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肩侧听风过

结束语

一、

看了看整篇文字的着手日期，从23号就延伸到了29号，用了三个迷人的夜晚和一个灿烂的白天。文档计数器上赫然显示着整整三千五百多字。真是浩瀚啊。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字。回头想想还有点可惜花费了宝贵的课堂时间和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当在黄昏看着窗外夕阳正红终于落下最后一笔后，便释然感叹：

终于完了。

二、

写完后当再次重读这一整篇被分为五部分的小散文时，我突然有一种担心：不知她看到这些后会如何呢？

无奈地扬扬嘴角，笑。

三

写给知道我故事的以及我关心和被关心的朋友，还有我喜欢和被喜欢的女孩子。感谢郭敬明。

流水无情草自春，只怜楚楚黄昏。－－题记

这儿的晚霞很美。即使坐于教室也可偏头凝眸，为片片橙橙的云所折服。也许是居于横断山脉，海拔高的缘故吧，遮在夕阳前的霞云总是让人感觉近在咫尺。

风移影换，叠加的绚烂。

我并不否认我邂逅了爱。在这不应懂情的阶段的确是很危险的。但我仍固执地渴望能与她依偎在夕阳前，抹去繁杂的心情，踏着节拍，哼着轻盈的调。虽然这有些越过了现实的范畴。现在的现实却是，疲倦的书生嚼着浸满“汗水”的课本，努力地攻克语数外，艰辛地背诵政史地，匍匐于教育的阴影。

幻想很美，总算是很有理想的想像。现在我最大的理想莫过于能够舒适地躺在乡下稻草中，调整到最轻松的姿势，闻着稻香，享受头顶阳光暖洋洋的渗透。在嘴里叼根稻草，咪着眼看清澈的天空浮着奇形怪状的云洁净地飘过，飘去后不留痕迹。身侧散放大堆大堆的零食，有两瓶矿泉水。一摸口袋，装着一大堆的祝福。最好再有个女朋友，靠在身侧，一起聊没有边际的话。听风拂过的声音，便一起大笑。脸庞闪烁阳光。

其实生活很简单，不要等过后才叹息年少光阴荏苒。春折绿柳，夏寻树荫，秋拾叶缀，冬踏木枝。晨起觅淡月，午漫青草间，黄昏赏夕阳，夜深听寒风。

恬淡就是简单。

但说到底，书生的生活却难于恬淡。语文教你爱情，数学教你敏感，英语教你烦恼，政治教你多疑，历史给你教训，地理让你插足全世界。

所以，恬淡对于书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你只可以写，把“幸福”写满整张纸，当中每个文字都蕴含着“恬淡”。然后在老师还未走到跟前时，迅速地把“幸福”藏进桌里，再对着背向自己而去的老师吐吐舌头，然后会心一笑。

如此简单…

看着一段段写满了忧伤的文字，读着读着自己也难过起来。于是想起了许多事，似从苍穹铺天盖地般密密地洒下来，潸然泪下。

窗外的月色清凉如水，干净地流淌进来覆盖在桌面上，洁白如玉。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破碎记忆勾勒的画面，说不出的凄凉。又总是有一个模糊不清，但印象深刻的人游荡在眼前。于是又摊开本子，胡乱地写着。

我怀念过许多美好温暖如同春天绽放的往事。看它们从我身体里流过，就像溯溯的流水轻快的淌。可是仍然什么也抓不住。伸手去捧，那些往事就从指间悄悄光滑如丝般过去，什么也不留下，甚至该有的痕迹。

于是又感到淡淡的忧伤从心底弥漫开来一直到全身空荡荡的躯壳。

然后大颗大颗的泪就从脸颊滴下来，再破碎在粗糙的本上溅来去。旁边的灯光光线也被感染了，模模糊糊地扩散着。于是整间屋子都如水般地平静，不时有滴落在水面的东西轻轻地掉着，泛开涟漪，回荡在屋里。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温暖又甜美的歌声。

还在进高中前我曾和亲人们泛舟邛海上。那天的湖面很干净，夏天特有的气息笼罩着整个视线。然后就听到了歌声，微风特意携带着清晰晶莹的歌声送到我们船上，轻盈快乐。情绪感染了每个人，盛开在每个人的心里。我们也快乐起来，弥漫在每张脸上。船夫荡起的浪飞溅在空中，晶莹剔透。太阳悬挂在头顶，暖洋洋。

然后视线里出现了一舟的快乐，一舟的青春。五六个明媚的少女坐在船中，满脸的笑容灿烂清澈，如同船夫荡起的水珠，晶莹剔透。

满满一湖的快乐。

然后记忆渐渐模糊。

我现在才站在记忆的尾巴上，疏理时光的流逝。

光阴荏苒。

我讨厌那个词。

挥不去，掩还来，水月悠悠，流入相思舟。

－摘自文宁《苏幕遮＊梦入江南细雨夜》

我不想说是不是我太懦弱。微风拂过也会吹透我冰冰凉的心，一直到吹得粉碎，然后散在月光铺满的地方。

可事实就是如此。

朋友说我太不敢面对了，说我一直藏在温暖后面，一个人咀嚼着冰凉，要知道一向前迈便是绽放的幸福啊。可我就是不敢，只是安静地等待，如同毫无涟漪的湖面。

等待什么，我不知道。

望着朋友迷惑又期待的铺满日光灯光线的脸庞，我差点忍不住告诉了她一切。

其实，你知道吗。我曾对她承诺过。我对她许下充满期待的诺言：当明年月亮最圆月光最美的时候，我们要拥在一起，看月光落满我们的头发，我们的肩膀，我们的脸庞，然后映在我们的眼里，明亮又清澈；看周围翩翩起舞的既温柔又幸福的夜色布满天空，萦绕我们周围；听轻盈匆忙的夜风灌满我们的衣衫，冷得拥得更紧。然后一起沉醉在温馨的月中……

我停了下来，因为我看见朋友已经泪流满面地望着我，一脸地悲悯。我也泪流满面地望着她。于是我们又大笑，含着泪眼让周围同学茫然的大笑。

然后我又对朋友说：可惜我失信了。后来我写了好多好多关于“诺言”的字，写满一页又满一页，写着写着又痛苦地把写满了字的纸揉成一团一团地扔进垃圾箱。当在第二年月亮最圆月光最美的时候，我和她，天各一方。

我又停住了不说，抬头望着惨白一片的天花板，难过又凄凉。我茫然地低下头，发现朋友已经好久都没说话了，满满一脸的平静，眼里泛着晶莹，美丽又苦涩。

你还好吗。我满脸关心的问。

朋友转过头来看着我，面容无奈眉眼忧伤。然后她微笑：你的话让我也想起了许多事呀。刚才我只是在回忆过去自己的心事呀。说完，朋友又笑着别过头去。

我很轻地耸耸肩，然后望向窗外，那个我经常欣赏夕阳变幻的角落。而现在夜色弥漫开来，朦朦胧胧。

又是没有月的一晚。

斑斓的天空植满了白棉。

阴沉沉的天，见不到阳光。或是出现在一瞬间，便消逝了。

远处的风呼啸地吹过来，又呼啸地卷向远方，隐于地平线。

空旷的荒野一片片的凄凉，一切都枯萎在焦黄的大地。

不知何处的烟尘覆盖在荒野上，模模糊糊，一团一团地浓。就像盘旋在湛蓝湖面的雾气，神秘莫测。

我把这些话一句一句地念给朋友听。朋友说听完后只感到空荡荡的恐惧。

然后我又念另外一些文字：

美丽的阳光跳跃在美丽的森林里，美丽蜿蜒的溪涧流淌在同样美丽盛开的花草间，无边无际地绚烂着。

在璀璨的阳光碎片下埋葬着绝美的童话，一朵一朵怒放的盛着甜美的花蕊中开出的是永远的蓝色－－那代表和天空一样的辽阔。

可以看见在密密麻麻的树林阴影中蝴蝶的舞蹈，伴随着零星的光斑。

还没有念完，朋友就挥手示意我停止。我问她为什么。

朋友解释说：原来你真的爱骗人。明知道那些是最虚幻的却偏要把它们描绘得那么真实。你没学过“一切从实际出发”吗。

我偏头想了想，又微笑着对朋友说：你说得对。

然后我继续说：其实在圣诞节前，我觉得现实离我很远，忧伤与我遥不可及。可在那之后我就感觉一切都真切了，每次写过来写过去的都是伤心难过。

我知道。你都对我说了好几次了。朋友用淡淡的眼神看着我：时间可是流得很快的，有多少个机会会排着队等着你呀。你可以学学我啊，想做的便一股脑做到底，不想做的便果断地放弃。那些流言蜚语啊都靠边站吧。

说这话时我看见朋友眼里坚毅又明亮。于是我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她，还不住微微地点头：真伟大。

朋友“切”了一声又转过头去。

今年没有雪，也就没有了纷纷扬扬晶莹的雪花，没有了纯白纯白干净的世界。

可是我仍旧会每天在固定的时间里寻找一些固定的景色。比如每天黄昏都会出现的漂亮的夕阳。

唯美的景点。

我的确是有点无所事事了，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堕落。

我把自己的心捏碎了放在地面，用一很大很重的石块狠狠的砸，让它更碎。然后就伤心地流泪，看着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过脸颊一直滚到下颔再啪嗒啪嗒地敲打坚硬如玄武岩的地面。

有时抬头就可以看见忧伤的轻飘飘的云从这头飘到那头，留下淡淡的透明的伤痕。

于是我爱夕阳，爱看夕阳彻头彻尾的变幻，从纯白慢慢地染成橙黄再逐渐变成寒冷的漆黑。一个个黄昏的时光就这样被消磨掉了，每次留下孤寂的自己慢慢地咀嚼剩下来的大堆大堆的痛苦。

然后我觉得痛不欲生，就开始思考什么是感情。是坐在这里痛苦的我还是莫名其妙幸福的她。

我就觉得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候不是大中午太阳暖意绵绵的那刻，而是黄昏里那些被织得完美无暇的彩云，凄清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