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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微笑,与时光相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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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拈花微笑,与时光相待老

天,忽明忽暗,若阴晴不定的心情,无法冲破尘世卑微的束缚。

阳光,若隐若现,象可爱调皮的孩童,好奇地挑衅着丛丛期待的目光。

桃花,诱惑的粉。梨花,纯洁的白。柳条,快乐抽芽;小草,清新钻绿。春的气息,带着冬天的余味,柔柔的,甜甜的,满满的,蒙上你的眼,潜入你鼻息,润泽你的心。这一片清美的盛丽,散发着浅浅妩媚淡淡妖娆,植入空寂的双眸,心中的春天肆意蓬勃。

如黛的远山,环绕着道道金光,总觉华丽得有些过分。那远山的颜色,是苍老的绿,透着深遂的光,折射出岁月参差的印痕。这绿绿的沧桑,绿到心底丝丝发疼,疼得能滴出水来,而后孕育出青苔般的心事,密密丛丛。

林立参差的高楼,鹤立鸡群般阻挡着遥望的视线。无法企及的高度,富丽堂皇的外表,恰似冰冷的城池。是否,里面住着如外表一样奢华的幸福,抑或是钢筋水泥般冰冷的搁置?

好一片春暖花开,好一派鸟语花香。不知名的鸟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叽叽喳喳,为大自然鸣奏。它们,被这盎然春意撩拨得如此不安分,时而高飞,时而低栖,兴奋异常,似要趁着这春意将各家各户守口如瓶的家长里短、风月情事道个痛快。

习惯了冷冷落落寂寂寞寞,习惯了低温的空气,习惯了那一片动荡的萧瑟。忽地,心生倦怠,收回视线。置身于这热闹,仿若置生于千古的陌生,思绪轻飘,无法确定眼前存在的真实。明目张胆的艳丽与繁华一览无余,刺得双目心疼,疼得双眼潮湿,想逃却不能。

生活,千篇一律的清简与寡淡,颓寂如空气。上班,下班,睡觉,上网,写字,发呆,偶尔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剧,一切陈旧而腐朽,没有值得回味的新意,似乎再找不到可能的改变。时光烈烈而来,我无语承受。逝水流年,悄然划过生命的留白,却觅不到它的影踪。

幽素的心,一直抱守一个缺,放大,再放大。莫名地难过,无以言说的懦弱,无以名状的丝丝绝望。瘦老的时光,清寂的容颜,迟缓的脚步,沉默再沉默,徘徊再徘徊,直至心事再无法伪装,才知这一路真的不易。

曾经,就象抹不去的刺青,一刺多年。天真地以为,关上门窗,阻挡丝丝缕缕照进的明艳,便能关上所有悲伤的心事,稳妥地收藏。只是似曾相识的一个场景,心底便柔柔地疼,无端游走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泪腺失去控制,泛滥着,澎湃着。

趁虚而入的脆弱,无处不在,安静而飘忽,时而绵绵不绝,时而张牙舞爪,时而仰天长啸。倔强地与其对峙,眼睁睁看着它的挣扎、逞强和退让,无数个自己在疯狂地撕扯,没有谁输谁赢。累了,才是风平浪静的时候。

分分秒秒,感觉身心在与这个世界脱离,心中的渴望浓缩成不被在意的小点,仿佛回到了不被认识不被需要的角落。只能,细数绵绵心伤,怀抱着最初的梦,寂静老去。

时间没有等我,我亦忘了离开,又是谁忘了带我走?

「二」

天边,浮云朵朵,薄薄地飘过你的眼,冰凉的心事,错乱的节奏,吟唱着旷世的孤独。

情绪,看不见摸不着,若一条冰冷的小蛇在心间慢爬嘶咬,黯无天日的迂回,独自的纠缠,冲不破前方的迷蒙。只能任其摆布,吸尽体内仅存的温度,真是一种残忍。其实,只需要一点微光,我便有勇气积攒所有的力气,越过时光的荒凉。

手掌,是否真的写满了故事,流淌着深刻?双掌交叉,并不热烈的缠绕,青色的筋脉膨胀得乍眼,流淌的凉意传递着坚冷的力量。不知何时开始,喜欢研究自己的手,从掌心到指尖,视线来回搜寻,想要温柔地穿透自己的前世今生。白如纸的掌心,纠缠着细细密密数不清的纹路,是流年的伤,抑或是前世不了缘。

看着哗哗的水流,将手掌置于那份欢快的流淌里,微微颤抖,四溢的水花溅湿了眉眼,却盖不住心中喋喋不休的寂寞。可我,需要一点凉,需要一点冲击,需要一点力量,唤醒近乎迟钝的意识,填心中不绝的伤。

也许,生活的底色,从来都只是灰谙,灰的天,灰的空气,灰的心。厌倦了日复一日的沉寂,厌倦了千篇一律的黑夜又白天,努力搜寻着身边可能存在的丝丝动荡。凝固的心,需要颠覆,需要打破,需要卷土重来的勇气。

心的方向,是悬崖,仍然义无反顾。你们都说我是一个倔丫头,固执得不可理喻,足以毁掉我冰雪聪明的形象。可是,谁曾懂这份坚持的辛苦?谁曾领略过梦里花落的美丽?谁又曾懂这一路风雨兼程是多少血泪的拼凑?我,不知该以怎样的姿势转身,将一切统统收回。

拨开岁月重重的阴霾,荡开时光交错的缤纷,来路与去路,该如何选择?曾经的如许繁华,记忆犹新,却再难有最初的开怀。那些犯过的错,漂泊的艰辛,铭刻的遗憾,依然是丝毫未减的刺痛。未来,深遂延伸,迷雾重重。

活着,有时是一件不得不坚持的事情。吃饭,行走,交流,相处,我只能依从,哪怕违心。日子,看似安然无恙,其实被过得一塌糊涂。暗藏汹涌的时光,奔腾着无助的恋、温柔的思、深刻的忆,还有幸福的想象。而谁,又能真正将一切掩饰得天衣无缝,妥善地将过往存放。

独活,是时光逼仄赐予的凛冽与勇敢。寒风中微颤的小花,山谷中飘荡的野草,岸边招展的芦苇,空中漫飘的蒲公英,铺就尘世硕大的凉,凉到骨子里,风情到落泪。不愿对视或关切或探寻的双眸,不愿亲睹幸福的脸庞,不愿耳闻轻歌曼舞的欢笑,不愿步入恍若隔世的热闹,想要守着这样的独自,守成永恒。

光阴如流,回忆却无法轻抛,迟迟占据心扉。抬头,窗前的一角蓝天,掀起另一个世界的风,翩然而舞,牵起眼角眉梢的憔悴。

渴望一场生动的遇见,哪怕美至荼蘼,亦是生命灿烂华美的谢幕。

「三」

传说中的岁月静好,原来如此难得和珍贵。多想,轻松荡过时光的舟心,从此靠岸。

眼前,繁华几许。身边,幸福成群。简素的心,只愿在心中修篱种菊,修成禅意芬芳。

电脑桌面,是刻意制造的生动。那绿,是初春大地鲜活的嫩绿。那蓝,是温柔梦境中醉心的湖蓝。同样的清丽不俗,同样的明丽可人,这样完美的色调组合,若雨后初晴的明媚,在心中绽放成快乐的蓓蕾,任谁都无法抗拒。

这美好,那么真切,那么明媚,那么诱惑。然而,也只是诱惑,怎样都无法靠近,那一份美丽又疏离。心,莫名地不安分。翻着书,不知所云。提笔,无从着墨。思绪,辗转反侧。

素衣锦时,寂寂清颜,唯有靠近文字,淋漓的宣泄之后赢一番天高地阔。只是,于这个唯美风情的国度里,拙劣的笔无法纵情描摹尘世的风起云涌,无法将难言的心情表达千万分之一。任思绪如潮,亦只能轻描淡写,不露痕迹。

于这样的我,是恨的吧,恨到骨子里。可有时候,却又对自己如此恋恋不舍,恋自己傻傻的坚持,恋自己寂寂的容颜,恋自己疏离的姿态,恋自己淡淡的眼神,恋自己温柔的梦魇。一瓣花,一片叶,一粒尘,一朵云,一阵风,都是如此诱惑地撩拨着我的心,让脚步想要绝尘,却又几度迟疑。

莫名喜欢,一切瘦瘦的东西,也许缘于自己小小的自恋,恋自己那样瘦瘦的。看,瘦瘦的秋风,瘦瘦的光阴,瘦瘦的阳光,瘦瘦的花朵,瘦瘦的相思,从不显山露水浩荡招摇,却透着清幽澄澈的耽美,决绝的风致,空灵而飘逸。

瘦,才显风骨,透着质感,有了内容。瘦,才彰显生活的凛冽与锋利。

青春亦是瘦瘦的,瘦得如一阵风,一闪而过。《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致青春》、《北京爱情故事》,这些洋溢着满满青春气息的故事,将青春演绎得如此美妙,美妙得谁都想为之止步不前,恨不能将时光停住,让青春定格。殊不知,最美的风景,亦走得最急。这蓬勃的青春,灿烂的青春,瘦瘦的青春,走得最美,亦留下悄然易逝的心酸。

看着那一张张青春明媚的脸庞,感受着她们如火的热情,眼角潮湿,泪水冰凉地滑落,心底的憾,无情地冲撞。曾几何时,也曾期待青春的芳华耀眼。所以,才那么认真地走过,用澄澈而热烈的心,用简单而温暖的情,串起一路的欢喜悲忧。而最后的最后,只能目送着依依远走。

一直是缺少安全感的女子,当看到《致青春》中阮莞被车撞到的刹那,身体仿若被电击般跳得老高。明知是虚构的电影,却还是被吓住了,怜惜、心疼、愤恨,千丝万缕的悲伤紧紧地将我缠绕:只是一个为爱执着奔赴的简单女子,只是一个想要青春不朽的普通女子,为何苍天要如此早早地将她收回,还带着对爱情满满的憾?

这可怜又可爱的青春啊,诱人,又恼人,醉人,又伤人。走过才知道,话说青春无敌,却怎样也敌不过时间。

原来,青春终是会朽。原来,如此美丽的字眼,照样盛满了悲伤。

「四」

华灯初上,空气馨柔,夜色阑珊,尘音袅袅,一切如此生活。

风声漫漫,言犹在耳。尘烟旧梦,流年声远。于春的明媚里,独坐红尘一隅,细数浮生清浅的印记,才发现,已被岁月羽化成淡淡相凝的芳香。

凭栏远眺,眼望至不能再远的远,心放至不能再空的空。此时的我,与世界相拥而舞,仿佛一切唾手可及,仿佛身边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需要,这样的独自与冷落,置身于凉凉的空气中,沉静的心可以将世界看得清楚明白。

繁花似锦的季节,只愿取一笺素色,打捞着岁月的安恬,铺陈于字里行间,与时光一同悠然老去。这老去的时光,因了一路芬芳的陪伴,不再孤单漫长。一缕柔软滑过心底,轻唱流年。

浮华一生,淡忘一季。空有回忆,打乱缠绵。笑容不见,落寞万千。韶华如诗,镌刻成伤。心中的一米阳光,若即若离。花花草草的绽放,动荡飘摇。尘世烟火,薄情或是深情,谁能看透?

温柔月色,透着漠漠清寒,温柔如雪洒向大地,默默而盛大,完美到寂然。地面,光影交错,斑驳的痕迹永远的跳跃,永远的不安定,好似在得意地舞蹈,闪烁着流年的落寞与凄清。

星光,漫游在幽深的夜幕,看不清表情。只见那最亮的一颗,就这样停驻于凄楚的眸光,焕发出无以言说的温柔。这星,是你还是我?若是你,是否只为照亮我心中太久的落寞。若是我,但愿能闪亮在你的天空把你安守。

呆坐,窝藏,颓丧,想方设法让自己感到舒服。很想,让脑海中空无一物,而心中总牵牵念念,那些纠纠缠缠挥之不去。原来,许多时候,自以为云淡风轻的过往,早已深种于记忆的沃土,嘴上说着的不在乎,只是刻意佯装的骄傲。

心,从不曾停止跳动,如此闹腾,不知疲倦。心跳为谁,是我一直想要探寻的秘密。掌心贴紧胸口,温柔聆听,爱的乐章潺潺涌动。可是,有没有爱,不应该是心花绽开的理由。只愿,没有爱,心照样能跳动自如。

如花美眷,终敌不过似水流年。只愿,一朵花的绽放与凋零,即使苍白,即使荼蘼,亦能开成海,落成诗。

该如何,才能留一个深情不变的身影?要怎样,才能重温一如从前的深情?

澎湃过后,咆哮的寂寞已然累了,向往心体无滞,渴望红尘飞渡,求一份柔柔的安心,悠悠的安定,暖暖的安然。

是否,真的一切都不算晚?无论等待或是转身,继续还是放弃,爱或是不爱,在我幡然醒悟的时候,在我还能活着纠缠的时候。

终于,慷慨放下,盘缠心中的暗伤。终于,悄然收回,那笔下游走的情愫。

草长莺飞,轻歌蔓舞。我,着一唇温暖的笑,孑立于缤纷的花海,任时光灿烂芳菲,许自己拈花微笑,与时光相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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