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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女人,一场空灵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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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她想了很久,终于轻轻写下了他的名字。许久不用的派克钢笔很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涩而尖锐,只留下两个字干涸的空白。她闭上眼,右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上浅浅的字痕。未央、未央、未央……她叫安雅,她只不过是个玻璃女人。

玻璃女人,一场空灵一场梦

——写在前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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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黑夜里呆久了,不敢拉开窗帘面对阳光的矛盾。她已经很久不曾提起或者是不敢提起这两个字。未央的意思是没有尽头,她害怕自己突然咬破作茧自缚的丝,会不会抽出无边无际缠绵悱恻的过往?冰凉的蚕丝纠缠成模糊不清的一片,一层层渗过她的身体,所有的思绪被分割成一堆细碎的片段,没头没绪黑白无声,像王家卫的电影。

她突然想起一部恐怖片,地下生化研究所的自我防护系统启动,狭窄的过道尽头一张诡异的蓝色电网迎面呼啸而至,一位警察的身体陡然瓜分成无数的方格,支离倒地却没有一滴血。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一阵痉挛,急忙拉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喘气,清冷的夜色扑面涌入。窗外,古城的夜,黑暗蔓延。

她叫安雅,是一个作家。平时给一家出名的杂志长期供稿,偶尔会写些心情随笔、旅游小记赚点外快,靠文字吃饭,心安理得。西安是个很美的城市,十三朝古都厚重的历史积淀让它拥有别处无法比拟的恢宏和大气。安雅喜欢这种踏实安定的感觉,她在雁塔区翠华路有套80平米的小房子,不远处就是着名的大雁塔。户主是何未央,因为安雅喜欢豆浆油条,所以他特意把房子挑在了小吃一条街的旁边。情节有点滥俗了,三年前,一切都浪漫得像琼瑶的言情小说。

每天早晨七点安雅会准时起床下楼喝豆浆。古城醒得比较晚,她听见自己空旷的脚步声踏过青石长街,远处的大雁塔在晨曦初露中若隐若现,有鸟儿扑楞楞从眼前飞过。西安的清晨,每天都是注定的祥和安宁、波澜不惊,像小摊上的豆浆,很随意的粗瓷碗,热腾腾地冒着香气,越喝到底儿味道越浓,每一口下去,都是意犹未尽的醇香和温暖。安雅喜欢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古城里一天天看着韶华老去,就像她的名字,安静而舒雅。

作家其实是个很纠结的职业。像古城传统的皮影戏,弦索胡琴,生旦净丑,一场场的唱念作打,一次次的华丽谢幕,白色屏障后面,是一张不动声色的脸。只是有时候会不小心把自己也写进去,和笔下的角色一起悲欢离合,分不清戏里戏外孰是孰非,于是一点点地陷进去、再陷进去,溧姐说:这叫沦陷,而不是沉沦。安雅认同地点点头。二十岁的年轻女孩,还没有学会对感情逢场作戏。

在一次写作交流会上她初遇未央,一个眼神的交会、几番愉快的谈心、半年网络的鸿雁传情,一切瓜熟蒂落。未央说:“到我身边来吧!来西安,我需要你。”于是她就真的去了,背着简单的行囊义无返顾。尽管她知道未央只是她供稿的杂志社主编,尽管她知道他已经成家立业,尽管她知道他不会许诺给自己任何东西……然而,一切仅仅是“尽管”。 ?

一去就是三年。三年里安雅写了一部四十万字的小说。未央不在的寂寞时光,她开始爱上自己的文字。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泛黄的墙壁有岁月在层层剥落,下雨的时候天花板上会渗出一圈圈淡淡的水渍,像莫文蔚的声音,在暗夜中轻轻荡开涟漪。她坚信自己是海的女儿。没事的时候,她喜欢抱着书桌上的水晶球大声问:“水晶水晶,安雅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然后笑着对球里自己怪模怪样的影子扮鬼脸。

水晶球是未央送的,大约是刚来西安的时候吧!未央打来电话,让安雅陪他去给女儿挑十二岁的生日礼物。安雅不高兴了:“干嘛不和你老婆一起去呀?”…“因为我更喜欢你的眼睛,当然也喜欢你眼睛看中的东西啦!”…安雅乐了,欢欢喜喜地挽着未央的胳膊,开元大厦尽是琳琅满目的奢华品,亮闪闪地晃眼睛,她幸福得有些眩晕。在这里亲昵不用担心会遇见谁,因为他的妻只会去康复路的批发市场,她知道,他也知道。

“未央,就买这个水晶球吧!”安雅停下了脚步:“我一个,你女儿一个。”

未央当然不肯:“小女孩玩的玻璃球,你要那做什么嘛!”安雅和他拗上了,一甩头,细高跟蹬蹬蹬地径自走远,任手袋里未央的手机来电响个不停。

最后,未央还是顺了她的性子。四十三岁的男人,像小女孩宠洋娃娃一样惯着她。精致的礼品盒上贴着一行大红的字:贺乔迁之喜。安雅笑得流出眼泪来,这个男人,明明是给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个礼物嘛,还要搞这么冠冕堂皇的名堂。

其实安雅并不任性,甚至乖得有些低眉顺眼。她只是觉得父亲送玻璃球给女儿意味着掌上明珠,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未央心里的一颗明珠呢?她爱他爱得像玻璃球一样纯粹。“除了爱,什么都不要;除了爱,什么都不给。”一位网友的话,清醒而疼痛。

每个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一点小小的坚持。

Continue

未央很少来安雅这里过夜,而生活中也不是分分秒秒都有写作的灵感,所以每天她都有大把大把的光阴用来虚度。房子向南,阳光可以洒满每一个角落,墙角有一把房东留下的藤椅,古老得像前朝遗物,每次躺上去都会吱呀吱呀响。安雅便在这细碎的响动中安静地听着轻音乐,看自己裸露的胳膊在阳光的沐浴下明明暗暗的影子,有细小的绒毛泛起金色的光点。她是溺爱温暖的女子。书桌上的水晶球会把这种温暖在墙上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比斑斓的苍白。

每周六是安雅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未央会过来吃饭。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十指纤纤,大清早就去超市买菜,系上围裙认认真真地研究菜谱。对于安雅这样的角色,最幸福踏实的事莫过于给情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像这平淡如水的日子,随手撒把葱叶进去,再索然无味的生活也会绿艳艳得鲜活起来。给心爱的人做饭就像写情书,字字句句细细品味,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浓情蜜意。安雅经常想,别人读着自己的伤感小说时,有没有想到文中不食烟火的女主角夏颜,此时正满脸幸福地在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呢?

安雅的厨艺不是很好,用未央的话来说就是:“菜和人一样,笨得一塌糊涂。”安雅想,也许自己的手注定是爱笔墨纸砚胜过锅碗瓢盆——天生情人的手。

晚饭后,两人会去大雁塔广场散散步。从七点到十点,他的妻正在陪女儿学钢琴。这个全亚洲最大的音乐喷泉广场,每晚都有不计其数的人慕名而来。正门的玄奘像下面,便是着名的许愿树,黄色的许愿笺满树飘舞,据说是玄奘可以将香客们的祈福捎给西天的神灵。安雅想起曾经看过的话:爱情本来就是信其则有的东西,如同信仰。

但是未央不一样,多年的职场历练磨光了他所有的浪漫情调。他着迷于安雅身上年轻的芬芳,他喜欢她的柔软,阳光暖暖、日子缓缓的感觉。他很爱她,但他也同时爱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天平座的男人,总是善于平衡左手的情和右手的爱。

“未央,我去买棉花糖了咯!”安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年轻的女孩子,总是喜欢吃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便宜而光艳。

棉花糖师傅的生意火得很。小小的轧糖机轰轰作响,一条条若有若无的彩色糖线慢慢在竹签上卷成一个球,安雅突然想起一个词:作茧自缚。胸口咯噔一下,她摇摇头埋怨自己怎么想起这种事情,连忙付钱,逃也似地离开小摊。正欲转身,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啊呀!”她惊叫了起来。扭头一看,却是一张很和善的脸,是位温婉的女子。

安雅不禁为自己刚才的窘态懊恼,却见对方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正在拼命地哭闹。大约是母子吧!女子一边哄着小孩,一边攥着手里的钱为难地指了指安雅的棉花糖。安雅明白了,谁叫今晚买棉花糖的人这么多呢?她笑着吐吐舌头:“小鬼乖啦!不哭咯!姐姐送你棉花糖吃!”说着把糖塞到小孩手里。年轻的母亲满脸感激,擦擦小孩脸上的糖汁,抬头一看却哪里还有安雅的踪影。

“咦?不是买糖去了吗?东西呢?”…“吃完咯!”…“这么快!去北边看喷泉吧!马上就开始了。”…“等会儿,歇歇吧,我有点累。”安雅轻轻地伏到了未央的肩头,刚才的一惊一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大脑里突然蹦出来的词,敏感的神经,安雅觉得这也许不是偶然。她甚至有些羡慕刚才那位年轻的母亲,那种从容不疲的安定让安雅望尘莫及。她突然有种飘忽慌张的感觉,除了身边这个不是很宽阔的肩膀,她还有什么可以依靠?

“未央,我们去许愿吧!”她突然站了起来,不等他回答就朝许愿树跑去。

两人买了一张许愿笺,正面安雅背面未央。未央接过笔老老实实地写着:“比翼连理,朝朝暮暮。”正欲翻过来看安雅的愿望时,她却一把抢过去挂在了树上。末了,拉着他转身就走。未央无语,他不知道这个宁静如水的姑娘今晚怎么突然心神不定、神神秘秘起来。

晚八点半,音乐喷泉准时开始了,人群纷纷朝水池边涌去。满池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巨大的水柱在音乐的节奏中高高喷起,又重重落下,溅开无数的流光溢彩。安雅的脸被溅湿了,凉凉的水珠挂在嘴角,像一滴泪。

“未央,这边太吵。我们去酒吧待会儿吧!”

Go on

大雁塔广场的北门外便是夜店一条街,有点北京三里屯的味道了。两人随便找了个叫“马六甲”的酒吧,店面不大,倒也清静。安雅心烦意乱,不知道什么东西压在胸口闷闷得难受。索性要了两瓶酒,赌气般的大口喝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敏感乖戾、胡思乱想。今晚本是兴高采烈地出门,却因为自己的神经质搞坏了所有的气氛。她闭着眼紧紧地靠在椅背上。有人说喜欢靠椅背坐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不错,她害怕失去,或者是未央,或者是和未央在一起的日子。她眷恋这种恋爱的温暖。也许自己踏上西安土地的那一刻起,就应该预料到日后的不安,不对,从第一眼看到未央就已埋下苦果。对!作茧自缚!今晚广场偶遇的母子只是导火索,自己一直以来喝喝豆浆听听小曲的安逸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可是没关系,我们真心相爱就是了。”她心烦意乱,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亲爱的,有些冷,抱抱我吧!”她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他现在立马过来抱住自己,她就丢开一切杂念和顾虑一心一意爱他,义无反顾。

可是他只是说:“算了吧!这儿人太多了。”这个四十三岁的男人,已经学会了坐怀不乱地控制感情,冷静地看着安雅的纷乱。

她有些沮丧,只能一口接一口地喝酒。琥珀色的液体,在高脚杯里晶莹剔透。她突然想起自己关于爱情和玻璃的比喻。她觉得自己是个玻璃女人。冷漠清高,总是写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文字,却爱得不折不扣没有一点杂质。简单的心思,男人一眼就可以看穿。玻璃太冷,所以渴求温暖,却总是融入泪的海洋消失不见。

“未央,你喜欢玻璃吗?”

“安雅,我送你水晶好吗?”

……

她有些啼笑皆非。她觉得眼前这个冷幽默的男人有些陌生,像《蜗居》里走出来的宋思明,可以给不同的女人分配不同的爱,在“相濡以沫”和“相忘于江湖”之间游刃有余。但是没办法,她爱他。缘份,只不过是时间和地点混乱后的产物。

“安雅,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我也得回去了。”…“嗯,不用了,我自己走着回去,吹吹夜风。” …“那…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短信。”…“好,再见!”…“再见!”

安雅看着他钻进出租车,红色的TAXI 标志渐行渐远,融入远处的车水马龙。“酒精能使一个女人变得简单和天真。只是渗透在身体里的温暖会逐渐变得寒冷。”安妮宝贝《末世爱情》。古城的夜,悲伤逆流成河。

这一“再见”就是两个月,未央去日本出差。七月到八月,正是古城最酷热难耐的时期。安雅买了大堆的冷饮堆在冰箱,然后开始足不出户与炎热和思念对峙。空调不停地吐着冷气却还是汗如雨下,安雅蜷在沙发上没日没夜地看电影,网络上能搜到的电影一部部下载来看。文字、音乐、电影,无疾而终。用寂寞杀死寂寞。六十二天,她一天天地数着过。她等待着他达达的马蹄,但愿是归人,不是过客。

终于,他回来了。两个月的别离度秒如年。他搂过她,把脸深深埋进她的长发,狠狠地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他是好领导好编辑好丈夫,只有在安雅面前,他才可以卸下面具,做真实的何未央,一个纯粹的男人。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俯下身去……

安雅对于未央的归来有些木讷,好像还没有从冗长的等待中缓冲过来,连她自己都对这种迟钝难以置信。她只知道自己在等待一个答案,却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她看见他拉上窗帘,她看见自己的衣服如天女散花般褪下,她看见他沉重地喘着粗气,她看见自己滚烫的身体冰冷的心,她看见自己不声不响地迎合着他,她看见天花板上的水渍有规律地摇晃、摇晃、再摇晃……两个都怕冷的人,也许只能在这种机械的身体撞击中才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她恍惚了。

八月的西安,燃烧不尽的暧昧。

End

夜半时分,安雅被未央吵醒了。他一边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一边说:“要回家了!答应了老婆明天一大早去岳父家。”安雅静静地不说话,她看着他有些伛偻的背影,微微凸出的啤酒肚,生活的奔波让岁月在这个男人身上刻上了更深的痕迹。何未央,她深爱的男人,才刚过不惑之年啊!上帝作证,她真的爱他。

“乖!快去睡觉吧!我周六过来看你。”未央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在他眼里,安雅永远是玻璃,单纯得藏不下一点心思。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摩挲着她的长发,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和她的头发温柔缠绵——“比翼连理,朝朝暮暮”。

“未央,不许走!我不要一个人!”女孩子的手干净而柔软,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

“听话啦!不许任性!”未央笑了。她,终究还是离不开他。

“未央,你知道那天许愿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不知道。莫非是找个好人赶紧出嫁?”

“给我个孩子吧!”安雅的眼睛温润潮湿,清冽冽地盯着他:“未央,我给佛祖说,让他赐我一个何未央的孩子。”

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看见未央眼里熟悉的关怀迅速熄灭下去,他有些怀疑:这个丫头不可能这么不懂事,他和她,怎么能有孩子?有了孩子,又能怎么办?他有些生气,安雅的玩笑开过火了。

“你真的想要?”…“嗯。”…“为什么?”

“因为孩子让我感到安全。”她毫不示弱,一字一句地答复:“我不想自己的生活中除了文字和你别无他物,我也不想再去写什么风花雪月的伤感小说,我只想要个孩子,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放心,我自己来养活他。”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和我之间是什么关系?怎么能有孩子?!”他蓦地站了起来,公文包狠狠地甩在床上:“孩子就是最大的定时炸弹!对你对我,甚至对孩子,都没有任何好处!”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床上亲热缠绵,转眼就要因为一个孩子分道扬镳。她知道他也爱她,但是他还有许多东西要爱,比如家庭、事业、名誉……天平座的男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运筹帷幄和八面玲珑有半点儿闪失。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本来已经很累,她却还要给他平添许多烦恼。但是没办法,她也怕冷。两个都怕冷的人在一起,互相取暖是短暂,最终只能是使各自更为寒冷。

安雅有些自嘲:人家都说,爱一个人就和他生个孩子,然后用两个人的血共同浇灌,然后你们的爱就分不开了。她觉得自己很悲剧,爱得轰轰烈烈,最后却冰凉得像一块玻璃。她不要未央付任何责任,她自己可以卖字养活孩子,她只不过想让自己的心不再流离失所,但是未央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掏出一根烟,翻遍口袋却找不到打火机。他烦躁不安又无处宣泄,只得把烟再塞回去。安雅有些可怜他,爱情中没有自私不自私,只有合适不合适。三年的磨合,终究磨不平她和他之间最大的隔阂。她爱他,她应该放他走。

“未央,我们分手吧!”

他愣了,他没想到一直乖巧听话的她会如此决绝。他依稀记得三年前的她满脸稚气,嗲声嗲气地说着我爱你。可是时间回不去了。他看着她清凉的目光,知道一切无可挽回。这个固执的女子今夜毅然决然要离开他,正如三年前她不顾一切来到他身边。他是聪明人,他只能选择离开。

门,轻轻地被带上了。未央没有用力,却仍是重重地叩在她心上。她把头蒙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她冷。被窝里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糜烂的香气,她开始哽咽,低沉阴郁地抽泣,像个孩子丢掉了心爱的玩具。

Never end

安雅依旧会不停地写文,或者清凉,或者温暖,或者遇见别人,或者遇见自己。她在网络上因文字认识了一个朋友叫月沉,他有一句很经典的话:“有的事,无法驾驭,但却坚持了一辈子。”安雅笑了,既然无法驾驭,即使坚持一辈子又有什么用?想起一部电影《爱情的牙齿》——世间最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可是最末,男配角为了爱情,仍是亲手拔掉了自己的牙齿。殊途同归。

她开始看安妮宝贝的《末世爱情》,这个阴郁的女子,写着冰凉的文字,骨子里却和她一样贪恋着温暖。她最近时常会想起何未央名字的含义——何时才是无尽的尽头?可是世间什么没有尽头呢?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她反反复复听着一首老旧的英文歌《Yesterday once more》,韶华已逝,昨日不再。她看着自己清冷的皮肤在阳光下渐渐融化,有坚冰碎裂的声音。安静而舒雅。

月沉在空间里转载了日志《武汉喝咖啡看电影的地方》,安雅说:“西安也有,古城欢迎你。”她很久很久不喝酒了,酒让她麻痹冰冷,咖啡让她清醒温暖。安雅还是会每天去喝豆浆,暖洋洋地舒服。她不会离开古城,正如她不会刻意去遗忘过去。追求温暖,而不是逃避寒冷。

玻璃是世间最易碎的东西,但她脆而不弱。即使碎得体无完肤,每一个最小的碎屑也会深深地嵌进你的皮肉,一辈子不能摆脱的隐隐作痛。她怕冷,所以她爱得纯粹,晶莹得像一滴泪。她只不过是玻璃,平凡的女子,不是水晶不是琉璃。

她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团火,把满地凋零的碎片融化开,涅磐重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像她文字的主角夏颜——生如夏花颜如歌。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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