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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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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给母亲送过饭后,我便来到“开发公司”,在这里我有一间安静的寝室。小学最后一年,我来到了这里,独自一人一住就是八年。正是在这里,我学会了自立,知道了家的珍贵,懂得了父母对儿女的意义。

难忘的岁月

但也正是这几年,我家的日子不但没有随着社会的进步而前进,反而因为社会的日渐复杂而衰退。父亲想干些大事,却先是时运不济,后又落入骗局,再加上一些投资不当,多年积蓄损失殆尽不说,还引来一大堆糊涂官司。现在我们兄妹三人的学费也越来越高,家里经济负担也越来越重。

为此,三年前父母也来到了县城,希望做点生意,改变这种入不付出的状况。谁料做了一年的皮包生意,竟是白费房租,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后期,借空我们又开辟了“第二产业”。待租期满后,这副业便成了我家经济的主要来源。而实际上,这副业仅仅是在街头上摆个小摊,卖得有帽子、童鞋、裤衩以至袜子、鞋,因时而异。但这项小生意也不好做。

前两年,主街区摆摊还是许可的。但这种生意也有时间性,淡季空坐一天也是常事。可是那收税的却不理这些,每天的占道费、卫生费是一点不能马虎的。生意人不但不赚钱,反而出力加赔本,这种事谁干,于是众人都想着法子逃避。收税的见此,便要强行收取,虽然他们没强制的权力,但他们却想了个反客为主的法子。“你不给钱,好!”二话不说,抱起一堆货物就走,更有甚者是连车推走。人家人多势众,拦也拦不住。一旦进了局里,可就麻烦了。“想要,行!请缴罚款”,罚款是远大于税金的。大家自然不肯交,于是便找关系,说好话,人也矮了一截。结果,有门路的,便可以少缴或是不缴而取回货物;没门路的,常是抗争无效只好认栽。

自此,有后台的便不必再怕,而后根软的只好开溜成了“游击队员”。但后来,税务局为了完成任务、多收税,便组织一群不知深浅的蛮小伙。他们开着汽车,到处巡逻,不管你三七二十一,见谁收谁。于是乎,游击战失败,谁也不敢就犯了。生意只好中断,可是这段时期总是一年中的购物旺季,众人只能骂一通消点气而矣。目睹此情,我无话可说,唯觉心酸

后来,县长下令整顿市容,自此便只能到偏僻的小街去了。生意更加不景气了,但是“一天有点收入,总比没有好”,母亲抱着这种想法,早出晚归。父亲见此,便回家另谋生路去了。这时候,早饭要母亲做,而午饭、晚饭妹妹和我就必须自力更生。且午饭总需我给母亲送去,因为收入太少,母亲舍不得买饭。

父亲回家催人还债,那人就建议父亲一起加工“麦钒石”,由他提供矿石。父亲再三考虑认为可行,又找了两人合伙干。父亲这些年总是做事不顺,吃了好多亏,以致于母亲常说:“咱可是抱着金饭碗讨饭吃。”每当此时,父亲就笑着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我成功一次,咋就什么也不愁了。”父亲一副笑脸,看不到悲观、失望的影子,但我想他的内心是不会如此平静的。

我们当然希望父亲能成功,可天公就是不作美。听起来好好的事,最终却总是一场空。父亲太老实,认为人心总是好的,往往只重友情而感情用事,不知道用法律保护自己,自己吃亏上当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但父亲却长进不大,每每重蹈覆辙。这也许是因为,一个人一旦接受了某种思想,以后想改变也很艰难的原故。更何况有些东西纵使会给人带来麻烦,人们也不愿抛弃它。

这一次总觉万无一失,谁料竟出师不利。先是人多心不齐,白浪费时间,最后只好裁员。成员减为三人,一切从零做起,自制电动筛,父亲还自豪的对我说:“我根据打麦机电筛的原理设计的电筛,比那个技术员的还好。”好不容易一切就绪,租了晒石场和库房便动工了。三人起早摸黑,常常通宵达旦夜不能寐。为了减少开支,设备是一切从简。没有粉粹机,就雇车拉个辘轳研,那石头很疏松。研完就抓紧时间过筛,一边筛、一边装,每袋整百斤要一点也不差,父亲说:“第一次,要讲信誉”。一个多月,他们加工了十余吨矿石。可是出去联系了两次,花了不少钱,却找不到销路。而当初,那个欠父亲钱的人,他一直在做这生意,却对父亲说销路不会有问题。而实际上,生产这矿石的很多,这矿石又主要用做饲料添加剂,销路太窄,何况这几年饲料销路也不太好。

想想父亲原先的设想,那多好啊!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多年的经验,使父亲认识到了科学的价值。他没有单听别人的说辞,自己把矿石试样送去,特意做了成分检验,确定其含有人体所需的多种微量元素,无毒害、易溶解。于是父亲想把它加工成石茶,即把矿石加工后,像茶叶一样泡水喝。我们曾试过,效果不错。为此,父亲多次去杨陵,希望能同校方联手开发。开始还很顺利,校方做了更详细的成分鉴定,随后又对矿储量作了调查。父亲觉得有希望,高兴地说:“有了人家科技、信誉上的支持,这石茶一定能被人接受。”以后父亲又去了几次,都很顺利,谁料这项计划还是被搁浅了。我问为什么?父亲说:“开发部是很支持,可是校里却怕担风险。”无奈,父亲的雄伟计划就这么被搁浅了。只好走别人的老路,结果还是不如意。

幸好这次投资不多,又有矿石在,只是又白忙了一场而矣。此路不通,但日子总是要过的,而我们的花销却在增长。

此后,父母又合兵一处,全力经商。有几个月,全县“庙会”不断,父亲经常拉着沉重的货物到几十里外去“赶会”。母亲呢?三轮车只有一辆,父亲一走,母亲就只好待在家里。然而母亲那里闲得了!她便用自行车带一大包货,去商场打地摊。两个人就这样,起早贪黑又忙起来了。

可今年这天却老是和我们作对。几年来,一直大旱少雨,田地干渴。可今年刚开春,先是大雪不退,后又淫雨纷纷,天气多变,反复无常。刚刚还是金光灿烂,一阵风,便有彤云密布,雨落连珠。父亲常被大雨困于异地,有时晚上也不能回来。间或冒雨而归,总是雨势刚收便又出发了。但稍有风吹草动那雨又可能会卷土重来。

今天,父母又出征了,可是下午五点左右,当我走下楼时,大地已经湿了。我急忙赶到母亲那儿,催母亲赶快回家,但母亲却想再等一会儿。晚上我还有课,只好先回。不多时,雨如穿梭,倾泻而下,母亲也被困在外面了。我正要上学,见此,拿了雨衣、打着伞,匆匆向母亲那赶去。心里想:“可千万别在半路错过了。”一路上极力搜寻,总算赶到。见母亲在棚下预行不能,正自踌躇。见我来,便高兴地说:“我想走,就怕把货淋湿了。”听此,我只觉一股热浪直冲大脑。我帮母亲穿上雨衣,可是货却遮不住。母亲硬是脱下雨衣把货盖住,这样自己却得淋雨,我要把伞留下,他却坚决不要。最后,母亲把雨衣的一角挡在头上、系好,推着车子走了。我站在那里,目送母亲离去。

可我的心怎么能平静!自己能做的,只有加倍的努力,实现我的、也是父母的心愿。在雨中,我打着伞向学校走去。但愿有一天,父母能不在受苦。

第二天回家,父亲也冒雨回来了。他说:“昨天你们刚走,我就赶去了”,我问:“是顺路,还是……?”话没说完,父亲就说:“我是特意去接你妈的,没想到你们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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