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眼里 情在心间

人生有一种苦，就是与曾经的恋人在一个单位里工作，朝夕相处却不能重温旧梦。我的一位朋友，就是这种情况，我调来这个单位很长时间，才知道他的事。

二十年前，他与一位女教师恋爱。那时候他们都是刚刚毕业的学生，两厢情愿，恋爱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不知为什么，双方的家长都反对，本来以为再过些日子都到了晚婚的年龄就可以结婚，但双方都不能再坚持下去，最后他们都成了听话的孩子，任凭各自家长的指挥，相互提出分手，然后是各找各的对象。可是还在一起工作，就这样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朋友从来不对我提过去恋爱的事，可我还是听一些老同事说起来。我看得出他一直没有放下心中的她，同时也看出了她的内疚。常常见到或听到其它类型的爱情故事，有缘无分或有分无缘，人们都选择让时间去冲淡情感，因为不常见面只是偶尔想起。对于感情，我总认为相处很重要，不来往自然会淡，看不见听不到，是减轻痛苦的最好方式。怕只怕，想忘却又看到，想看到却不见踪影。人都带着动物的本质特征——心随眼动。

本来是相亲相爱，不得已各回各家。问题是他们还得面对面，还得共事。特别每当各自家中夫妻不和，来到单位看到曾经的爱，心中会是怎样的滋味呢？我无法体会但可以想象，当然想象不是凭空捏造。有时候看到他们的眼神带着埋怨，有时候看到会关切地相互问候，有时候经过彼此的身边仿佛没有看到对方，有时候还会专门去问候一下。我习惯于观察别人，却不能深切体会他们内心的感受，只是觉得他们的爱无法忘记，不可能继续，没有感情深浅的说法，只有心中的空白情感的空白越来越明显，只有渐得渐远的遗憾越来越深刻。

人生会有各种滋味，而他们体会的是不是中了“相爱不能相聚”的魔咒？这好像带了宿命的成分，说过了，就会联系起上辈子的事，人有没有上辈子呢？冥冥之中谁来做人的感情工作？谁来安排人的恩恩怨怨？怕是没有吧。

这一切在人们眼里已经成为过去，而我觉得在他们眼里可能始终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特别是他们在一个单位，情在心间，一辈子都无法抹去。那么不在一起的人们就能抹去曾经的感情吗？有人说，恨以前的情人，这是气话，因为爱才恨。也有人说，忘了以前的情人，真的忘了，是假话，只因为不想回忆。还有人说，放弃以前的情人是快乐的，只是一种借口罢了。其实，忘记一个人并不难，真正难忘的是曾经的快乐，也就是爱情带给我们的快乐。不管是谁，爱情之所以让人刻骨铭心就是因为它给过我们快乐。不管是哪种情况，爱情之所以让我们悲观失望是因为短暂的快乐时光换来了长久的懊悔和不安。我们无法拥有的不是一个人，是快乐，是它让我们恨，让我们爱，让我们无法忘记，让我们不敢想起。

爱在眼里，如果一个曾经给过我们快乐的人在眼前，可是不能重现昨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是心如死灰？还是默默祝愿？是冷冰冰？还是心酸酸？我想，因人而异吧。我的朋友始终没有告诉过我他的感受，但我明白，当爱情回到友情时的痛，但我知道，爱过就会心痛。尽管说人会变，情会淡，茶会凉。也可以说成心会苦，情会病，梦会远，但毕竟走过炼狱般的情感历程会是一个完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