走吧,握不住的时光,留不住的人事,在落落世人当中,早已在风尘中被遗忘,习然了的定律,早该学会习惯,世间一切的人和事,都会被尘垢湮没,只是为何脑海里仍旧记得久远之时的那张脸孔,那些墨迹,那段青春,内置的纠结,无法抹平,犹如眉心里的一抹皱痕,淡淡映现在时日的长河里,折损了芳颜。

在丢失的日子里,行走间,再也没有了音乐的陪伴,一个人,听着响彻耳际的足音,听着风过时,吹动枝叶的声音,触弄了发丝,散落在微风里,那肩膀上的断发,随风而去,嗅到了远处绽放的花香,秋实叶败的季节,南方以南的小城里,却盛放了花朵,淡紫色的花瓣,湖水里飘荡,驻足停步,静静地看着那些紫色的芯蕊,一步步地走向湖边,此时,人声响起,唤回了深思,原来,已在边沿,只一步便可以坠落湖水,回看了那人一眼,给予了一个默然的微笑,继续站立于此,良久良久,安和地观看着湖底的小鱼畅游根须之下,有时,只是看看,便觉宁寂。

北方开始秋风萧索了吧,那个遥远的冰城,依然是心底的一个潜留,多时了,想去看看那里的落叶,想去呼吸那冷冽的空气,想去抚摸着那树干的年轮,想走在石子路上,一个人感知微粒里的尘埃,只是如今,仍旧寂然地蜗居在南方以南,一直一直行走,依旧走不远,坐在办公室里,听着他们说着北城的冰冷,轻声慢语的声调,幻觉开始了重叠,一次次地在梦中环绕,何处得以容身,在仰望星际时,开始了盼念,想要感受一次落叶归土的凄清,想要看遍枯木如灰,想要曝露在零下冰彻的世界里,双手抱紧,一个人取暖,铭记的心迹,一遍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迂回纠缠。

秋季的这个中旬,喜庆的节日,行人间,说着一句句的的祝福,如此的节日,一个人徘徊于外,看着人群里的欢乐,一年复一年了,忘了多少个年轮里,不再满心喜迎节日,手机里,看完寥寥几个好友的祝福,默然地按下了删除,来过的文字,终将不着痕迹地逝去了,空白的手机储存箱,不再留存任何的文字,就让它这样留白,一直一直,延续了旧日的寥落,翻开便是空白,冷清的角落里,时而,一个人敲打,然后在满载文字的页面,迅疾地按下删除,所有都归为了虚无,倘若记忆也能如此,该多好。

圆月漫灌的天幕,仅存一颗星,点点闪烁在黑暗中,满地的光芒流泻而下,与霓虹交织,坐于电视机前,茫然虚空,生活里,开始学会习惯安然,寂寥地看着电视剧,只是仍旧钟爱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外界,无垠冥想,一个人,房间里喝着清水,终于走到了阳台,抬头看了看这个中秋的月色,月似盘,依稀的影像,似若古时传说中的树,树下便是一个玉兔,古朴的言传,留下了多少的幻象,只几眼地观望,索然转身,关上了门,此时,听到烟花绽放的声音,寂然地拉上了窗帘,躺在了床上,看着满室的黑暗,一个人瑟缩。

如此月夜,被凄戚吞噬了,深暗的记忆,流散无度,陷入了梦靥中,细雨朦胧的梦境,茫茫无际的尽头,一个人雨中行走着,雨丝淋湿了全身,滴水的发丝,垂下在脸颊上,微风斜雨里,偌大的道路上,只一人的身影,倏忽间,额头裂痛,血液滑下,融于水,一簇簇地滑落在唇角,血腥浓重,在潮湿的气息里缭绕,似若死亡将至,嘴角咧开,淡淡地轻笑,窒息的一个瞬间,醒来了,胃一阵一阵地紧缩着,钻心般地疼痛,蜷缩着身子,指尖轻抚着胃部,抱紧了颤抖的躯体,闭上眼睛,当疼痛如期而至时,便习然地咬紧唇,稀释着胃的揪痛,在痛楚中醒来,意识模糊中,又在撕痛中沉睡,反复地清醒,然后睡去,微光划破长空,便透彻,这一夜,月夜寂寞,如昔地痛。

清晨,看着灰淡的天空中,那丝丝的光照,听着树尖上的鸟语,胃又再沉寂了痛,看着镜子里的人面,渐渐陌生的面容,惨白的血色,指尖用力滑过,慢慢浮现一道血痕,束起了散落的头发,刘海下的眼瞳,木然地散落各处,收不回的焦点,四处流散,时常无神地凝视,直至瞳仁酸痛,收起了所有的期许,安静地待,清净了思绪,不再带着过多的盼求,日复日地热切怜取,卑微地存活着,无法安生,带着无望上路,一个人呓语,让斑驳占据人生,虚言如此多,只是自己过于较真。

在惶恐的人言里,依旧静和地喝着牛奶,在红霞染满了天幕的夕阳里,手握着牛奶,在他人一次次的侧目下,安静地喝着,记起办公室里,他们大幅度的言谈,劝说着不该再喝了,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我默默无语,轻轻地笑着,如若死亡是如此的不可避免的,那么短暂的安和也是好的,如常地在稀少的橱窗里挑选着,无忧无惧地抿住了吸管,慢慢地喝着甜酸的液体,片刻的冰凉,在血管里流窜,消散了留存的焦灼,习惯仍旧是一如既往,生活如旧的单调,一个人,一城冰。

散落的流言,充溢了死亡的气息,一遍遍地传言着那个死于车轮下的亡灵,据说,他生前如何,据说,他年岁是多少,据说,他遇害怎样,死亡,在这个小城里传播,直至所有的伤痛都在言传时,渐渐腐化麻木,充斥在空气里的浮尸气息,在无数的传播中,终于沉寂了,心,听着那稀零的片刻,只是戚戚地被刺了一下,似若无痕的针孔,正一点点地扩大,听着他们的言词,观看着他们的眼神,最后,擦身而过,在寥寥的声音里,只是沉默如昔,心念,何必再缠绕魂灵,请给死者安息吧,双手合十,默许祈念。

平淡度日,沉沉的心,在日光照耀下,会细微地剥落了外衣,当时光染上了色泽,又将是一个秋来秋去了,昔年里,那尘迹的枫叶,来自远方的男孩赠送,犹记得,那时只是浅浅地略谈,一直喜欢枫叶,只是仍没看过,数日后,便寄来了厚厚的一叠枫叶,还有那一封夹带的信笺,看完那一行行的文字,便完好地摺叠好,收了起来,没有回复,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在接到电话的时刻,一阵阵地沉默,最后,在沉默中挂断了,不曾想到会有如此的情愫,在他的心间崭露,只是,自知无法回应,终于,在一次次的挂断中,断了联系,凉薄的青春少女,延续了与生俱来的本性,如今,不知他是否安好,是否幸福相伴了。

捻起了那片来自北国的黄叶,轻轻地对着呢喃,对不起,少年,注定的残垣,断在了青春年少时,秋来了,谁会再为我送一片枫叶来,或许此生再无人了,仍旧完好地收起那叠厚厚的红叶,待到秋去时,便在落叶的脉络里,写下一行字,安静如故的生活,在流泻的时光里,渐渐逝水流年,人事荒凉。

听着“画心”,她说,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你是我一生的唱不完的歌,此时,天空一阵如雷的轰动,昏然瞬间清醒,再也没有谁,是我一生唱不完的歌,仅有的,只是与灵魂狐步,一个人,在消亡的人生里,渐渐归灭,画骨,难以画心,在凄婉的旋律里,看着余晖,盈动的鸟影,敲打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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