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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月亮与六便士》的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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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月亮与六便士》是毛姆在全盛期写下的杰作,亦是其作家生涯的最重要代表作。这样重要的一部作品,为什么会选择高更作为笔下主角原型呢?下面我们来看看读后感

毛姆《月亮与六便士》的读后感

  【篇一】《月亮与六便士》的读后感

《月亮与六便士》:肉体与灵魂的不同性别立场

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的标题是什么意思?标题决定主题,所以有必要讨论一下。在本书译者苏福忠的前言里,称“月亮”指艺术,“六便士”指世俗价值观。还有说法是,“六便士”是英国币种中最小的,与月亮都是圆形的,两相对比,一个象征着圣洁,一个象征着尘埃。

我觉得在本书中,“月亮与六便士”的关系,更象征着“灵与肉”的关系。

“灵与肉”可以说是哲学中最大的也是最基本的命题。它的另一种变形表达方式,即“物质与精神”决定了哲学流派的分野,而“灵与肉”的冲突,更是现代人最深刻的困惑与矛盾之一。《月亮与六便士》中,斯特里克兰德是一个古怪的画家,他选择离开家庭,避居到南太平洋的一座小岛之上,其行为相当的出格。但这种出格,如果没有通过感情的冲突来烘托、陪衬的话,至多是一个怪味艺术家而已,而在书中,一条最深刻的情感线,就是斯特里克兰德诱骗了了同行画家的妻子,而对到手的别人妻子又毫不珍惜,弃若蔽履,导致那个画家妻子自杀身亡,这个情节,构成了这部小说中的最强烈的戏剧冲突,也让人性的所有秘密与骚动毫无遮掩地展现出来。

从道德层面上讲,斯特里克兰德可以说是忘恩负义,心狠手辣,不解情为何物。在法国巴黎之时,他生病在床,气息奄奄,是好心的荷兰画家斯特罗伊夫把他带回家中,悉心照顾,甚至动员自己的妻子布兰奇侍奉于他,然而就是这种朝夕厮守的过程中,斯特里克兰德俘获了布兰奇的芳心,在他身体康复之后,她铁了心要跟着他四处漂零。书中甚至暗示,她愿意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来供养他。这种看似伟大的爱,丝毫没有让斯特里克兰德珍惜,他的可恶之处,表现在小说的表层,不仅小说里的“我”对他深恶痛绝,就连读者也难存好感。但这不是他的全部,如果小说仅仅如此妖魔化一个艺术家的话,那么这部小说不过是一个泄愤之作,对人心与人性的探索将全部是空缺与盲点。毛姆更越过“道德”的浅表层次,深入到“天才”人物不可秤量背后的“灵魂”深处,去探究人性的真正判定标准,去找寻生命意义的理由。

荷兰画家深爱妻子,他与妻子的一个共同点是,都臣服于斯特里克兰德的天才之下。艺术“天才”的魅力就是在于他表达出人类灵魂深处的隐秘的、原始的那种渴望与企求,这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可以让同行佩服,女人心服。我们看到,荷兰画家画作平庸,缺乏才气,尽管心地善良,为人厚道,但在艺术的天平上,不是比试道德楷模,而是PK心灵捕手的内在能量。在这一点上,荷兰画家毫无胜算,只能陪上夫人又折兵,在妻子自杀身亡后,他竟然不计前嫌,试图邀请斯特里克兰德一起回到他的荷兰故乡,共度他们曾经拥有同一个女人的后半生岁月(相当于《围城》中的“同情”兄)。但是,斯特里克兰德的理想根本不在这里,他的追求更为宏大与广博:“那灵魂瞄准了某些更加伟大的东西,这是任何与肉体绑缚在一起的东西都无法企及的。”(P150)

斯特里克兰德的无情无义的深层次原因,正是在这里。斯特里克兰德身上天生地散发着一种所谓“天才”的暴戾、原始、肉欲的成份,这种与现实格格不入的灵魂激情,促动着他不断去寻觅,从而厌恶一切试图捆绑他的束缚,这种束缚包括工作甚至家庭。其实我们在卡夫卡的一生中,也同样可以看他这一份对现实及婚姻的厌绝与仇恨。荷兰画家的妻子布兰奇开始的时候,拒绝接受照料斯特里克兰德,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份野性原始的光,击中了女人的软肋,令她感到一种必然会陷入其中的畏惧,但丈夫的好心,使她无法拒绝,从而宿命般地陷入到这种天才所放射出的圣光中。她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想用女人的柔情与牺牲,来驯顺这种天才的桀骜不驯,但是这不过是女人的痴心妄想。正如斯特里克兰德坦言的一样,布兰奇的所作所为,正是他离开前妻的原因。“我看出来布兰奇一点一点地把我妻子所有的小伎俩都使了出来。她用无限的耐心,打算把我罩在罗网里,捆得结结实实。她想把我拉下来,和她待在同一水平;她对我毫无关心,只想让我为她所有。”(P148)

作者在这里深刻地揭示出女人的关爱,仅仅是一种表层的爱,而丝毫没有触及到他的灵魂,而一个男人在灵魂的饥渴无法得到满足的情况下,他必然会继续出走,去寻找真正的灵魂的归宿。这就形成了小说里的最为深刻的对于男人与女人关系的剖析与断定。男女之间的灵与肉冲突,是所有文学作品中无法规避的核心议题。斯特里克兰德讲的明白,情欲他无法克服,他屈从于情欲,但是只会使他更加憎恨情欲(P148)。女人的爱,只会让他更加鄙视女人,对她毫无爱意,急欲弃之而后快。在作者深刻的触及男女心理层面的解剖刀的刀锋烛照下,斯特里克兰德的忘恩负义便有了理论上的辩护词。

而同样,女人的爱,同样受到灵与肉关系的深刻左右。书中,斯特里克兰德说了一句颇为经典的判断:“一个女人能原谅男人给她造成的伤害,但是不能原谅他为她的缘故而做出的牺牲(P145)”。女人受的伤害,是因为她爱男人,是她的心灵之爱,所以即使有这种伤害,她也会甘之如饴,就像《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中,貌美如花的王后却会在每晚甘愿承受一个男人暴打的痛苦,但却对国王冷若冰霜。所以说在一个无爱的女人的面前,男人的任何牺牲只会引起她的更多的鄙视与厌恶。在小说里,我们看到,荷兰画家在哀求妻子“我会改的”的时候,遭受到妻子的冷酷的掌击,深刻地反映出女人在无爱男人的面前的同样不逊色的残忍与冷酷。

因此,斯特里克兰德伤害了布兰奇,而布兰奇则伤害了自己的丈夫。他们的这种伤害,正反映了男女基于灵与肉的不同性别立场,而呈现出的一种刀锋的不同的刃面。男人想神游天外,追求灵之无极,而女人则画地为牢,置“男人之灵”于掌控之中(P148:男人的灵魂漫游于宇宙最遥远的地域,女人却热衷于把男人的灵魂囚禁在家庭收支账簿的小圈子里),斯特里克兰德与布兰奇这一对萍水相逢的男女之间,却组成了最深刻的男女矛盾。布兰奇的灵只属于她心仪的男人,为此她爱我所爱,无怨无悔,甚至死都不怕,也算是为爱而死。而斯特里克兰德的“灵”却不愿受制于任何人,对布兰奇的这种非份之想,只能看着她走上死亡之路。而后来在南太平洋岛国上斯特里克兰德结识的那位土著女子,得到他最佳的首肯就是“她从来不干涉我……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P197)这个土著女子也许没有文化,但她凭着一种原始的本能,从不去束缚一个男人的灵魂,放任着他的心灵的自由,所以,斯特里克兰德与她相安无事,也就不会释放出对文明社会女子的伤害毒素。毛姆逆转了一个道德层面讨论的艺术家的优劣品性,而从“灵与肉”的层次上,探讨了男人与女人自我拯救与相互救赎的不同方式,从而成功地为斯特里克兰德进行了脱罪化处理和无罪认定,从开始时声嘶力竭的讨伐转化为把他列入“伟大的人”行列中的讴歌。

很多情况下,毛姆在书中罗列出的男女之间的博奕关系,可以帮助我们解开中国文化中最讳莫如深的“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迷障。“家务事”不是清官能断的,但一个伟大的作家,却能够透过人性的雾幔与心理的迷津,最接近地触摸到人心的秘密。比如,我们不妨庸俗地拿张艺谋与巩俐的关系作一点实战运用。张与巩的分手,众说纷纭,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巩俐想与张艺谋结婚,但张不愿意进入到婚姻的束缚中,张艺谋这里的心态,正是斯特里克兰德的心态,他有他的追光,女人试图介入到他的心灵之光中,这是男人最为讨厌的。于是张选择了弃绝。而张后来与一个平凡的女子结婚生子,令人大跌眼镜,但这正是斯特里克兰德后来与一个“从来不妨碍他”的土著女人相依相守的原因,因为那个凡俗的女子从不想驾驭他,干扰他的心灵。因此,西方文学里的深刻性是足以让中国文学叹为观止的。毛姆的这本《月亮与六便士》发表于1919年,而同时的中国文学,鲁迅刚刚在1918年发表了第一篇现代小说《狂人日记》,当时的中国文学对两性关系的探讨远没有触及到灵与肉的深刻的层面,而毛姆在书中论及的人性的深刻内涵与隐秘空间,却能够在今天依旧让我们感到强烈的震撼,可以让我们找到现实的对应与迷津的答案,这正是西方文学的一种深刻的魅力所在吧。

  【篇二】《月亮与六便士》的读后感

毛姆是个非常聪明的作家。非常,聪明。

写东西好的人其实不一定聪明。他是真聪明。

他是个非常认真的读者。比起其他毒舌,他读的书多到逆天。而且他还很八卦,看看他写的司汤达评传和福楼拜评传好了。他对作者心理的把握极高明。

也只有他敢说巴尔扎克、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们的文笔不好,但“伟大作家需要的不只是文笔,而是激情和叙述欲”。

他距离不朽,其实缺一点激情。他太聪明了,简直聪明到缺一点鲁莽。所以历史很难把他归类到托尔斯泰们中间去,但他估计也不在乎这个。

到了20世纪,他还在写19世纪式的小说。但他写得确实好。那些"我有个朋友"式小说,莫泊桑就写得很好,但毛姆写得不下于前者。

做个对比,董桥先生也喜欢“我有个朋友”。看看他和毛姆写的,就明白毛姆写得多好了。

毛姆不太会为了戏剧性刻意造巧合,也不会为了个情节硬拽着人物性格扭着走,瑰丽斑斓的手法也不多,又带点英国范儿不肯跳到前台讲大道理,点到为止。所以就像没有管弦搭配的钢琴单奏。有点儿薄,不厚润,但是滴溜溜溜溜明净流畅。

毛姆哪怕在企图说教之余,也不会丢了自己讲故事的文体,所以他讲故事时喜欢润物无声,带着英国式的浅笑抹过去。硬想插说教,反而很别扭,不像巴尔扎克和雨果说故事时间隙插话自然而然爱什么时候插什么时候插。毛姆对司汤达和狄更斯的巨大推崇,都是针对他们讲故事方面的。

在对政治正确的无视、对传统的刻意嘲讽方面,毛姆其实有点纳博科夫范儿——虽然他二人气质还不大同,而且真遇到一定会彼此掐起来。

但毛姆又不是个冷淡到会嘲弄一切情怀的人。《月亮与六便士》里,他的情怀表露得够明显了。

对高更和梵高那一代人了解越多,越会明白这一点。

书的结尾这段,是他招牌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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