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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那个人依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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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些痕迹,不愿去触及,只想让它沉睡在逝去的日子里

梦醒时分,那个人依旧是你

总有一些关爱,不敢去面对,只能让她飘渺在虚幻的世界

——前言

雨儿:假如,你丢了我,请记得村口那棵银杏树,记得我颈上的齿印。

「宿命,在同一天里诞生的两人」

云涧村今天有两件喜事,村头的老肖家,村尾的老王家,都生娃娃了。随着接生婆的笑声,从村头传到村尾,肖家的闺女和王家的小伙相继来到这个世界。整个村乐开花了,每个人脸上都印着笑容。老肖给闺女叫思雨,老王给儿子取名瀚宇。

这一年是1986,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宿命,注定他们有着剪不断的纠葛。

「宿命,天意注定的分离与相遇」

3岁那年,老肖在采石场放炮时被乱石堆压住了,这一声炮响也带走了他的生命。懵懂的思雨只是哭,躺在门板上的那个男人是谁?为何别人都在流眼泪?这些雨儿都不知道。草草的葬礼之后,迎来了新年。村长的到来,让这个冷清的家变得稍有生气。村长端着一大碗饺子,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老肖媳妇说:弟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你还要养大孩子呢。忍不住丧夫之痛的女人,撩起衣角拭去眼角的泪,摸着雨儿的头:苦命的孩子,以后只有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未懂事的雨儿,坐在地上看着泥巴地,呆呆的看着。

春天农忙的时候,只有雨儿一个人趴在小村口那颗银杏树下玩耍,累了就靠在树下打个盹。那一年雨儿5岁,第一次看见瀚宇在从村口经过,背着小帆布包,雨儿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去干嘛。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相望,只是不曾言语,不曾相识。

邻村那所破旧的小屋是这周围唯一的小学。7岁那年,老肖媳妇求校长让雨儿去上学,就这样雨儿可以免费的来这里读书,只是没有课本。瀚宇看着这个熟悉的小脸,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共用一本。这一次雨儿能清晰的看到瀚宇的脸,很清秀、白净。

「宿命,留在你脸上那轻轻的吻」

雨儿是孤独的,从小失去父爱的她,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渐渐的学会坚强,学会自己忍着眼泪。不爱言语的她没有玩伴,那种从内心渗出的孤独,怅然的缺失,怎么也填满不了,这几年都是一个人,陪着她的只有村口那棵老杏树。彷徨,与无助,轻轻划过心灵。后来的这两年,傍晚那棵杏树下都能看见两个身影,他们拍着手掌和爽朗的笑声。慢慢的长大,随着那棵杏树的开花、结果。那时的雨儿信了宿命的安排。心存感激的善待与瀚宇相识的每一瞬间,伴着他笑对每一天的日出与日落

瀚宇是幸福的,村里的人都很善良,瀚宇的父母也不例外。老王干了十几年的村长,也算是有点墨水的人,所以在教育孩子上,他总是把善字挂在嘴边,和善的父亲让瀚宇从小就知道怎么去待人。在父亲去年春节送钱去雨儿家的时候,小瀚宇昂着头问父亲:雨儿的爸爸,为什么一直没在家。父亲说:你要多和雨儿玩,她是你姐姐,她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不回来了。记住父亲的嘱咐,瀚宇把自己好玩的和好吃的都分了一半给雨儿。

10岁那年夏天傍晚,瀚宇弄来一堆泥巴,在那堆起了城堡,蹲在一旁的雨儿,不敢去触碰泥,她担心脏了衣服,更不愿去打扰瀚宇,满手是泥的瀚宇,很用心的摆弄着他那歪歪的城堡。细心的雨儿,捉着袖角帮瀚宇擦去额头的细汗,瀚宇咧着嘴说:谢谢姐!做完城堡瀚宇坐在地上,把手上脏兮兮的泥巴蹭在衣服上,拉着雨儿的手:等我长大了要娶雨儿姐姐过门。这只是瀚宇从大人嘴里学来的台词,但此时他说的很慢、很清楚。像是在向雨儿作出承诺,雨儿很仔细的听着,听着瀚宇告诉她转几次身,过几次门。那天雨儿很开心、很开心,虽然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孩是不是一样的开心,留在瀚宇脸上的是一个轻轻的吻。

「宿命,刻印在颈上永恒的承诺」

童年的岁月只能留在记忆里的,15岁那年雨儿回家挑起了家里的重担,此时的家已经破旧不堪,母亲多年的劳累,一直干咳着,咳了很久,每天早晨雨儿都是伴着母亲的咳嗽声起床。为了不让母亲劳累,雨儿选择回家务农,其实她也没有选择,毕竟一年的收入还不够高昂的学费。瀚宇继续着他的学业,开学的前一天晚上,瀚宇叫雨儿来到村口,那棵杏树下两个身影背靠着背坐着。沉默了很久,瀚宇开口:“雨儿,明天我就去城里上学了,要一学期才能回来一次,我会给你写信的,我给你买了邮票和信封,记得给我回信。”雨儿:“嗯,我会的。你要好好读书,村里还指望出你这个大学生呢。”那晚月亮不是很亮,却能把对方的脸看得很清楚,瀚宇能看见雨儿眼角的泪水。临走的时候,瀚宇让雨儿在自己的颈上留下深深的齿印,雨儿狠狠的咬了下去,伴着泪水。“这齿印就是我们的承诺的方式,我们牵手的见证,”瀚宇这样说着“雨儿:假如,你丢了我,请记得村口那棵银杏树,记得我颈上的齿印。”

雨儿不想说的太多,她只是希望瀚宇能好好学习,雨儿在心里想:虽然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青梅竹马玩伴了10年,以后我们会走怎样的路,我们都很清楚,他以后是要留在城里的,而我……

外面雨,依然那么凄凉。看,瀚宇天都为我哭了。

「宿命,无奈的青春残酷的世界」

中秋刚过,村里来了两个大肚的男人,就在村口那棵老杏树下,支了一块牌子——招工,这是城南一家服装厂找工人来了。不放心母亲身体的雨儿,回家没有告诉妈妈这事情,只是随后进门的村长带来了这个消息。村长说:“弟妹啊,你看雨儿一个大姑娘,在村子里干农活,啥时候是个头啊,不如让她去城里打工,可以帮帮家里,也可以给她自己以后攒点嫁妆吗。”母亲没有说话,吃饭的时候,母亲问雨儿:“小雨,你想去城里吗?”“妈,我不出去,我出去了你这身体谁照顾你啊?”“自从你爸走了,这些年也苦了你了,你王伯伯说的也对,你一个姑娘家的呆在村子忙农活,还不如让你去城里打工,也好给你自己攒点嫁妆啊!”“妈!……”“我这身子骨没事,这咳嗽也是老毛病了,没事。啊!”

下午雨儿带着母亲准备的衣服,和那两个男人走了,一起的还有村里的一个姐妹——曼文。其实雨儿带走的还有那些信纸和信封,但她没有想到这些再也用不了了。

瀚宇来到城里学校,学习只能算是平平,慢慢的开始有很大压力,越着急就越学不会,渐渐的跟着那群富家公子学会了翘课,泡吧。关于雨儿的叮嘱,不知道此时在瀚宇心里还有几分。放假了瀚宇他没有回去,面对父母他不知道怎么去说自己的学习,同样也怕见到雨儿。瀚宇没有写信,因为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该告诉雨儿什么。这样继续着学坏的日子。

雨儿和曼文刚到厂里学剪去衣服在缝制过程中留下的线头、怎么熨烫衣服,直到后来学着踩机器。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过年的时候雨儿没有回去,因为离家太远,也为了节省下路费。雨儿把拿到的钱给了曼文,让他带给家里的母亲。就这样一个人第一次在外过着春节。大年初三这一天对雨儿来说是黑色的,一人在宿舍无聊的雨儿,躺在铺上却睡着了。当她感到被压得透不过气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那个大肚的男人强奸了雨儿,男人告诉雨儿说:“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跟着我不用去工作。”随手从裤兜拉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在床上。

雨儿那一夜一直在哭,哭着看着那几张红红的钞票。其实那晚雨儿也想了很多,在车间里也听说过关于那个大肚男人的事情,知道过曾有过女孩和自己一样被他欺辱,她们在钱与自尊面前都选择了前者。冬夜其实并不漫长,因为还没来得及整理衣衫的雨儿,再次看见那张扭曲的脸,男人不紧不慢的点了支烟说:“跟了我不会让你吃苦,只要你帮我生了儿子,我可以给你十万元。”这十万元对于雨儿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对于那个小村来说可以盖一所很好的小学了。雨儿一样选择金钱,选择了承受。可它却像针一样,刺穿了雨儿的心,打破了心中所有的沉寂。然后狠狠的把她,推向了万丈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宿命,时过境迁为何不堪入目」

因为,爱过了情,因为,受过了伤。也就变的坚强。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即使心早已支离破碎。也永远不会喊出痛。雨儿变得只会笑。像布偶一样,因为布偶没有爱。却挥霍着自己年少无知的青春。即使明明知道这样做,早已伤害了自己。伤害了心里的那个谁。也早已不在乎了,成为过去式。

雨儿再回村的时候已经是3年后,她变了很多,身上的光鲜和这个村庄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见到村里的人也是冷着脸擦肩而过。母亲很想雨儿,俩人说了好半天的话,雨儿问瀚宇怎么样了,母亲说:“哎,瀚宇这孩子不听话,在学校学坏了,高三那年还学会了吸毒,没有钱就跟着人家一起去打劫,带着刀呢,不知道怎么的慌乱中把人家捅死了,派出所来了人到村子里找过你王伯伯。上个月这事情定下来了,被判了15年。你王伯伯一下子老了许多,瀚宇他妈整天哭,你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他们。”

雨儿小跑着来到瀚宇家,进门看见阿姨斜坐在桌旁,王伯伯靠在房门边坐在地上抽着烟。雨儿的进门,并没有拉回他们注意力。雨儿叫了声:“王伯伯,婶子,”村长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有人站在面前,弯腰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仔细一看:“是雨儿来了啊。”“恩,伯伯,过几天你去看瀚宇能带我一起去吗?”“这……”“伯伯,你带我去吧,我去劝劝瀚宇,让他好好的争取早点回来。”

这天是农场监狱的探监日,铁门外警官叫:“王瀚宇。”“到!”“出来,有人来看你了”“是”随着“哐当”两声,铁门打开,又被关上。瀚宇在警官带领下来到了会客室。在会客室等待的思雨,一身素衣打扮,感觉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思雨正张望着,看见瀚宇来了。瀚宇见到父亲和思雨,含在眼眶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滑了下来。“爸,儿子没好好听你的教导,儿子不孝。”“还说这些干嘛,在这里要听警官的话,好好表现。”

思雨想伸手去抓瀚宇的手,却被瀚宇拒绝了。“瀚宇,你怎么那么傻,”“雨儿,对不起,你不该来看我的。”“不,瀚宇,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我咬在你颈上的齿印还在,我会等你,你要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回家,伯伯和婶子你放心,我会照顾的。”短短的30分钟里始终带着眼泪,雨儿看着他的背影。不清晰却很熟悉。回忆。早已模糊了视线,而那些过往的悲伤,早已逆流成河。却无法用任何词语去形容。看着瀚宇,发现自己消失的无隐无踪的笑容,早已随着回忆,回到脸庞。轻轻扬起的嘴角,告诉自己,这样真好。

「宿命,你我一辈子的深刻烙印」

纵有太多的梦,纵有太多的无奈,只能在无奈中苦苦寻找梦的依托,像晨曦徐徐日出,像日落那一道彩霞,像细雨中青青的绿草,像夜晚划过天际的流星。我的心又走进了另一个激情的漩涡,那是困顿中渴望的矛盾,那是疲惫时悸动的困惑,那是哀叹里凝结的酸楚,当一切交织在一起,就有了相思。走过了黯然,走过了无助,走过了爱的痕迹,瀚宇,我们还拥有很多。

后来那几年,村头到村尾这段路,思雨每日来回很多次从不间断,照顾着二老的三餐,帮忙做点家务,每隔两三个月雨儿都会去看瀚宇,叫他好好表现,认真悔过。那些年王家的田地间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弯着腰割着稻子,也割着希望,时间一年年的过着。瀚宇在里面,表现很好5年里连续3次减刑,最终改判10年,漫长的刑期还剩下4年多。

一个女人痴心的等待,一个男人8前的承诺,如此漫长的等侯,这份很重的承诺。他和她的故事,如昙花一现,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我想4年后的那份喜悦只有他们自己能感受到。

乡下女孩,枕着清纯的乡风和父母慈爱的唠叨,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梦里,你穿着大红喜庆的衣裳,坐着轿子,在一片吹吹打打的唢呐声中,做了那位乡下阿哥不胜娇羞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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