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饶有兴趣地看完春节联欢晚会，已是深夜。手中的水依旧很热，桌台上的香炉整齐的摆放着，里面的香燃了半截，还冒着青烟，换上新衣服，展展腰，回回头，才发觉，母亲早已睡下，她累了。这一年，将会随着几个小时后热闹的鞭炮声渐行渐远，这一年，容下了多少回忆我尚不知道，这一年，我只知道她又操劳忙累了辛苦的一年。

看着手上戴着温暖的棉手套，心头胜似火炉。家里寒气重些，我时常坐在较冷的墙角的书桌旁，降温时手都在口袋里紧握着，倒也适应，本不是什么可提及的事。那日，我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看书，她从门外带着大包小包进了来，鼻子已是冻得通红，那是过年的年货，凡事讲究赶早不赶晚的她早早备足了过年必需的东西。手中的包裹刚放下，便拿着一个小提袋子过来，稍带疑惑的我还未反应过来，便从里面拿出了一幅灰白相间的崭新棉手套，递给我，让我试试合适不，我随即便戴上了它，笑笑，嗯了声，继续看书。她是怎么知道我有些冷的，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去年除夕，姨夫突然去世，这个大家里多了一层灰霾，最难过的正是相守了一辈子的大姨。人说亲人离去痛苦减轻起码得三年，这话一点也不假。虽说她有四个已成家成气候的女儿一直守着，照看安慰体贴着，但终究因为情绪紧张抑郁不断而睡眠不好，开了药勉强应付着，为此母亲也时常去给她开导和抚慰，毕竟是亲姐妹，只是，母亲也是在同一年失去了我的父亲的，姨夫就在父亲去了2个月后仙逝的。为了让大姨宽心些，她是怎样先做了自己对父亲的想念的痛楚的心里斗争后用更大的胸襟和隐忍去融化和温暖大姨的心的，我依旧不知。前些时日，大姨一时因年近想不开，服药过量想自尽，被抢救过来转回市医院后，母亲马上找出家里最好的米和豆子等，做好了大姨从小就爱喝的粥，冒着外面三四级寒风，更不顾自己心脏还有病以及医生不能多跑的叮嘱，骑上自行车就赶去了。只因为只有她是大姨唯一最亲的同胞姐妹了，大姨很需要她。

不知道，还有多少不知道呢？不知道，当我坐在沙发上疲惫睡过去时，是谁，给我搭上的大衣，醒来我免于感冒。不知道，多少年里多少次，家里稍有拮据省吃俭用的谁，把碗里的煎鸡蛋给我，说自己早吃了，在我疑问的眼神下镇定慈祥的说：“快吃吧，再放，就冷了。”不知道，小时调皮的我放学回到家，张口就要好吃的，把书包一仍，又是谁，放下手中的活，递来我爱吃的东西，没有丝毫懈怠地把书包整齐放在椅子上，掉落一地的文具都一一放回原处，没有半句怨言却说了句：“饿了吧，今天你有些咳嗽，锅巴买的是不辣的。”接着走向厨房做饭。这么些年一手把我养大，除了尽到母亲应尽的责任，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操了多少心，我的好我的缺点她都一一包容了，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或者，她从未想过。

可以记述她的好的，我一辈子也写不完，她给予我的爱，我一辈子也回报不完。这些天因为忙里忙外，她又感冒了，这对她的病是一层重压，本已有些斑白的两鬓更显苍老了，我看着她一点点老去的。记得小时候还在她脑袋上给她找仅有的一半根白发，不懂事的我甚至取笑她的白发。可现在，当她从理发店回来时，我知道，她又染发了，我不敢看她的头发，那些原本无需被染发剂变黑的头发。都是为我操劳了一辈子，才将自己的年轻殆去，换来已经数不清的银丝。新年的黎明快要来临，此时此刻的我想对她说一声：“妈，辛苦了！”

走到父亲的牌位前，我默默祈祷，爸，您放心，儿子已经大了，一定好好孝顺她，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