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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然一片,洒满雪地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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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你的手是那么的温暖,忽然又是那么的冰冷,我仰头却看不见你的脸,看到的只是,只是没有太阳的天。

孑然一片,洒满雪地的温暖

「一」

我是一个无爱的孩子,没人爱我,我也不需要人爱。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活在孤儿院那高高的围墙下。我没有父母,也不想有。既然他们抛弃了为人父母的责任,我也就少了种包袱,少了为人子女的责任,不必本着一颗还债的心活着。我不羡慕那些有父有母的孩子,那样的幸福,我不需要。

小时候,唯一疼我的院长在医院盖上了素白的布之后,就不说也不笑了。后来有人告诉我,那白色的布叫裹尸布,院长叔叔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很美,那个世界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天堂。其实我知道,去了天堂,代表的是死亡。于是我的脑海里就奠基下了这么一个概念——白色,是死亡的颜色。

院长就那么走了,我在这世上也没有朋友。我以为以后也不会有,直到我遇见了她——索弥儿。

和我不一样的,她是个很阳光的女孩。

皮肤不是很白,稍稍有些健康的黝黑。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带着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弥儿介入我的生活时是在我大三的时候,那时我已经被一户条件较好的人家收养,大学不在我养父母所住的城市,我在就读大学周边租了一个很简单的房子。一间素白墙壁的屋子,一张素白床单的床,素白的桌,素白的椅,整间屋子都是素白的,只有书桌上零星放着的几本书上有几点除了白色以外的颜色,我是这么的爱白色。这也是我,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生活。我柔和地想着我这样静谧的生活不会被人打扰,不会有人介入。可突然有一天房东告诉我,来了个和我合租这间屋子的女孩。没错,她就是索弥儿。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合租者,我没什么表示。她刚来到却很热情,开心的问我名字。

“原来和我合租的女孩这么漂亮呀!”她笑的时候露出那两个可爱的小虎牙,我也笑笑,不语。

她问我的名字,我告诉她,我叫蓝拾莉。她说,名字和人一样美,我又笑了笑。

她开始整理她的东西,问我:“这真是你住的地方?”我点了点头,“可是,这哪里像一个20几岁的女孩的屋子呢?太素了..”说着努努嘴,“改革吧,我们把这间屋子改革吧,把这间屋子改成彩虹的颜色。”她神往着,好像在憧憬着改变之后的这间屋子的美好。我说随便好了。她的性格与我是格格不入的,她搬进来的第二天,就死拉着我去购物。

结果,之前素白的这个屋子,被刷上了粉红色的墙漆,我的床单也硬是被她换成了绿色,还带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漫画形象。然后,这个屋子渐渐的就有了七彩的颜色。

也是这样,弥儿慢慢的闯入我的生活,我慢慢的被她改变了,只是唯一没变的,我还是那么的安静。

「二」

弥儿总会让人感觉到很温暖。后来的日子,我们会一起上街,她会帮我挑衣服,我的衣柜里摆着的,也再不是从前单调的黑与白色,就像弥儿设计的我们的房间,是七彩色。

弥儿有时会很任性,比她大一岁的我就像是她的姐姐,她有时会在我身旁撒娇,她比我小一级,我读大三,她是大二。

我说我不如她那么开朗,她说她也不像我这样稳重。可是我们有一点却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都一样的爱那圣洁的白色的雪。

下雪的时候,弥儿会牵着我的手,走在雪地里,踩在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雪地里留下两串快乐的脚印。我仰头看了看弥儿,她温暖的就像冬日的阳光,温暖的却不刺眼。

弥儿说,每等到初冬下雪的时候,我们都要这样手牵着手在雪地里走,做一个冬天的约定。弥儿说,想一想,多么美好呢。

这样的美好,美好的这么惬意,就像一个没被黑暗抓到而嘿嘿偷笑的贼一样,我们尽情地享受着每一天每寸的阳光,可是终究有一天,还是守不住这份温暖。幸福的光影渐渐在时间的眸子里荡然无存。

有一天,弥儿告诉我,她妈妈出差,会来到这个城市,来看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洋溢着幸福。

于是那几天,我们很忙,忙着收拾屋子,忙着整理房间。过了几天,我们的这间彩虹色的屋子,迎来了一个客人——当然,是她妈妈。

她妈妈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女人,虽然说孩子已经读大学了,她的脸上却显不出来一丝岁月的痕迹,是那样的年轻与美丽。她在屋子坐下后,就开始问这里冬天会不会冷,问弥儿和我相处的好不好。看得出来,弥儿的幸福,都写在她的脸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熟悉。

弥儿介绍我和她妈妈认识,我叫她阿姨。她妈妈很可亲的和我交谈,弥儿就坐在她旁边,这对母女的感情好的可想而知。

虽然被人收养,但毕竟不是亲生女儿,养父母待我还是不如亲生的亲。

正看着她们母女两个幸福的摸样,她妈妈忽然定睛注视起我的项链来。

那是一条水晶十字架项链,是我到孤儿院的第一个生日时院长送给我的。他说他是信耶稣的,他把十字架挂在我的脖子上,和我说这条项链会庇佑我平安。很贵重,对我来讲,这世界上,再没有比院长对我好的人,尽管他是时常板着面孔。于是这条项链,就算是洗澡时我也会戴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它还是一样的光亮。

她妈妈忽然神色慌张的问我:“这条项链是你父母送你的吗?”弥儿忙抢着话,“妈妈,拾莉没有亲生父母的,这是她小时候孤儿院的院长送她的,你别问了..”我笑笑,默认了。

“你小时候在的孤儿院叫什么名字?”她妈妈盯着我看。

“蓝山孤儿院。”

她妈妈听完,很慌张的,拉着弥儿到门口,“我先走了,下次来再看你吧,公司还有事。”说着六神无主的打开门走了。弥儿转过身对我说不好意思,她说她妈妈从来没有这样过。

也许那一天,她妈妈是真的有什么事,我想。

「三」

后来,她妈妈又来了一次,不过这次是和她爸爸一起来的,而且之前也没有通知我们。

她父母还带来了一个“喜讯”,对我如当头一棒的“喜讯”。

她妈妈刚进来,就抱住了我,我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爸爸眼睛含着泪水,跟我说:“小莉,你是我们的女儿阿。”

我怔住了。他们也完全没有顾忌弥儿的感受。

他们夫妻说,当初,家里条件不好,他们都是吃得上顿没下顿的。后来两人决定去打拼事业,就把我送去了蓝山孤儿院,并且把弥儿妈妈的十字架项链戴到了我的脖子上。可是一年后事业有成再来孤儿院找我的时候,已经迁了地址。就这么,没找到,他们后又有了弥儿。

我呆呆地听着这一切,摸着十字架项链,毅然地解了下来。看着这一对痛哭的夫妻,他们不是索弥儿的父母么,怎么又变成我的了?我不信,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信的吧。他们说他们已经去查过了,我确是他们的孩子。

我笑了“又没做过亲子鉴定,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其实我明白,单那种熟悉的感觉,我就已经明白了。

他们都急着说去医院,还是被我拒绝了。我说,就算,就算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把我抛弃这二十几年,怎么就没想过我?一年的时间,就把事业做起来了。那么当初,怎么不带着我一同?他们不说话了,只是哭,弄得弥儿在一旁看着她跪在地上的父母,怔怔的发愣。

我看看他们,就跑了出来。我不想,不想流眼泪的样子被那对抛弃了我的夫妻看到。于是我一个人,走在雪地里,阳光把我的影子映在雪地上。

晚上回家的时候,没想到他们还在。我对弥儿说,劝你爸妈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了。弥儿也不说话,转身去劝她父母。

我进了我的房间,没看他们是怎样红着一双眼睛走出去的。

窗外的月光射了进来,照在窗外的雪上,像是发了光的沙砾,那么美,那么美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弥儿又是笑着一张脸,露出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然后劝我,说她有了一个姐姐,那不是很好么,又说她爸妈真的很希望我能回去,说了好多好多。最终我答应她,对他们,我可以像对自己的长辈一样,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后来,那一对夫妻总是来看我们,并不怎么提认我回去的事,但是字里行间却都有那个意思。他们渐渐的,对我的好超过了弥儿。我和弥儿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好了,有什么话,不对我说了,我们每天甚至不怎么交谈了。买衣服也是我自己去买,于是我买回来的,像之前,那两种对立的颜色。

有时我想,弥儿开始恨我了,她恨我,父母不像从前那样爱她了。

于是,我毕业了。没和弥儿打招呼,我一个人飞回了老家。远离了那间彩虹色的房子,远离了那原本幸福的一家人。

我回到了养父母的家,一切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最初没和弥儿认识的时候。

我的世界又回到了一片素白。

其实我明白,我爱的白色,和雪的颜色,是不同的。雪是圣洁美好的纯白。我是死灰游魂样的素白。

窗外,又下雪了。想起了那个雪地的约定。

平静的雪地上,没有多余的印记。只有那,洒落一地的阳光。

作者寄语:再贫穷,孩子还是都想和自己的生身父母生活在一起,那种幸福,就是有苦也是甜的。作者真心希望这世上可以少一些孤儿,希望少些弃孤,遗弃了孩子的父母,到时再挽回,都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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